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番外-02属于我们的新年
年关前某个周末, 黎簌忽然很想回三中老。
那时三孩才刚考完期末考试,算一算老应该有时间。
负责联系老是靳睿, 老师明显很喜欢靳睿这个学生,电话里语气十分可亲,说他还没放假,在学校给学生批改期末考试试卷。
老和靳睿说,“靳睿啊,明天午后过来吧,老师在办公室等你。还是以前那一间, 一楼最里面, 记得吧?”
“记得。”靳睿说。
两人提了水果, 在午后阳光下迈入三中校园。
老应该是早和卫室里大爷打过招呼,卫大爷只问过靳睿名字, 就放他进了校园。
但见到老,并不是在办公室里。
进校一面墙上做了展板,黎簌拉着靳睿, 在里面找到靳睿照片。
红『色』背景证件照, 照片里靳睿没有笑, 神『色』淡然, 在一众淡笑着照片里,显得有些傲。
前些天收拾老照片,小时候和靳睿坐在一起照片里, 他就跟瓷娃娃似, 安静可爱。
而, 像个小疯,嘴上还沾着生日蛋糕『奶』油,笑得几乎能见嗓眼儿。
还真是从小好到大。
黎簌酸溜溜地想。
“毕业时没有女生和你表白么?”
“没有。”
黎簌睨了靳睿一眼:“我怎么听着, 你这么遗憾呢?”
外面风大,靳睿帮黎簌把脖颈处围巾稍稍整理过,才笑着:“你听错了。”
两人闹了几句,黎簌忽然感到余光里人影从另一边楼里出来,往教学楼走。
下意识过去,在见了走在『操』场上老。
老戴着『毛』线帽,穿了厚厚羽绒服,黎簌还是立马就把他给认出来了。
那是他上学时,最怕在后或者窗边见身影。也是挨了批评不服不忿地敢回呛、可毕了业又总是怀念身影。
黎簌对后来在帝所有老师几乎没有深刻印象,可老口头禅、上课时站在讲台上动作,记得清清楚楚。
“老!”
黎簌挺激动,立马喊了一嗓,走在前面身影似乎没听见,继续向前。
蹦起来又喊他“老”,这一声喊得几乎破音,老一点要回头迹象没有。
“老!!!”
又是一嗓,把自己喊得眼前一黑,要不是扶着靳睿,黎簌感觉要晕了,老居然还没听见?!
学生已经放假,『操』场积雪未清理。
简易滑冰场上冰面也被覆了一层薄雪,黎簌穿着雪地靴,踩在咯吱作响积雪里,气得跳脚。
就这么十来米,叫得那么大声,老听不见吗?
黎簌不敢置信地回头问靳睿:“老是不是得了什么耳疾啊?”
带着黎簌重回三中校园,本就是一件很奇妙事情。
迈进学校,像重新迈进了17岁。
靳睿只着跳脚黎簌,但笑不语,满眼宠溺。
被宠着黎簌深深吸气:“振士!”
教学楼一层窗户被推开,老端了冒出涓涓热气茶杯,穿了件紫『色』『毛』衣,从窗里探出头。
与此同时,走在前面“老”终于回过头,『露』出一张让人眼熟脸
是三中副校。
老端着茶杯在窗里笑:“原来是黎簌回来了,我说谁胆这么大,敢在校园里直呼我大名,声儿还挺。”
顿了顿,老见了走在前面人,“咦,黄校今天过来了?”
“欸,过来处理些事情。”
黄校随手指了指身后,“有学生回来你?”
