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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三种牵绊


学校里的活没因为他们的发现和受伤有半点变化,严益禀做早操时看到他动作奇怪,穿着宽松校服抬手间牵扯到伤口惹得岳严总蜷缩着做动作,这两人个子高,站在第一排听见身后女生偷笑。

        “岳严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分明是跳跃动作被岳严做成了原地转圈抬腿,有几分公园里老人家晨练的感觉。

        旁边的人看他一眼没接话,严益禀一时有些尴尬,回头看赵珉然个子矮在队伍最后面,早找不见人,孟响离他们也有段距离。

        “哎哎,饼哥这个我懂,男人嘛,总有那几天。”他身后于洋跳得欢,把广播体操跳成了街舞,一个猛甩头把头上汗珠摔到了严益禀脸上,看见他嫌弃得“啧”了一声抬手去擦,几次摸向口袋里纸巾,看看前面站着的刘衍还是忍住了动作。“你也到那几天了?”严益禀看岳严没看过来也没见生气,还是呛了回去,说完又看向岳严依然无知无觉敷衍了事般抬手踢腿像个提线木偶。

        “看看看看,饼哥如今真是偏心眼子。”于洋洋装哭泣,做了个说笑不笑说哭不哭的鬼脸,还假装抹眼泪。“呸,昨儿还说跟人家最好,今儿就变了,什么臭男人,可不理你了。”身后人掐着嗓子假装林黛玉的语气,配合着扫把头和鬓角两边剃出来的闪电图形晃动只觉得辣眼睛。

        严益禀转过头不再看他,岳严身后陈一舟已经笑岔气,扶着腰的动作和岳严有些像,恍惚间还以为前面岳严也憋笑着岔气。本不想再理的严益禀又回头怼了于洋一句:“我看你像个傻子。”

        “哎哎哎,饼哥别动气啊,他正开屏呢。”那边陈一舟当和事佬劝解着,喊得声音不小,岳严分明听见了可也没分过来半点目光,转身完成接下来动作看后排女生时不时看过来,注意力不在伸着手抖着腿的岳严身上,也不在一脸怒火的严益禀身上,反而被把广播体操改编得可谓出神入化台上编舞的亲妈都认不出的于洋吸引。

        这几道目光反而激发于洋表演欲,又摔动几下头上汗珠,摔到严益禀身上。“你管着叫开屏,这不是鲸鱼出水?”严益禀本冲着陈一舟抱怨,被前方转过头来露齿微笑的一口白牙晃了眼。

        “饼哥这就业余了吧,在青春校园里纵情舞蹈挥洒汗水爽朗微笑这是励志偶像剧标配,而我也深谙此道不忘时刻督促自己,饼哥放心,哥们儿我这技法会倾囊相授于你的,兄弟嘛。”于洋说完不忘拍拍胸脯,看得严益禀一脸嫌弃,陈一舟已经笑得直不起身体反而衬得岳严动作都标准了些。

        对面队伍陈一舟身后李龙隔着好远往这边喊:“哎,对面的你醒醒,以饼哥的姿色不需要你的技法。”

        这话于洋刚想反驳,身后刘衍举起默写条照着脑袋就拍了上去,走过他身前站在几人中间看着他们,连岳严都不例外。刘衍依然扶好被吹乱的碎发,低头扯平整了袖口才打量起眼前五个人,看得几人都停下动作等着老师说话。“拿这当大山里还喊起来了是吧,凭你们的姿色和技法不去元旦晚会上开屏可惜了。”他旁边严益禀想开口,被拦了下来。“停,你别打岔,就你们五个,再犯还加节目。”

        说完依旧优雅转身站到队伍最前方,拿着笔记下了几个人名字。

        严益禀终于看到岳严有了反应,皱着眉看他的眼神说不出是责怪还是嫌弃。

        “哎,这不怪我好不好,这……”刚要指着于洋给岳严解释,看到他已经转过头去继续他的老年版防痴呆保健操,动作虽蠢又缓慢可神色已经不耐烦。

        “这……”严益禀委屈看向身后,于洋舞姿没被打扰半分,也没见有什么不愉快。“这怪我咯?”这话问完还小跳落地wink了一下完成最后收尾姿势。

        月中小测照常举行,在考场上几乎能听见周围有心碎的声音,岳严和孟响分到了一个考场,数学考试结束,岳严桌子上多了块多面橡皮。“怎么样严哥,b计划准备了吗?”桌子上的橡皮写了不同字母,投掷出去居然还有一面是“再来一次。”

