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银座, 某甜品屋。
被警察封条的案发现场。
目暮警部盯着全场最跳的西装男人，问：“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西装男人有些烦躁：“同事。”
目暮警部又看向另外四个人，他们也说：“我们也和村上是同事。”
他点了点头，后面才回来的两个人和案发时间对不上, 排除掉嫌疑。
就像那个工藤老弟说的一样———这起谋杀, 凶手在一直没有离开的剩下三个人里面。
目暮警部看了一眼沾上奶油, 放在桌子上的蜡烛：“今天是村上先生的生日？”
夹克男人低声回答他：“不是，是为了庆祝村上签了一个大订单, 上司提拔他升职主管了，我们才出来聚餐的。”
旁边的红裙女人抬起被泪水沁染的湿润通红的眼眸，瞪向了西装男人：“你和村上君关系最不好,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西装男人暴怒：“你什么意思啊？”
工藤新一想起了什么, 说：“可是大叔你刚才和服务员吵架的时候，说你的朋友坚果过敏———但实际上你和村上先生关系并不好啊？”
西装男人又转移了炮火对准他：“我x，你这个小屁孩管那么多……”
工藤新一：“……”
目暮警部轻咳一声：“注意言辞, 先生。”
西装男人咽下没骂完的脏话, 不耐烦的说：“我就是单纯看他不爽, 至于我为什么来……他邀请的我啊, 能白蹭一顿的聚餐我为什么不来？”
非常朴实无华的理由。
红裙女人抬起手指着他：“…不要脸。”
西装男人冷笑一声：“那你和村上还是前未婚夫妻关系呢，你一个出轨甩了他选他兄弟的人都能来, 我一个只是看他不爽的人为什么不能来？”
夹克男人皱了皱眉：“是分手后，我主动追求的里子。寺山你不要说的那么难听。”
西装男人看了眼他，对于他的话只是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难得没有像个疯狗一样咬上去。
显然这两个人的关系还不错，至少是能保持明面上和平社交交际的不错关系。
工藤新一看了一眼红裙女人手上的戒痕，抿了抿唇。
三个嫌犯和死者的大致关系明确了。
夹克男人是死者前未婚妻的现任，又是死者兄弟；红裙女人和死者曾是未婚夫妻, 但感情结束的原因似乎并不和平；西装男人是和死者关系不好的同事。
工藤新一拧起了眉。
———总感觉，还有什么是我没有发现的线索。
死者是窒息死亡……
但如果发现了死者出现呼吸急促脸色涨红的过敏状态，他们为什么没有直接叫救护车呢？
腰间系着外套的年轻女孩子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过去。缇古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看看外套口袋。
年轻女孩茫然的伸手摸了摸，然后摸出一个东西。
“……氧气吸入器？？？这个东西怎么会在我外套的口袋里！！！”她惊恐的摆手，“不是我拿的！我来找妹妹借生理用品之前还特意翻过外套，里面啥也没有的！问了厕所的路，走过去经过了角落的座位才顺手拿起外套的！”
工藤新一瞬间明白了。
坚果过敏导致的呼吸道窒息引发了哮喘病发，死者在他们寻找氧气吸入器的时间里———窒息死亡。
不过……
“一个哮喘患者，怎么会把氧气吸入器放在他找不到的地方？”少年侦探眼神犀利，“是你们故意藏起来的吧！”
瞬间安静。
“我明白了，凶手就是寺山先生（西装男人）。”
目暮警部打破了安静的氛围，甜品店里怀疑的眼神全都投向了西装男人。
西装男人愣住，想着这是个警察，不能直接开口辱骂。
他憋屈的滚了滚喉咙，说：“你凭什么说我是凶手啊！就因为我和他关系不好？”
“他一个离开氧气吸入器就活不下去的病痨鬼———我杀了他我能有什么好处吗？啊？”
夹克男人欲言又止：“寺山…”
西装男人指着红裙女人：“那个女人的包里肯定有坚果。”
房间里的视线又全部汇集到她的身上。
红裙女人表情僵了僵，在目暮警部的示意下把挎包拿了过来，挎包是那种比较难开的心形锁，她越紧张就越难打开，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夹克男人。
同样没研究明白这个包包心形锁怎么打开的夹克男人愣了愣，伸出手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里子，别紧张，我相信你是无辜的。”
红裙女人低头打开锁，挎包里面确实放着一小袋坚果。
但并不是坚果粉，而是常见的坚果零嘴。
她说：“我是坚果爱好者…”
就连挎包上的吊坠都是坚果样式的。
西装男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并且对她的脸色更不好了：“村上就是被你的坚果害死的！”
红裙女人：“不可能！村上君从来没有对我喜欢坚果有过任何意见！而且我也有意识的避免我的坚果零食出现在他的餐桌上！”