老脸上有些骄傲,笑眯眯回答说,是啊,毕业好些年了,回来我。
黎簌发现前面人是校后,吓得魂要飞了。
瞬间忘记自己已经成年,怂着躲在靳睿斜后方,脖缩在围巾里,也不和靳睿牵手了。
在两人路过校身边、靳睿礼貌问好时,黎簌也小声跟了一句,乖怂乖怂:“黄校好。”
老办公室仍在一楼,溜进办公室,黎簌才松了一口气:“老,吓死我了,我以为黄校是您,叫了好半天呢。”
老哈哈笑,说确实身体型着像,不老师也认错过。
他抱了厚厚试卷,带着靳睿和黎簌从办公室出去,找了间空教室聊天,免得影响到其他批阅试卷老师。
黎簌和靳睿随着老,穿过三中熟悉走廊。
路过厕所口时,两人不约而同往左手边了一眼,那是他以前教室。
上去还是老,连以前口墙上那些鞋印和篮球印,好像和过去一。
黎簌一路东张西望,想起刚才丢脸,趁着老走在前面,悄悄伸了手,隔着羽绒服去掐靳睿腰。
压低声音:“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前面是黄校,不是老?!”
“没认出来,以为是呢。”
“真?不是故意想我出丑?”
“哪敢。”
老忽然在一间教室口停下步,扭头过来:“就这间吧,我现在带是7班,这个教室。”
明明是成年人,黎簌像是早恋被抓了一,瞬间收回手,人也老实了,乖乖点头:“哦,7班呀。”
老带了这么多年学生,黎簌又是个有什么在脸上『性』格,这次跟着靳睿一起回来,他当然得出来,两个孩现在关系,不一般。
何况,黎簌刚才伸出去掐人小手上,可是戴着钻戒呢。
他要是没老眼昏花,那钻石个头,应该是不小。
老很满意,眼角纹路舒展开。
振士30多年教学生涯里,带了太多太多学生。
有成绩好,有成绩差;有『性』格可爱,有『性』格顽劣;有有目标有理想,有浑浑噩噩混日
可无论是什么学生,在老眼里,那是可爱。
他是冉冉升起新阳,可惜他只能利用老师身份,陪着群孩走完人生里三年。
过了这三年,孩大成人,或者说,要怎么大、怎么成人;要多久才能大、多久才能成人。那是他无法管辖。
很多孩,让他觉得遗憾。
黎簌和靳睿,也曾是他遗憾一。
老舍先生在书中说过:
“人,即使活到□□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还有点孩气。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人,心里是安定。”
他学生黎簌和靳睿,却是“不安定”。
黎簌『性』格活泼可爱,也调皮过、淘过,背地里和那两个“左膀右臂”般朋友说他太矮了像萝卜头,这些老知道。
但小姑娘是坦『荡』,有姥爷当挡箭牌时,作天作地,也敢大方站在老师面前说,“不信您去问我姥爷”“我让我姥爷给我请假”
翻墙逃课是,在二突然发愤图强也是。
上课睡觉是,拍着胸脯说一定要考去帝也是。
后来黎簌姥爷去世,被妈妈带去帝。
老就想,这么可爱学生,也不知道扛不扛得住这么大打击。
见到成年黎簌,哪怕听在『操』场上扯着嗓、没大没小地喊他“振士”时,老也是打心眼里兴。
还好,他学生没被生活打倒。
还是当年那个活泼可爱小兔崽。
黎簌很想老,小嘴像涂了蜜,一会儿说后来遇见所有老师没有他温柔,一会儿又说那些老师没有他对学生宽容。
老笑着:“我就是太惯着你了!”
聊到最后,黎簌主动把批卷活儿揽过来了:“您就歇歇吧,我俩今天休息,没什么事儿,帮您批批卷。”
说完,扭头靳睿,“对吧,你也没事儿吧?”
“嗯,没有。”靳睿顺着说。
老把了正确答案试卷给他,让他坐在教室里,照着模板批卷。
靳睿帮黎簌收好脱下来堆在一旁羽绒服,黎簌把靳睿围巾帮他摘下来,说“教室太热别戴了,出汗再出会感冒吧”。
两人目光中那种互相珍视,暴『露』得明明白白。
老也就笑着问上一句:“靳睿黎簌啊,你两个是不是也快结婚了?”
