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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巧觅新出路


此前上课从未如此认真,柳博彦做了充分的准备,夫子让他从头背论语时,站起身轻蔑的看了一眼魏小花,小爷我就背自己记得最全的!

        见彦哥儿将论语背得稀碎,魏小花心内叹息,垂着眼眸,想东想西。

        多少二世祖有的是条件成长为人中龙凤,可就是因为人小无知,不懂得珍稀,不知上进,家道中落后别说打翻身仗,连立世的基本能力都没有。

        舞墨堂,今日氛围尤为和谐,李夫子对于弟子背书东一句西一句没有任何不悦,即便答非所问也未拿戒尺惩罚人。

        柳博彦喜滋滋的坐下,可不到一刻钟,好心情不复存在。

        无他,从丑丫头升级为讨厌鬼的魏小花,又一次将论语通篇背下,夫子提出的问题,都能回答一两句,不像他,有些都听不懂,只能干站着等夫子提下一个问题。

        将书翻得哗啦作响,发泄内心的不满,牛气啥,他就是之前没用心。

        再说了,这次考试爹可是说了,从他熟悉的里面选,考得再差也不会落后,最多两人打个平手。

        和鸣院,杜掌柜的娘子紫芍看着主母抱着小女孩,挑时兴的布料,嘴上恭维道:“太太心善,这般大的孩子做衣服最难,穿不了几日就短了,也就太太心慈不嫌麻烦。”

        “哪里就如你说的这般,府里没有适合囡囡的衣服,早先,花丫头已经找我说了,小树穿彦哥儿小了的衣服就可以。”

        王氏看着跪坐在炕桌边描红的小男孩,“只是你也知道,彦哥儿皮的紧,他的衣服没法再穿,不是前襟破了洞,就是袖子撕烂了。”

        紫芍以前是王氏身边的得力丫鬟,许了北关县柳记布庄的杜管事,现在,随丈夫在布庄招待女客,说话做事越发干练。

        “太太说这话可见是真心欢喜,家里那位也听说了,只是到底离得远,不好去······”

        转又换了话题,“老爷说过几日回村,我到时候陪着太太去。”

        王氏选了三匹素色花纹的轻绸,两匹柔棉布料,“哪就这般让你操心了,在铺子帮着杜掌柜就是了。”

        看紫芍实在不放心,颠着怀中的人儿轻笑,“放心吧,老太太孝期,谁还能不长眼上门来闹我,有红果、青梅她们就可以。”

        将选好的轻绸与尺寸一并交给紫芍,外衫交给绣庄的绣娘做,里衣让府里的丫鬟婆子做即可,交代紫芍将铺子里的太太夫人招待周全。

        紫芍捂嘴笑,打趣主母,“太太总是这般操心,以后有了孙子那必是忙不过来了。”

        逗得屋内的丫鬟婆子皆失笑,小草看大家都笑,乐呵的拍着小肉掌咯咯咯笑,王氏逗着怀里的人,“囡囡听懂了,这般高兴。”

        紫芍看着这般喜乐的主母,心里叹气,主母样样都好,就是儿女缘浅了!

        “行了,这般愁眉苦脸,可不是做生意的面相,花丫头跟小树都懂事了,倒是这小的,刚来还闹着找姐姐,现在只要看我得闲,都不让红果她们抱,现在府里孩子气都旺了。”

        即便不是自己亲生的,可看到这个小团子咧着嘴笑,心都融化了!

        魏小花看到紫芍的时候,双眼放光,这小姐姐就是她的理想型啊!眉宇间英气汇聚,干练爽朗,简直将事业型女强人六个字刻在脑门上。

        王氏见花丫头时不时瞅一眼紫芍,笑着将她拉过来介绍,这才知,这位紫芍竟是布庄掌柜的娘子,现在招待女客,人称紫芍掌柜。

        主母虽是打趣,但紫芍丝毫不觉尴尬,向她福礼,“魏小姐学主母持家管家都可以,就是可别学主母的促狭。”

        魏小花回一礼,看着妹妹向她伸手,“小草,要自己走路呢,伯母抱你大半天了,胳膊都累了。”

        也不知听没听懂,就见妹妹收回手,将脸挨着王氏的脸,很是亲昵,没在管妹妹,看着笑盈盈的紫芍,她心中一动。

        下午在和鸣院吃完饭,将弟弟、妹妹送回听荷院,交代小树带着妹妹玩,魏小花出了院子。

        柳林生跟王氏对视一眼,看着低头的丫头,良久才道:“你还小,现在不必想这些,养好身体才是正事。”

        王氏不赞同的瞪了一眼丈夫,看花丫头还要说话,将人拉倒跟前,内心叹息,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自己当年何尝不是呢!

