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南梁定风波
南梁朝廷,终于尘埃落定。。。
大皇子陈建业不仅顺利登上了太子之位,而且开始监国,坐北朝南,拟发圣旨,那一枚传自上古和氏璧的传国‘玉’玺,跟随着陈建业入主东宫,正式拉开了南梁新篇章。
大皇子陈建业和二皇子陈石秀的太子之争,旷日持球,起始于大康三年初冬,皇帝陈景琰建造天机阁,终止于大康十一年‘春’末夏初,南梁公主入岳麓书院读书三月之后,詹家第一高手詹天佑站在建康城皇宫‘门’前一夫当关,阻挡二皇子陈石秀的死士入宫。
争储不仅涉及到南梁朝廷,而且‘波’及到世家豪‘门’,从民间商贾到大江一线,几乎牵扯了南梁上上下下。
南梁在两位皇子的争夺中,有利有弊,一方面内耗消弱了南梁国力,另一方面南梁的人才储备也与日俱增,特别是站在太子陈建业身后的圣人书院,更是为南梁朝廷输送了数不尽的人才俊杰,太子陈建业身边的第一谋士佘余,便是生衍公孔末的嫡传弟子。
八姓入闽,衣冠南渡,加上皇室陈氏和圣人孔氏,是南梁的立国之本。
陈氏虽然贵为皇室,但是在皇帝陈景琰等上皇位的过程中,免不了血腥,最著名的便是陈桥兵变,陈景琰醉酒之后,被手下簇拥黄袍加身,和上古宋朝赵匡胤登基称帝一般无二,不过这一次,陈景琰却是被自家大哥和三弟陷害,陈氏族长还未称帝,你领兵在外的陈氏二公子竟然敢越俎代庖,实乃大罪。
陈景琰负荆请罪,拖虎符入建康城,被大哥三弟围困在皇宫内,情同手足的手下将领一一被杀,生命危在旦夕。
圣人书院孔钧瓷负背双手,詹家顶梁柱詹天佑拖刀前行,两人如入无人之境杀入皇宫,救出陈景琰,诛杀了当时陈家的大公子和三公子,陈景琰掌管陈家,随后便有了陈氏讨唐,建立南梁的后话。
时光荏苒,南梁初定,八大世家纷纷站队,詹家詹氏作为陈景琰原配夫人,大皇子陈建业的生母,自然是要站在大皇子身后,其后是黄姓、邱姓。
林家林氏作为陈景琰的二房夫人,二皇子陈石秀的生母,站在了二皇子身后,胡姓跟随。
至于何姓和郑姓选择了中立,不偏不倚,也因此被排挤出权力中心。
最后还没有表态是圣人孔家,孔末为此特意去了一次建康城,教授两位皇子课业十日,传闻孔末极其喜欢聪慧异常的陈石秀,准备拥立陈石秀为太子,却在不经意之间看到,大皇子陈建业为公主殿下陈洛妍弯腰系鞋带。
世人都知道由于陈洛妍娘亲的原因,詹氏不能登上凤位,心头怨恨着已经没了娘亲的陈洛妍,处处刁难,多有呵斥。
孔家圣人也不是傻子,并未排除陈建业如此行径有作秀嫌疑,看似无心之举的询问了诸多宫‘女’,得到了答复是大皇子一直很善待小公主,心头不禁为之感动,临时改变了主意,准备拥立大皇子陈建业,再加上当时林家自恃功高,目无法纪,被皇帝陛下狠狠惩治了一番,杀了林家族长,然后给了一个蜜枣,让林家林正英成了三阁之一。
陈建业登上太子之位势在必行,却因一件小事儿而悬而未决,前功尽弃。
关键时刻陈洛妍中毒了,在吃了陈建业送去的糕点之后,生命危在旦夕,而且有人在詹贵妃的寝宫之内发现了陈洛妍娘亲的布偶。
最恨‘鸡’鸣狗盗的陈景琰勃然大怒,放出狠话:“你詹氏死后可以追加皇后,但只要朕活着一天,皇后之位你便是妄想。”
詹氏多次辩解,陈景琰冷眼相看,日渐冷落詹氏,詹氏就此落下了病根儿,逐渐衰老,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儿子陈建业厚德载物,在南梁朝廷上下风评极好。
其后,陈景琰求道问长生,颁下诏书,太子之位能者居之,两位皇子可以争,可以抢,但不可蝇营狗苟,做出下三滥的手段欺,如果有人欺瞒朕,做出下作之事,朕决不轻饶。
至此,两位皇子的太子之争,正式拉开序幕,明面上常有针锋相对,‘私’下里偶有见不得光的手段,也都点到即止,决不逾越规矩半步。
孔末曾经和陈建业有过一次密谈,询问这位差点成为南梁太子的皇子,可曾下毒害公主殿下。陈建业哭着摇头,不断说,先生,学生没有。孔末点点头,一点也不掩饰对陈建业的喜爱和偏袒,命令书院大供奉孔道佛入建康城,贴身保护陈建业,而他自己独身离开建康城,回归圣人书院。
