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逆势而为
“你疯了,地下怎么会……”雨滴正落在赵珉然鼻尖,眼前火焰外漆黑人影缩小了几分,纷纷向后退却,眼前火焰被落雨淋湿再没之前旺盛,火苗低矮,外面也再看不到任何人影。火圈内岳严发丝微动,侧目注视严益禀伸出干枯打卷的翅膀有些警惕。脚下原本进到裤脚的沙尘瞬间打湿衣物,踩踏碎石声消失被水花声代替,雨丝不大可耳边落雨声不断增强,脚下原先沙地化为无尽黑水。赵珉然手臂她裤脚已经沾满水渍,腰间只感到下坠,半个身子落入水中却再没下沉,转身看向身边老孟也是如此半个身子已经跌坐水中。岳严站的位置比他们好些,黑水只淹没小腿,却不敢乱动。
“别动。”严益禀看着赵敏然想找支撑物却虚晃身子差点没了平衡,身后翅膀勉强支撑他勉强不接近黑水,看着几人身侧眯起双眼,手电照射着又伸向远处。“你们身侧又灰白浮萍,找密集的地方。”
岳严伸手向身侧,刚入水中被旁边溅起水花浇了一脸。孟响身前黑水中蹿出只蟾蜍,血盆大口正对着他大腿,血落水中引得周围水中浮起波纹。老孟向后倾倒正被严益禀在身后扶着,两袋严益禀也半身坠落黑水里。“减减肥我挺不住了。”
岳严剑身割裂独眼,直接划来到嘴角裂开缺口,赵敏然球棒刚打到身侧水中没了准头,又被严益禀拉着眼看三人都要入水,听到岳严话语:“有坚硬的网格。”身边岳严弯腰按向水下一寸寸测试灰白浮萍在前带路,踏过几步距离伸手去扶身后老孟。孟响跟着岳严踏上坚硬织网,身后严益禀也扶稳了赵敏然。
最前方的人前行缓慢,身后几人身上低落水渍在地上溅起水花,最前方手电筒光束不知何时落到后排身上。“怎么了?”严益禀轻声发问,腰间绳索坠落水中,绳子周围围着一圈涟漪,不知水下何物。
“是不是因为雨落在网上会击打出不同水花。”赵敏然小声发问,周围水里又发出拍打水面响声。“嗯,密度不同。”岳严向前在水中试探前行方向,身后老孟手电筒照相四周,之前山体消失不见转而变成黑色晶体山峰,上埋枯骨,和黑色晶体山脉生于一处,不见半颗沙粒。“这周围的山”老孟正开口一头撞到岳严背上,脚下浮萍晃动,身后两人也有些站不稳当,严益禀索性低飞起来又向前面发问:“又怎么了?”
“地上东西颜色变了。”老孟探头看到岳严眼前一截白色织网浮于水面,似网非网似骨非骨,线条粗糙,内生空洞,让人望而生畏,岳严试探着踩上去,下面网子不晃,站得稳当。“嘿,这东西好,看着倒想人鱼骨。”老孟拍打身后赵敏然来看,见她踮着脚尖看得费力,直接往前走了几步,脚下安稳再不沾水渍,岳严行进速度也快了许多。
顶上雨丝绵密雨滴细微,几人身上半湿只觉得空气中潮湿难耐。看到身后人都站到了稳当地方,岳严也耐心嘱咐着:“枯骨上站得稳。”刚想大步向前被老孟拍着肩膀拦着步子,指指四周才看到身边黑晶山体。
手电光束直指身侧,远处耸立黑色晶体高山,山形看着都一般无二,只是山中随意密布碎骨,遮挡住晶体里侧结构,从远处只看到反光镜面和白骨混杂一起,再看不到其他。“这就是这地方的真面目。”老孟手电又照向脚下,枯骨一条通向山脚,细长蜿蜒,不足一人通过。
严益禀低飞到最前方,岳严腰上绳子才算松动了些,绳索垂入黑水水下激起层涟漪。“小心绳子,水底有东西。”严益禀拽紧绳子,身后几人也都把湿绳抱入怀中,绳索拉近严益禀扶着岳严向山体行进,脚下蜿蜒细骨刚走到一半,周围水中露出几颗巨大眼珠,两人动作愣在原地,再不敢动。“它们在守着这里。”赵敏然话语声伴随蟾蜍吐出长舌,粘液溅到岳严头上,蹲下躲避险些不稳,身后严益禀撑着岳严,见龙睚手起刀落砍断长舌流出一池油渍,不等蟾蜍逃窜,远处火光飞来亮起一池火焰。火光照耀到岳严身上把他的阴沉气质又加重几分,原先露出水面几只巨眼又隐藏水底。黑水上因火光升腾反而平静下来。
