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糜烂
一 从想法到行动的距离可以很远，也可以非常近。
“巡逻的人过去了，可以进去！”
“三点钟方向的亭子里面有一个人，好像……嗯……好像是在打瞌睡，绕过去就行。”
“隐蔽！有人过来了！”
卢浩然待在电脑前面，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一边看着无人机传输回来的画面，一边给宋孤烟他们提供方向。
天上是无人机，地上有隐蔽起来的机器人小车，初步形成了空地一体的监控体系。科技的力量是无穷的，宋孤烟他们很容易就避开了外围的人员把守，潜入了房子。
秘密潜入，自然是人越少越好，就带了周游一条警犬，多余就被留在别墅里面，无所事事。多余盯着屏幕上的移动的人，感觉其中一个和徐嘉余很像，可是又不确定，一脸的好奇。
相比较多余而言，周游更加稳定，毕竟他知道轻重缓急，在行动的时候不会上头。这一点是宋孤烟和徐嘉余公认的。
穿着迷彩作战背心的周游趴在草丛里面不动弹，等着宋孤烟的命令。
突然出现的马仔醉醺醺，路都走不稳。打了个嗝，拉链一开，就在墙脚放水。老大巴颂嗨得不省人事了，也别指望几个小弟能够恪尽职守。还在巡逻的几个马仔也是出工不出力，晃悠两圈就回小屋子打牌玩乐去了。
别墅的防守，远远要比想象中的还要松懈。这帮人就是乌合之众，能打能拼，关键时候也能不畏生死，可就是纪律性太差了。本就是为了钱才听命于巴颂，搞得那么严肃干嘛。
宋孤烟拍了拍周游的后背，示意他留在外面警戒，要是有马仔过来，一定要记得提醒。周游点了点头，缩在了树丛里面。
奶牛做了个手势，示意由他打头阵，徐嘉余和宋孤烟两个人左右戒备。怎么着都是个汉子，赵信这点承担还是有的。
宋孤烟也没和奶牛争，微微地点了点头。
奶牛轻轻地推开了窗户，朝里面张望了一眼。一场狂欢之后，客厅里面横七竖八睡着不少人，基本都是赤条条的，场面不堪入目。确定没有人清醒着，奶牛把m16背了起来，非常灵魂地从窗户翻了进去。
宋孤烟和徐嘉余立刻过来补位，枪口对准着大厅，防止有人突然醒来。
奶牛轻手轻脚地接近人堆，不由地皱了皱眉头。赤条条地巴颂和一堆雪白的肉体混杂在一起，想要把他劫走，绝对是会惊扰到别人。奶牛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下手，只能朝着宋孤烟和徐嘉余抛了个求助的眼神。
宋孤烟示意奶牛强上，这帮人昏睡不醒，就算是醒来一个两个，她就不信手无寸铁的他们胆敢反抗。白色粉末制造出来的幻觉，特别是加上酒精，疯狂之后，严重透支了他们的体力。别说是把人搬走，就算是在他们身边办场联欢晚会，估计都没有几个人能够醒过来。
奶牛把几个女人拨拉到一边，把巴颂给拖了出来。
还真别说，有过打拳经历的巴颂身材非常不错，配上黝黑的肤色，给人一种彪悍的感觉。不过耗费大量体力的巴颂这个时候如同一滩烂泥，被奶牛直接拖到了窗口，都没有什么反应。
话说两头，藏在树丛里面的周游警觉地盯着周围。
本来人就少，要是分一个人放风，一旦里面出了什么叉岔子，就两个人不一定处理得来。所以说周游的责任还是非常重要的，男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负责人。
蹲守是没有现马仔，却意外的看到了橘猫和花猫叠在一起。
周游探头望了一下，橘猫一脸生不如死的样子，花猫则兴奋地不行。
嘿嘿，还是单身好啊，被迫缴纳公粮的滋味不好受吧。
周游幸灾乐祸没多久，两只猫就叫唤了起来。
拉布拉多心头一凛，虽然说外面防备的几个马仔都心不在蔫的，可不代表他们就真的全部是木头桩子。万一有谁走出来看一眼，保不齐就会看到宋孤烟他们。
片刻之间，周游觉得得上去棒打鸳鸯，把这两只破猫驱赶走。
胖橘猫一幅生不如死的样子，看到拉布拉多靠了过来，立刻就叫了起来。花猫哪里肯放过橘猫啊，橘猫的乱动让它非常不舒服，叫得愈猛烈。
