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考核、暗算
陷入疯狂的模式的夏铭拼尽全力。
又一个三天，七十九种草木尽皆背熟，气引再度归来，这一次夏铭小心多了，不敢胡乱尝试，不然将再花费一个三天。
没多久，六月九号到了，夏铭放下温习了两遍的草木精华，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月亮，眼神中有一种落寞，又有一丝期待。
因为就在昨天，高考结束了，如果没有夏天和，他现在是一个刚刚完成世纪任务的考生，此刻正在家里休息，计划和同学约个时间出去玩耍。
他会期待着二十五号的成绩出炉，填报志愿，纠结该报什么专业，是否服从调剂，运气好的话收到录取通知书，上大学深造，谈恋爱，找工作，呕心沥血买房子，结婚……
如果父母没有出事，这些事情他们会参与其中，一家人其乐融融。
可惜，没有如果。
他辍学了，放弃高考，来到这传说中的仙界，和仙人们一争光辉。
“明天，第一是我的！”夏铭要紧牙关。
……
次日清晨，新丁住处一阵骚乱。
“丹院第一次考核，不知道我能不能通过。”
“七十九种草本药材，太多啊，根本看不完！”
“我希望进入剑院，草木倒是没怎么看，不过既然来了就去碰个运气，万一我过了呢？”
学成的，没学成的，临时抱佛脚的，碰运气的，总共上百人，凑到一起叽叽咋咋，等待管事带领他们去三家镇的丹院。
夏铭也在其中，站在圈外，调整呼吸，时不时会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一口一个书呆子什么什么的。
不过夏铭并不在意，能说出这话的，一般都学不好，只会嘴上酸酸。
类似的人，他见过太多！
没过多久，管事的来了，其中一个还是认识的高管事，夏铭有礼貌的朝他点点头。
“咦，这孩子廋了不少，还有黑眼圈，看来挺用功的。”高管事赞许的点点头，然后扯开嗓子，冲着百位新丁大喊：“所有人跟我来，切记，进入丹院后不准乱跑，不准乱碰，违者轻则逐出三家镇，重则当场处决！”
“嘶~”
一听到处决，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脖子凉飕飕的，原本吵闹的队伍，一下子安静不少。
“出发！”
高管事大手一挥，新丁们有秩序的跟在后面。
……
穿过几条街道，众人来到丹院门口。
这里占地面积不大，比起之前路过的剑院，差了不止一倍！
这也没办法，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炼丹炼药的，天赋、悟性、勤奋缺一不可，同时还要具备虚无缥缈的气运。
以上种种，导致三家镇丹院，历年来人数一直维持在三十人以下，最少的时候只有不到十人，毕竟炼丹也是有危险的，炸炉、配错药等等问题屡见不鲜，更何况还有一些学徒学有所成，叛逃三家镇，投靠更加辉煌的宗门氏族，以求发展。
可即便如此，丹院收人门槛依然高的可怕，七次考核就不用说了，最后还限制人数，每年只收两人！
而这，同样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三家镇药师只有一位，每天炼丹任务繁重，根本没有时间去教导弟子，两人已是对方极限。
“进入考场，随机入座，填上姓名，开始答题，半个时辰后结束考试！另外，记住我刚才的说的话，不准乱走乱碰！”高管事高声说道。
“进去吧！”
随着高管事一声令下，百人队伍一拥而入，考场就在丹院的院子里，座椅已经摆放整齐，桌面上，毛笔，钢笔都有，随考生喜好。
夏铭找了个位置坐下，提起笔，先写了名字，然后开始审题。
“这道……简单，如此就行。这道也可以，我还记得，昨晚重点复习过。大题，哈哈哈，简单简单！”夏铭兴奋地舔了舔嘴唇，笔走如飞。
再看看其他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其中不少暗暗悔恨，因为试题的答案就在那本草木精华中，他们后悔，为什么不多看两眼！
少数的几个也和夏铭一样，飞速答题，至于准确率，不得而知。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第一轮考核结束，新丁们一脸遗憾的上交试卷，丹院的子弟出来批改试卷，每人二十张，速度很快。
“咦，这卷子……”一个丹院子弟在批改一份卷子的时，发现卷子第一面的题目全部正确，他微微一愣，翻过来继续批改。随着正确题目越来越多，这名丹院子弟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惊讶，演变为惊骇！
