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名剑有灵
学校中岳严座位上只剩下书包开合留在座位,一连几天不见人影,下课后孟响严益禀反复打着岳严手机也无人接听,第二天再拨打手机已经关机。“他那天走得急是不是出事了。”手机里不知道第几次提示无人接听,孟响手中冒汗一下没拿稳手机摔倒桌子上,照出顶上风扇摇动,窗外偶尔吹进几缕风丝在艳阳下也带着热气。严益禀头上滴下汗珠像没听到孟响话语,拿起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个医生联系方式打过去没等对方接听已经挂上电话,几声“滴”音引得老孟看过来,“打通了?”
“不是,我不确定。”手机上显示个医生姓名,孟响擦过头上汗水吵得声音倒大,“岳严是丢了不是傻了,你找医生有什么用。”
“他也是我兄弟我不比你着急?”手机扔到桌子上,严益禀也站起身与孟响对峙,最后一排吵闹声音让班里安静几秒钟都看他们两个人热闹,不知谁起哄喊着:“打起来,打起来。”班长起身咳嗽几声也未见两人收敛,耸耸肩又坐下也看着最后一排中间位置上闹剧。
“饼哥,怎么回事,需要哥几个吗?”于洋站起身帮着严益禀说话,身后跟着李龙王泽涛已经站直要往严益禀身后走,刚走几步原本和孟响僵持不下的人不耐烦看过来白火气洒在于洋身上。“没你事,别添乱。”
“怎么回事,欺负我家老实人。”窗边于鑫鑫牵着丘晓手从窗台上跳下来对着于洋几人气势汹汹。孟响听到远处传来于鑫鑫声音对着严益禀分明还万分无奈,班中一时间倒是热闹,门口走廊里也有几人探头进来看热闹。班长推推眼镜起身当着和事老,“一个班的都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和和气气的。”左右环顾于洋于鑫鑫两方僵持有几分跃跃欲试,目光看向最后一排表情期待。
孟响转过身时已经换了面孔,想要像往常没事人一样笑笑可表情难看只能劝着“没事鑫鑫,一时冲动。”说完也懒得理会身后烂摊子,最后一排这两人着看向对方再没了火气,心心相惜着又坐回位置上。
“行吧,皇帝不急,呸,好心当成驴肝肺。”于洋又坐回位置上,一脚踢开面前桌子,桌上水笔修正带都掉在地上,耍帅没到三秒又弯腰捡起东西把桌子挪回原位,前方空位上椅子被踢倒到课桌下面,摸摸鼻子起身扶好趴在桌子上听身边李龙嘲笑他怂包。
“脾气好不代表好欺负。”于鑫鑫说完也坐到座位上不管后排事,背对众人口中声音倒大像故意说给其他人听,也不管别人反应低头看着课本。
最后一排两个人头要埋进桌上,趴在桌面任凭几人吵闹,等到班里人看着再没热闹又恢复之前窃窃私语才抬起头转向对方面前,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红晕不知道是害臊还是因为天气炎热。
“就你,脾气好?”严益禀上下打量老孟听对方也打趣他,“你好,驴肝肺。”
“不明白的还在梦里,明白的已经没了一个。”两人视线看向空荡座位难题又绕回原点。严益禀拿起手机,防护膜上多了条划痕,打开又拨打岳严电话,熟悉提示音还没想起,教室大门被人一把拍到黑板旁边,赵敏然在门口跑进来得匆忙马尾已经凌乱,看向最后一排两个人被往来学生挡住视线,挤过众人倒两人眼前身上带着热气,衣服已经被阳光晒得炎热。“刘衍不愿意透露岳严消息我去找了理科班班主任,岳严父母说他已经好几天都没回家。”
“你和别人说话了?”老孟这时站起身响起两人弄乱了任务,赵敏然气还没喘匀,摇头挥手解释:“连比划带写字才费了些时间。”
