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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白骨桎梏


其他几条路火中仔细看也都是累死骨骼残影,骨头折叠声此起彼伏,路上鬼影始终不动,抬头看树上匍匐了许多白色骷髅逼近了路中间。

        “这算什么,十面埋伏?”老孟举起个油瓶却不敢轻举妄动,四人背靠一处应对各方鬼影,谁也不敢上前。严益禀打开电锯声惊扰到对面鬼影,那东西咔嚓几声肋条插入泥土已经有一节走出火焰,半身淹进火里,水墙中下烧烈火,火种埋白骨,墙上顶部打漩晃动深色鬼影,等着路口走出骷髅与其合为一处。

        “不对,应该是奇门遁甲,这些水墙的位置都变了。”严益禀惊慌失措看着走出火焰的那节骨头被水墙中鬼影缠上,中间腰腹头颅变成他的面孔,两节肋骨之间长着一张自己的脸还连带着对他吐了节花茎缠绕的舌头,严益禀看着那张诡异表情面孔反而镇定下来,他手中电锯声音不断,肋骨拼凑成怪物直奔他跑来。踩到水洼中没惊扰到池中百合反而那些根茎花朵缠绕上骨架盘桓上肋骨间,花茎长成蠕虫。女人尖利笑声加上加上头颅上严益禀自己的尖叫一时间说不出的诡异,其他几人看过来却见周围火光中也走出怪物。

        岳严刚略抬起手中双剑眼前火中爬出肋骨鬼尸,水墙里鬼影只裹了一半,半身带肉半身枯骨,手中还拿着龙睚。剑影相交错那柄龙睚连带没有骨骼手臂皆化为污水喷到岳严身上,肋条擦过脸颊,半蹲时洞穿兜帽,洒落一地棉絮。

        肋骨下方划过岳严,双剑于枯骨身后砍过。那东西全身爬倒地上,蜈蚣一般,原本地上一节立起,如此头颅在上盆骨在下,更新是这鬼物本来面孔。地上利爪爬行到脚边剪开裤口剪断腿间皮肉,后翻跃起,顶上树梢跃下两具正常人骨。

        龙睚割裂左侧一具骷髅头骨,落下处肋骨鬼尸早已等待,几节尖利骨头挥舞搅动得欢快,身后被电锯批断,上半截身体飞到水墙被鬼影吞噬进去,岳严踩着自己半张脸的头顶踢开落到严益禀身边,他身后跟着一路追着他的一具鬼尸,上面英语口吐长舌,利爪下已经有长成团的噬魇鬼。岳严踢开鬼尸,严益禀的电锯挥舞砍过去毫不手软,他身后岳严踢翻鬼尸附身冲获取也割下来那颗中间显眼的严益禀头颅。

        “果然还是打对方……”严益禀低头看见那颗滚落的自己头颅刚想调侃一句,眼前落下白影,人形骷髅手洞穿岳严胸口,空洞双眼正盯着他。脑后白花已经长出许多蛆虫从眼中伸出触碰严益禀脸颊,龙睚割掉骷髅,扒了胸前骨节,白骨洞穿棉服带了血渍,再抬眼两人已经被人形骷髅包围。

        “去帮他们,我这边一个人没问题。”赵珉然已经喊到声嘶力竭,她身边散落一堆白骨,一人站在骨堆上方,手中球棒又打落一颗自己的脑袋,打烂了那颗头上盛放的百合花。棒球棍敲掉骨头掉落下,站在骨堆上的人跳起来,厚重羽绒服缩减了些幅度,连动作也没那么帅气,可踢着枯骨都脚下又垫高了一节高度,几乎要平视鬼尸顶上盆骨。她周遭肋骨鬼尸越堆越多,隐约有几颗还在地上抽搐又被一棍子敲碎。“今天就好好听听你姑奶奶我当年的故事!”说完一颗带着赵珉然面孔头颅被抽飞到岳严他们身边,地上人面依然皮肤白皙,眉毛也带着野性的不规则,只不过脸上被枝叶捅出许多黑洞,一双浅色瞳孔不甘得望向跑过来的老孟,却被一脚蹬开。