很快，最后一题改完。
“不可能，竟然全对，天啊！”丹院子弟张大嘴巴，赶紧翻回前面，把题目再对一遍，结果依旧，全对！
“难道今年出了个天才？不一定，或许这人只是记忆力好，不管了，反正不关我的事，况且还有六轮，是真金还是白银都会有个分晓。”
记下满分，这名丹院子弟继续评阅下一张卷子。
与此同时，丹院的大门口，做完测试的新丁们散坐在四周，等待晋级消息。
终于——
“出了出来！”一个新丁的喊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随后，一张红纸凌空飘出，悬挂在丹院外的墙头上，上面写着通过人的名字。
“我过了，我过了，昨晚没白看！”
“不可能，我怎么会不在榜上，我可是看了整整七天啊！”
有人欢喜有人忧，而在众人查看完自己的排名后，纷纷把目光投向榜首之人。
“夏铭，哪个？”
“没听说啊。”
“我想起来了，那人是某个护法的后人，那天我去测试的时候正好碰见他，天赋相当好，三等的火灵根！”
一下子，有关夏铭的事情慢慢传了出去，众人暗暗惊叹的同时，也有人相当不服，“哼，护法的后人，肯定走了后门，后面还有六次考核，我看你能走几次！”
而作为第一得住的夏铭，在红榜飞出的一瞬间就看到了他名字，没办法，第一嘛，字儿大，特别显眼。
“还有六次考核，不能骄傲！”夏铭暗暗告诫自己。
榜单发布后，高管事从丹院领了一份新的册子出来了，这些册子是下一轮考试的材料，过榜的新丁每人领取一本，七天后的这个时辰，自行来参加考核。
领到新书的夏铭立马回到房间里看了起来，真正的做到分秒必争。
“这是一份关于炼药器材的说明，来吧！”
……
七天之后，丹院器材考核，夏铭过，位列第一！
又一个七天，丹院药品分类考核，夏铭过，位列第一！
再一个七天，闻香识药，夏铭识别种类最多，第一！
第五次，第六次考核如序进行，不过在第五次考核时，夏铭马失前蹄，没有保住第一的位置，被一个叫周博的人拿去，而这人，在之前的考核中，全部位列第二！
夏铭急的牙痒痒，他竟然被超过去了，于是更加勤奋，终于在第六场夺回第一！
而经过六轮的淘汰，原本数百名新丁，到现在，只剩下最后三人……夏铭，周博，以及六轮老三，胡一冰。
“下一次考核就是最后一轮了，而最后的内容……竟然要我们制药。”夏铭的心头沉甸甸一片，压力非常。
制药，又称炼药，和炼丹不同，而是一种对药草的预处理，便于长久保存且不失灵气。总体上有点类似下界的煎熬中药，唯一的差别就是，煎熬中药，用的都是处理过干草药，而制药，用的则是刚挖出来的新鲜灵草！
只有新鲜灵草，才具备灵气，才能叫仙草，才能拿来作为炼丹的材料，炼制出来的丹药才能具备一定的灵性，一旦灵草干枯，内部的灵气流失殆尽，价值尽失。
“制药有三步，锁灵，除杂，融合。”
夏铭回忆着先前几本书册中的概论，“融合简单，只要把药汤中的无根水熬干就行，问题在于锁灵和除杂，锁灵是锁住药草的灵气，除杂则是剔除多余的汁水杂质，但剔除的同时不能把灵气一起剔除，否则会影响之后的炼丹！”
“好难，这其中还要运用灵气来控制，不知道我这一个月吸收的灵气够不够用。”
“干脆把之前的书拿出来再看几遍，熟练之后就能缩短制药时间，灵气可以分配的更加合理！”
想着，夏铭回到了屋中，开始新一轮的学习。
此刻，在距离夏铭住所不远处的另外一间屋子中，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满脸狰狞。
他就是六轮老三，胡一冰！
第七轮三人参加测试，最终角逐出二人加入丹院，而晋级的两人，几乎已经公认为是夏铭和周博了，他们两个要么是榜上第一，要么就是榜上第二，没给其他人留下丝毫的机会！
甚至连胡一冰自己，也没有信心。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这是属于我的机缘，我要进丹院，通过丹道走上长生之路！谁也别想夺走！”胡一冰在心里呐喊着，已经到了最后，他不想输，丹院人少待遇好，谁不想进去？
“赢的办法有很多，不一定要在最终的考核上！”胡一冰紧握双拳，两只眼睛盯着桌子上的那张纸。
这不是今天分发下来的药方，而是一份资料，上面赫然写着夏铭和周博的名字。
“周博，十九岁，一年前开始接触修炼，引气二层，原是南二城周家少主，因仇家上门导致周家破灭，逃亡至南三城，被三家镇家主收留。”
“夏铭，十七岁，三等火灵根，三家镇外门护法夏天和玄孙，原为下界之人，后跟随高祖回归仙界。”