“逃吧,去找岳严。”严益禀站起身上课铃声已经响起,趁着门外无人严益禀直接跑出教室,身后跟着赵敏然和孟响,书包落在教室里和当初岳严离开学校时候身影重叠一起,连班内空荡着的座位都格外一致。
校园围栏外严益禀拿手机订了辆车,孟响看着随口询问:“我们去哪?”手机递到老孟面前上面正标出医院地址。“前几天傍晚在医院外我好像是看到了岳严。”
车到面前严益禀才拉过身后赵敏然上车,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学校角落旁边围栏上长满茂盛爬山虎,茂密叶片挡住背后风景,嫩绿叶片衬着背后砖红色教学楼一片生机景象让人神往。这一处风景在身后再难寻到时候严益禀才想起来叶彤已经许久没见。
的士开过公交路口恍惚中蹿过两道身影,严益禀趴着窗户向外看着听到身边司机问着:“这一路红绿灯多,咱们改路线吗?”严益禀回过头没回复司机身后车窗外一个绯红衣裙小姑娘撑着红伞看不清面孔,走到路边位置正对学校大门停下,手中红伞久久没抬起,衣裙和橘红阳伞混合一起同样是红色却不相容,严益禀瞪大眼睛注视路边场景,正这时孟响回了句:“您随意,怎么快怎么来,我们赶时间。”
车子开动将路边撑伞女孩留在身后,严益禀拍拍还望着窗外爬山虎墙的赵敏然,后窗玻璃上贴着贴纸画面模糊不清,原先撑伞女孩手中再无红伞,背影也越来越遥远,赵敏然看向身后茫然寻找半晌也不明白严益禀让她看什么,回望严益禀似乎有万般话语倾诉,再想寻找窗外异样,的士已经转弯到学校后门街道,曾经书店已经变为饭店,周围超市也换了门帘,场景离去得飞快,像几人再无法追回过往。
车上几人看着窗外眼中目光却涣散开,这一路又回顾曾经一幕幕,爬山虎墙边初逃课,门外红伞下许诺许言,第一次爆炸合作。“书店时候岳严笃定我们不敢,那他是不是”孟响声音响起得突兀,一时间几人看着他,严益禀举起手机只打下句:“找到人再说。”
路上通常再无半点阻拦,到医院外几个人戴上耳机分头寻找,严益禀顺着之前踪迹,到网吧外树林旁边,夏日阳光透过树上将泥土间蚂蚁树洞都清晰照应出来也不见半点人影踪迹,孟响胸前衣襟被汗水浸湿,摆摆手忘记耳边带着联络语音。
“去岳严家里。”严益禀开口跑向路边树荫下两人才听到耳中声音慢下来步子,三人隔着马路透过人潮看向彼此面露些尴尬,赵敏然依然戳穿真相道出难以启齿的话:“我们一直都不知道岳严家在哪里,而且他父母说他没在家。”
“那就把来时路再走一遍。”周围风沙四起,夏日中难得吹起阵阵凉风,原本周围潮湿天气中夹带些风沙也如同秋日天气一般让人睁不开眼睛,耳机里传来阵阵电流声音,严益禀眼睛被风沙眯住,有眼流出眼泪始终睁不开眼,眯着起眼睛模糊中又见之前桥上高大男人,向后闪躲磕到脚下树边矮砖后脑磕到树上。
“送你个礼物。”散客俯身低语,手中拿着塑料儿童眼镜,睁大唯一能视物的左眼,看到散客拿着熊猫图案眼镜伸向他眼前,镜架正对着眼球方向,刚伸到眼前被一把拍开,眼镜掉在地上连散客也没想到,一时间没了动作。
严益禀再回过神来眼前迎面对上孟响一圈正冲眼前,对着鼻尖停下,之前的人身形高大动作灵活,已经翻身到孟响身后,脱帽致意转身离去。
“怎么回事,离得远我也不敢大声叫人,也没人帮帮我。”赵敏然双目流泪摸索走到两人身边,手上手机提示出车辆靠近提示音。“倚月轩太远会浪费时间,打车去方便。”
一路上司机放着民乐,车上显得有些吵闹,不知道是寻了哪条路,和上一次去倚月轩的路完全不一样了,严益禀看着窗外风景目不转睛看着似乎故意要看到之前一切,当所有惊慌失措褪去再看过去种种所有事情都显得格外刻意透着阴谋味道。
窗外老人提着水果缓缓走过配合车上司机哼唱得民乐让人有几分昏昏欲睡,赵敏然这时打了个哈欠,捂着嘴巴不敢出声,严益禀看着窗子上倒影出的自己这一次到了学校后面,再看不到之前这地方难得开的文具店,想要出声提醒又顿下呼吁拿出手机拨打岳严电话,那边依然无人接听。
