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新宅故居
拿着那张名片纸像再也没有了目的,停留在街边长椅上连往来人也找不到半个能看清这里有只鬼魂的人,身后学校中铃声响了又停,吵闹声音好像从来都没被打断过,混合午休人群一起到了街边站牌旁边,有些怀念当初崔丽雅还在的时候,如果她此刻也化为鬼魂或许能听到一个不一样的故事。这一处地方等待久了到放学也没等到岳严出现,站牌旁边学生们往来得都变得稀少,光线也逐渐暗淡才回想起此刻他也不应该再从这条线路回故居。
想要离开此地,夕阳下细碎剪影中有个诡异东西,躲在站牌一角偷偷向外侧目注视半空中女鬼,等到女鬼到他眼前才有躲到别处。“你来监视我的?”伸手去触碰,拿东西圆乎乎胖嘟嘟没有手脚,只能挪移着没能逃过伸手触摸,下巴上没有毛发揉起来带着些冰凉像凝结起来的水雾有些可爱。“怎么没和家里大人离开呢?”它这样不小心被周围孩子踢倒也不会隐身,只能飘起来又被撞到头,跌跌撞撞的只觉得冒失又傻气,自己还无知无觉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见女鬼后退两步也跟上两步,飘得高了撞上头顶站牌棚子贴合上面吸附住一样呆呆注视跟着的鬼魂。
“真是世界上最蠢的跟踪者。”
因为这只背后妖精,去严益禀家陌生路上也不觉得无聊,背后的家伙很喜欢走神,跑到孩子们滑板灯光边上和灯光下给自己透明身体染上彩色,那些颜色折射进身体便失去原有样子混合在一起,真的被它完全吸收走了一样,不过一瞬又恢复透明,颜色伴随雾气蒸发掉变回透明模样才注意到跟踪的人已经走出好远,在路边看着它的蠢样子,慢慢飞过去自以为万无一失的留出些距离。
“比我还爱旷工,你小心变成火锅食材。”女鬼的话说得有几分嘲笑,手中飞出片树叶威胁,可惜实力不济叶子飞到一半便掉落下来,反而让说这话的人很没面子。对面树间妖精对这一幕来了兴致飞过来顶住落叶,一只妖精又找到了新玩具,看向女鬼的透明双眼还有几分期待,这种目光下女鬼又摘了几片叶子,无意散落空中把妖精招得近了些,“虽然废了点,你还是挺会来事的,今后你就是我小弟了。”低眉去摸妖精头顶,见这吝啬鬼叼着两片叶子飘远,第一次有了自身目的飘往旁边建筑,抬头才发现这一路已经到了摘星院。
快要见到岳严了,这妖精竟然比别人都积极,原本看不见的透明鼻孔都鼓起来对着周围深吸气一马当先冲到严益禀家二楼。
房间内灰色色调显得格外冷清,桌面整洁少有物品,清冷又少有生活气息,窗边窗帘厚重和室内清浅色调搭配着只觉得重脚轻,窗边靠着张玻璃书桌只上了个水晶花瓶在上面,连花朵都没摆放一支,岳严注视窗边宽大长桌,那上面只放着着自己带过去海瑟书包,书包地下沾了些泥土,蹭到桌子上留下污渍痕迹,边沿也已经破损,书包和屋内装饰极不搭调。整间屋子内装潢摆件都于岳严以及他的东西没那么相称,静默着窗外晚风吹拂纱窗添了缕缕幽静,反而让岳严能加无措,从床上站起身拿过窗边矮桌抽屉中唯一一支水笔,手中转动一圈,余光才看向墙边窗下黑色礼盒,水笔尖端为刃割开缎带,盒子边只垂下张粉色卡纸写着:“房间新主人收”。
盒子里被塞满几乎要看不出形状,撕开礼盒才拽出个彩色玩偶,绿豆眼睛三角鼻子,抱着课本还绣着五三字样,拽出耳朵拍打平整才看到是只卷尾花栗鼠,岳严撇撇嘴角拿着东西看向桌上,扔出手里水笔正中水晶瓶内。
“叩叩”门口两声轻敲,走进换上居家服饰严益禀,手中端来两杯果汁放到玻璃桌上注意到水晶瓶中放了只笔,没盖笔帽,箭头还带着墨,岳严脚下盒子也拆得零碎,纸张洒落脚边,单手提着花栗鼠极不自在。