黎簌刚才还叭叭不停小嘴,一下闭上了。
到底是女孩,平时大大咧咧,在老师面前也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向靳睿。
靳睿大大方方:“是,大概在明年,在等黎簌挑时间。有好消息会来请您。”
“好好好,到时候我也去喝一喝学生喜酒。”
黎簌这才放松下来。
也对,他不是早恋了,没必要怕老师。
老师也一定得出来,靳睿是很好很好人。
所以老师送上祝福,一定是真挚。
教室里堆积着放假时学生没带走书籍,黑板上还有期末考试时间,还有老师留下作业。值日生栏里着陌生名字。
墙上贴着地图,黑板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被阳光晃得有些褪『色』。
可是广播换了新,白『色』,很炫酷,旁边还安装了监控器。
靳睿就站在涌入教室阳光里,眼含笑意地同老对话着。
和靳睿比起来,老真矮!
哈哈哈哈!
黎簌在心里快乐地偷笑过,才开口:“老,喜酒可能不止我俩个,楚一涵和赵兴旺,也许明年也会有好消息呢!”
老愣了一下:“嗬。”
老说,幸好你开窍晚,没在中时候就一对一对地往一起凑。再不学好,学那些小情侣,往“野鸳鸯广场”树林里钻一钻,拉拉小手『摸』『摸』小脸,回头被王主任逮住,他可有得挨骂了。
下午阳光很好,有一种粉笔粉尘和书籍混合味道。
老回办公室去拿他茶杯,教室里只能下靳睿和黎簌,他坐了同桌,安静地批改着学生试卷。
好像时间又回到了16、17岁时候,黎簌从试卷里抬起视线,向身旁去,靳睿也恰巧在这个时候过来,两人隔着光心里舞动着细小尘埃,相视而笑。
过了一会儿,黎簌开始不专心。
不知道从哪翻出一张小纸条,用红笔在上面了一句话,递给靳睿。
靳睿完试卷上整句古诗,打了个对钩,才垂头去黎簌纸条。
字圆乎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鬼点,在教室里和他装不熟:
靳同学,我有一道题不会。
靳睿手里拿着判卷红笔,直接大笔一挥:
晚上来我。
黎簌是想搞个清新点学生时代告白什么,没想到靳睿不按套路出牌,把纸翻过来,恶狠狠在纸上:
我是想问你题,你叫我去你做什么!
收到纸条,靳睿没再什么,把多余字划掉,只剩了一个字,折了折,回给黎簌。
展开来开,到纸上只有一个字完好无损,“做”。
黎簌纯情学生装不下去了,一脚踩在靳睿鞋上,咬牙切齿:“靳睿,你这个流氓!”
窗外是覆着白雪『操』场,教室里暖洋洋。
靳睿笑着,用笔碰了碰气鼓鼓黎簌,趁着老师不在,凑过去:“黎同学,接吻吧。”
傍晚,他和下了班老一起吃了饭。
老师心疼孩赚钱不容易,坚持不肯去太贵饭馆,就在三中附近,找了一普通常菜,点了几道特『色』炒菜。
泠城人实在,每一道菜是很大一份,四菜一汤摆满了小木桌,味道也确实很好。
老语重心:
“其实我该带你尝尝你师母手艺,做酱扒茄,那可是一绝。不过你师母这几天回娘办事去了,下次,下次让给你做好吃。”
“遇到什么想不开,可以来找老师聊聊,你老师我啊,没什么大本事,但书还是读过不,也许和我说一说,你那些不意那些小疙瘩,就解开了呢?”
“一定要好好,别入歧途别走歪路,但也不要妄自菲薄,要快乐,要自信。你现在啊,风华正茂!”
原来为人师表老人,走出校园,也会和里老人一,唠唠叨叨。
黎簌想起姥爷,鼻一酸,红着眼眶点头。
坐在身旁靳睿敏锐地感知到情绪,在桌下拉住了手,握了握。
饭后,靳睿开着车,先送老回,两人才回机械厂属楼。
路上黎簌接到楚一涵电话,两个姑娘似乎总有说不完话,一聊就是一路,到里时,电话还没挂断。
楚一涵说,和赵兴旺没在城东,不然也该回去老。
还在电话里和黎簌约好了,等下次有机会,他四个要一起去,再在校园里合个影什么,回忆青葱岁月。
临近年关,楚一涵和赵兴旺在『奶』『奶』。
黎簌回到后,里安静,放着免提和楚一涵继续通电话。隐约能听见楚一涵那边有人说话,大概是想要给楚一涵介绍对象。
楚一涵不耐烦:“我说了八百次,我有男朋友,叫赵兴旺。相亲我不去,谁爱去谁去,你谁着好,谁去跟他过日去,我就只和赵兴旺在一起。”
说完,大概是进了什么房间,四周安静下来。
黎簌毫无形象地趴在沙发上,鼻尖对着手机:“你刚才说话我记住了,以后赵兴旺要是敢欺负你,我这个做老大,绝不饶他,打死是轻,得鞭尸!”