        “你这个概率不对。”这话说得好像很严谨,仔细想想用科学验证玄学岳严自己也愣住,打量起手里橡皮又投掷一次这一次居然是“谢谢惠顾”。

        “害,谁说不是,当时想着面多点严谨,没想到反而每个面不够分的。”这老孟手里原先凉饮料放到地上,如今一场考试结束只剩瓶底湿润,拿到手里在衣服上都滴了些水渍,伸手去拿岳严手中橡皮沾上水直接脱手,投掷到“运气爆棚”的字样。“啧,严哥,不是我乌鸦嘴,你这手气三连跪,是时候去烧烧香转转运了。”说完抱拳离去,大有要和这个脸黑的人保持距离的态度。

        孟响走后岳严还真拿起水笔在一只六边铅笔四个面上写下字母,放下后看着英语书眼神已经开始涣散,直到铃声响起才叫醒这个快要睡着的人。

        以岳严的英语水平最后一篇阅读绝对是看不明白的,果不其然不只是我对他了解,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到最后一篇看都没看直接拿着铅笔转动,最后定格在了没写字母的那一面,这只普通2b铅笔倒下那一刻岳严表情都变了,又认命读他的阅读理解文章。从游戏开始那一刻,这个人的前路就再没有了标准答案。

        考完试放学早,到校门口岳严袖口被拽了一下,周围人来人往没注意到一直等待在门口的人,崔莉雅看着岳严一时间没开口,松开抓着衣摆的手还是跟在身后往车站方向走,这两个人没什么话,我在旁边也觉得无趣,直到车站前等车的人几乎离开,那个时不时将视线看过来的人才想到了话题。

        “刚刚考得怎么样?”

        问完又觉得说错了话,崔莉雅的目光有些紧张,仰头看见岳严随意摇头算是回应,这本应该就是意料之中的回复。

        岳严的刘海长长了许多,考场上压趴了前面的头发贴在脸上一时间看不清表情,反而让身边人紧张起来。“他应该在想回去应该先写五三还是学案呢,你可别觉得在思考什么人生哲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很喜欢看着崔莉雅,她的眼睛也干净,映着夕阳光不知道比岳严这个闷葫芦要明媚多少倍,她旁边那个人就算穿着校服,身上也总带着些阳光也照不透的黑,不像崔莉雅,阴影处发丝也泛了夕阳光晕,安静的站在一处就觉得内心温软平和。“淡妆浓抹总相宜。”我看着她的睫毛被夕阳光涂抹上一抹红,幻想以后长大不知道要有多美丽,不由得感叹。

        到汽车到站岳严也没吐露半个字,车上人也多,这两个人只能站着,于空中见到崔莉雅递过之前记录故事的笔记本,声音恬淡不疾不徐的诉说:“我根据你们的讲解和视频记录了下,最后决定遵照你一开始的复述设定在了深山中。”

        本笔记被随意翻动几下,上面贴了许多修正贴纸,看着修改了许多次可布置规整,字迹也工整娟秀。岳严微微点头就收起本子,低头打开背包瞬间错过了崔莉雅失落的神情。

        这本笔记岳严始终也没来得及仔细翻阅,浅紫色笔记本放到窗边桌子上蒙上一层难以接受的灰,失去原本颜色都显得阴郁许多。

        到周末这日岳严起得很晚,以至于手机死神群里的饼干猜想因为他的晚起卡顿在第二个数,严益禀和孟响的几乎急得要将电话打爆,到中午才见他起床在群里报了平安。

        到洗漱完群里发来段视频,那上面的场景美轮美奂,不同手势珠宝呈现与星球环绕的展示架上旋转流动出七彩光斑。

        “炫富?妹子这可不地道啊。”孟响回复完岳严往上上面翻看赵珉然之前还问了一句“我们如果搬家出国会安全吗?”