“是不是还不习惯,我准备得匆忙,没找到合适礼盒,先写作业吧。”岳严始终望着窗外没看向自己,严益禀目光也停留在他手中玩偶怀里书本上,抬手推过托盘,上面杯子中果汁洒落盘底,慌忙寻找抽纸才看到这间屋子里连纸盒都空荡,什么都没准备,“你先收拾,我去再拿点东西。”
转身出门的人连转动方向都已经混乱,手足无措离开,膝盖磕到床上又弹起身逃离屋内,岳严才看过去逃走人的背影,手里玩偶放到长桌上弹了下玩偶手中习题册也从包里拿出五三体侧,连颜色也都一样,这样看着岳严难得柔和了表情,眉目间带了倦意,背包侧面拿出本单词本,里面贴纸都已经凌乱,摘下一页粉红贴纸写下“高三上”几个字贴到玩偶书册上,放到桌子中间和花瓶依靠在一起。
“可爱吧,我也觉得很有趣房间也摆了一个。”门口房门被推开撞到背后墙上,严益禀怀里抱着厚重书本下巴递着最上面放着的杂物进到屋内,放下书本拿出眼镜戴到了玩偶脸上,“总觉得这样更合适,先将就,之后找好看的眼镜框。”
“不必。”岳严看到因严益禀举动抖落下来的便利贴条,从地上拿起来又贴回书本上,那张纸条像失去了粘性,无论如何也贴不上去,反复按压下还是掉在玻璃桌上,身边人拿着透明胶把纸条贴上去,看到岳严终于又露出之前倦怠安心目光才拉着转椅坐下,“你啊就是太死心眼了,现在课程提前,高三上高三下合在一起了,没认真听讲?”严益禀拿着玩偶放到桌子边上,岳严面前地方空出来只对着巨大书包,再没管他低头翻看自己一摞书本,和摊开桌上单词本上面贴得杂乱的便签条对比,字迹工整,密密麻麻写满笔记,课文上也带了浅浅淡淡前一页印子,只一眼便让人安心。
“别想太多,我妈妈这几天都在医院和单位,她知道你的事,你先安心住下。”身边人始终没动笔,连书页也没翻动一下,严益禀抬起头,话语声伴随不自然按动水笔咔哒声,撇头见岳严那边靠窗阴影重些,侧过台灯把他眼下字迹照亮,光线强了,五官阴影更重,双眼淹没刘海下几乎看不见。他眼前书本上又放下只没有笔帽,尖端流着墨水水笔才抬起头拿上水笔。“家里就咱们两个,饿了我负责喂猪,现在动动蹄子该学习了。”
“嗯。”轻声答应得利落,掉头看向书本依然没动一字,严益禀探头看过摊开书页上地理地形图默默摇头看回自己课本,屋内一时间只有一人运笔如飞,笔尖摩擦纸张声音空洞单一,旁边的人半晌也没动一个字。余光里终于看到岳严移动手肘不小心碰到严益禀靠在桌上肩膀才听到严益禀惊呼,“神了,医学奇迹。”在岳严怒视下严益禀抿唇不语,举手投降眼神时不时偷瞄岳严笔下答案,却见到他眼前字迹都被双手挡上,半点也看不到。
“不看不看,您墨宝珍贵,您继续,您继续。”严益禀轻易放弃偷窥,挪移着又看向自己眼前题目,笔转动指尖动作慢了几分,转动着从大拇指飞了出去,低头捡笔偷瞄旁边人纸上答案,岳严面前水渠入海口地形图上河道分叉开裂,扇形分布,叠杂交做,上面分明画了座桥梁,河网中分布几只小鱼,一夜纸上只剩美术画作。
“看够了?”岳严没抬眼,画过入海口河网下方水流汇聚处树林才开口问向严益禀,透过玻璃上倒影两厢对望,目光交错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些难堪。
“不是我说,这是地理题不是美术题,你倒是往空着的地方填字。”严益禀放下手中黑水笔换了指红笔,看都没仔细看答案往笔下完型答案上画下对勾,掩饰住几分尴尬,额间碎发微微跳动一下被自己一把按下来,刘海遮住光线看不到身边人神态,只听到岳严轻轻敲击桌上书本理直气壮道:“填了。”
这一句掷地有声,伴随敲击动作有几分唬人,严益禀遮掩住期待目光若无其事看过去,书本最上方基础填空题上基本地理常识中的确填了个空,看到本初子午线答案,严益禀一时间一言难尽着坐下,酝酿许久才开口,“你这一页的得分和填空答案几乎完美一致,可喜可贺,再接再厉。”