这说完,黎簌爬起来,有些忧心:“一涵宝贝,你里会不会压力很大啊?”
楚一涵很有信心:“不大,他说什么我当耳旁风。我和赵墩儿从3岁就认识,他是什么人我太清楚了,虽然不爱洗袜又有点八卦吹牛。但他是好人,也对我好,我相信他,多过任何一个履历牛『逼』相亲对象。”
黎簌被楚一涵话感动到,挂断电话还在想这事儿。
想来想去,和靳睿认识得也早,不止3岁,也许3个月,或者出生第3天,他就见过了。
但还是有些『摸』不清靳睿。
靳睿不像赵兴旺,什么在脸上。他有时候做什么一个表情,很难透心里想什么。
也正好是这时候,靳睿路过客厅,从坐在沙发上黎簌眼前走过。
发觉小姑娘直勾勾盯着自己,他折回来,站在黎簌面前:“想什么呢?”
黎簌叹了一声:“我在想,我要是有一双透视眼就好了。”
客厅灯光下,靳睿腰带扣泛着漂亮金属光泽,目光被吸引,下意识往下,完他腰带,又自然地往下瞧了两眼。
靳睿笑了,在眼前打了个响指:“有透视眼你想什么?下午还说我流氓?”
“不是”
黎簌觉得自己跳进泠水河里也洗不清了。
也是欠,往人裤拉链上什么!
解释不清,干脆破罐破摔。
黎簌往他身上扑,像一只树袋熊一抱在靳睿身上,吧唧吧唧往人嘴上亲:“我就流氓了,怎么了!”
最后这个自诩是“流氓”姑娘,被人一路深吻,抱回卧室。
『毛』衣是细线那种薄料,软软,隔着就能捻开扣。里只有他两个人在,正好用来胡作非为。
那阵,一直到新年假期来临,楚一涵住在『奶』『奶』那边,可能被里人唠叨得烦了,频繁和黎簌通电话。
楚一涵说:“我也是服了我妈,我今天听见和我爸说,赵墩儿得像牛!也没把我生得像天仙一,怎么好意思嫌弃别人儿。”
黎簌马上嘴甜道:“你就是天仙!”
楚一涵在电话里哈哈笑:“簌啊,我好想你,赶紧过完年吧,我要回城东找你!我太想你了!”
“我也想你。”
“你公司开始放假了没?”
“放啦,今天下午放,我今年贡献凸出,多放半天,别人是7天,我是7天半,还发了奖金,非常幸福!我现在在里瘫着等靳睿回来,我要去聚宝居吃饭!”
提到靳睿,楚一涵顿了顿,才说:“你两个一起过年,也挺好。”
有一年过年,楚一涵妈妈和『奶』『奶』吵翻了,他留在城东里,没去『奶』『奶』。
那年赵兴旺也提前回城东了,所以他两个约着去靳睿玩。
“好像是大年初二吧,我和赵墩儿一起去了机械厂属楼。”
泠城人最爱过年,贴着对联和窗花。
小区里没被清扫掉积雪上,铺满了鞭炮红『色』纸屑,还有那种放过烟花纸筒,堆在垃圾堆里。
属楼里,几乎每一在公共过廊里放了亲手包饺,冻着。
只有靳睿口,干干净净,对联没有。
楚一涵和赵兴旺敲,靳睿就和平常一,拿着手机来开。
他聊春晚,靳睿说没,他问他吃没吃饺,靳睿说,没吃,吃了汤面和小菜。
那天从靳睿出来,赵兴旺眼眶红了。
他和楚一涵说,我他妈以前到底是什么品种傻『逼』啊?我居然觉得睿总又自由又幸福,这大过年,也太冷清了吧!