        下方严益禀和孟响只回了不知道,紧接着出现了这一条视频,群里赵珉然没在意孟响的调侃,回复了一句“不会。”

        此刻在场景中的赵珉然没有视频里环境的半点端庄样子,头上皇冠已经碰歪,她身后男人保持优雅可看她眼神也带了嫌弃,包括周围人看着她都觉得奇怪,赵珉然在那样的场景里着了魔一样跟着身前几人,时不时拿手机录像,在那地方反而像个狗仔。

        “仔细看是汇通大厦里的女人,还有带着金耳朵胸针的男人。”

        孟响调侃了一句:“当代列文虎克。”

        群里严益禀问了她“你和谁去的?”

        赵珉然跟着那几人到电梯间,黑色地板上反光出自己头饰已经歪了的模样,身前两人拦住去路,再抬头人已经不见。

        “和之前相识的金先生。”刚打完回头看到身后人有些尴尬的微笑,不等找借口严益禀又回复一句:“也姓金?”

        这话刚看到赵珉然本能退后又被人拦了下来,一时间进退两难。

        眼前人礼貌询问着怎么了,群里崔莉雅也发了一句怎么了,也许是过于巧合让赵珉然瞬间警觉,这时候才发现不对劲,群名称不是死神,而是好好学习。“你发错地方了。”岳严打完还不忘又嘱咐了许多“没带武器周围没帮手就快跑,别多话。”

        本想开口的人又只能闭口不言礼貌笑了笑,而后又觉得不礼貌。赵珉然踮起脚尖小声说了句身体不舒服想离开,旁边的人没多为难也可能是受不了她这幅样子,直接出门送赵珉然回家。

        手机里震动提示音不断,许诺发来视频,正是她学校后面环形山间小路,满地落叶很美,许诺拿着叶挡住一半镜头,另一半里倚靠着身后树枝。“你没来很可惜,只能我弟弟这个死直男来拍照。”

        赵珉然顾着玩手机,上车时差点被自己裙子绊倒,对眼前人礼貌笑笑,回复了一句“没想到每天路过的公园里这么好看。”

        手机里一直发着兄弟二人的照片,还有一张许言被p成了只猫头发给赵珉然。

        “和我一起出来很无聊吗?”听到人发问玩手机的人才抬起头,礼貌回了句“怎么会呢。”手机里许诺回了赵珉然之前的话:“是啊,我也没想到。”

        “我想去看看。”看着外面快到了学校附近,赵珉然发了这样一句,跑下来礼貌说了感谢,踩着不算高的高跟鞋跑在路上有些奇怪。跑到一半又放慢脚步,像想起了什么反而向马路对面文具店走。

        路边店里没什么人,连老板也枕着柜台休息,明显脚步声也没吵醒那个熟睡的女人,走到圆规旁打量起上面的尖端,备用圆规头扎破手指听到身后有人,手里的圆规一下就扎了过去,刚好被许言一把握住手腕。

        “大嫂下手真狠啊。”分明赵珉然手腕已经被捏红,可许言一脸无辜松开了手。

        “今天轮到你是弟弟?”赵珉然问得一脸茫然,见对面人竟然也被问懵了,“你们不是轮流更换的吗?”

        “是啊,我们两个虽然像可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许言伸手点点眼角,看到赵珉然点头可手里圆规始终没放回原处。“因为长得像,我好可怜啊,一直都没办法脱单,大嫂要是有认识的女孩子记得介绍给我认识。”

        许言等着赵珉然接话,可除了调高手上圆规尖端长度再没说别的,赵珉然个子矮看不到他于上方已经有些不耐烦,只能自己接着解释。“之前在校门口遇到了很可爱的女孩,刚过去搭讪被你同学当成我哥给偷拍了,追了一路吓得我们到终点站才下车,他是不是个变态啊,你也多注意点。”

        这一番话让赵珉然终于放松了警惕,手里圆规被人一把夺了过去,连带塑料盒里面的备用尖头也被许言拿走。“去吧去吧,去约会吧,这种小事就交给我这个劳碌命的了,回去让我哥带给你。”许言摩擦掉尖头上染上的一点血迹,转身离开去了柜台旁边,老板还在熟睡,许言只敲击着玻璃台企图唤醒那个女人。