        “哥几个别怕,上面的东西怕火。”岳严听了老孟的话从他胸前敞开的包里拿出瓶油瓶在龙睚上沾了火,银剑带着火光冲到人形骷髅旁边,一众骷髅围过去在包围内引开一条通路。

        银剑直奔咽喉,扫过骨骼断为两节落地,头骨踢飞一排落于地面被老孟烧尽,背后扑上几只骷髅,电锯高扬横扫开一片碎骨,地上散落尸骨未焚烧的开始抖动,远处火光中爬出个半截鬼尸,上面一张脸半边脸张着老孟圆脸岳严长眼和严益禀的高鼻梁,另半边脸只有半张皮,赵珉然眉眼和残破露齿骨骷髅,融合处没半点不自然,可看着无比诡异,怨恨瞪着岳严,他身后严益禀老孟解决了一批人形骷髅,地上几颗未焚烧的头骨飞起带着脊柱蝌蚪一样在空中扑咬,岳严踢飞一个转身踏上头骨借力,火光在龙睚剑身批开半截鬼尸,手臂被绞破流血,却动作不断,直劈到底部,将鬼尸分割两边躺倒在地才收了剑,转身严益禀老孟地上也一堆枯骨。

        “可累死姑奶奶我了。”远处赵珉然敞开大衣,已经满头冒了虚汗,脸色惨白却神采奕奕,看不出是累得还是吓得,里面白毛衣也沾了泥水,浑然不觉往其他几人身边跑。“还是你们这暖和啊。”跑到骷髅堆取暖,旁边老孟乒乒乓乓的数着包里油瓶。岳严已经到了路边,水墙中火光里再没鬼尸身影,举着带火焰剑身注视路上标记,前路水墙中折射出波纹水光粼粼,墙上偶尔有鬼影浮动,小路上昏暗恍惚间黑暗东西闪过,又分辨不出是不是墙上鬼影造成幻觉。眼看岳严还要往前走,在他身后不远处严益禀注视着提醒:“你记得开手机照明,小心点。”身前人没回应却掏出口袋里手机打开灯光,面前对着一颗枯树,差点撞上去,这树上没连接任何一堵水墙,树身湿润,灯光下不像旁边树皮凹凸处闪着黑色荧光颗粒,反而地上堆叠了许多种子,几颗长出牙齿的正用门牙咬地移动,流下黏腻水渍。印证了严益禀之前所说这墙更换过位置。岳严蹲下查看地上,他身后电锯声停滞,严益禀见他开了照明又靠回电锯休息,来时候的刘海被剪了个平头,不知是汗水还是泥水从下巴上流下冷风吹过闪烁着火焰也听他打了个喷嚏破坏了些原有气氛。

        “哥们儿总结一下吧,我无意冒犯啊,但是咱们迷路是不是有可能因为……严哥是个路痴?”孟响背包中瓶瓶罐罐物品碰撞声音停下,因这话岳严背对着众人寻找出路的背影都僵硬了。赵珉然严益禀看着他默契在背后点点头不出声。

        最远出岔路中心的人看着火焰旁边几缕烟雾熏染黑深色大衣崩开棉花,孟响胸前背着整理好的背包,那里面东西已经空了一半,再没之前的沉重感,枯黄干瘪的颜色倒是和地上百合花有几分相似,可背着包的人因为难得暂时宁静在温暖火焰映衬下一脸期待等待远处伙伴归来,泥土泥泞潮湿水洼旁边漂浮了几片早已败落的百合花,深邃平凡的水和清雅诡异的花混合在一起,倒映旁边绿衣被染黑了的严益禀,鲜血干涸在身上再回不去之前颜色,路空背对火焰鬼影中走出岳严,手中唯一白光照耀前路照不清他身上被黑雾笼罩着的暗淡,待走近严益禀也站直身体翻找背包。岳严走近些,脖子上绷带外又流出鲜血,手臂上棉花也黏糊在一起,裤口脸上都带着淤泥,这样子和他身后鬼影说不出的和谐,和这林子一样都带了些恐怖意味。他手里灯光照到了老孟身上,反而老孟没被这样子吓到,理解的拍拍他肩膀,原先严肃的人在火光下也显得温和了许多,手中灯光翻转照到另一条小路,走过去步子不自然加快了些。远处严益禀看着他们两个一个一脸无辜一个无奈还在逞强,直接没忍住笑出来,又捂住嘴被手上血腥味呛到。