挂断电话,黎簌一个人坐在靳睿里发呆。
不在泠城时,靳睿是那过新年吗?
口传来钥匙转动声音,靳睿回来了,外面下了雪,他进时,睫『毛』上带着一粒雪花,在进入到温暖室内后,成了水珠。
靳睿『揉』眼睛时,黎簌就像个火箭一从屋里冲出来,把自己猛地摔进靳睿怀里:“靳睿,新年快乐。”
“睡糊涂了?离过年还有好几天”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黎簌连着说了几声,靳睿就懂了。
这是在补给他过去几年。
“楚一涵说你过年连饺没有!”
靳睿把人抱起来,拇指摩挲过眼睛,还好,是干,还没哭。
他笑着说,没想吃水饺而已,聚宝居过年没有外卖,其他水饺不够好吃,他吃汤面小菜也不错,是星级宾馆做,曹杰从江城寄回来,放了鲍鱼海参和花胶,一碗也要699。
黎簌一脸心疼瞬间就没了,面无表情地向靳睿:“一碗面,699?”
“嗯,还挺可怜,只有面没有饺。”
“你可怜个屁!饺才几个钱!”
“想吃么?叫曹杰寄过来,我煮给你吃。”
黎簌想了想:“还是不吃了,今年除夕我给你包饺吃,到时候我一起吃饺春晚,还要放鞭炮!”
靳睿满眼温柔:“好。”
曹杰回江城去了,楚一涵和赵兴旺在各自『奶』『奶』。
里只剩下靳睿和黎簌,休假几天里,两个人懒得出,窝在里,一起做饭,一起打扫卫生一起贴窗花,或者,一起打打闹闹。
某个闲暇午后,靳睿煮一壶冰糖橘皮水,陪着黎簌坐在沙发上打扑克牌。
窗外一片雪白,阳光明媚,昨夜落在屋顶浮雪被微风吹落,像仙女棒下施展魔法金粉,飘入寒冷空气里。
室内暖洋洋,酸甜清香自茶壶扩散开,茶几上有些『乱』糟糟,摆着被撕成细条状纸巾。
黎簌说了,这场扑克是“生死局”。
输人没点惩罚,那是没意思,所以这些细软卫生纸纸条,谁要是输了,是要贴在额头上。
是信心满满,以前和楚一涵赵兴旺打牌,那是无往而不利,手气好到爆。
石头剪刀布从来没输过,就是运气好,不然赵兴旺能心甘情愿叫“老大”?
今天,就让老大来教一教靳睿,什么是运气!
结果黎簌没想到,靳睿这人,居然比运气好。
就比大小而已,靳睿居然能把把赢,半个小时黎簌就被贴成了个拖把。
一副扑克还剩下小半,已经忍不住了,撩开脑上层层叠叠垂下来纸条,瞪着靳睿,开始耍赖:“这把我换。”
玩扑克前,才刚洗过澡,满身沐浴『露』洗发水清香。
头发本来没有完全吹干,软软地搭在肩背上,可屋里热,阳光又好,渐渐晾干了,蓬松起来,发顶立几根短短小碎发,随着说话节奏,晃动着。
柔软可爱。
靳睿脸上干干净净,一根纸条没贴,他是有心让一让自己可爱女朋友,但比大小这事儿,他也控制不了。
这会儿小姑娘不满意了,提意见了,提什么他当然愿意答应。
他问:“怎么换?”
“我一人『摸』一张,然后你手里那张给我,我这张给你。”
黎簌想了想,“你是我男朋友,你还得多让着我一点其他。”
靳睿靠在沙发里,着他对面姑娘眼珠转了转,就知道又有什么蔫坏幺蛾了。
“说说,我怎么才算让?”
