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入局
外面雨声不断，一路上岳严拉开校服白衬衣上沾了不少雨水，旁边崔莉雅拉得板正的领口也已经湿透，反而赵珉然的白色线衣干爽也不带褶皱，不知道在这里多久。
“我听岳严说了些你们的事，所以一起来看看，也把卷子带过来。”崔莉雅低头间，其他两个人看向岳严，在严益禀震惊和赵珉然不赞同的目光下只点点头。
“谢谢宣委，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你看这个。”说着严益禀把床上笔记本转到岳严面前，电脑上视频长达7个多小时，停止画面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拖拽进度条也只有些零碎能看清的画面。画面声音已经被严益禀调低可依然能听到几个人的哭喊和周围的爆炸声，房间里三个人都已经习惯，只有崔莉雅惊起看着视频里跳高亮度也看不清的画面。
“如你所见，我们之前查看了所有视频，四个摄像头都镜头抖动得厉害，其中两个出电梯后不久就不能用了。这已经是调高亮度之后的成果。”严益禀把电脑拿回手里又打开另外一段视频，那里面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尤其沾水后画面更加模糊。“我的意思是把视频修饰一下出院后这周末再聚一次。”
“我的意思是去我家，刚好我父母出去演出家里没人。”赵珉然说完就见严益禀蹙眉看着她，赵珉然见他这幅表情又坐回床边椅子上赌气的动作幅度大压皱了皮裙，看得严益禀“啧”了一声，这一声更让赵珉然撑着头别过目光不理他。
“说过了，三个男生去你一个女生家里不像话。”这一句说完赵珉然像再忍不住看向岳严和崔莉雅抱怨。“你们看吧，穷讲究。”
病房里又陷入僵局，岳严来之前他们两个应该是吵过一次，又见他们两个不对付的老样子，岳严靠着墙不去看他们，身边崔莉雅见严益禀尴尬反而接了话题。“刚好老师说让我们课下补习，我也是想问问周末要不要一起再去一次图书馆的。”
原本在床另一边坐着的赵珉然站起来到了崔莉雅身边直接挽起手臂看向病床上的严益禀。“这样，不如去我家补习，两个女生总没事了吧。”
崔莉雅很给面子点头，严益禀也只能同意，起身收了电脑，抽屉里分门别类的数据线排列异常整齐，引得岳严都多看两眼。“走吧，我们去找老孟。”
笔记本合上瞬间右上角贴了个死神四人组的黑色标签，岳严注视着又被赵珉然发了两个贴纸在手上。“绝不偏心，见者有份，记得贴在剑上。”虽然眼神带着嫌弃，可贴在剑柄上的动作丝毫不慢，龙睚剑鞘就是黑色，贴上也看不清，反而是另一禀剑古铜刀柄上贴了标记很显眼。
楼下老孟病房内有说话声，岳严抬起来敲门的手又垂下，旁边崔莉雅已经扣了门，门打开正见到于鑫鑫。“鑫鑫，天也不早了，赶快回家吧，晚上早点睡别熬夜。”于鑫鑫正搬椅子给几个人，被老孟这样一说有些生气，外面的确天要暗下来，屋内只靠最后一丝夕阳勉强支撑。“行，我知道，你们说正事。”于鑫鑫语气敷衍，老孟比划着电话的手势，听她“切”了一声，离开前帮忙开了灯，还是又搬了把椅子给来人才离开。
“我们刚刚在说到周末自习，要不要叫上鑫鑫？”门关上后崔莉雅问得无知无觉，引得旁边三人和病床上的人都看着她，一时间看得她笑容有些僵硬。
孟响望向旁边三人似乎是对着岳严又似乎是对着崔莉雅说了句：“宣委也来啦。”抬头看岳严靠着墙没管他的目光。“我家那位不是学习的料，她之前和好朋友约好周末逛街，没办法和咱们一起了。
严益禀做到病床上一侧挡住了窗外的光，笔记本打开又调出之前的视频给老孟。“你看一下这个。”视频打开又播放起当时情景，老孟也调动进度条看着屏幕上看不清的画面发愁。