        等赵珉然再推开玻璃门已经轻松不少,映着阳光向后望不知许言去了哪里,可能是里间杂物间可能是拐角零食处,只看到柜台上女人还在熟睡。

        再跑去山间赵珉然已经再没什么负担,鞋跟几次陷进泥土里也没在意,身后白色长衣摆沾了许多尘土,树林里也不如许诺照片里那样美丽,大多树木已经光秃,可能是某一刻落叶刚好挡住了不完美,虚与实之间的交锋加上了一个许诺让这里在图片上显得格外美好。

        山林间有鸟雀飞过,赵珉然在手机上给许诺发了一条“你原地待命”,拿出相机在百度上搜索这些蓝色羽毛飞鸟,查询结果刚出来,接到许诺回复“得令。”恍惚间林间蹿过白色身影,拿出手机抓拍却没能拍到分毫。

        蹬着台阶再向上,风吹动落叶刚好和之前许诺视频中情景相似,干枯树叶破碎在眼前于头发和眉间飞溅出许多残渣遮盖住视线,远处滑梯和秋千上依稀坐着两个人,一个棕色大衣靠着秋千上,另一个举着红伞,遮挡住面孔,伞下隐隐飘起黑发诡异又绮丽,睁大眼睛想把一切映入眼中却被灰尘吹疼了眼睛。赵珉然被人带着一头扎进温暖怀抱里,许诺帮她吹着眼睛擦干眼泪,可赵珉然刚睁眼就跑到滑梯旁边,只看到黑色丝线牵着几颗红色氢气球于原地漂浮,再不见什么美人。

        一地碎屑卡在水高跟鞋缝隙中,滑梯旁边分明没有树可不知为何地上碎屑反而更多,越往里走飞溅起碎屑越多也越陷越深。

        “虽然这么隆重让我倍感荣幸,可赵小姐这阵仗像是来打扫卫生的啊。”赵珉然身后裙摆拖出条痕迹,许诺跟着她抱起衣角又一把塞到她怀里。“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女友了,应该学会自己照顾衣服。”

        “你也已经是个成熟的男友了,没看到我很冷吗?”赵珉然问得理直气壮,指指自己露在外面的肩膀,之前在会场和车里不觉得,到山间冷得发抖。

        “我也冷,所以说为什么穿成这样出门。”许诺抱怨着拆了赵珉然盘好的头发,已经长长的头发披散到肩膀上遮盖住裸露着的皮肤,头上冠冕被许诺坏心眼带到赵珉然眼前,可能是透过蹭蹭叠叠的光看到了不一样的场景,带着独特“眼镜”的人看着许诺傻笑,还说了句真好看。

        “你也就这点优点了,眼神好。”话音刚落赵珉然踢了许诺一脚。许诺单脚跳了几下,假装扑倒却带着赵珉然原地转了一圈,宽松棕黄大衣裹着两个人。

        我的身体里逐渐感受到真正叶彤的愤怒,房间里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蹿出黑雾,厉夫人不知为何远离了他们,那一对于远处看也极其养眼,褪色天蓝木质话题旁边棕木秋千拴了猩红气球,赵珉然眼带王冠靠在许诺怀里,于落叶飞舞间跳起不知名要节奏缓慢舞曲,这视线越拉越远,几乎到快看不见的地点。厉夫人身后有动物尖叫声,树上白鼬被个带着火焰的钩子从树上带了下来,白鼬被带着向个黑色西装四眼六耳的金耳飞去,腹部着的皮毛已经烧焦。

        树上又蹿下一白影,红伞缠绕火焰金钩,钩子上白鼬顺势蹿于伞上,伞间伸出尖刺直朝对面金耳双眼,铁链用力掀开红伞,瞬间红伞打开,扇内乘着白鼬还有空中掉落一金色钥匙链。

        叶彤顺势撑伞,白鼬由伞中落到肩头,仔细看腹部一圈皮毛已经被烧毁。

        “你这婆娘下手越来越狠了。”对面人收了钩子,落入手中瞬间火焰消失,再没之前出手时乖戾可怖。看到对面叶彤查看白釉伤口多有抱怨。

        “自己技不如人,拿我弟弟出气干嘛?”说着晃晃手中金耳挂饰。“这个算医药费。”