海鲜酒楼外不见当初叶彤,巨大破旧招牌下装潢华丽大门外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男人在这地方显得格格不入,不伦不类,正这时门内走出个灰色宽大衣袖小女孩,手握红伞,伞下慢慢扬起稚嫩面庞上一双淡薄眼瞳盯着这车驶过。严益禀在车上几乎站起身,后排两人看着他着样子顺着手指向外看只看到个提着塑料袋的孩子背影。
“虽然不在市区咱们还是得行车安全,小兄弟你坐好等会儿才到。”旁边司机也不客气直接把严益禀拽回座位上,窗框外已经开过站牌,果不其然很快到了倚月轩门口。
“红伞红伞小女孩,眼神和叶彤一模一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严益禀下车扯过赵敏然校服,指向来时海鲜酒楼方向,这才注意到周围大多围上铁栅栏再没有之前来时样子,槐安建筑招牌油漆涂铁墙外,周围虽依旧萧索因这些铁围栏多了几分生冷感。憋了一路的话刚吐露完不见有人理解反而被一把拍开手,“叶彤叶彤又是叶彤,她才多大,女孩子之间有点相同也正常何况都多少人和她相同了。”赵敏然说完自己也顿住,想要解释又无从开口。孟响走过两人到目的地倚月轩,校区上坡上碎石子比之前还要多,曾经的楼层已经不见半分,白底绿字槐安建筑四个字后面一栋栋建筑围上了绿色幕布,房屋故意做成弧形建筑门口立了个雕塑,看着是中世纪风格,几人看着这样子和之前看到的没有半分相同,楼栋掉下许多吊车,拴着钢线比之前的也要安全,微风吹起地上碎沙,只有些微尘土和之前倚月兰亭相似。
“物是人非,旧貌换新颜才是常识,这么多人相同本来就反常。”孟响话音落下又向内呼喊岳严姓名,没听到有人回应。正午时候工地上没有工人,城郊围上了铁墙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岳严,严哥,听到回一声。”
严益禀向上跳着,双手攀上边框引体向上直露出头向内看着没见到岳严身影,落到地面看着对面与这地方格格不入唯独没围上铁墙的一处矮楼,想起那时之前他去勘察地点。“岳严为什么来这里,如果他来会去哪里。”严益禀问得随意无知无觉脱口而出,旁边赵敏然孟响纷纷侧头看着他。
“严益禀,岳严第一次来这里的目的都没和我们说过,你如今再问反而觉得蹊跷。”赵敏然缓缓叙述几人心事,严益禀走过她身边没多理会,到值班室空无一人帐篷外借力踏着帐篷支撑蹬上铁墙。“岳严,活着回一声。”里面传出窃窃私语声音,似有人低声哭诉,声音朦胧模糊难辨男女模测。“都到齐了,你在回一声。”周围声响不停反而声音又大了几分,蒙上了薄雾一般始终听不清言语,只能分辨出是人声。
“饼哥,这个地方古怪得很,岳严平时可没这么娘气,咱们还是撤。”阵阵暖风吹动开门口巨大雕塑塑料袋薄膜,吹开低端露出海浪间鱼尾,生动娇俏活灵活现,周围水池还干涸,吹开上方缝隙眉眼间格外熟悉,分明是之前双生姐妹中一个,正这时严益禀身边巨树下树影摇晃,树上半张模糊人脸猛然睁开眼睛,树皮开合露出下方木质瞳孔看向严益禀,身边树叶边齿痕变为尖牙扎上皮肤。
“严益禀!”赵敏然跑过去已经晚了一步,孟响跳起来拉人手里只拽出来个校服外套,两人脚下石块抖动,地面下鼓起层层波浪,这一刻严益禀从墙内飞出,双眼莹白背后长着翅膀洞穿校服衬衣。“跑,地上有东西。”随着严益禀出来身后追出条条树藤捆绑住旁边店铺底商空店。