“看不清对吧，我的想法是把几段视频中能用的画面剪辑到一起，尽量拼凑成我们经历的故事再发到网上，你看的这一版还是调过亮度的，原视频根本看不了。”严益禀想放映另一段视频，被赵珉然的话打断了动作。“不行，我不同意这个做法，现在的网上发原视频都能给你反驳回来，你发剪辑版根本就是落人口实。”
原本坐下的严益禀停下动作又站起来眼看要吵架，老孟在中间劝也劝不住，就听严益禀的声音混合在刚刚打开还没来的急关上的视频里惊呼声中。“你也看了其他视频，沾上粘液和水渍的画面根本看不清，更何况你发原视频七个多小时的晃动镜头，你当人人都是福尔摩斯，还要耐心拿放大镜看，这根本不现实。”
赵珉然还想再反驳，严益禀给老孟递了个眼神。病床上人合上笔记本遮掩过最后的杂音，反而劝解赵珉然。“我这得劝一句了，饼哥说得对，要想曝光它们不但要剪辑还要剪得明白剪的精彩剪得刺激，让他们明白明白咱们怎么出生入死，把他们老底揭了，原视频咱们留着报案，剪辑版发到网上，这也不冲突。”
笔记本又还到了严益禀手上，听他说了句“英雄所见略同。”面上掩饰不住的得意。气得赵珉然转身看向岳严，那人接受到目光离开背后的墙，拿过赵珉然手上黑色透明贴纸揭下来一个贴到了老孟头上绷带。
“局面清晰明了，三比一，少数服从多数，我来剪辑视频，你拿原视频报案，岳严盯着学校，咱们周末摘星院汇合。”严益禀手中u盘就递到了赵珉然手里。
窗外已经再没有飘雨声，连窗户上的雨水都快要干涸，握着u盘的人似乎还心有不甘，她耳边传出水笔摩擦纸张的声音，旁边的崔莉雅耐心记录一切，反而安静恬淡，原本愤怒的人看着她一瞬间没能整理好表情。
小雨绵延了整整一周，到周六晚上都持续晦暗阴沉的天气。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那三个人直到周六都再没来上课。
周末这天岳严依旧没带伞出门，原本晦暗不明的天气等车到站隐隐约约开始放晴。摘星院赵珉然家里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一进屋就听见严益禀差点砸了自己的笔记本，想想又抱回怀里接着工作，嘴里口口声声抱怨：“我他，踏踏实实剪的视频怎么就审核不过了？”
客厅木质地板上被清出来一片区域摆了三张玻璃桌，下面垫上厚重摊子和几个抱枕，看起来做了些准备。老孟面前放着个平板电脑，拿笔不知道在涂涂写写什么，只有最边上崔莉雅的确背了许多复习题，分了三叠卷子在桌子上。
“行了，你就别往回找了，那上面说了时长问题，你再想想办法吧。”赵珉然端了饮料零食托盘走到严益禀身后看着他的电脑，又走过来和岳严抱怨。“看到那个人没有，今天穿得那么骚包就是为了发上去那一刻该死的仪式感。”
十月份的天气严益禀穿了件金属扣镂空西装，内里丝绸衬衣松松垮垮露出些胸肌，袖口还垂下来两条缎带，不知道还以为要出席什么重要场合。
只有岳严依然是不变的黑卫衣，连赵珉然也只是医院时候打扮，坐下来又揉皱皮裙，撑着下巴无所事事，接收道嫌弃目光白了一眼给几人倒了果茶。
“我就不懂了，原视频都能发上去，怎么剪过的反而时长有问题。”
“命不好吧。”
这两人话音刚落面前各放下一堆试卷，只因一个看着电脑一个看着手机谁也没注意到。
“你不接话会死？”严益禀抬头想再说什么看到了一堆试卷加练习册，被吸引了走目光。
“那不是怕你没人理尴尬吗？”赵珉然抬头也看到了面前习题，连带错题抄写纸都不少。
这两人的声音让对面孟响也坐不住抬头看。“大家自己人，不至于吵起来。”说完手肘怼了岳严，示意他说点什么。
“作业都写完了？”这可谓哪壶不开提哪壶，连旁边写试卷的崔莉雅也抬头看过来，原本都没准备笔袋的赵珉然从玻璃桌下抽屉里随便拿了只黑水笔，看着眼前的试卷堆叹气。
屋内气氛因为这一句又低沉下去，几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对方又低头去做自己的事。我们几人离得远，在客厅转角房间落地窗旁，这地方摆了许多多肉植物，本就蒙着白霜，在现在的光线下更看不清颜色，一排排植被摆放到城堡模型上，两边站着花朵拼凑的暴力熊手握权杖。也不管白色沙子上是否能休息，厉夫人已经习惯了在这处坐着，大片铂金裙在这里衬得像个童话中的女王。看她盯着赵珉然笑出声，那孩子不知道几次摔了手里的笔差点砸到对面人，又认怂捡回来接着做题。