        “伯母知道你的意思,你啊,就是心思重,现肯定想着带弟弟妹妹白吃白住过意不去,既有这心,过几日给你送几本府上的账册,先看看。”

        摸着不及自己腰高的小丫头发顶,“李夫子不一样,跟着好好念几年书,到时候必能帮到伯母!”

        吩咐红果将人送回听荷院,这才瞪丈夫一眼,花丫头本就多思多虑,怎可能在府里住着一心想着长身体,嗔道:“活了这么多年,越活越回去了,话都不会说。”

        “是是是,还是太太想的周全,小生这厢给您赔礼了。”柳林生打趣娘子。

        “不过话说回来,花丫头确实聪慧,见了紫芍一面就能想到当女掌柜,虽说女子抛头露面世人多有误解,但有这般勇气,真真难得!”

        对此话,王氏很是认同,她准备过几日将府中采买的账册送过去,让花丫头瞧瞧,要是能看出什么,刚好清理府上的蛀虫!

        “下午下学在和鸣院看吧,免得走漏消息!”府里也该清理一下了,蛀虫哪里都有,但存在的前提是不能伤根,不能噬主!

        回到听荷院,在屋内握拳蹦了几下,魏小花才笑着进了内室,妹妹已经呼呼大睡,弟弟却坐在炕桌前描红。

        拿起已经写好的看了看,弟弟确实应该读书,可现下实在没条件,不过一想到过几日自己看账册,觉得计划可以调整。

        以前,是她的定位错了,不应该想着卖身柳府为奴为婢报恩,这不仅是看低了柳家的大恩,更是给柳家造成困扰。

        现在,她想通了,自己太弱小,肯定没法急柳家之所急,但能发挥她的优势帮柳家发现一些问题,或是生意更上一层楼,未尝不可!

        刚才单独找伯父、伯母就是为了说此事,别的不说,核算账册是她的强项,且她也没想着打探柳家机密,只是帮忙核算一般的账册。

        想到柳伯母说的,过几日她也算是靠实力吃饭,只是这样一来,陪读丫鬟得干,核查账目不能丢!

        就得找伯父或者夫子要几本其他书籍看,无需为了与彦哥儿保持一样的步调,每日在舞墨堂消磨时间。

        魏小树听着姐姐说过几日读新书,描红越发认真,与柳博彦的磨磨唧唧、三心二意不同,他很是投入,知道现在吃用都是柳家的,极为仔细,就怕纸上滴了墨毁了整张纸。

        柳博彦很是鸡贼,这几日写完课业后,将自己背熟的那几篇反复看,就为了考试万无一失,爹可是答应了,考好了带他回老宅玩,到时候上山爬树,下河摸鱼,比在县城宅子里有趣多了。

        想得很美,笑得开怀,可拿到考题的时候,傻眼了!爹当时说从他背熟的几篇里面选一篇考,只以为是默写,可现在,考题是释义解析。

        “不对,不是这样的。”柳博彦大喊,在夫子看过来时,低下头,复又抬头抗议,“夫子,我爹说是考默写。”

        李夫子自是知道柳老爷的打算,看着这正经弟子咋咋呼呼不思进取,气的胡子翘了翘,拍着戒尺,“我是夫子,如何考自有主张,当初有约定,我如何教你,你爹娘不得干预。”

        柳博彦缩着脖子,怪不得他掌心挨了戒尺爹娘从不过问,只有丫鬟会给自己上药,释义就释义,那几篇之所以背的熟,就是因为知道意思。

        魏小花不打算以后在学习上迁就彦哥儿,她现在是带着弟弟妹妹借住柳府,但报恩的路已经确定,没必要将自己定位为陪读丫鬟,处处迁就!

        再说,她要能将柳博彦刺激的发奋苦读,伯父伯母更高兴!

        考试结果毫无悬念,从试卷字迹就能看出高低,更何况,柳博彦的答卷不止字迹丑,上面墨迹斑斑,真可谓墨团堆里找答案。

        反观魏小花的答卷,虽说字无风骨,甚至字迹大小不一,但没有墨点,且释义准确,行列排布整齐,令李夫子耳目一新。

        今天,又是柳·考试失败·博彦站着听课的一天,没考过人,还被夫子罚站,回老宅估计也没戏,下学后无精打采的离开,都没找她茬。

        要知道,以往每次被夫子罚站或是打手心,下学必要在她身上找补回来,今日倒是安静,魏小花收拾着笔墨想起那种种幼稚的恶作剧,很是不屑。

        向她扔土、吐口水、扔老鼠,将虫子丢在书包里,在凳子上倒水,路上使绊子······

        魏小花觉得,狗都嫌柳博彦怎会如此无聊,那么粗的绳子绷在路上,是以为她眼瞎看不见吗?

        还有,装模作样哄骗她柳伯母在花园等自己,明知有诈,还是装作不知情跟过去,然后,那大傻子捏一条蛇吓她,现在好了,那条据说是叫小绿的青蛇已经被装进某个酒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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