为了防止包包里的坚果零食不小心被混进聚会的桌子上，她还特意背的是最难打开锁的包包。
西装男人嘲讽的笑出声。
目暮警部皱了皱眉：“这…工藤老弟，你觉得呢？”
少年侦探刚才提供了不少重要的线索，现在他卡住了自然也想要问问工藤新一的想法。
缇古若有所思。
———警察们原来和侦探关系挺不错的？
工藤新一问那个年轻的女孩子：“你还记得，刚才你的座位在哪吗？”
还处于惊恐中的年轻女孩努力回忆：“记得，我就坐在高桥前辈……那个穿夹克的男人旁边。”
夹克男人解释道：“美子看起来身体有些不舒服，坐在里面可以靠着休息一下。”
工藤新一看向夹克男人，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过后，发现了重要的细节。
他突然开口，问：“高桥先生的右下角的口袋拉链，为什么是拉起来的呢？”
夹克上到处都是拉链的装饰品，敞开露出里面绣着品牌名或是花纹的内衬。
在这样充满了设计感的拉链装饰上，唯独右下角拉的严严实实。
夹克男人：“我觉得这里的花纹不太好看，就拉起来了。”
目暮警部微微眯眼：“我可以看看吗？”
红裙女人白了一眼目暮警部：“高桥君和村上君可是最好的朋友！”
夹克男人摸了摸拉紧的拉链，迟迟没有拉开。西装男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担忧地看向了他。
红裙女人还以为拉链卡住了，伸出手去帮他，却被高桥下意识的避开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
工藤新一眼疾手快的伸出脚，绊倒了想逃跑的高桥。
他大喊：“凶手就是高桥先生！”
目暮警部按住他，拉开了拉链。
带着半灰色粉尘的密封袋落在地上。
“我…我只是爱里子啊呜呜呜”高桥看着从自己夹克口袋里翻出来的密封袋，也不管脚踝传来的钻心疼痛了。
他捂着脸就哭出了声：“我只是希望…里子能把更多的眼神放在我身上…我、我知道杀人不对呜呜呜。”
“但我的爱并不比村上少！我甚至比他更爱里子！”
“高桥君……”红裙女人轻声呢喃，“也是爱我的吗？”
“不是哦————”一直安静撑着脸欣赏这出闹戏的缇古突然开口，她慢悠悠的拉长了声音，“凶手先生，并不爱里子小姐哦～”
跪在地上捂着脸哭诉自己是因为太爱红裙女人，没有安全感才会对自己兄弟下手的————高桥放下手，露出带着泪痕的脸。
原本怔住的工藤新一看向出声的人。
坐在窗边的蓝发少女逆着光，垂眸看向高桥的眼神带着居高临下的漠然，她的声音却温柔到几乎叹息：“凶手先生，爱不是你杀人的理由，嫉妒才是。”
“在这份对优秀的村上先生的嫉妒中，里子小姐的存在———是利用，是嫁祸，唯独没有爱。”
“你嫉妒村上先生工作能力优秀，得到了上司的提拔，接手了一个大额订单因此升职。甚至还有一个漂亮的未婚妻。”
“村上先生事业爱情双丰收，在你眼中是难以忍受的事情吧。”
“寺山先生杀掉村上先生不仅得不到好处，还会被所有人怀疑，因为他们关系不好，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矛盾———但也只是矛盾罢了。”
“你不一样，杀掉村上先生这个所谓的挚友，不仅没有了挡住上司目光的路障，更不用勉强自己继续和一个不爱的女人在一起。”
“凶手先生很擅长用糖浆包裹着毒药，然后送进猎物的嘴里。”
“对村上先生的友情是这样，对里子小姐的爱情也是这样。”
“你说你比村上先生更爱里子小姐，那么，你敢亲吻刚吃过坚果的里子小姐吗？”
“———同样坚果过敏的凶手先生。”
红裙女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
上面没有戒指，但是有戒指曾经留下的痕迹。
坚果过敏的村上先生向超级喜爱坚果的里子小姐发出了请求———请求给他们的未来，定下一份永不分离的承诺。
那……高桥呢？
被毫不留情剥掉假面的高桥努力压住心里的恐惧，沙哑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说的这些……都没有证据。”
他不敢回应那个问题。
红裙女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变成一个苦涩的笑容。
蓝发少女懒洋洋的卷了卷发丝，扭过头不再搭理他。
坐在旁边的红发少女抱着纸伞，声音冷漠：“寺山口中对坚果过敏的朋友，是你，不是死掉的村上。”
西装男人从高桥被工藤新一确认为凶手后就陷入了沉默，哪怕尾崎红叶说出了这句话，他也没再出声。
在这样的情况下，高桥也无法再继续自己虚伪的深情表演了。
尾崎红叶厌烦的收回眼神。
多看他一眼，都嫌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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