“你的声音。”赵敏然不等深究被孟响拉着向前跑跟上几两人步伐,身边地上店铺外缠上漆黑树藤长出片片嫩叶,树叶向下眼眸一般睁开叶脉看着它们,随眼眸开合地上砖块段段在几人身后震开。“不能让长的比我们快,赶时间差。”严益禀在上方喊着分明是平时声音,另一边孟响还向四周呼喊:“岳严,你他娘要是在这别让我逮着。”
两声男生会合一起更让赵敏然惊得看向严益禀身上,没注意脚下慢了一步被碎砖跌倒,赵敏然跌倒身影被叶子映照眼中藤上开出朵白花,地上土壤在她面前翻动,地上洞口内一张巨眼瞬间转动变成张巨大兽口,赵敏然双眼闭上将要跌进去,问道里面腥臭和土壤混合一起潮湿气味,头发沾上兽口中粘液整个人要栽进去腰上背后被人拽着,脚下滑落跪倒地上。没给她犹豫机会拖着膝盖从地上滑动向前拽,赵敏然被拽着手脚并用爬起来膝盖上染了血液没有办法只能接着向前跑。
“你是不是没减肥!”赵敏然从地上爬起来听到老孟抱怨,旁边树藤上又开出朵白花,周围石砖地板塌陷更快,碎砖断裂已经到了脚下,又一个深坑从脚底出现,赵敏然一个横跨跳了过去。“前面是车站,那地方没树藤。”周围底商店铺连在一起,车站也刚好在商店前,可到站牌附近树藤再没向前延伸,严益禀飞过去落地树藤最边上一朵白花盛开,地砖踏下露出张兽嘴,飞到空中躲避地上蠕动深坑,赵敏然孟响两人依言停下喘息周围没了动静,
“针对我?”严益禀落地变成平时样子,注意到地上水井正在身后,一张兽口出现在井口之前。“我们当初不应该杀那个怪物,它在那里也许不是没有缘由。”
“那也总不能让它出来。”旁边砖石从地上掀起打到赵敏然头上,把她逼退到车站旁边靠着休息,狼狈样子像极了从地上出来时候,旁边孟响也靠在上面休息,背后严益禀声音传出:“去立桥。”
“严益禀,你确定岳严需要我们救吗,这一路上大家没说心里应该都想明白了点。”身旁地上砖石逐渐没有动静散落一地碎砖下面钻出几只黑蚁,深坑也没有兽口模样变成普通土坑,底商墙边漆黑枯木藤上树叶随风摆动优雅温柔不带丝毫侵略性,只有最边上一片叶子垂落下,叶脉化为眼球盯着他们几人。“那些东西都会装何况是人,岳严第一次和咱们结交时候就好像习惯了这种生活,来倚月轩也没说明目的,一门心思要去朝圣,救你那次他也是带着目的去的,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也和叶彤他们一样。”孟响衬衫上已经浸满汗水,抬手看到手上还拿着严益禀外套,扔到地上也扔了自己身上校服外套,靠着身后站牌再没力气。
“说明白,什么一样。”赵敏然闭着眼睛这一刻像明知故问,果不其然听到孟响言之凿凿落下最后断言,“一样都不是人类。”这一声打断严益禀一下下敲打站牌玻璃上的手指,头上刘海轻颤被一把按下,手机里提示音提醒车辆靠近打断几人心思。
“总之先找到人再说。”严益禀手中手机画面跳转,之前司机弃了订单,页面上报价又贵了许多,地图上路线从城市角落一侧到了尽头另一侧。
夏日立桥边不似城市中树林内蝉鸣阵阵,反而安静得可怕,夜晚也不似夏日炎热,阴风阵阵伴随树影摇曳沙沙作响,宽阔马路上路边石子被赵敏然一脚踢入林间没发出多余声音,黑暗中有个模糊身影一闪而过,严益禀手机照明照过去前方空无一物,刚向前走过一步被孟响一把拽了回来。“我们上一次是被人故意摔进去才入了树林,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直接进林子,咱哥们儿可不傻。”一声话语打破周围寂静,夜风吹乱周围树林,林间鸟雀惊起发出刺耳名叫,伴随闷雷响起,天空中乌云闭月遮住最后一点光亮,云层翻涌夹杂闪电,空气间变得潮湿起来。
“之前一舟是被人约出来到的立桥边,依岳严的性格和我们经历的事不应该轻易上当才对。”严益禀望着灯光下照耀着的立桥,硬朗线条横跨水面发出柔和荧光,在黑暗中令人神往,注视许久又收回视线看向倾斜站牌边上泥土地,“先去一舟身边看看。”