他们几个在客厅正中央，我们几个在植物附近，分明离得有些距离可一举一动都看得真切。
外界不知什么时候终于出了太阳，照到客厅中刚好在严益禀身边，他此刻早揉乱了吹好的头，连露出来的胸肌都认怂得拉好衣服，偷看身边人趁没发现往阳光下面挪了几下。
“死要面子活受罪。”赵珉然头也不抬小声抱怨，又划乱了手下草稿纸上演算方程。
本想反驳的严益禀机械性敲击手下鼠标，听到咔哒声，几个人凑过去看到视频上传成功了。
“拿手机，快转载，注册账号快快快。”赵珉然手机上转载迅速，不往打开视频看了几分钟，一双圆眼盯着屏幕光映得浅色瞳孔又明亮几分，等待许久又扔了手机看看周围人。“你们有钱买水军吗？”这几人也都低头看着视频没回答她又只能自言自语。“我们发的这个根本没办法引起关注，最多是朋友看见，和发朋友圈也没什么区别。”
“带话题呢，我们带区域话题好不好，总归是要让身边人警觉，这样至少同城会有人看见。”崔莉雅说完见赵珉然抢过鼠标带了几个话题，又一一检查手机转发。
岳严的手机上有了几个人留言，夸视频效果吓人的还有问事情真伪的，房间里几个人低头打字，再顾不得许多，到中午外界再没阴霾，照得屋内玻璃琴房里的水晶玫瑰耀眼夺目，几人抬头都扶上脖颈意识到已经过了许久。
“警察局那边怎么样？”岳严问向起身倒茶的赵珉然，却看她摇头表情不对。“不怎么样，警察说要先验证视频真伪，让我回家等消息。”
话音落几人都明白了其中意思，这话多少有些敷衍，又无可奈何。
严益禀账号下视频播放量升得飞快，眼看要上热门。笔记本转到几人面前听老孟拍着大腿说了句漂亮，连岳严也带了些笑意。
“这回把案件交给专业人士，咱们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等安定下来了再人都到齐了好好聚一聚。”老孟提议着看岳严点头，严益禀已经在找攻略。
“可是，这事会不会太顺利了……”赵珉然手里的笔不知道什么时候转飞了出去也浑然未觉。
熟悉的笔记本又放到岳严面前，上面写了半夜大纲，字迹娟秀工整美观。“这一次可以讲全部真相了吗？”最右边上桌子的人也凑到左边桌子上，岳严看着本子发愁，这张玻璃桌一时间有些拥挤，笔记本电脑转过来占了最后一点地方。“你们看，评论区最高赞的都在询问具体地点，我们要不要说实话？”
那上面这一时间追加了上千评论，猜测地点不一，有几个已经猜到答案。“说。”不爱开口的人下了决定，反而到了最侧面的赵珉然着急想开口阻拦可又找不到理由，犹豫着键盘声已经完成输入，不多时“倚月兰亭”四个字就出现在区域热门，刷新几次几乎要都热搜榜上。
“咱们哥几个这次没白出力，妹子我看你家有乐器，此刻不得来上一曲。”老孟激动得站起来，对面玻璃琴房中摆放格式乐器，钢琴、提琴、竖笛包围着透明水晶花丛在太阳下熠熠生辉流光溢彩，不知演奏起来会如何美轮美奂。
“我，我学艺不精，弹得不好，只会些入门的。”赵珉然被看得不好意思，也跟着站起来，在众人目光下走向琴房，岳严一人坐在中间桌子上，摘了手上双剑似乎也开始提前迎接喜讯。
“来来来宣委，问那个语言障碍患者干嘛啊，我来给你说道说道，咱们把故事再润色宣传一下。”岳严让出了位置直接一个人坐到中间桌子。严益禀还看着电脑盯着动向，房间悠扬飘荡起让人沉溺甜蜜情爱的乐曲，致爱丽丝里伴随的却是个跌宕起伏，一波三折的冒险故事，老孟最是能说会道，配合崔莉雅的笔速偶尔停顿。把旁边岳严也听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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