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九章 衡量

　　“大嫂……”郑封穹看向已然已经上楼的程慧芬，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郑老爷子看向楼梯的方向，一时也没有回过神来，反而是郑封玉，见到两个嫂子离开，心情不怎么好。

　　“什么吗？说走就走，还有没有一点礼貌了，爸答应了吗？自说自话，一点没把爸放进眼里，爸，程慧芬摆明了是不给你面子。”

　　郑封玉难得遇上老爷子完全偏向她，一下子膨胀了，连大嫂都难得叫了，直接叫起了程慧芬的大名。

　　而且她的话里话外，全是挑拨之言，让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赵老爷子，脸上又出现了怒容。

　　“郑封玉，你闭嘴吧，你的礼貌呢？你凭什么指责大嫂，大嫂那里做得不对，你别在这里唯恐天下不乱，你再这样信不信我揍你。”

　　郑封穹这个好好先生，真是听不下去了，这一会儿他见到的东西，已经打破了他几十年来的认识。

　　他本就处在爆发的边缘，可郑封玉还在不停的挑战他的底线，更是让他受不了，直接朝她走了过去。

　　“啊，爸，爸，你看三哥，你还在这里呢，他就这样对我，如果那天你老人家不在了，我在这个家还有地站吗？爸，我一个离婚妇女，又没钱，没工作，如果再没有了爸，我该怎么活啊。爸，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要是你不在了，你闺女就没有家了，没有人痛我了，我的爸爸啊。”

　　郑封玉看着郑封穹离自己越来越近，也害怕了，一下子蹲下了身体，把自己全身躲在老爷子的身后，然后就开始了她的哭诉。

　　从刚才老爷子骂郑封穹的话时在，她也听出了老爷子的担忧，现在更是抓着老爷子担心他身后事的这一点，拼命的哭了起来。

　　她的哭诉完全抓住了老爷子的心理，这一哭一说之间，把老爷子心里那点隐秘的担心完全放大在了他的眼前。

　　他越来越觉得女儿说的这些话不是没有根据的，特别是在他看到向他们走过来的郑封穹的脸色时，更加肯定。

　　之前他光顾着操心二房的未来，现在小女儿回来了，他就不得不为她打算。

　　“好了，封玉别哭了，别哭了，爸爸一定会安排好你以后的生活，不仅是你，还有你二哥那几个孩子，爸爸如果不把你们安排好，怎么也闭不上眼睛，你别哭了，啊，爸爸在呢？只要有爸爸在这里，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谁都不行。”

　　郑老爷子一边拍打着女儿的发顶，一边却看着面前的儿子，即使他对他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也仍然没能改变他的决心，相反，还让他更加坚定了要照顾好几个孩子的想法。

　　“爸……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以为你这样是在帮助小玉吗？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再听听她刚才说的那些话，爸，我不相信你老糊涂了，你不会不明白继续放任她这样下去，才是真正的害了她，害了我们全家。”

　　郑封穹所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仰着头和老爷子这样对视，他想看清楚他的反应，同时也想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决心。

　　父子俩人就这样“深情”的对视了好几分钟，就连身后的郑封玉都不敢在哇哇的糊说八道。

　　最终还是老爷子先妥协了，他低下了眼帘，不再和郑封穹对视，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道“老三，你要体谅我，体谅我一个做父亲的心情，你也当了爸爸，你也有四个孩子，难道他们当中的谁过得不好，你会不担心，会放心，你换位思考一下，是不是这样？我也是一样，我只是想让你们四个都过得一样的好，这样即便我那天不在了，我也能含笑九泉了。”

　　郑老爷子这些话，这些想法并不是一天形成的，这几年，他一次次的闯过鬼门关的时候，这样的想法就越来越深刻，特别是在看见二房的树汶和淑惠日子越过越回去的情况下，更加的强烈了。

　　当然现在还要加上郑封玉这个闺女，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他的血脉延续，都是他的至亲，他真的希望他们个个都能过得好。

　　“爸，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你也要讲道理不是吗？我们不说别的，单说封玉吧，她刚才撒泼的样子，是对的吗？还有她刚刚对大嫂的态度，你也看见了，有一点礼貌的样子吗？大嫂来我们家的时候，她才多大？那个时候你忙，我们也忙，她几乎是大嫂带大的吧，这种情况下，她对大嫂不是应该心存感激吗？却敢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这样子的她你还要护着，你觉得这样的她值得人护吗？”

　　郑封穹痛心极首的看着眼前的老爷子，看着他身后以怨毒的眼神看着他的郑封玉，突然之间觉得很累。

　　他颓废的坐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封玉，你觉得大嫂真的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郑封玉恶狠狠的瞪着他“她对不起我的多了，你也一样，你们全都一样。你们都巴不得我去死，我知道。”

　　郑封玉是豁出去了，她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朝着郑封穹走过来，指着他额头，近乎疯狂的怒吼道“你们一个个的谁把我当成过家人？一不如你们的意，你们是怎么对付我的？把我迷晕了送出国，呵呵……这几年我在国外又是怎么过的？你不知道吗？走一步路，吃一口饭都要看你和你那个好媳妇的脸色，那个时候程慧芬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不阻制你们带走我？装什么好人，晚了，我是讨厌她，也讨厌你，这个家里除了爸，我讨厌你们所有人，只因为你们没有把我当人看。”

　　郑封玉吼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此时的她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她是聪明人，现在这种情况，说多少，做多少都在心里衡量过的，虽然心中的愤怒，委屈，其实原比她刚才说出来这些要多得多，只是她也不傻，有些话，这辈子她都不会说，但有些事该做的她还是会做。

　　比如像今天这样下程慧芬的脸，像今天这样挑拨父亲和哥哥嫂子之间的关系，她就觉得很可以多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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