赵敏然手中手机正照到坟地方向空中劈下闪电照亮前方空地,一闪而过看清坟地里只有土堆石碑,空无一人。看清前路一束光线已经收起,严益禀却抬手又照向前方执意走进坟地中,靠近马路边缘石碑已经倒在地上,林边石碑大多也只有半截,身边已经落下微雨,严益禀脚下步子未停身侧倒下东西,正是当初为陈一舟作为墓碑的电锯。
“饼哥现在不是来悼念的时候。”孟响扶起电锯弯下腰瞬间松开手站起来,“周围有动静。”
手电照向四下林间依然只剩黑暗,风声阵阵夹杂雨滴砸到周围石碑上,声音随着雨势逐渐加大,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刚刚打算看一眼一舟,见到有两个造型奇怪墓碑。这一个是一舟,那前面那个是谁的。”三道手电光线照到前面微微凸起土堆,雨水淋下流出泥水,土地上插着块薄木片,严益禀看向身侧倒下电锯,血迹泥沙已经干涸,前方木片却屹立不倒,倒吸口凉气道:“是座新坟。”
“那不会是”赵敏然捂住嘴后退几步手指慌乱中按上手机照明光线变得猩红,恍惚中看到林间黑影闪过,再照过去依然空无一物。土地上按下电锯声惊得她手机掉落地上,捡起来屏幕已经沾上泥水。大雨洗净电锯身上沾染泥污,又立在陈一舟安眠处,孟响对着电锯拜了拜没留下只言片语,严益禀也只回头看了眼接着往身前新坟走去。
雨中几人步子压得稳,似是怕惊扰到周围人安寝,孟响抹去脸上雨水跑向赵敏然另一侧好看清木板上文字,凑到近处用衣袖擦去板子上水渍也没见半个字。
“无字碑,这究竟埋得谁,这万一是”孟响说完无人应答,身后两束光线照到碑后土堆上,顺着光线看去半截残骸露出土堆外侧,只剩骨架无半点皮肉。赵敏然走到骨架旁边翻看着,一半骨头埋进坟里一半裸露在外,雨水下旁边土堆也堆得松散。“这个腐坏程度死亡时间长,肯定和墓中人无关。”
“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严益禀双眼发直中了邪一样拔出木板扔到旁边扒着地上泥土,“他娘的你俩可别住对门了。”孟响无意中一句话让严益禀停顿下动作,不自觉又看向另一边电锯立碑方向闭紧双眼接着手中动作。
新坟土堆埋得不深,大雨中泥水也冲掉上层碎石,泥土坑中露出一截布绳,上面皆是淤泥。严益禀看着这节粗布绳拽了下没将里面拽动。“岳严不会是绑着给活埋了吧。”孟响眼前被扔过堆淤泥,赵敏然手里拿着坟边腿骨撬开一角一个“你”字刚开口看到块银色光斑。“武器,这是不是岳严的武器。”凑到银色光斑前顺着缺口挖开里面一片皆是银色,手提箱缺了一个轮子,摆在坑里,严益禀拉着箱子到泥土旁边,箱子上锁如何也拉不动。
“这里有托运贴纸。”赵敏然弯腰蹲下拂去纸条上泥土小声拼读上面拼音。“姓,姓岳。”
“所以,这个墓才是岳严建的。”孟响手中粗布条散落地上抬手再想抹去脸上雨水只有一手淤泥,叹气低头擦向一角被身后吸引视线,不多时候地上已经积攒雨水,暴雨落下拍打地上溅出水花,孟响手里灯光照过去没发现任何东西。
“姓岳怎么了,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人。”严益禀声音被雷声掩盖,闪电照亮不远处陈一舟立碑似在无声反驳着他最后一点可笑念头。暴雨下地上泥土松动陈一舟墓前电锯微微倾斜如同生前轻轻点头支持严益禀想法。雨幕里闪电交加照出电锯忽明忽暗,严益禀扶着身边行李箱刚低下头被身后一尾打入浅坑里,连同赵敏然老孟也跌倒泥地中。
