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五章春夏相争
舞台被炸，光天化日从水底里跑出来十几个黑衣杀手，杀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更糟糕的是，等他们打起来才发现，酒里被下了毒。众人原本武功就不是很高，中毒之后更是手软腿麻，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余飞尘捂着受伤的胸口单膝跪地，不爱喝酒的万澄夏只好举着剑挡在他面前以免遭遇不测。
作为宴席主子的傅翰墨世子捏紧了手里的折扇，他也没有喝酒，黑衣人也不碰他。他就这么站在人群前，目光警惕地牢牢盯死对面的青年：“你是何人！斗胆硬闯亲王府，杀害宾客！”
青年穿着黑衣长袍，大大的兜帽盖下，背对着阳光，根本看不清什么模样，只是身形纤瘦高大，气息阴鸷冷冽，透着不祥之气。
“世子这话问地有些过分了吧，”悠长沙哑的语调暗含了几分杀意，他冷笑道，“你千辛万苦请我来~这下我来了，你却不认了？”
傅翰墨懵了：“本公？本公何时请你——”
身后，余飞尘挣扎着大声喊道：“他是秦楼！九星阙的秦楼！”
梁芳菲刚被荀仲带上岸就听到了这句话，下意识望了过去。传说中九星阙一等杀手秦楼喜怒不定，阴狠决绝，手法毒辣，是个极危险的人物。倚翠楼的护卫中了掌，施暴者不过模仿了几分，便硬生生让他们活活痛了半月才痛死过去。
荀仲推了推她：“先换衣。”
她原本就只穿着纱衣，现在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薄纱粘在身上更明显地暴露了她的玲珑身段了。她也不想这样子站在人群中，点点头转身跳到湖面上。
她并没有掩盖自己会轻功的事，脚尖轻点湖面漂浮的碎屑，轻飘飘地来到阁楼下方，再用力一跃，直接起飞翻进三楼敞开的窗户。
叶娣早就等在那里，虽然脸上还带着恐惧的苍白，却机灵地上前将窗关上，这才取过准备好的衣裳帮梁芳菲换好。
私底下梁芳菲并不爱穿地过于华丽，粉白的抹胸襦裙，外面套一件褙子便行了。叶娣取来毛巾帮她散了头发擦拭，换了好几条才将头发擦地半干，最终无奈只能在长发中段绑了跟发带，让它们自然风干。
当窗户再次打开，下面的打斗也已经进了尾声，秦楼似乎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的意思，杀够了、尽兴了，便跑了，只留下一片狼藉。荀仲的那位红颜知己似乎也受了伤，正在扯着他胳膊撒娇，他也没挣开。
看着这一幕，梁芳菲只觉得索然无味，将敞开的窗扇再度关上。
夜晚，万澄夏万大小姐闯进倚翠楼闹事来了。
倚翠楼少有女客，却并非完全没有，所以她的到来并没有引发什么轰动，问题是她一来就举起手里的剑说要见梁芳菲，一副凶神恶煞喊打喊杀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梁芳菲抢了她男人呢。
陈妈妈：“哎呀~我都说了，要见可以，只是按照规矩，得先交一千两银子，而且一千两只能见一个时辰~”
万澄夏怒瞪着眼，大声吼道：“你甭骗我！一个舞姬哪用得着这么多银子！你是不是见我是个女子就想坑我！告诉你！我不、上、当！快点！叫你们那个什么芳菲出来！”
“哪能骗你呀！一千两是我们这的规矩，这规矩整个泉州都知晓的，不信你问问他们~”
围观看热闹的人纷纷起哄，只是言语间都在赞同陈妈妈的话。一千两陪一个时辰，这是铁例，若非如此他们也早就见了，不都是因为没那么多钱么！
万澄夏气地跺脚，刚拔出剑，旁边一个手肘撞来，竟硬生生将她的剑撞回了剑鞘。荀仲脸色很不好，近乎愤怒地瞪着她道：“回去。”
“我不！我就要看看那个狐狸精有什么本事竟然敢勾引你！”
“大约是~我长地漂亮？”
轻柔软糯的嗓音很神奇地穿透了所有杂音，清晰无比地传入耳边。梁芳菲不知何时来到了大堂，正懒洋洋地靠着柱子坐在二楼栏杆上，身后围着诸多护卫，防止不识相的人靠近。
描绘着鲜红眼线的媚眸穿过层层人群，准确无比地跟荀仲隔空观看。万澄夏左看看右瞅瞅，怒眉直立，上前就挡在荀仲前面。可惜梁芳菲是居高临下，挡得了前方，却挡不了上面，她依旧能看到。
她纤长的双腿一转，索性向外坐直，脚腕上的铃铛随着她小幅度的晃脚动作叮铃、叮铃直响：“所以这位姑娘~您想要的，奴家已给了您答案，还有何事找奴家呀？”
万澄夏终于拔剑，向上直指着她吼道：“你下来！”
鲜红的鞋履从白袜中脱落，落入了数多伸长了的臂膀之中。大堂里开始争抢着那只意外掉落的鞋履，上方，梁芳菲却轻轻拍着自己的胸膛，娇笑道：“哎呀~吓了奴家一跳。”
万澄夏更加气急败坏了，直跺脚：“你们敢不敢有点出息！一只鞋子而已！还是她穿过的！”
围观群众：“你不懂，就是穿过的才珍贵啊！”
“你、你们！”
荀仲冷艳旁观，忽然间，又两个蓝框弹了出来——
梁芳菲和万澄夏对上，你选择帮：
【芳菲姑娘】
【万澄夏】
上头，梁芳菲笑意渐深。对啊~两位姑娘对上，一位是绝世美女，一位是知己家人，你会选择哪个？
荀仲的“选择”非常快速，蓝框和红框消失了，他一把扯过万澄夏，不耐烦地怒吼道：“够了！再胡闹就回峡靖！莫给我添乱！”
梁芳菲眼睛瞬间亮了，与之相反，万澄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晶莹清澈的大眼睛泪汪汪，委屈道：“仲哥哥，你、你竟然为了这样的妖女凶我？”
荀仲一哽，僵硬地反驳了句：“她只是普通的舞姬，不是妖女。”
“她就是妖女！”万澄夏用力甩开了他的桎梏，愤恨吼道，“自从你见了她就整个人都变了！你不是说只喜欢剑吗！那你看她干嘛！你看你的剑啊！她又不是剑！如果不是她给你下了蛊，为什么你要一次又一次地看她！你看剑呐！你看看我啊！”
荀仲被质问地无法反驳，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几次三番地去看她，甚至上次…等他回过神时已进了倚翠楼，甚至……
想起那日阳光下、浸泡在花丛湖泊里的美人，他雪白的脸上逐渐透出了几分羞涩。
看到这一幕，万澄夏还有什么不懂的。她重重地推了他一把，扭头冲出了倚翠楼。
上方，梁芳菲并不觉得愧疚，反而惬意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荀庄主，不去追吗？”
荀仲没追，反而抬头直勾勾地盯死了她：“你是苗疆人？”
苗疆善蛊虫。
梁芳菲立刻就想起了这句话，怔了下后，玩味笑笑：“你猜？”
其实有什么好猜的，她一口浓浓的江南口音，跟清脆爽朗的苗疆口音完全相反。但她八面玲珑，难免是故意学会的软糯的嗓音。
荀仲冷哼一声，也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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