“你要是输了,我得一次贴你10张纸条。”
顿了顿,瞥了瞥自己眼前一大堆卫生纸,撩着补充,“不行,10张不够,15张吧。”
“行。”
靳睿『摸』了一张扑克,了一眼。
这可能是一下午他『摸』到最小一张牌了,黑桃3。
于是他问:“真换?”
小姑娘显然是误会了他意思。
狐疑地打量着他,还以为靳睿是『摸』到了好牌,藏着掖着怕换走。迅速起身,手臂越过茶几,以迅雷不及掩耳势抢走了靳睿手里牌。
然后把自己手里那张牌,丢给了他。
“说好事儿,绝不能反悔!”
黎簌扬着下颌教育他,“男人,得言而有信,知道么?”
行吧。
靳睿把黎簌抓牌翻过来,放在桌上——
一张印了阿狸图案,红桃4。
黎簌就是觉得自己抽到“4”不行,才着急换,但低头一,刚才费劲巴力抢到牌,居然是黑桃3。
当即就不乐意了,说刚才说不算,要把牌换回来。
“不说言而有信么?”靳睿逗。
“那是说你,赶紧把牌还给我!”
黎簌扯掉额头上粘着纸条,起身,扑到靳睿身上去和他抢扑克牌。
男人么,还是有身和力气优势。
靳睿只是懒洋洋靠在沙发里,把手臂抬,就『摸』不到也拽不下来。
楚一涵说过,男人喜欢女人撒娇,一撒娇,他就没办法了。
据说楚一涵亲自试过,嗲着嗓说话,主动亲亲抱抱,赵墩儿当时把银行卡上交了,还说了句非常动人话。
他说楚一涵,你这撒娇,感觉就是和我商量给我一刀,我得答应你。
黎簌硬抢抢不到,也准备试试撒娇。
忽然软下语气,把头往靳睿脖颈处一埋,蹭着他喉结,软乎乎地说:“靳睿,以前17岁时候你不是答应过我么,不和我抢东西,我想要什么,我一瞪你,你就乖乖给我”
怀里小姑娘突然换了套路,靳睿也是一怔。
本来就是大大咧咧跨坐在他身上嘴里喊打喊杀地和他闹着时候,他还能勉强不『乱』想。
现在人软下来了,蹭着他,还撒娇,那些柔软触感忽然明显。
怀里人连手臂搂到他脖上来了,还亲了亲他喉结。
靳睿眯了眯眼睛:“黎簌?”
黎簌本来演得正兴,嘴上嗲声嗲气,其实余光瞄着呢。
靳睿手臂,已经举得没有刚才那么了!
再接再厉,他再稍微放下一点点点,就能『摸』到那张牌!
这么想着,黎簌撅着小嘴,又亲了亲他。但这么亲着亲着,忽然感觉到自己好像亲出了点其他反应。
就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靳睿把手里牌直接给了黎簌,声音缱绻:“纸条先欠着,晚点贴,做点其他么?”
两人在沙发上折腾掉小半个下午,黎簌又洗了个澡,再回到沙发上,已经是4点多,披着一方小毯,喝掉靳睿递给冰糖橘皮水,一眼瞄到茶几上还没收起来扑克牌。
那张黑桃3和红桃4还挨着丢在一起,上面阿狸图案又红又萌。
就是为了区区一张红桃4,把自己给搭进去?
黎簌越想越气,抬脚踹了靳睿一脚。
浑身没力气,黎簌也还是坚持给靳睿贴了纸条,还拍照留念了。
做完这些,心满意足地靠在靳睿身上:“我个电影什么么?”