背后黑暗中坟地土堆旁围绕条壁虎长尾两足已经被削掉只剩深深伤口带着腐肉,上身只有骷髅再无皮肉,对准坑内严益禀口中牙齿咬到肩膀,肩上六只臂膀骷髅包裹严益禀身体举向空中咬下一块软肉,吞到腹中划过碎骨粘合到断尾上长出一截肉末,正要张口咬向另一侧骨肉。孟响一把拽过长尾拽得上身不稳,赵敏然手中拿着坟墓旁边散落腿骨打到碗口大小伤痕上,骨入伤口扎入肉里,雨声中响起骨骼咬合摩擦声似阵阵哭诉。粉末掉落身上才见怪物动作慢了一拍,雨声伴随孟响怒吼把怪物拽落地上,严益禀趁机飞离刚离开一瞬,野兽头骨被赵敏然手里腿骨打飞,骨架散落地上,伴随赵敏然松开手中骨头整个人滑落在地在雨中快要喘不过气。
“当时他是不是也遇到了这些。”赵敏然看着身边白骨,爬起来腿上站着再难以洗掉的泥水,摇晃身影走到被挖开坟地,旁边严益禀只沾染零星物资,脖子上皮肤像在雨中盛开一圈火焰,原先被咬破伤口也已经复原。“严益禀。”一声呢喃让前方严益禀停下推动行李箱动作回望赵敏然,往日中一向镇定的人这一刻声音颤抖像是被吓到了。
“怎么了,被吓傻了?”严益禀目光温柔,轻声细语分明是在安抚,伴随一道闪电落下让赵敏然看清他脖子上痕迹。火焰纹路随闪电光芒消失又恢复正常皮肤,严益禀对一切并无知觉,依然看向赵敏然等待她恢复。
“我说,咱们把人家坟挖了是不是该埋上。”孟响从坑里甩开半截断尾,棕黄蜥蜴尾巴调到泥土上已经干瘪,逐渐趋向腐烂,与身体联合地方已经露出白骨,和这里的一切混在在一起没有半点诡异之处。坑底已经散落一把粗布绳和破损轮子,只等严益禀手中行李箱放进去。
银白行李箱上染上许多泥水物资,严益禀蹲下抬手要擦看向淤泥坑底,动作顿了下还是拿着白衣衣袖擦干净淤泥,这里唯一身上干净的人也和周围一样再没那么显眼。
“这样看可能他家里人出事了,那岳严会去哪,我们连他家在哪都不知道都没办法去看看。”赵敏然看着严益禀将最后一块薄木片插入泥土中,原先只有一侧围绕碎骨的坟墓如今另一侧又围绕一圈兽骨,这座坟看着诡异,在乱坟堆最边上白骨环绕反而压制了周围阴森。严益禀没理会身后人讯我,对着坟墓拜了拜,看得赵敏然不耐烦啧了一声。“虽然死者为大,可活着的更重要,咱们去哪,永昌门还是环湖公园,就这几个咱们都知道的地方,再找不到只能全市找他,实在不行只能报警了。”
原先参拜的人直接离开墓边,走到陈一舟墓前停顿脚步等身后跟上来两人,手机然间软件中迟迟没打出目的地。“他选择把人葬在这里就不会去永昌门。”环湖公园刚输入一半孟响按住屏幕上,留下几道淤泥,抬手再要擦反而被严益禀躲过。“别在意,有线索直接说。”
“高一时候我送他回过一次家,只送到半路,那时候一起在桥下花坛找剑鞘。”听了这话严益禀笑得有几分难堪,牵扯着皮肉苦笑打出地址。“该走的路,半分也少不得。”
“他要是一直瘸着也就不用咱们几个满世界乱跑。”赵敏然抱怨着吸进口雨水,转头呸了几声吐到地上动作不雅,也再没等到一向仔细优雅的人来制止,抬头再看那两人已经走远,跑过去才听到孟响低语:“万般皆是命。”
城郊立桥路边路灯稀疏,黑暗中三人在雨下瑟瑟发抖,赵敏然脱下外套顶在头上,身边两个人身上只剩一件衬衣,雨幕在光下粒粒分明遮挡身后坟地中一切。任凭闪电落下也只能看到进出破损石碑,赵敏然望着身后一切打了个冷颤,看向严益禀手中屏幕上许久也没能叫来一辆的士。
“再等等,很快就到了。”这句话不知道说了几次,赵敏然拉低头上校服,遮盖住视线轻声嗯了一句算作迎合,咽下多余的话。昏黄路灯下孟响靠上倾斜破旧站牌,背后泥污沾染到立牌上,向后回望着倾斜牌子立于坟地之前,将一整片坟地埋于身后立上有字碑文。“立桥”两字属于远处银白光照射下映射黑水中亦真亦假两座桥梁,“平间”两个字留给身后坟地与身侧鬼影隐约浮动树林倒合适。