“走吧,看看那里藏了什么。”岳严站起身顺着脚下蜿蜒枯骨走近黑晶山体一步跃上地面,严益禀好不留恋转身去接另外两人,黑水上油脂带着火光离枯骨捷道时近时远,岳严在岸上看着身后两人因自己走过的路而躲避开的火光伸手去接应,跳到岸上注视黑晶表面因远处明亮反而反射出光芒看不清里面模样。
手电照到山体上方只有棵枯枝在黑山白骨间,之上无轻纱反而让人不适应,赵敏然顺着枯枝方向照到山体顶上,黑晶里环绕纤细黑色丝线,蜿蜒曲折密密麻麻挤做一圈,偶尔舒展开也围做蛛网星罗棋布错落交织。照到头顶上方依然不见头上高天也不见出口,只有一望无尽黑暗。“上面没有出口。”赵敏然话语中有些遗憾,另一边老孟盯着脚下,山体下方掩埋无数碎骨已经看不清形状,不知是人是兽,弯腰敲击山体只有个闷响。“是实体,下面没有通路。”岳严手电照射山上山间网格脉络,一时间三把手电筒都照到晶体上,光束顺黑网蜿蜒聚焦到最里层,山体中心滚动出几颗气泡吸引几人目光。“有活物。”严益禀说着也打开手电照到气泡滚动地方,浑浊液体包裹着个蜷缩一起的动物,幼嫩皮肤还带着鲜红,只有丁点毛发长出,链接黑色丝线固定在石壁里,偶尔突出气泡证实还有生命迹象。
“看着像黄鼠狼幼崽,还是剖腹产,这里是个饲养室?”空中为数不多的最后几丝雨水滚落晶体石壁让里面画面又模糊了些,岳严听到老孟的话擦干净外面晶石,里面新生幼崽卷曲起无毛短尾。“地上死亡地下新生,是它们的生存习惯。”岳严手中光线照到严益禀脸上,强光直对双眼未见他有半分不适。“所以你确定解药在这里。”
“那又怎样,如今已经到这里了。”严益禀抬头看着空中黑雾,雨滴已经停止,身侧黑色晶体石壁出现颗粒感,朦胧一片已经看不清里面结构。透明结构又要变为沙丘,交错间岳严手中龙睚划到晶体颗粒伤及不到分毫,砂石依然逐渐掩盖住黑色山脉,身后水声响起声音已然浑浊,两只三足蟾蜍正对四人吐出舌头,舌尖口水正对赵珉然眼前,利刃扔过没入沙丘,割下长舌掉落泥浆水池,水与沙之中升起火焰,烧尽长舌。赵敏然头顶高举电锯,砍断空中两只蟾蜍巨目,正同时球棒挥舞打开三足蟾蜍身躯。
“配合不错。”老孟搭上岳严肩膀,见他也难得带着笑意。脚下道路踩着踏实了些,严益禀又落回地面,背后翅膀又干枯卷曲再伸不平整。“又要变回沙丘了。”
赵珉然看着来时的黑晶山体变为沙丘,人类枯骨和黄鼠狼幼崽都被层层叠叠黄沙遮挡住,远处丘陵上又隐隐站着曼妙美人和来时别无二致。和黑水相比黄沙显得庄重又柔软些,遮盖住层层叠叠黑色山脉,眼中也有些迷茫。“总不能一直露在外面。”不等老孟感慨人生,身前严益禀岳严难得意见一致,两个人一起看向他,“围圈。”
油瓶倾倒围出个不规则圆形,还没到闭合处迎面伸出女人纤长指甲在老孟面前皮肤爆裂化为掌蹼,手掌被掉落在地,岳严已经站到身前,烛西火光沾落地上点燃油脂。
黑暗中火焰上热气升腾涣散开眼前景象。赵珉然球棍打中女人精致面庞打皱一张俊美面孔,眼前就升腾火光被严益禀拽到圈里。
“助燃物早晚会用完,到时候怎么办?”孟响数着包里东西,给每人塞了个面包又接着清点数量。“带得东西太多,助燃物反而不够,现在我们连出路都找不到一条。”
“等雨。”岳严转向严益禀,恰好他也明白了岳严的话,眼向远处只往得到火焰旁边沙丘和远处支撑天际的巨大石柱,除此之外在看不清其他东西。严益禀下颌线上沾了血,在火光下配合银白双眼说不出的诡异,却在他脸上又多了些温柔阳光,衬托得岳严周身更加阴郁。“我只能飞起来,可不会透视,要我找路未免强人所难。”严益禀的样貌陪着女声也觉得合适,背后翅膀伸出在火焰旁边透明羽翼又皱了几分,配合他的话般抖动几下再没办法飞起。
“照明我们准备。”岳严说完坐下从包里拿出水瓶分给几人,严益禀温温柔柔回了句:“遵命。”听得岳严顿了下拧开瓶盖的动作。