        篝火处的宁静被一声尖叫打破,棒球棍猝不及防落地,弹落声还在继续原先篝火旁边赵珉然已经倒掉着被脚下残骸包裹。肋条蚕茧一般包裹了赵珉然,缝隙间穿插满手骨,好似一张巨大温床,于赵珉然腹部三颗已经被岳严削得残缺骷髅口中生花,不等众人反应已经攀爬在树梢上。赵珉然头颅挤在两个盆骨之间,稍想转动脑后绕上一簇百合花,人口贴近面部,牙齿一下咬到脸颊咬出个血印。

        “靠,这是肢解虫还是章鱼哥?”骷髅上蠕动出些蛆虫,被赵珉然徒手掐死一只留下血液,却挣脱不开骨骼缠绕肋条又收紧了些。“这踏马是你姑奶奶我!”赵珉然喊话声音已经飘远,树上附着东西灵活穿梭枯枝树干暗影之间,赵珉然一颗头倒掉着,之前散开碎发在空中飘荡形同恶鬼,她眼前百合花已经长出蛆虫,原先喊叫声音因昆虫靠近戛然而止。身后几人听到求救声音停滞呼喊赵珉然,再没得到回应。

        林间树上窜下几具枯骨,岳严踏骨上前,严益禀举电锯在后劈成两半,却在身侧将要何时把他困在骷髅里,身后老孟一把拽过去,火烧枯骨,化为粉末随风吹散树上。

        树林间赵珉然感觉怪物几次被拽下来,蛆虫就蠕动在眼前,赵珉然半眯眼见岳严在身后踏枯骨厉鬼一跃而上拽住了怪物骨节,赵珉然腹部一热,哭了出来,肚子上三颗头骨中口中花朵变成噬魇鬼,朝岳严脸上飞去。龙睚剑身洞穿人口劈开蠕虫,再伸手只拽断两只小臂骨头。踏树枝间略有颤动,正稳身形,树皮上留下血水,几颗嫩芽啃食得欢快,岳严腿上膝盖血肉迷糊扎入几根凸起尖刺。扶着树身站起腿上打颤,身后电锯声不断,严益禀脚下踏着白骨踢给身后老孟,那一路带火照亮一条曲径。

        对面残骸白骨穿过肋条包裹着的赵珉然这一路被岳严砍得左右直接数量不一,抱着树干不稳往下坠了坠,眼见要坠落眼前,趁这时间岳严站稳枝干,举剑踏枝上前,怪物已调转首尾,眼看剑直劈赵珉然头顶,剑上已经染血滴落发间,火焰也早已消失,收剑后仰再没支撑。赵珉然本燃气希望的眼睛一瞬间暗淡,和岳严四目相对拼命挣扎着伸手给岳严,也只能看着眼前人坠落,一柄剑及时抽离只划过耳畔,另一禀剑最后扎向赵珉然腹部。肢节碎骨逃脱,赵珉然看着最后离同伴越来越远,闭上双眼不忍再看。

        半张骷髅面孔和岳严跌落瞬间,水墙上升起鬼影无数伸手拽着掉下猎物困于墙中。

        墙中鬼影纷纷扰扰缠于岳严周身,双剑挥舞砍不开分毫。

        “岳严!”身后老孟拿着棒球棍已经跑到岳严身边,电锯批向水墙里缠着岳严的鬼影却劈空,只扫下岳严一撮碎发。水墙中人一剑差点划到严益禀眼前,正和电锯交锋相对,古铜色剑身撞上金属电锯,划出噪音无数,岳严双眼和耳朵被一双双黑手遮挡拉拽着,口中已经呼出气泡,老孟点起打火机于墙外逼退几个鬼影。岳严此刻对他们两人来说如同墙上壁画,火焰只能在外界起到作用。水墙中岳严双眼睁开捡起地上半张枯骨,挥舞开周遭水域探出半截身子,胡乱推开严益禀。“快追。”慌乱间差点推到电锯上。远处赵珉然身影只剩个白点即将消失在视线里。“岳严记得跟上!”再没多犹豫老孟拉着严益禀跟着前面身影,严益禀一时间前后为难,衣服被拽得变形。

        水墙迷宫上方白点始终保持距离没消失在视线里,肢节碎骨在树上曲线行进,落脚方位诡异,它沉重些,所到之处折下许多枯枝残叶断木断枝。“老孟,我们是不是被它带着走的。”等严益禀反应过来,树上东西已经离得更近了。地上一条路上燃着火焰,越走近水墙黑影密布,几乎整面墙都成了深蓝色。“明显是有备而来,可你能不跟着它吗?”孟响手中打火机准备就绪,再跟着怪物跑近它已经停在树上,只一条路上颜色暗淡,升起篝火,其他路途暗淡,黑暗中鬼影绰绰,骨骼摩擦声此起彼伏,树上爬着一具具泛黄的人形枯骨,骷髅头上生花苞口中生花,浅色纯净藤蔓缠绕上半身妖冶诡谲,腹部空缺处蠕动一团团软肉上下起伏像残留生前呼吸,长出利口伴随野兽嘶吼。