靳睿自己对电影涉猎极,但黎簌闲下来会想要点什么。他怕临时找不到,有时工作余,也去翻翻影评推荐,攒了一些电影清单,给黎簌挑。
窗外太阳光晕半掩在对面属楼楼体后面,天空变成暖橙『色』,黎簌挑了一外国电影,用手机播放。
把手机塞给靳睿,自己裹着毯,慵懒得像一只小兔,软塌塌倒进靳睿怀里。
夕阳西下,他着电影,是不是讨论或者吐槽剧情。
靳睿充当着手机支架,把手机聚在黎簌眼前,电影放到一半时,手机震动,上面显示着,收到一条来自“苏学”信息。
黎簌自认和苏青念不熟,他发来信息也没觉得有多重要,思维还沉浸在电影里,瞄了一眼,随手把通知栏划上去,理没理。
完电影也是兴奋地和靳睿聊着剧情。
外面天『色』完全暗下来,靳睿开了客厅灯,他放在卧室充电手机响起,去室内接电话时,黎簌才想起自己收到信息。
苏青念偶尔发信息来,找似乎总也没什么事情。
这次也一,只是说了说帝市天气,然后说今天冬天没机会来泠城滑雪,感到很遗憾,希望明年有机会,并提前祝黎簌新年快乐。
不像楚一涵赵兴旺和曹杰,他在群里哪怕发个“。”,黎簌也能一条接一条说个半天。
苏青念什么,黎簌想不起来了,想了想,没得可聊,就回了个“新年快乐”算了。
回这四个字时,靳睿举着手机从客厅往厨房那边走,路过面前,了一眼,挪开脸侧手机,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回信息呢?”
“嗯。”
黎簌把信息回完,再抬眼时,只见了靳睿往厨房走去背影。
他刚才语气好冷漠哦。
该不会是别男人给发信息,他生气了吧?
黎簌这个姑娘,和靳睿闹着玩时会耍赖,有时候估计小面也会嘴硬怼他。
但这是因为感情好。
他从小就是这,会闹会笑,也会斗嘴,感情从小就好,现在变成情侣,为亲密。
可果说有什么事会让靳睿真不开心,那是绝对绝对不行!
别说苏青念,张青念李青念王青念,统统不行!
黎簌把电影时通知栏冒出新消息、还有刚才回消息过程想了一遍,又想起两人在一起那天晚上,靳睿还提起过,问“你那个学呢”,越想越担心靳睿不开心。
当时虽然有说过和苏青念不熟,也不知道靳睿是不是真信了
黎簌拿了手机,连拖鞋没穿,一路小跑,猛地撞向靳睿背影。
抱住他,像个粘人孩:“靳睿靳睿,你是不是不开心了?你不要不开心,我和这个苏学真不熟悉,我只回了一个‘新年快乐’,我也不是有意要存‘学’这种称呼,主要是我和他太太太太不熟了,完全不知道他名字怎么”
电话另一边曹杰喊了一声“我在江城也要吃狗粮吗”,声音大,震得靳睿把手机从耳侧拿开了些。
像树袋熊一抱着靳睿黎簌也听见了曹杰声音,抬起脑袋,有些讪讪:“你电话还没挂呀”
该聊正事儿其实也聊完了,靳睿挂断电话,回身揽住黎簌:“瞎担心什么呢?我什么时候不开心了?”
“那你刚才走到客厅,问我是不是在回信息时,怎么语气那么冷淡!”
“我有么?”
“有!”
靳睿想了想,当时好像是曹杰在和他说某个项目预算,问他利润合不合算。
他又不是计算机,那能靠听就算出那么庞大数字,电脑和平板没开,正好路过客厅,本来想借用一下黎簌手机,但忙着,顺口一问。
没想到被小姑娘误会了。
听靳睿解释完,黎簌松一口气:“那你真一点不吃醋?”
“有过一点吧。”
黎簌以前和楚一涵赵兴旺在一块儿,生怕委屈自己朋友,有什么好吃好玩是一起分享。
现在谈了恋爱,也有种“当老大”自觉,生怕委屈了自己男朋友。
拍着靳睿胳膊保证:“放心吧,我会对你好!有什么不开心,一定要告诉我,知道么?我罩你。”
语气像个会大哥。
靳睿笑了半天,才说:“知道了。”
-
怕靳睿和黎簌两人在无聊,也怕他新年不够热闹,赵兴旺他背地里商量着,早点回城东陪他。
大年初二那天曹杰从江城赶回来,赵兴旺开车带着楚一涵去接机,和曹杰一起过来,还有另一个朋友,叫晓东。
四个人驱车从隔壁市回到泠城,已经是傍晚。
初二,过年喜气劲儿还没过,户户欢声笑语,春晚重播声音隐约传出来。
个体小商户还没开始营业,贴了最吉利春联,用黑『色』粗笔在红『色』纸上,提示着顾客恢复营业时间。
结合着雪『色』,形成了北方独特年味儿。
晓东第一次来泠城,和曹杰当年来时一,穿了一薄一厚两层羽绒服,帽围巾手套口罩戴着,还冻得直哆嗦。
哆嗦是哆嗦,依然兴奋。
晓东从车里迈出来,一脚落在雪地上,踩到“咯吱”作响雪,眼冒精光:“哇『操』,雪!这么厚?真是雪啊?!”