“两个都很麻烦，一个实力强，一个有背景，但是……必须死一人！”胡一冰两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这不是他第一次谋划杀人，多年前，村里的一个高大少年带着人去欺负他，他通过周密的策划，把欺负他的人坑死在河边，事后伪装成被野兽袭击的样子，最厉害的是，他还有十分确切的不在场证明！
“周博已经达到引气二层，初具实力，我想弄死他很困难，一个不好还会被反杀！夏铭虽然有后盾，但他的实力几乎没有，只要我小心布置，他背后的人查不到我身上！”
“就这么定了！”胡一冰敲定人选，花费整个通宵制定了一份计划，反复推敲后又觉得不妥，于是悄然离开三家镇前往南三城，等他再次回来，已经是第二天凌晨。
看着购置回来的东西，胡一冰的脸上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
……
清晨，夏铭打开房门出来，顶着黑眼圈，伸了个懒腰。
昨晚他终于把所有知识点全都复习一遍，丹院交给他的药方也背的滚瓜烂熟，只等四天之后的考试了，他要拿下第一！
而就在这时，一颗不起眼的石子从一旁砸来，在夏铭的脚边滚了三滚。
“谁扔的？”夏铭有些恼怒的朝四周看了看，此刻天才蒙蒙亮，大多数新丁还在睡觉，少部分起床了，但也在屋子里打坐做些早课，街道上很难看到人影。
不过很快，夏铭的注意力被那块石头吸引过去。
“这是……”夏铭把石子捡起来，一同起来的，还有绑在石头上的棉线！
夏铭抓住棉线，一扯，一封粉红色的书信从草丛中被扯了出来。
打开一看，满是暧昧的语句，可以推断出，这是一封——
情书！
“这这这……”夏铭惊讶地盯着信纸上的字儿，很清秀，很工整，没有丝毫涂改的痕迹，看得出来，信主人对这封信，十分的用心。
而信上的内容，无非是仰慕夏铭，约他傍晚时分去三家镇后山山脚亭见面。
“怎么办怎么办。”夏铭一下子慌了神，这份信纸若是试卷题纲，他马上就能得心应手的做上一番，可偏偏，这是一封情书，对于只知道读书，不谙世事的他来说，如洪水猛兽！
去？还是不去？
夏铭开始纠结起来。
“会不会是陷阱？”夏铭收起情书，眉头皱了起来。仙界的社会还处于古老阶段，不像下界那么安定，并且就算是下界也有小偷小摸，万一是有人故意用这种方法引他出去也说不准。
“可如果是真的怎么办？”夏铭纠结了起来，要知道，这可是他收到的第一封情书，作为一个纯情的小男生，他很难抵抗。
时间过的很快，距离赴约的时间，还差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
“去！”
夏铭做出了决定，他初来乍到，和别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身上钱财又不多，而且约定地点在三家镇后山，不远，一旦出事很快就有守卫赶来，实在不行，还有夏天和这个高祖父，凭他的实力以及在三家镇的人脉，拯救水火不是难事。
当然，最主要的理由还是因为夏铭禁不住情书的诱惑。
站在镜子前整了整新丁穿的衣袍，又弄点水稍稍打理一下头发，凝视前方。
“嗯，差不多了。”夏铭拿上情书，一脚踏出房门，朝后山走出。
赴约的地点他知道，那天刚来的时候夏天和就带着他四处转了一圈，凭借夏铭的记忆力，把路记住不是什么难事。
出了三家镇后门，夏铭径直朝后山走去，后山山脚有个十分显眼的小亭子，约定地点，就在这儿。
可是，当他抵达亭子时却发现，四下空无一人。
“人呢？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啊？”夏铭一脸疑惑，再次拿出情书看了看，而这一看，发现了问题。
“后山山脚亭子旁靠近河流的松树下？”夏铭一脸不解，先前看情书的时候，上面只写了在‘后山山脚亭’，至于后面的河流、松树，并没有显露在纸上。
不过这里是仙界，术法百般，夏铭虽然不解，但也没感到惊讶。
“松树就松树，反正也不远，过去看看好了”夏铭笑了笑，随后开始顺着一旁的河流向上走去，来到了一颗高大显眼的松树下面。
然而，还是没人。
“有人耍我？”夏铭猛然惊醒，这种玩笑他初中就见别人开过，相当恶劣，开玩笑的几个同学被老师叫了家长，数落半天！
“可恶！”
夏铭脸色一黑，把情书甩到地上，要知道，这一来一回花费了多少时间，如果拿来看书，能学多少东西！
一肚子闷气的夏铭见到旁边有块大石头，于是过去坐下，袖袍拿起来擦了擦汗。一阵山风吹过，鸟语花香，四周的美景稍稍平复了他心中的怒火。
可就在这时，夏铭感到有些头晕，眼前的山水出现了重影。