        金耳看着远处两人,四只眼睛两开两合规律又诡异,耳朵微动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不过是个还在童话故事里的傻子,我也没上心。”

        叶彤跃起撑伞落于枯木矮之上,风吹起黑发的样子和之前在秋千上如出一辙,看着下面还给自己找借口的人俯视下面男人,直接拆穿了他。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真正优秀的猎人会让猎物自投罗网。”

        说话间火焰出手袭击叶彤面部,被红伞撑开弹开到树枝上烧毁了叶彤坐着的枝干,树上人带着弟弟翻身下树又落回地面台阶上,反而比对面人矮了一截。

        “那没办法,我是个发掘宝物的商人,不是个外出打猎的野人。”金耳这一次低头看着叶彤姐弟,对这样的对视还算满意,点头说了告辞便离去。

        可能是因为看到了叶彤也可能是因为听到了这番话,身边黑雾再控制不住,我面前桌上东西被碰掉地上,手边同学录自然而然翻到叶彤那一页,像是另一个人在极力验证自己的存在和真实,即使那个形象和名字都已经属于别人。

        对面那个人像完全没有感觉一样慢悠悠还看着那本浅紫色封面的笔记本,只转头看向同学录一眼,没有害怕也没有安慰,连身后书本都不打算再动,我知道我心中有一份厌恶,可我已经究不到来源,是因为许家兄弟还是因为叶彤或者是这个人的反应。

        厉夫人又回到赵珉然身边,画面里她已经倚靠在许诺怀里没有什么力气,像很快又要陷入沉睡,手里原本拖着的衣摆也再抱不住直接垂到地上,白色衣裙上飘落了枯叶染上夕阳很好看。

        “我好像又困了。”她只是这样平铺直叙,阐述了一个事实,声音也有气无力。许诺牵着她还在继续慢悠悠的舞步,对一切没有半点意外。

        “可能是因为我们在彼此身边总能莫名其妙的感到安心,像终于找到了归宿,虽然我们见识都不算多,可也许这就是爱情。”

        “这话我妈妈也说过,或许你说得对。”到最后一个字结束,赵珉然终于还是昏睡过去。

        这一幕在夕阳下浪漫又温馨,不属于我的怨恨包裹着心脏,我知道房间已经混乱,可我控制不住。到一声金属活页扣合上声音换回心神,岳严把手里同学录又放回原处,最后一页空白页上多了面前这个人的信息,只可惜看不到反面留言写了些什么。

        分明桌上书页已经散乱,草稿纸练习卷和字帖都散落一地,可这个人像无事发生一样依然垂着头看面前的笔记本,翻动间还能听见声“啧”。那上面分明字迹工整排版美观,不需细读只远观就觉得赏心悦目,可见岳严挑剔。

        “你最大的优点就是眼神不好。”

        可惜这话他听不见,倚靠着身后玻璃门,不知不觉情绪竟然稳定了下来。

        开学这天成绩下发再没什么惊喜和意外,严益禀依然名列前茅,假装喝水掩盖身边哥们儿的酸话,看向其他岳严那边没什么动静,看不出个所以然,到周三家长会严益禀崔莉雅作为学生代表留下整理班级卫生,岳严桌子上写了许多铅笔草稿,包括画了许多奇怪的几何图形,擦得费力。

        身边老孟正整理着桌子里散落的漫画和游戏存储卡被班长叫去了办公室。

        身边老孟拉好拉链,整理着领口,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家长会这日孟响被刘衍叫走。

        “老孟,要不和家里说实话吧。”岳严拉住老孟,看着在讲台上指挥众人分发试卷的严益禀,松开老孟的手,虽然依然劝解可语气再没之前坚定。“其实严益禀心里也有数。”

        “咱们说了几次实话了,有谁信?”讲台上严益禀和班长交接了事务,也拿着试卷到座位上分发再没多话。“哎,哥们儿也愿意和你交个底,咱们这么拼死拼活的为的不就是为了保护好身边人。”门口历史课代表又喊了一声老孟的名字,听他答应得响亮,可目光还是看着严益禀。“不是不相信饼哥,只是班里干部这么多,刘衍次次留下他,我总觉得心慌,还是那句话,有备无患。”