曹杰已经是小半个泠城人,忘了自己刚来泠城时德行,边把带回来年货从赵兴旺后备箱里拎出来,边教育晓东:“你瞧你这个没见过世面。对了,一会儿上楼见到人,记得别叫小揪揪啊,叫小嫂行,也别爆粗口。回头吓坏了阿睿心尖上宝贝,明年今天,可能就是你忌日。”
“哎哎哎,那是一定,第一次见嫂面,得给人留个好印象。”晓东踩扁了一块雪,说着。
曹杰和晓东从江城拿回来东西就很多很多,楚一涵和赵兴旺也准备了一大堆,几个人拿不下,说一会儿上楼先打招呼,有空再下来搬也行。
四个人把回城东事情瞒得死死,爬上6楼,想给靳睿和黎簌一个惊喜。
楚一涵一路在担心他新年过得冷清,可走到6楼过廊,已经听见不隔音老房里,传来黎簌和靳睿欢声笑语。
没有想想中凄凉沉寂。
黎簌和靳睿上贴了春联,还贴了窗花。黎簌前小矮桌上放了几排包好饺,虽然手法不怎么,但得出,各个皮薄馅大。靳睿窗外面居然还挂了几串香肠。
和其他一,年味十足。
屋里传来黎簌扬着调声音:“我姥爷说啦,就得吃肉!肉才能补身体!虽然你只比我聪明一点点点点吧,但确实比我赚得多也比我辛苦,这个饺就是包给你,你得多吃完了!靳睿!”
刚才还嚣张着小姑娘一下变调了,惊慌地喊:“我把饺皮给扯破了,怎么办怎么办?”
随后是靳睿温声哄:“抻面片儿吧。”
“那不就没有馅了么?”
“我吃。”
“不行,面片儿我吃吧,毕竟你现在是里经济支柱呢,你得吃肉。”
站在泠城晚风里晓东,缩着脖扭头去曹杰:“咱俩是不是有病,大老远赶过来,站在零下30多度室外,吃狗粮?我现在撑得要吐出来了。”
曹杰面无表情:“我也是,礼盒扔了吧,经济支柱有人心疼了,一点也饿不着他。”
嘴上这说,四个人还是迫不及待敲响了靳睿,黎簌跑来开,打开后惊喜地大叫:“靳睿,你快来!他回来啦!”
那种熟稔、欢快惊喜语气,让初次见到黎簌晓东一暖。
好像泠城也没那么冷了,阿睿,真非常暖。
那天晚上他吃着饺喝酒聊天,一直到半夜还没散。
黎簌中途去了趟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时,一群人还坐在餐桌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快乐事情,朗声大笑着。
靳睿就坐在他中间,他没喝酒,怀揣着笑意,和他聊着。
屋里很热,他只穿了一件浅灰『色』短袖,姿态随意地靠在椅里,眉眼画。
也许是感受到视线,靳睿过来,对笑。
黎簌想,今天一定要一篇日记。
大年初二。
大聚在一起,靳睿笑起来非常非常帅气!
这好像是有些花痴了,但黎簌想,没办法,靳睿太好了,就让小小骄傲一下吧。
想起除夕夜当晚,城东商业区放了烟花。
距离近,和靳睿没出去,站在6楼过廊上,漫天花火绽放。
新年倒计时,所有人在喊“新年快乐”,只有他俯在耳边,轻声说,黎簌,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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