“这两天太累了么？”夏铭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惜事与愿违，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到了最后，他感到浑身发软，四肢再也无法支撑起身体，迎面栽倒在地。
意识弥留之际，他看到草丛中走出两个人影来，一个穿着黑衣，蒙着面，另一个则穿着新丁的衣袍。
“这药厉害，仅仅随着风散开一点就能迷晕一个人。”
胡一冰拍手称快，看向夏铭的眼中，充满了怨毒，“别怪我，谁让你太优秀了，有你在，我通过测试考上丹院的概率虚无缥缈。”
“姓胡的快点动手，少啰嗦两句。”黑衣人催促着，同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丢给胡一冰。
胡一冰接过瓶子，打开盖子一看，脸上露出一丝怪异，“这就是人血洗练丹？”
“不然呢？”黑衣人看了他一眼。
胡一冰眉头一皱，不过也不好说什么，倒出丹药捏在手上，走到夏铭旁边，按开他的嘴塞了进去。
黑衣人见状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只要一盏茶的功夫，丹药就会在他体内化开，到时候药力会强行把人血排出体外，此子不仅会失血而亡，还会因人血匮乏而改变气息，就算是三家镇那些闭死关的老怪物来了，也难以分辨！”
“希望真是如此！”胡一冰紧握丹药瓶。
人血洗练丹，这是他眼界之内所能思考出的最稳妥的办法，这种丹药不是给人使用的，而是给妖族，给异人使用的。
上古时候，天宫未定，各族争锋不断，相互联姻的事情屡见不鲜，因而无论是哪族人士，体内都或多或少混有其他种族的血脉。
斑驳的血脉渐渐成为隐患，得天独厚的种族优势相互排斥、冲突，于是便有一位混血修士开发出了洗练丹。
洗练丹种类繁多，如人血洗练丹，妖血洗练丹等等，目的是在洗去血脉中的他族血脉，精炼本族血脉。
而人血洗练丹，洗涤的便是人血！
人类一旦服用，浑身大部分血液会在短时间被排斥出去，留下星星点点的他族血脉，这种做法，非常致命，服用人甚至还会因为人血不足而改变气息，难以查明，时至今日，这种丹药已然成了一种杀人灭口的利器！
可即便如此，胡一冰的心中仍然十分忐忑，没办法，夏铭有个护法高祖，因此夏铭的失踪一定会引起一阵骚乱，仙界手段众多，一旦出了点纰漏被查出来，他必须要面对一个护法的怒火！
“这小子不会是妖族吧？”胡一冰指着夏铭，脸上满是焦虑。
“哈哈哈~”
一听到这话，黑衣人忍不住笑了，“放心好了，妖族异族虽然也是人形，但身体上会留有各族的特征，非常明显。”
正说间，夏铭的毛孔中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血液，就连眼睛耳朵也开始往外冒血！
血液染红衣袍，顷刻间，夏铭被血液包裹，成了一个血人！
“起作用了。”黑衣人指着夏铭，胡一冰见状松了口气。
片刻后，从夏铭身上流出来的血液已经凝聚成一波血滩，开始向小河流去。
“走吧，留了这么多血肯定活不成，在这提前恭喜你胡某晋级丹院！”黑衣人朝胡一冰拱了拱手。
胡一冰点了点头，把手中的瓶子丢入河中，销毁一切证据。
他估计，等夏铭尸体被发现，已经是丹院测试之后的事情了，大自然会抹去他们在此地的气息，他甚至准备好了不在场证据，除非天宫能人动用手段调查，否则他将万无一失！
而夏天和这种小家族的护法，想请动天宫之人，几乎不可能。
“修炼之途，夺天之造化，更夺他人之造化，下界之人就当待在下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胡一冰看着血泊中的夏铭，眼神中闪过一丝决断，转头跟上黑衣人，离开了这里。
山风吹过，地面上血泊慢慢结上了一层痂，躺在里面的夏铭早已失去了知觉。
昏迷中，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池塘，池水热乎乎的，非常舒适，而在他身边还围绕着几只金黄色的鸟儿，它们很漂亮，叫声很动听，一位妇人站在岸边，一脸慈爱的看着这些鸟儿……还有他！
顿时，夏铭非常激动，挥舞着手脚大声叫唤着，似乎在吸引妇人的注意力。可是很快，他惊骇的发现，他竟然在不断地后退，与妇人的距离也在不断地拉开，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轰！
一声轰鸣之后，眼前的换面一转，一位红发女子端坐在车座上，车座的前方牵着龙凤，车座的上方顶着华盖，车座的后方，随着一轮金色的太阳！
一个身穿兽皮的男子在地面上狂奔。