        老孟还是和之前一样去了办公室,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要扯什么幌子糊弄过去,严益禀拿着卷子朝岳严走过来。

        “这一次老孟又翘了家长会?”正低头分试卷的严益禀没听到岳严回复,抬头看见对面人看着自己一言难尽的表情。“怎么了,我每次可都没说话。”桌子上铺满卷子再没空地方,严益禀说得委屈,还是认命把上下张试卷合到一起,一份份在窗台上整理整齐。

        班里最后一节课改成了大扫除,拖把擦过地面留下很重的臭味,于洋几个在后排抱怨为什么用醋消毒不用消毒水,到窗外已经有家长进来班里几个人背上书包跑了出去,赵珉然早和叶彤离开,只有严益禀和崔莉雅拿着粉笔布置前黑板。

        “严益禀,你去班外迎接一下家长。”刘衍靠着门安排事务,白纸上把几个人的安排写得明明白白,岳严看着他又被安排出去也没多在意。

        门口严益禀依然不说话微笑迎接家长,带着他们到孩子位置上,偶尔有搭话询问成绩的,只见他指指自己喉咙不说话。见他应对自如岳严背上书包准备离开。

        严益禀身后跟着位女士,妆容精致提着的包里装了些文件夹,看着和严益禀相熟,见到他便搭话。“异禀又留下来帮老师主持家长会啊,不像我们家王泽涛就知道皮,这一次考试也进步了吧。”严益禀又依然指着喉咙摆摆手,带着歉意把王泽涛母亲带回座位上。“喉咙经常发炎还是要去医院多看看,不能光顾着学习忽略了身体,我们家那个要是有你一半好学就好了。”严益禀安静听着把王泽涛母亲带到座位旁边,转身离开原地摔了一跤,之前冷静文雅形象毁于一旦,周围还没离开的几人偷笑着,岳严到刚门口又冲过来把人拉起,没管其他人目光直接把严益禀拽到走廊阳台上,随手关上推拉门,两人在阳台脸色苍白,看着身后都有些后怕。

        “地板上水的味道不对,你刚刚出声了没?”

        走廊里地板上依然是正常消毒水味道,严益禀听到又打开推拉门对外面嗅了几下,没在意走廊其他人的目光关上玻璃门。

        “刚刚太突然,我也不确定,可能喉咙里出了声音。”严益禀倚靠着玻璃门,看着眼前景象,二楼下花坛间还有些放了学去学校超市的学弟学妹们,分明一派生动却莫名觉得心中死一般寂静。

        “岳严,我们还会害多少人。”

        岳严靠着栏杆没回答严益禀的问题,又是放学时间,这个人垂着头沉浸在夕阳下,身上只有无限阴影,手指轻敲身旁铁栏杆,清脆撞击声回荡于空中,再转身看见严益禀已经闭上眼睛。

        “只要你想,元旦晚会结束,再炸一次学校不是没可能。”

        这俩人于各自位置上再没交谈,外面楼下几人在花坛小路上吵嚷得热闹,是说带辣条还是带可乐,总归在这处难得的让人放松。身后玻璃门被人用力扣响,两人警惕转身,刘衍正在外面看着他们,打开玻璃门也没看岳严,只对着严益禀。“作为优秀学生代表,怎么不去班里帮忙在这里偷懒?”

        对面两人再没找到什么理由,严益禀跟着刘衍回班,却固执站在班级门口再没进去。刘衍转身后走廊里走出崔莉雅,看着他们有些担心。

        “发生什么了,是不是班里有危险。”崔莉雅胆子小些,见到他们两个的行为跟着过来问话都有些紧张,岳严看着她的眼神说不出是警惕还是悲哀,这样的眼神看得她神色更加慌乱,没有人提醒她这里她距离危险最近。

        “帮忙看着点严益禀。”看着对面崔莉雅点头答应,岳严难得态度缓和道了谢,反而让崔莉雅疑惑得看过来。到最后崔莉雅也没等到解释,岳严背着书包离开了学校,拿出手机对话框里联系人写着孟响,可最后又放回口袋没发送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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