岳严翻过答案动作幅度大,敲到玻璃桌上弄出动静吓到两个人,这一声过后长桌边两人都小心翼翼各自动作,屋内又回到最开始时候平静再没什么热闹,只有计时闹钟反复响起几次严益禀才起身去到楼下,房间内唯一剩下一个人揉揉眼睛疲倦困顿再也掩盖不住,枕上手臂小憩着呼吸也逐渐平稳。桌上台灯给岳严身上添上柔光,发丝间闪烁光斑,睫毛因强光不自然颤动,桌边卷尾花栗鼠在静默中歪了身子,脸上眼睛一侧垂落也没能惊扰梦中人。
趁着无人察觉,他书本中夹了张白底印花卡纸,轻轻放入书页中间,除了房间内不应该存在生物再没人发现,桌上花栗鼠旁边站了只透明精灵,圆形身子和卷尾花栗鼠有些像,身量大小也相当,卡纸放下一瞬间便消散空气中。
“那也改变不了结局。”房间内突然出现小老板幼稚童音,岳严正此刻眼皮微动,吓得监控的鬼背过身去看向对面空白墙上,“你们不该跟着他们胡闹。”
“我们都是按规矩办事,叶彤也是受人之托,对吧叶彤。”厉夫人突然开口反而让房间内又热闹起来,不过再不是人类之间的热闹,只剩鬼魂们吵闹,再转向岳严方向,他依然靠着手臂沉睡在桌上。
“是啊,都是按规矩办事,说道这个,之前在火锅店没见过那些妖精,鬼街新人吗?”屋内话题故意扯到别处,唯一一只鬼远离玻璃长桌又回到窗边,没有台子有几分不适应,玻璃里映出张平淡无奇女人面孔,在灯光明亮城市背景下有些令人失望,厉夫人划一声响起才像在这灰白房间内增加摸亮色,只是灰白太多显得这摸红更加珍贵,也像压得这摸颜色无处喘息,再难回到倚月轩时候满目艳丽情景,“难怪,难怪你那天追出去查看,这些就是火锅店里打杂的。”
“没猜错的话我记得那地方都是高科技全自动?”这问题引得厉夫人笑出声,嘲笑新鬼无知浅薄,连小老板都叹息着,让房间中鬼怪不得自在。“啊,机器下面都是妖精来着,套了个壳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可能就和故事一样,秘密总要藏起来,可藏得久了也会有期待。”鬼魂们的话题因这一句结束,岳严起身收起卡片放到笔袋最内侧没仔细看也没告知前来邀他下去吃饭的严益禀一字半语。
晚间作业本写完最后一字,严益禀合上本子拿着课本等待身边岳严进度,坐上计时闹钟又响一次,按下按钮还是惊扰到身边人。“你可以先去休息。”岳严看着手边课本圈出空白问题,反到下一页继续看题目文字,严益禀不耐烦看向窗外没回答,也没半点倦怠。“写完了出去逛逛吧。”声音伴随水笔扔掉,岳严看向窗外,摘星院内灯光偏冷,也比之前地方密集些,照得夜晚更加明亮。
“因为害怕?”岳严问着拿起弹簧笔按动几下手中不自觉攥紧衣袖,“嗯,总觉得再没多少活着时间,看着课本一页页翻过,就好像我翻过的是自己的生命,你不害怕吗。”声音诚恳倾诉却被岳严嘲笑着扔下手中水笔,“可你学习最好,走吧,不会的明天问老师。”
初秋夜晚微凉,岳严披上严益禀的浅色外衣第一次在夜晚也显眼些,米白温和恬淡,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再沾染这种颜色只显得整个人更加阴沉,看着身边严益禀逐渐浅淡瞳孔在夜晚没有加深反而更显颜色清浅说不出是提防还是羡慕,深深看着,直到身边人看过来才收回视线。
凌晨小区中再无人,灯下虫鸣声阵阵,岳严严益禀走过裤脚蹭过灌木丛,带落几片枯叶,惊扰起几只飞虫,严益禀在前带路一路只沿着路边行进,分明目的明确,步子压得缓慢,路过栅栏外车站边,岳严看向墙边围栏又换上新的,花纹稀疏,栅栏比之前也更高了几分,尖端带着突起尖刺,上面不见半点划痕。
“怎么了?”严益禀回头看见身边人没跟上来回头询问,没听闻回复声,走到严益禀身边一把揽过他肩膀,“走吧,还要继续。”曾经过往被抛身后,连半点痕迹也难在外界寻觅,岳严附上腰侧伤痕,攥紧手中衣袖,没将事情倾诉只言片语连眼中都寻不到丝毫在意。