女子放出一道天火，男子射出一根利箭，利箭射穿天火，同时箭身也被燃为灰烬。
看到这一幕的夏铭立即明白……他在做梦，而每到箭火相撞之时，梦境便会破灭。
可是，这一回，似乎有些不同！
他没有苏醒！
正当夏铭疑惑的时候，天上的红发女子抖落出漫天火焰，气势浩荡，其中有不少天火砸中夏铭，并在他身旁燃烧了起来。
这一刻，他只觉得浑身燥热，似乎自己马上就要被梵烧殆尽。
而在现实中，夏铭的身体也开始冒出一点点火花。
不知过了多久——
“啊！”
夏铭发出一声惨叫，猛然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
刚才在梦里，他看到了红发女子和兽皮男子的战斗，数不尽的火焰燃烧着大地，他也在燃烧，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呼吸越来越困难，直到他发出一声哀嚎。
然后，醒了。
夏铭惊魂未定的看着四周，山风依旧在吹，河水依旧在流，唯一不同的是太阳的位置，偏了许多！
现在不是黄昏，而是早上。
很快，夏铭发现自己浑身血污，散发着恶臭。
“天啊，我这是怎么了？”夏铭瞪大了眼睛，他只记得，他来这里找送情书的女孩，之后坐在石头上便睡了过去。
“等等，我睡过去的时候，似乎见到有两个走了出来，还说了很多话，给我吃了什么东……”
夏铭回忆起昏迷前的那一幕，瞳孔猛地一缩，幡然醒悟，“我是被人弄晕了，不是自己睡过去的！”
再结合身上的血污，不难判断出，这两人是准备制他于死地！
“谁这么狠？”夏铭惊疑不定，他从下界来的，初来乍到也不可能得罪什么人，“难道是夏天和，我那高祖得罪的人，因为对方打不过他，所以找我下手报复？”
不无可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活着。
“对了，我昏迷过去多久？”夏铭看着地上干裂的血污，他似乎在这里躺了很久！一天，是最起码的！
一想到这里，夏铭心中一阵悲凉，这么多时间啊，都够他把草木精华再复习一遍！
“等等，这还是昏迷一天的情况，但如果实际是昏迷两天，三天，四天……不好！丹院测试！”
嗡~
夏铭脑子一阵轰鸣，连滚带爬的跑了起来。
一心只想着测试、考核的他，根本没有发现，两边的景色正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后移！
……
“嗯，很好，周博你完全熬制出了药膏，品色虽然不好，但也足够拿来炼丹的了。”丹院唯一一位三品药师王天伦，坐在首座上，对着一碟黑色药膏做出点评。
听到这种评价，周博心头一喜，表面则点头称是。
“然后是胡一冰，你炼药过程心神不宁，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药师在炼药时绝对不能分心，轻则炼药失败，重则炸炉，性命堪忧！”
王天伦厉声说道，不过脸色很快放缓，“你这种水平，本不应收入丹院，奈何场上就你与周博，本座只能委曲求全，希望你进入丹院后能改掉这一毛病，否则，我能让你进来，也能让你出去！”
“是是是，谨遵王上师教诲。”胡一冰松了口气，看来这轮是过了。
“好了，角逐已定，大家散……”
“等下！”
正当王天伦准备散场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大家扭头一看，是夏天和。
此时的夏天和一脸焦急，道：“上师且慢，还有一人未抵考场，不应草草结束！”
王天伦有些愠恼，不过没等他发话，夏天和旁边一个穿着白衣的老人开口了，“我知道王上师心头稍微不快，但考核截止时间为正午，现在还差半个时辰，理应等待。”
说话的白衣老人是刑房大长老，黄山，位高权重，同时也是夏天和的靠山。
“既然黄长老这么说了，那就等吧！”王天伦虽然心头不满，但也只能卖给黄山一个面子，对方毕竟是刑房长老，关系不好闹的太僵。
“哼，有关系就是好，不过即便他来了又能怎么样，半个时辰什么都做不出来，更何况，那家伙已经来不了了！”胡一冰露出一抹冷笑，从下毒那天算起，整整四天不见夏铭，他完全可以确定，夏铭已经死透！
然而，他的嘴角还没勾起多久，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窜入丹院。
“我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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