“真娘,应该给你录下来。”话虽如此抱怨,赵珉然看向她有几分艳羡,手指不经意梳通落在剪头碎发,手指被缠住才回过神来,看向自己始终梳不开的长发有些为难。身边严益禀坐下得优雅不紧不慢,落座还扯平衣角,比平日严益禀还精细些。“毛丫头就是毛丫头,这叫优雅。”火光下严益禀单手撑着膝盖的动作着实温柔动人,倦怠气质透着男人身躯也能感受到,和往日严益禀不同,可的确让人移不开眼。
严益禀浅色眼睛盯着岳严,阴影下本就沉默寡言的人五官更深邃些,火光未比鲜血让他明媚上几分,也没能照亮他眼里的沉静。老孟看着严益禀毫不遮掩注视岳严的目光歪头挠着后颈轻咳几声提醒,最后看不下去站起身就这么横到两人中间坐下,身躯完全挡上了岳严。“这个,饼哥醒来不好交代啊,咱们收敛点,收敛点。”
“好看吗,要收费的,一眼五块两眼十块,节假日打折。”赵珉然在背后开玩笑,她对面老孟岳严一起抬头看向她有些一言难尽。
被提防的人反而没觉得有半点不自在,又目不转睛打量起老孟,只看了几眼转身望着赵珉然,再她胸口上停顿几秒最后只摆弄自己衣袖。
火焰屏障中只映出靠近黑影周围山丘上站着人影不多时又消失,这一处始终没人来打扰,围成圈的火光暗了些,露出张蟾蜍巨脸,她身后有东西跳入火焰低矮处,岳严按着眼前人头颅踢飞三足蟾蜍,落地伴随手下声响,那女人应声到地,脖颈上流出油脂又点燃这一侧围墙。
“牛啊,这叫什么,飞身断颈?岳严你都跟谁学的?”老孟看到这一处情况又拿出油瓶在边缘加了一圈助燃物,屏障燃气几人看着黑影后退几分才又镇定下来,赵珉然终于梳开一缕头发也看向岳严那处。
“一个疯子。”闷声回答着低头打开手机看向屏幕上时间,已经足足过了三个小时空气中依然干燥,没半点要下雨迹象,四周无风,沙丘之上纱巾飞舞起来,盯着丝巾飘扬方向岳严手里双剑挽了剑花握紧。“有情况。”
干燥沙地里传出些指尖划过金属刺耳声音,似有东西鸣叫,微弱清脆,分不清声音来源,四面八方传来,原本沙丘上挂在木条上的纱巾无风飘起,看方向是往火圈旁靠近。
“没风怎么过来的!”赵珉然往中心缩了缩,又发现不对劲。“就算有微风,方向也不一样啊!”
“杀。”闻声岳严砍断一条巾布,中间撕裂刚好一张干瘪人皮,内里无蟾蜍,落到地上没溅出半点油脂,只一张残破皮肤坠落死不瞑目一般半身陷入火里。
地上飞溅沙粒弹落岳严眉间,睁开双眼头顶坠落颗裹着人皮蟾蜍头颅,半截身体掉落火里。“行不行,注意力集中点。”严益禀说得嚣张,刚要往前冲被身上绳索牵绊,绳子另一端,岳严面前纱布下人皮直接被蟾蜍撑爆,飞身断颈踢开身侧一只踏着紫布落地瞬间,紫布变为女子被烛西插入脊椎匍匐在地,这一动作拽得赵珉然也频频后退,脖子被蟾蜍舌头围卷,顶上黑影袭来正飞扑上一只蓝斑绿皮三足蟾蜍怪。
电锯贴着赵珉然鼻尖隔断长舌,锯锋一转,一颗人头带着皮肉断在赵珉然眼前,她头顶东西被根火绳烧得落下火星燃到衣料上,孟响被手里带火绳索烧得手套上满是焦味也没见放手。“这波配合不错。”听着老孟声音赵珉然点头,呆愣愣发现圈里被油脂烧得也满是火星,拿着球棒清理残肢被严益禀拦下动作,看向空中提醒:“要下雨了。”
周围再无飞来巾布,火墙外黑影也退远,岳严看着手机上时间按黑了屏幕。“刚好四个小时。”地上脊椎被刺的女人已经褪去人皮,只剩蟾蜍身躯,岳严割掉头颅提在手上,空中已经有雨水滴落。这一次几人仔细盯着地面,沙粒逐渐变黑化为黑水,脚下再无实物,踩到灰白浮萍织网站稳。
“到枯骨上。”老孟在前方用脚踩实试探硬度,一脚踏入游丝细织,颜色浅淡制丝缜密却不足以支撑一人重量。手电光照下,灰黑浮萍网下小孔旁边藏着莹白珍珠颗粒衬得上面暗淡网格也颜色鲜亮。周围游开些涟漪,似乎惊扰到水下生物。一时间四人没敢出声,孟响扶好胸前挂着手电往水下照射,一只只独眼手掌大小长脚蝌蚪快速游离,独眼颤抖看向他们又游开,前方人走到颜色浅淡浮纹密布织网上站稳才往前探路,身后岳严错开之前道路,俯下身子划过网格,灰色浮萍下大小莹亮珍珠分明是蟾蜍幼崽,在黑水砂石间栖息繁衍生生不息。
