第十三章 人生第一次喝酒

衡水镇本是个小镇，附近居民也都不太富裕，因此镇上并不是很繁华。天水街已经算是衡水镇比较繁华的街道了，然而也只不过只有十几家商铺罢了。除却逢年过节，这里却也冷清的紧。

        今天当然不是什么节日，因此并没有多少人，许多商铺也都关了门，只有小酒小菜还开着门。小酒小菜也是小店，并没有匾额，只有一面破旧的酒旗斜斜立着，上面书着四个狂草大字——小酒小菜。

        店面却是空落落的，一个客人也没有。店老板早已休息了，只剩下一个小二在看店。许久没有客人前来，小二却也乏了，于是拼了几张桌子，躺在上面睡了起来。

        店小二睡得正香，却被一阵喧闹声惊醒。他揉了揉模糊的眼睛，迷迷糊糊地走了出去。

        天水街不知什么时候热闹了起来，街道忽然被接踵而来的人潮挤满了，声音也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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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小二吃了一惊，瞌睡登时醒了大半。这时看到众人都仰头望着天空，也不由抬起头来。这一看，不由更为吃惊:天空中，一个老神仙抱着一个小神仙，正踏着祥云，徐徐降落！看那方向，竟赫然是朝着自己这边！店小二直惊得瞠目结舌，呆呆地望着天空，一时愣在当场。却被旁边的一人拉了拉裤脚角，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洪老魔在空中早远远瞧见小酒小菜的旗帜，顿觉腹中更加饥饿，立时加快速度。也不管下面村民的膜拜和呐喊，径直落到店小二面前。

        洪老魔虽然没有理会跪着的众人，但听着此起彼伏的“老神仙”的声音，却隐约猜出他们的意图，于是背起手来，做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对着在清风中微微摇摆的酒旗颔首道:“小酒小菜，好名字啊，好名字。小酌怡情，小菜正好下酒。不错不错。”

        众人只觉洪老魔说话字字珠玑，心里都暗暗赞叹道:“果然不愧是老神仙，说话总是这么富有哲理，令人折服。”

        洪老魔看到众人的反应甚是满意，他只觉腹饿难忍，当下也不管众人，大步走了进去。看到空荡荡的店面，他不由皱眉道:“为何空无一人？店家人呢？”洪老魔声如洪钟，只震得众人耳膜一阵轰鸣。

        听到洪老魔问话，店小二一阵惧怕，颤抖着来到了洪老魔面前。由于惊惧，他不敢站起，竟是跪着来到了洪老魔跟前。头也不敢抬起，只低低看着地面，嗫嚅道:“老神仙息怒，小的正是这家酒馆的小二，名换阿呆。”

        白水就站在洪老魔旁边，亲眼目睹镇上的一切，内心一阵感慨:“这些愚昧无知的人啊。”他忽然想到了数天之前的自己，不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里暗暗道:“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嘲笑他们？若不是有了这几天的遭遇，恐怕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是神仙，怕是也会和他们一样，对神仙又羡又怕吧？”

        洪老魔人已疯癫，这时见自己被人认作神仙，颇觉有趣，因此也不说破。反而摸着胡子，慢悠悠道:“阿呆，你且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阿呆颤抖着站了起来，却是一个十五六岁，浓眉大眼，朴实憨厚的少年。

        阿呆望着洪老魔和白水，映入眼帘的分明就是一个身穿花衣，蓬头垢面的糟老头子。倒是那个十岁左右的少年星眉剑目，颇有几分英气。阿呆却丝毫不敢怀疑洪老魔的神仙身份，他索性认为仙人本就不同凡人，装束打扮也该有自己的一套才对。也许老神仙这种装扮，在仙界很是寻常呢！

        洪老魔也不跟阿呆客气，一屁股坐在一张长凳上，将腿抬起放在另一张凳子上，大大咧咧道:“小二，拿点吃的过来。”

        阿呆却挠了挠头，睁大眼睛疑惑道:“神仙难道还要吃饭吗？说书的不是说神仙道行精深，都不吃东西的吗？”他眼睛虽大，却似乎少了些灵气，转动也稍显迟滞，显见是生性愚钝了。

        洪老魔气的不行，想要发作，却碍于自己正在假装神仙，不能轻易造次。因此也不好跟阿呆争执，只沉声道:“你既然常常听书，想必也该知道蟠桃会了，玉帝，王母还有众仙都吃过桃子，既然吃桃子，为何吃不得饭？”

        阿呆一拍脑袋，仿佛忽然想通了，连道数声“是了，”对洪老魔说的话更深以为然，他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对着洪老魔道:“不知老神仙要些什么菜，要喝什么酒？”

        “越多越好。”洪老魔也懒得跟他说话，只摆了摆手道:“赶快去准备吧。”

        “得令！”阿呆朗声答道，转身飞奔向后厨。他生性本驽钝至极，这句却偏偏说的极其自然顺畅。为了这句话，他不知遭过多少白眼，受过多少委屈，更不知私下里吃了多少苦头，练习了多少次。

        后厨的效率还不错。片刻间已上了一桌子菜。果然都是家常小菜——一碟回锅肉，一碟油炸花生，一碟醋溜土豆丝，一碟香辣鸡丁，一碟爆炒肥肠，一碟炒笋，一碟手撕包菜。还有一坛老酒，虽是自家酿的，却也清幽芬芳，浓浓的酒香倒也十分诱人。桌上并没有酒壶，只有几只大碗，一盆白饭。

        洪老魔看到饭菜，哪里还能忍得住，胡乱夹了一通菜，匆匆扒了一大碗饭，又抓起酒坛仰头喝了几大口。这才想起旁边的白水来，给白水也倒了一杯酒，大笑道：“来，陪我喝酒！”

        白水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吃起菜来。

        洪老魔却勃然大怒道：“男子汉大丈夫，岂有不喝酒的道理！”他看白水依然对自己不理不睬，指了指旁边站着的阿呆道：“你若是不喝，我现在就杀了他。”洪老魔怒目微瞪，阿呆顿觉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寒意暴虐阴冷，似乎要将自己的身躯粉碎，他全身不住颤抖，一时站立不稳，几欲跌倒。

        白水咬了咬牙，一手抓过酒碗，二话不说，一饮而尽。他却低估了酒的力量，刚一入口，立刻感觉嗓子火辣辣地痛，像是被火烧了一样，胃里也是一阵翻腾，险些吐了出来，却被他强行忍住，面色也变得苍白。

        洪老魔放开阿呆，哈哈大笑道：“这才是我老怪物的小怪物。来来来，我们继续！”说着竟又给白水倒了满满一碗。

        白水生性倔强，也不等洪老魔劝酒，直接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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