为了权衡两位皇子的争斗,孔氏受到重用,内阁三位阁老,以孔末弟子孔居正为首辅,詹家家主詹天明和林家家主林正英占据其他两个位子。陈景琰极其推崇三权分立,相互独立又相互‘交’错,最接近道家无为而治。
南梁朝廷和北魏朝廷整体构造相同也不同,北魏建立郡县制,又设立了道州,三大边关守将独立开来,官衔相同却更有实权,在三省六部的制度上,兵部尚书正二品,其他尚书不过从二品。
但是在南梁朝廷,实行分封制,以八大家族为主,文官更有话语权,边关守军也被统一在朝廷编制之内,即便是戍边的武将在庙堂上也有一个文官品秩,比如大江一线守军大将陈格法虽贵为大都督,朝廷还是册封大学士头衔,陈格法入朝,满朝文武也喜欢以大学士称呼,而不是大都督。
南梁便是如此形势。
陈建业在詹家扶持下,把握住了朝廷命脉,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皆归大皇子,检察机关御史台更是成了大皇子的囊中之物,陈石秀眼睁睁看着权力旁落,却无能为力,只能借着某些闲情逸致的名号,收罗一些诸军、四监和南疆特勒土司。
陈石秀处在劣势,却也不慌不忙,整日养‘花’种草,出没于建康城的琉璃厂,购置一些古董玩物,留恋青楼歌舞,‘私’下豢养了一群杀人如麻的死士,传闻之中,二皇子还请来了海外孤岛的剑士,为自己保驾护航。
大皇子陈建业仁厚,二皇子陈石秀和善,两位皇子各有千秋,南梁朝廷看似风平‘浪’静,‘私’下暗流涌动,陈景琰求道问长生之后,皇宫之内詹氏和林氏的斗法也层出不穷,宫闱内血腥沉默肮脏,但是每个月陈景琰出阁之后,众人还要表面其乐融融的在皇宫御‘花’园内设宴谈心。
如今在岳麓书院读书的陈洛妍深有体会,往日如同仇人一般的詹氏和林氏在那一日相互挽着手,脸上堆砌出灿烂的笑容,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妹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情同姐妹,有着深厚的情谊。两位哥哥之间倒是真的其乐融融,一起抓拐下棋。
两位皇子之间的矛盾爆发由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引起,这一代詹家公子詹俊贤打了林家公子林成平。
按照辈分年龄来讲,詹俊贤是大皇子陈建业的表弟,自小一块长大,年幼时候,陈建业闯祸,都是唐俊贤担当,而林成平是二皇子陈石秀的表哥,两人亲如兄弟,好的穿一条‘裤’子。
父亲詹天明和叔叔詹天佑特意叮嘱,此乃多事之秋,万事要小心谨慎,莫要闯祸。詹俊贤牢记在心,但是当林成平当街挑衅之时,自小趾高气昂惯了的詹俊贤怒不可止,自恃有些武功底子傍身,将林成平打了一个鼻青脸肿。
打人之后,詹俊贤不敢回家,去了皇宫姑姑詹氏那里,詹氏心中倍感解气,林家终于得到了报应,活该,不但没有怪罪唐俊贤,反而多有包庇,命人召唤来大皇子陈建业,陈建业略作沉‘吟’,拉着詹俊贤要去林家请罪。
詹俊贤抱着皇宫柱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姑姑,姑姑,救我,救我!”詹氏于心不忍,命令陈建业放了詹俊贤,并且以死相‘逼’:“你父皇不待见我,厌恶我,没想到建业你也”一句话说到了以仁厚著称的大皇子心坎上,长长叹了一口气:“算了,此事我替你挡下了。”
隔日,林氏前来问罪要人,詹氏不给,两人之间剑拔弩张,陈建业连赔不是。
詹俊贤并非一无是处、只知道躲在背后之人,一时间气不过,站出身来说:“林成平是我詹俊贤打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手段冲着我来便是了。”林氏一声冷笑:“自己承认就好,成平没有撑过昨夜,你詹俊贤要以命抵命。”詹俊贤一时疑‘惑’,那林成平这么不经打,就这么死了?