深夜公路中不知多久才看到前方灯光亮起,上车听到里面播放舒缓音乐配合雨声虽有意境,可几人不约而同看向窗外坟地,在空调下打了喷嚏。“师傅,咱要不换首歌。”老孟话音一出被另外两人赞许目光注视着,赵敏然暗暗比了个赞。
“行啊,听什么,你们年轻人听得我也不了解。”开着车的人倒是好说话,翻找过歌单找到首热播剧主题曲,声音悠扬伴随冷气,尤觉悲情凄清,与之前的也没多大区别。
“咱听听好运来吧,不不不,放大悲咒吧。”可能是点的歌奇怪,开车司机看向其他两个孩子,无人阻拦,车上只留一片死寂,找着歌随便扯着话题,“多元流行,我懂我懂。”副驾驶上严益禀枕上车窗假寐,额头磕到玻璃上又碰出一串颤音,这车里再没有人又心思打趣。
一路上车子开得急,积水溅起床上挡住外面视线,一片暖光等下事物混在雨中,和当日雾气里的夜晚一般看不清路上行人,到耳边又听闻路边喧闹声严益禀才睁开眼睛看向外面,雨中城市中心依然喧闹,一行人踩着炫光滑板手持荧光雨伞在雨中显得格外显眼,熟练技巧配合伞上冷白光线翻转直叫人眼花缭乱,给本就躁动的城市中心又添上热闹,严益禀在这些行人中寻找着一个格格不入的人,开过医院旁边贴进车窗下意识擦过窗子才反应过来雨水在玻璃外,并非他力所能及,打开窗户看向外面任由雨滴落到身上也再没寻找到熟悉身影。
高架桥下花坛云形交叠,花坛道路曲折曲径通幽,在黑暗中所有花朵都蒙上阴影,娇美中染上神秘,在微雨下微微颤抖枝叶。花坛一眼可望到边界,这地方空无一人,连路灯都少得可怜,只剩桥边灯光照射下隐隐约约看不真切,花坛一处枝叶被砍伐得凹凸不齐,花叶残枝掉落地上。
“他来过,之前我们找剑鞘他也是这样拿着剑乱砍。”一地枝叶中严益禀蹲下身看着地上不成样子的植物残枝,身边花坛上也被砍出几道划痕,纹路身前不一,在石头铺就花坛上砍得没有章法,听到孟响的话才起身,手机照明照向四周,寻不见半个人影。
“岳严,出来挨打!”严益禀呼喊着手机照明按下,提示音响起看着为数不多电量不耐烦扔到口袋里,目光直直盯着眼前高架桥。“来过就好,至少有线索,找吧,就这么三条路。”眼前桥身指向两侧,桥下花坛正对着一条路,路边整齐低矮底商外挂着灯笼,上面瓦片堆叠门口灯光温暖,依稀能听到一两声老唱片歌声传来,在黑暗中令人神往。
“是这边。”赵敏然打开手电照到桥梁另一侧黑暗中,背对城市喧哗偏离小巷温馨,正对着居民区,道路另一半路灯也稀疏,“他这种状态只能去这。”
严益禀点头顺手电照射方向看过去,路上虽然不如市中心热闹,路边居民楼林立,走进能闻到空气中路边店铺中油烟气味,小区门口偶尔几个孩子跑出来玩闹,嬉笑吵闹声也真实令人安心,走到一半严益禀也停下有几分不确定。“他会来这里吗,要不去酒吧看看。”习惯性拿出手机拨打岳严电话,无人接听刚声音刚响起最后一点电量也用光,手机再没反应,也许是烟火气太重,孟响肚子不合时宜发出声音,背后对着家餐馆,鲜红招牌看着热闹,里面人员爆满,隔着玻璃看到里面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雨水停下这地方人来人往更加频繁,路过行人提着袋烤串撞到赵敏然身上,差点把她撞到路边自行车上。
“怎么了,这么不注意,小心点。”严益禀弯腰把她裤子上挂在车锁上的校服线扯下来,抬头看到赵敏然盯着远处发呆,抬手在她眼前晃晃见她指着远处树林。“那边好像有火光。”
路上车辆拦住几人视线,稀疏路灯下看不清树林中情景,风吹林间树影浮动和立桥竟有些相似,路上行人皆在居民区这一侧,严益禀几个向着另一边树林间走进背着灯光也违背热闹,林间树影中似乎有火光飘散。“那里有人。”严益禀进去刚进林间闻到股腥味,脚下看不清踩出许多声响混合着枯枝残叶被踩在脚下。
