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护航舰队
“伯太略先生，还有20天，我就要完成交割，我的货物甚至还没有筹集到一半。如果交不出我要赔付12万里亚尔的款子啊！”
“伯太略先生，几乎所有的中国商人都是您的朋友，您能不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伯太略先生，行行好吧，去和他们谈谈吧。13万九千里亚尔，我就算卖掉所有财产都不够啊！”
一群葡萄牙商人围在伯太略身边，痛苦地哀嚎着，他们的脸上有着人在临死前特有的潮红。
陈良坐在房间里听着，记录着，不到一会就发现这群在澳葡人的违约金，已经达到了惊人100万里亚尔，这个数字足够摧毁大多数中产商人了。
伯太略安抚着众人，表示自己会利用自己影响与明国商人沟通，并且将向市议会请愿，让他们向明国政府申请一次去广州贸易的机会，伯太略给士气低沉的众人塞进了一颗不保证疗效的定心丸。但是或许这就是声望的作用，众人听到了这个老人的话语，都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安静的离开了房间。
屋中只剩下伯太略、卡瓦略等五名富商，当然还有我们的陈总舵主。
“诸位，昨天我和我的仆人几乎拜访了每一家明国商行，他们带来了一个恐怖的消息。海盗们正在袭击每一艘来澳门的货船。”
伯太略端起茶碗，润了一下自己已经干涸的喉咙，他现在已经迷上了这种饮料，不但现在自己的排泄越来越通畅了，而在熬夜时来一杯浓茶更是自己新养成的习惯。
“而且他们获得了一个有趣的消息，海盗们从西班牙人那里得到了火枪和大炮。”
这句话瞬间引起片轩然大波。
“最近我的朋友们有很多人和马尼拉人签订了回报丰厚，但是违约金奇高的合同，朋友们，这是一个阴谋，这是一场战争！一场炮火和金币的战争！”卡瓦略的朋友们当然包括他自己，此时即将倾家荡产的他，爆发出军人的本色，处于生死边缘的葡人富商们，也都纷纷点头同意。
伯太略制止了他慷慨激昂的发言，揣起双手，一双鹰眼看向陈良。
“陈，我记得你说过你家族有一种神秘的学问，能穿透迷雾，找到真相。现在我能把我的命运交给你，帮我找出真正的敌人吗？”
“你们确定要面对他吗，他的强大可能会超出你的想象。”陈良的语调缓慢中却带着一丝沉着，交叉着双手拄在桌面上，用目光扫过众人的脸，又和伯太略稍显急躁的眼神迎面撞上。
“商人可以为了风险，少赚一个金币，但是要夺走他的财产，那就先要踩过他的尸体。”伯太略布满皱纹的脸上，仿佛冲进了鲜血，仿佛即将上站场的战士。
陈良感觉很多事情积累到今天，仿佛一切都到了关口，澳门的商人们从来都把自己看作是这个城市的主人，今天这些平时叶大根深互相算计的商人，都已经被逼到了最后的绝境。那么如何让他们屈服，就需要一个绝对强大的敌人，强大到他们感觉自己都无力反抗。
“好吧，你们想一想，王室法官和多明我会是在一个月前一起回的澳门，之后马尼拉的商人就出现在澳门，大约十天前海盗开始了袭击。”
“有人说，得利之人，就是作恶之辈。如果澳门的商人垮掉了，谁会获得最大的利益。”陈良站起身来，缓缓游走在诸位葡商的身后，在特谢拉的椅背后面站住，等待着众人的答案
“当然是马尼拉商人们，他们一直觊觎和中国直接贸易的机会！”特谢拉上学时候就很聪明，第一时间抢答。
“他们背后的西班牙帝国，能收获到最大的利益，他们就可以完全掌握马尼拉、澳门、美洲这条流淌着黄金的航线。”卡瓦略果然看的更远，一眼就发现了这个灭亡自己国家的敌人。
“还有多明我会，在马尼拉几乎每个商人都从多明我会贷款，最少的也要付出50%的利息，还不起的就要折算成股份给到教堂的捐助人。”维耶拉作在马尼拉有相当的人脉，他可以算是少有的还保持着航海精神的澳门葡商。
“您对教会认识的太少了，如果这些商人占据了城市，他们就可以改组市议会，他们就可以在澳门征收什一税，设立宗教裁判所，赶在新总督来临之前，成为澳门的新主人！就像他们在菲律宾做的一样！”这些商人呆在澳门太久了，他们似乎已经忘了故乡神父的威严。陈良决定把恐惧再提升一个台阶，没有商人不怕争税！荷兰人并没有拒绝西班牙的军队进入阿姆斯特丹，但是当腓力二世决定加税的时候，这个商人之国就造反了！
“那可怎么办啊，多明我会的背后可是腓力四世，我们没有办法应对西班牙的军队！”特谢拉有点慌乱，对付马尼拉商人他没有心理负担，但是对于军队，却充满恐惧！
此时老伯太略的声音响起了，但是再没有往日的激情和镇定，充满了一种痛苦和无奈。
“你还少说了一个，我们的王室法官可是姓卡瓦尔康蒂的，他一直对我们和耶稣会在对荷战争时候的表现大为光火，向果阿和里斯本写的很多抹黑我们逃税、走私、妄图自立的信件，而现在他完全可以借多明我会和他背后的马尼拉，把我们一网打尽。”
王室法官抹黑你们？我怎么没看到，这近百年来你们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陈良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面上依然是同仇敌忾，现在还需要一个真实的惨象摧毁他们最后的幻想。
“或许你们可以尝试向法官申请组织舰队扫平澳门的周边海域，如果被拒绝的话。那么我们所有的猜测就都是真的了。”
“不用了！”大门被推开了，帕瓦罗和阿西尔直接走进了包厢。
“我们的王室法官生病了，所有的重大决策都要发给果阿处理！”阿西尔直接把船长请愿书扔在了桌子上。他和帕瓦罗都有自家的生意，昔日风度翩翩的绅士，现在却像输红眼的赌徒！
屋中安静的能听见人们的呼吸声，面色沮丧的众人，把包厢弄的像葬礼的迎宾室。
“作为香山民壮，我决定为故乡剿灭此贼，不过我的船队只有三条船，有没有勇士想要加入？”陈良站起身来，亲切的望着众人。
维耶拉蹭的站起，“算我一个，阿尔塔的子孙从来不怕海盗！”
卡瓦略缕了一下嘴上的小胡子：“陈，其实你不知道，我是海军出身！有战斗的地方，怎么能少我一个！”
大约半个小时后，陈良就组织了一只四艘武装商船，七艘硬帆船的小型护航舰队就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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