        最上方捆着赵珉然的一只也蓄势待发要压低手骨准备攻击。“饼哥看明白了吧,这才叫十面埋伏。”说着手里油瓶破到赵珉然球棒上,流下火焰灼烧皮肤也不见有半丝波动,周围围上枯骨,腹中软肉颤抖将出未出蓄势待发。

        严益禀抡起电锯,锯齿击打枯骨声震耳欲聋,粉末飞扬眼前,又瞬间愈合。“哥们蹲下。”严益禀闻声蹲下手中电锯不停锯断后面骷髅双腿,上方火星落下,飞出一排骨头。断开身躯倒下腹腔中软肉飞起,原先在口中的百合花也不知何时盘绕上脊柱。

        “我剖腹,你接生。”严益禀说着拿起电锯砍向飞来噬魇鬼,身前枯骨不断,电锯砍过又要愈合。

        “换位置!”严益禀说完转身间孟响背后已经被黏上许多蠕虫团,电锯自顾不暇砍开头骨落地,林中这一处被映得雪白,皎若明月,疑似凝霜,却只有森森白骨,孟响脱了外套拦过一把骨头架子与蠕虫在怀,团成一团扔到地上烧了个干净。正起身身后有东西一脚踹在地上,原先最高处怪物还捆着赵珉然,赵珉然已经没什么知觉翻了白眼。

        电锯劈下正到肋骨,怪物骨节蜷缩蠕动后退跳起,跃到严益禀头顶,电锯将要隔断一排手骨,那肢节节节后翻向上,骷髅眼中蛆虫看着严益禀像嘲笑他的不自量力。老孟身上留下一坨噬魇鬼撕咬开防弹背心,露出里面毛衣。站起身撕扯掉身后东西被噬魇鬼咬了手,砸掉手中利口,听人声混合兽声,死后,远处走来岳严身影。

        “岳严认路了!”严益禀盯着树梢上肢节碎骨,余光看着来者身影。老孟又开一油瓶浇到地上颤抖着要愈合一处的骨头点了把火。“那是哥们一路特意留下的,故意点了两边,就怕岳严不认路。”来人身上湿透,动作僵硬,抬起头来双眼呆愣近乎失明般眼珠半丝不动,下巴上带着半张枯骨,身后大衣兜帽都滴着水,比鬼影更像水鬼。

        双剑举得颤抖,严益禀老孟两人伸手要摘了骷髅,被岳严推拒了伸过来的手。目光看向树上,枯骨还正跳转着将要离开。

        “杀。”这声音一男一女着实诡异,没等两人细问,人已经跑远。严益禀身前人再没有之前树上半点摇晃,踏两树借力纵身登云向上踏肢节碎骨身上踹了下来,正落在跑来严益禀头上,电锯锯开肋骨赵珉然掉落在地,严益禀扔下电锯拽着她滚到一边,断骨扎入泥土岳严再没动作也滚落另一边,枯骨挣扎间被点燃火焰,焚烧一空,骨骼摩擦声不断。

        等远处人站起双剑还举着,略微颤抖,僵硬在原地。“岳严怎么了?”严益禀看着赵珉然醒来恢复知觉又过去看岳严,一柄剑高高举起迟迟没放手也没落下。棒球棍一把挥舞过去,烧焦了两人鬓角,枯骨落地,岳严鼻尖也带着血迹。

        “多谢。”这说着靠到树上压岁昆虫种子壳声音此起彼伏,老孟转身离开,拿着球棍还到赵珉然手里。那双迷离眼神主人接到球棒瞬间脱手落地,蹲下去拿摸着棒身也再难拿起来,在淤泥地里扑灭火焰,远处老孟双手已经颤抖可再没人注意。