一行人小心踩到僵硬白骨站稳,位置靠近黑晶山石,周围水下几只独眼蟾蜍拍打起涟漪,水中“啪嗒”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混合沉稳雨落声在黑暗中惊扰人心。几颗巨大黄褐色独眼隐藏水下,看波纹正向白骨上四人方向游近。水下波纹逐渐围成环形,时不时上浮水面又潜入水底。
“又是座围城。”孟响声音突兀,旁边赵敏然手肘怼着他肩膀抱怨:“说过不是这样用的。”话音刚落水中生物一拥而上。空中蟾蜍一时间不知凡几,长舌捆上岳严喉咙上,拽着项上长舌挥开旁边几只,手起刀落隔断长舌脖子上被勒出血痕,身边浇过油脂,严益禀电锯上依旧淋上洗不清的油脂,身边倒下一地断肢。“严益禀低头!”赵敏然喊着抡过球棒,对面人却没反应过来,眼看球棒挥舞到头顶不知刚打到他身后扑过蟾蜍,严益禀整个人被拦腰拽入水中。他身后蟾蜍被打飞,人也不见。
几人脚下枯骨震荡,白网骨架上严益禀手指紧紧扣着边框,身后蟾蜍拽着他向后。“点火。”岳严对老孟喊着正看他已经拿出火机对着远处蟾蜍独眼扔去。火焰顺远处一路烧到严益禀身后,周围碎尸无数瞬间烧成火海。“先潜入水底。”赵敏然对着水面喊着,正一把火焰在她面前燃起烧得她节节后退,推着岳严向前,跑到枯骨前方再无火焰处,前方白骨上严益禀双手已经烧出水泡,勉强撑住白网翻上水面,全身湿透,背后已经被烧焦。看着这一幕岳严刚想上前安慰听到身后赵敏然肚子响了,之前紧张气氛一时间冲散开。“烧烤味道还挺香的对吧。”赵敏然的话伴随身边严益禀的喷嚏声,在黑暗中也再没之前的肃穆,她身后还燃着火光,看向身前几人的样子有些凄厉。老孟笑得有些难看,也配合接了话题:“得了吧,咱们有面包,巧克力夹心口味。”
岳严看向空中已经有些微弱的雨丝,目光转向严益禀,手电筒光芒也照射过去。“被烧了,需要再等待些时间。”翅膀展开看着比之前舒展了许多,边沿还伸不直,透明羽翼只有上方荧亮光泽,下方还卷曲在一起。身后几人看着他都有些担心,翅膀挥舞几下显得反倒无所谓,“幸好雨还没停对吧,不然就要困在沙子里面了。”
岳严点头理解,手电筒光线照到其他地方,远处高大巨树顶上生得枝丫网状交织盘桓在一起,延伸四周,顶端隐没黑雾之中,再低头看向脚下有些疑惑,光线上下来回照射也让赵珉然看过来。“好像顶上的网和脚下白骨有些像?”
岳严只点点头,身前微风轻扶,严益禀挥舞了两下翅膀,空中雨水已经将要停止,岳严看着他的样子回之前火海中用剑身挑出个还未燃尽的头颅,“赵珉然。”岳严分明背对着她,身后球棒已经准备就绪。“明白。”一声回应落下,硕大独眼蟾蜍头颅上抛被打入空中,严益禀飞到半空,没能比山峰高出许多,飞上瞬间周围利爪划着金属刺耳声音更响,伴随无数人小声窃窃私语,声音频繁又听不真切。
“还有人,这周围还有人!”赵珉然寻声四处张望,音源从四面八方传来,手电筒找到四下,黑色晶体山丘下水潭里鼓出许多独眼警惕围绕守护白骨黑山,那里面幼崽只偶尔翻动出水花,周围再没别人。
空中掉落烧尽头颅碎末,火星掉落黑水不见踪影,严益禀落下时雨水已经只剩微毫。其他三人看向严益禀,只见他依然不紧不慢伸手指向左侧。“那边有个祭台,其他地方都一样,没有什么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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