“校区最后面有片篮球场,以前习惯了去那里,可现在总害怕走到目的地。”随着步行前方场地越发明亮,地上场景被灯光照射得如冬日雪景,于初秋夜晚在目光下添上些微倾清爽,场景内有悠扬音乐传出,打断两人原本步伐。“有人已经到了。”这次轮到严益禀无声点头附和,场景内是谁或许心中已有计较,待最后一栋居民区消失视线内,宽阔练球灯光最中心照耀下盘腿坐着披散长发女人,闭目倾听身边交响乐章,双臂自然挥动,无声指挥空气内蝉鸣阵阵微风吹拂树影维扬,身边散落棒球棍与球具,穿着宽大运动服,画面诡异唯美,各种冲突元素混杂在她身上又混杂得恰如其分。
伴随悠扬乐章告一段落,球场上响起掌声赵敏然才睁开双眼,看到眼前站着岳严严益禀,起身优雅行李,长发滴落垂到地上,看着贵气又带着土气,说不出是什么风格。
“指挥得很漂亮。”指向地上散落球棒球具,严益禀说得有些勉强,看向赵敏然衣服上沾染灰尘,配合优雅随意收起手势勉强找到话题。
“我明白,只会些花架子,其实我也想有一天如果有那样一天的话。”赵敏然收回话语,身边两人故意错开了视线,撇嘴笑着从地上拿起球棒撑在身侧,风中赵敏然长发依然打结,吹出条条蛛网形状,算不得窈窕淑女又带着奇异美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对吧。”
疑问无人解答,连提问的人也低头只看着手中球棍,原地转动,临摔倒又匆匆扶起,金属球棍上黑色骷髅标记刺目,随着转动再看不出边界,只留下条黑色纹理,邻近摔倒被岳严一把扶正,查看上面依然光洁平滑,在光下泛出金属光泽,龙睚出鞘放于身侧,两厢对比光芒不相上下。
“我记得去倚月兰亭时候就是这个牌子球棒?”手中球棒被赵敏然一把拿过去,伴随岳严提问在光下查看突兀图案,上面蹭到些灰尘,用衣袖擦干净又倚靠身边,回答得到不在意,“对,这家球店在小区附近,球具质量还不错。”
随着飞蛾飞舞灯下,周围灯光忽明忽暗,严益禀听闻赵敏然话语垂下眼眸望着远处篮球架有几分温柔,“当初一舟就说要去找家质量不错球具店,早知在身边就应该告诉他。”严益禀话音停下伴随赵敏然收了手下动作,金属摩擦地面声音停下,看着地上转出漩涡,笑着说:“多少个早知今日呢。”
“你在哪里学的棒球?”难得岳严打破沉默,突然响起低沉话语声换回严益禀心神,不等开口提醒,赵敏然直接回应着:“鬼街,之前说过,和许诺一起去的,你是不是觉得那地方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要去过才知道。”岳严走到严益禀身边,天边深黑天幕上染上些许明亮,四周比之前更清冷几分,路灯熄灭,天亮前光线竟然比之前深夜中更暗淡几分。“要靠近才能知道真相。”严益禀声音惊扰到树上刚飞过鸟雀,名叫着飞向天际消失眼前,赵敏然走到两人身边裹紧衣服还是打了喷嚏,发烧上沾染些水渍,看向身边两人不等开口便听严益禀说:“一起看个初生的太阳吗?”
“你这个时候应该说要一起看看凌晨五点的市区清晨吗。”赵敏然梳好长发也随严益禀岳严原地坐下等到光明吞噬尽黑夜,喧嚣一寸寸蚕食尽平静,身边两个人格外执着着这一刻的安静,死守光明到来前最后一点被包裹着的虚假希望,尽管小区外道路上已经响起人声与车辆鸣笛。篮球场上和外面像两个世界,天亮并没有任何意义,是这几个人的执着刻意给这个时刻增添上多余又无法忽视的凝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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