        等赵珉然弯腰捡起了棒球棍没再听到身边伙伴半句抱怨,身前棉服被电锯划开裂口,棉花黏着在烧焦球棒身上有些粘手,再抬头前路阻挡视线的水墙全部消失。四周皆是积水,黝黑水泽中漂浮花瓣,零星几朵百合花幼嫩根茎缠绕枯木随风摇曳,水潭深不见底,在黑暗里诡异得让人却步。中间老孟扔出根燃烧树枝扔到水潭之间照出条蜿蜒曲折小路,水漫上几乎要把通路淹没,火光映照下水面吐出蜉蝣波纹,惊扰几颗浮沫枯草不知下面究竟多深。

        老孟想拍拍手可手上皆是水泡也已经通红。“看见了吗,图穷匕见了。”再回头身后只有直通树顶累计而上的水墙,其中人形鬼影被拉伸到与树身齐高,身子探出墙顶俯视几人,水滴滴落头上,吓得四人跑到水潭边,身后高墙身前临渊。白光照射过来严益禀叼着相机撤出条绷带,撕裂声伴随水中翻滚,惊得林间落叶落与水面,表面风平浪静再无波澜。

        岳严本就惨白面色在灯光下更显吓人,唇上再没半点血色,反而颈项上染血不断,绷带缠绕着透过发间余光老孟退后几步坐到了地上,盯着手中打火机出神,金属机身上手机徽章已经烧到褪色,翻过面上映出个面容臃肿嘴角额头带血面孔,身后一团鬼影靠近,转身火光挥舞开靠近的一双双鬼手,到那些人形身影退后才熄灭火光。

        “吃点东西吧。”赵珉然手里拿了个面包,递到孟响手里,边上沾了些泥水,可内里还有些空气,尖角扎破了颗老孟手里的水泡,脓液流下只见到他皱了下眉。“这破林子里还有夹心巧克力味,讲究啊。”包装袋撕开被严益禀跑过来夺走,赵珉然拿出另一个的动作有些尴尬,在包里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你是不是……”这边赵珉然还低头找借口,一旁老孟无所谓做出了请的姿势。

        “你们忘了陈一舟了,他怎么变成这样还不知道,我们手上身上不是污水就是种子,你们敢把东西进口?”饶是仔细的严益禀如今嘴上面颊也都沾了泥屑,刚拿过面包包装袋上面已经留了些晶莹黏腻物。

        “还是饼哥仔细。”老孟说完哎呦一声,手被拉扯出来上面水泡已经破了许多。

        水池边映出个披头散发红衣女人,眼里少了些聚焦,更多的只有散不开的凝重,最远处岳严一度冲在前面的身影已经晃荡了几下,之前还踏树登云的人如今看着变得弱不禁风了些,地上泥土落入池水打滚红衣女人倒映,棒球棍浇动几下,那鬼样子让赵珉然焦躁抓了把头发,手指卡在发间,再梳不通畅。中间老孟包好伤口,全身上下最洁净出竟然是新伤上的纱布,挺沉稳一个人如今也带了些颓废。

        “无路可退了。”赵珉然转身话语伴随岸边泥土落水声,只觉得头发被打湿,回头看没发现什么东西。

        这话多少有些丧气,声音不大,在黑暗中撞到心上只叫人绝望。

        黑暗里唯一白光照到她脸上照得人睁不开眼,指尖严益禀看不清样子,可他身上还带了些这处最缺的烟火气,是这里岳严和她已经没有了的,连老孟身上也再难寻见的生者气息。

        “想想你为什么在这,赵珉然你可是来砸场子的,不是来给他们送外卖的。”水池边人往岸上靠近了些,呢喃了几句“好”,只说给了自己听。

        岳严摇晃身影已经走向唯一通路上,身后老孟严益禀齐齐拉住他。袖口又蹦出来的棉花到地上谁再没心思注意这些。

        “你去中间,我来开路。”说完严益禀没等岳严回答走过身前,军绿大衣上已经尽是黑血,走过时都带着干涸血腥气,电锯拖在地上再没注意泥土与灰尘,泥巴带着黑色种子蠕动着像藤虎一般沾在电锯上,拖动间都留下些黏腻污渍。

        身后岳严听着他包里抖动的些药瓶碰撞声,闻到空气里酒精药水和血水混合起来的味道,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唇边泛白,嘴角却染了些鼻血。不自然鼻尖故意蹭上兜帽上绒毛,这一动绒毛也蹭到赵珉然额角,队伍最后火光倒映在两侧深不见底水潭中。这一行人都明白树林尽头是桥下入海口,可这林子中水潭淹没黑暗深处像无边无际,踏上就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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