陈建业也震惊无比,詹俊贤虽然鲁莽,但是知道分寸,此事莫非另有隐情,赶忙打圆场,命令大理寺将詹俊贤关押,却想不到陈石秀半路拦住詹俊贤,手持一把匕首‘插’入詹俊贤的喉咙。
陈建业赶到现场,看到了詹俊贤冷冰冰的尸体,陈石秀丢掉手中匕首:“太子之位我可以不争,但是成平之死的仇,我不能不报,若是詹俊贤进了大理寺牢房,此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成平就白死了。”
两人矛盾就此‘激’化,争储越发‘激’烈,以前某些可以退让一步的事情,如今也要挣得你死我活,当然二皇子处于下风,处处受挫。
陈景琰出关,听闻此事之后,未置可否,采用了安抚政策,随后再度进入天机阁,求自己的道,问天地长生。
就是此时,陈洛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为了明哲保身,离开南梁,入了岳麓书院读书,认识了李元昊,表明了自己的男子身份,同时也知道了北魏皇帝的‘女’儿身,还在一个伸手可见五指的夜晚,被李元昊强行拿着手按在了对方的‘胸’上,嗯,那感觉依旧在呢,好怀念啊。
为了彻底打垮二皇子,大皇子听从了身旁谋士佘余的计谋,对三大阁老中的林正英下手,林正英有个不大不小的习惯,喜欢将奏章带回家中批红,这也不算什么,只是不合规矩。
但是为了能让林家三杰中林仁忠、林宝‘玉’和林翰林尽快接班,常让三人观看奏章,特别是一些紧急重大的奏章,林家三杰更是当庭讨论。
其中林仁忠为人稳重,最具有林正英的风范,每日讨论之后,便将所谈论内容书写下来,以备日后琢磨。
突然有一天,林家兢兢业业多年的老管家突然将此事告发朝廷,御史台在陈建业和詹天明的示意下,越过首辅孔居正,查封了林家,并在林仁忠的书房内,搜出了多封朝廷奏章的备份,以及几封和北魏朝廷苏克沙互通有无的书信。
一时间朝廷哗然,真假难辨,但是林家的罪责已经落实,南梁朝廷已完全掌握在大皇子手中,二皇子陈石秀心头不服,准备孤注一掷,‘逼’宫登基,命令手下死士夜袭皇宫,抓住詹氏,胁迫陈建业就范,若是时机成熟,天机阁内的南梁皇帝也可一并胁迫。
听到消息的陈建业‘抽’身派兵营救已经来不及了,危急时刻詹天佑独身入皇宫,站在詹氏寝宫之前,一人抵挡了浩浩‘荡’‘荡’如同的洪水一般的死士,天亮时分,大皇子的红鲜军入了皇宫,掌控大局。
南梁朝堂之争,自此完结,大皇子陈建业大获全胜,完全掌握朝堂,二皇子赤身‘裸’体,自带枷锁,跪在陈建业身前,不言不语,未曾求一句饶,只求大哥善待林家,善待林氏。陈建业犹豫不决,心头不忍,却又不甘心。
与此同时,林氏入宫,跪在詹氏面前,请求詹氏,詹氏冷笑,下一刻却目瞪口呆,阻拦不及,林氏撞死在皇宫大柱之上,临死之前恳求詹氏放了陈石秀。
跪在陈建业身前的陈石秀回望了一眼皇宫,轻念一声“娘亲”,然后咬开藏在嘴巴中的毒‘药’,陈建业一见此景,忙着抱住陈石秀的身子,强行扒开二弟的嘴巴,将咀嚼了一半的毒‘药’抠出。
陈石秀的‘性’命保住了,但是却失了声,被册封秀王,安置在建康城内一处小院内,整日养‘花’种草,真真正正成了闲散王爷。此时的陈石秀笑起来无声,却格外可怜,让人心疼,患难见真情,一直‘侍’奉在他身边的一介婢‘女’不离不弃,两人也便成了亲,有了夫妻之实。
陈建业几次召见,陈石秀托病皆不见,太子摇头叹息:“不见也好,不见也好。”
出关的陈景琰依旧未置一词,顺水推舟将太子之位传于陈建业,他去见过一次陈石秀,有过一次‘交’谈,陈石秀不能言语,只能让妻子传话,最后陈景琰拍了拍陈石秀的肩膀:“记住,你大哥饶过你一命。”然后再次闭关。陈石秀望着父皇离去的背影,嘴角一翘笑了笑,然后哭成了泪人。
初夏天炎,暑气渐浓,岳麓书院下的山脚处,人数千人之上的一队人马缓缓走来,红衣红枪,红甲覆面,鲜红如血。
南梁最‘精’锐的红鲜军,悄无声息来到了岳麓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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