“岳严?”身后赵敏然再喊话有了些不确认,这一声严益禀之前也听到过,忽略了她两次不信任呼喊声跑到树林深处再无光地方,正见剑影扎穿一条黑蛇信子,逗弄一般拔出见蛇跑远才扔出短剑割为两半。严益禀看着眼前一身淤泥的人靠着树上,身边盛开无数碎落水仙花混合在淤泥蠕虫里,树上皆是剑影,带着碎蛇躯干,这个人和这些东西混合一起竟然意外合适,那三人震惊在原地,最后竟然是赵敏然先接受事实靠在树上不再多问。
“你在这里多久了!”严益禀看着他满身泥土伤痕,抬手向拽过人,走进闻到股刺鼻味道,伸出手被眼前人躲过一时间愣在空中有些尴尬。岳严依然低着头没接话,直到严益禀捡起龙睚递到岳严眼前,才见他抬手拿过剑正视了严益禀眼中关心。
“问天。”岳严一向平和,第一次有些挑衅,整个人带着肃杀气息随时要将怒火发泄到身边人身上,孟响看不下去拉着严益禀向后几步,对着岳严怒斥着:“你别不识好人心,我们几个为了找你费了多少心力,你在这跟谁逞威风呢。”
“离开。”岳严又回到了原先位置,靠在树上再没理会其他人,也再没开口打算。严益禀跑到身前二话没说拽过衣袖,黑色布料上沾满血水淤泥在黑暗中看不清直到严益禀走进拉在手里才摸到一手淤泥,指甲陷进泥土又拽紧了拉着人往外走。“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这样也解决不了任何事,你以为自己很帅吗,所有人都在担心。”话音伴随烛西绕过严益禀后颈,剑锋扫落尾尖碎发,在颈后转弯,直指岳严身后树身,没入树上。
他们谁都未见岳严身后漂浮只灰白女鬼,烛西剑刃划过女鬼腰腹身侧,在严益禀眼中只看到古铜剑身上插着只黑蛇。“这里有危险。”背对严益禀一步步走到烛西面前抬眼看向半空又恢复之前平静神态,在这种地方第一次拔出剑动作缓慢,也许背后多了值得托付的人,整个人锋芒也收敛不少。
岳严身后三人担忧望向他,最远处赵敏然听到林间响起凄惨嚎叫声,睁开眼睛眼底岳严踏过地上一张张人口花朵走近他们几人,他面前一个傻子听着哀鸣声竟然笑得开怀。“整整齐齐的,回家吧。”这一句反而让岳严停住脚步,任凭地上挣扎着的白色花朵在泥土中缠绕上裤腿只直勾勾看向严益禀又没了举动。
“别任性,你知不知道你出走这几天叔叔阿姨多着急,这件事闹得隔壁理科班都知道,快回家。”赵敏然从树上站起身袖口沾上节蛇皮,一把扯下来扔到地上踩碎,目光却看向岳严,一股怒气没发完又在夜风里打了几个喷嚏。
林间一时间只剩死一般寂静,连树上看不见地方吐露蛇信子声音都清晰可闻,夜风吹过惊扰林间叶,伴随树枝低吟,岳严缓缓道出:“他们,都没了。”
“那个人是”赵敏然话只说出一半被孟响捂住嘴,后半句声音被外界喧嚣掩盖,树林边走过几个酒鬼,哼唱着黄梅戏断断续续不成曲调,唱着唱着又成了说唱,那几人嬉笑怒骂着又远离林边,直到外界无声孟响才放下手,不知后半句岳严听到没有。
树上黑蛇垂落扑咬到严益禀面前看着蛇身断裂才双目聚焦看向岳严,“哥们,哥们养得起,走,回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严益禀说着拽起岳严向外走,别过头眼眶泛红,走过赵敏然老孟身侧,却见那两人没跟上,林间气氛一时僵持下。
“严益禀,你不怕吗,只有不到一年了。”赵敏然话语间带着鼻音,不自觉握紧手中手机光线一时间暗下来,慢慢踱步到两人身边,这一次反而是岳严走到前方树林边,隔着一排树木在黑暗中看向对面街道上热闹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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