还没有来得及采取行动，周游忽然听到了脚步声，立刻就趴了下来。侧头望去，一个打着哈欠的马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似乎是被猫叫声给吵醒了。
怕什么就来什么！
周游轻手轻脚地挪了下位置，藏在了小树丛后面。
马仔嘴巴里面嘟囔着什么，周游一句话都没有听懂。
等到看到有两只上演不可名状剧情的野猫，马仔骂骂咧咧了几句，捡了块石子就朝这边扔了过来。
“喵—”
橘猫和花猫就炸毛了，赶紧停歇了下来，风一般地消失在了树丛里面。
马仔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小房子睡觉去了。老大玩得那么嗨，也不知道雨露均沾，搞得马仔都没有心情巡逻了，只想着赶紧渡过这漫漫长夜。横行霸道惯了，哪怕是前两天赌场出了点事情，可依旧没有引起他们的高度重视。
以巴颂一直以来的自负，他并不认为几个中国人能够掀起风浪来。
周游看到巴颂被抬了出来，赶紧靠了过去。
赤条条的巴颂睡得和死猪一般，把他带回别墅的路上一点都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别墅的地下室里面，穿着短裤和背心的巴颂被死死地捆在椅子上面，周边都被清理了出来，成为了临时审讯室。
高学让卢浩然端了盆冷水过来，猛地朝巴颂泼了过去。
巴颂哼唧了几声，脑袋瞥向了一边，又呼呼地睡了起来。
卢浩然看了看高学，他可没想到巴颂居然这么能睡。在酒精、白色粉末，加上性的刺激下，巴颂严重透支了自己的体力，身体进入了深度睡眠，以此来修复受损的部分。
高学阴沉着脸，让卢浩然接着端水过来。
时间紧迫，不是讲人道主义的时候，等到天亮了，巴颂的马仔现他不见了，事情就会变得麻烦。
“等等啊！”卢浩然爬上楼梯，很快就端着一盆冰水下来。
冰凉的水上，还漂浮着不少小冰块，这么大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去，巴颂打着冷颤，眼睛总算是挣了开来。
卢浩然用泰语来问询迷糊的巴颂，后者目光无神，整个人都非常漂浮。
“接着浇！浇到他清醒为止！”高学冷冷地说道。
以巴颂这样迷糊的状态，根本就无法问出什么东西。想要完成任务，就不能够心慈手软，何况这也不是在国内，很多行为是不受约束的。
高学也不是第一次在国外执行任务了，有些时候不采取些雷霆手段，那些个歹徒是不会招供的。何况巴颂本身就是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卢浩然和奶牛两个人接力，一盆盆的冰端了过来，泼在巴颂身上。泰兰德这里昼夜温差是比较大的，夜间温度不高，这么多盆冰水下去，巴颂的嘴唇都已经白了，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巴颂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下，不停地挣扎着，想要出来去寻找些温暖。
“**&67……”
巴颂有些虚弱地说着什么，高学等人看向了卢浩然。
卢浩然皱了下眉头：“他好像是在要白粉。”
高学一脸的厌恶，都这种时候了，巴颂心心念念的还是白色粉末，真的是没有救了。
“先弄干，问他鲁楠究竟在哪里！”
赵信点了点头，拿着浴巾上去把巴颂身上的冰水擦掉了一些。
体温恢复了一点，巴颂睁开眼睛，有些迷茫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当看到几个人正冷冷地盯着自己，脑海立刻就清明了很多。
“他在问我们想干嘛，而且还在骂我们。”卢浩然翻译到。
赵信上去朝着巴颂就是两嘴巴子，抽得他有些垂头丧气。
宋孤烟和徐嘉余没有半点同情，巴颂他们抓住高学，可是直接鞭子、铁棍招呼的，相比较而言，他们已经是相对文明了。
“浇水！接着问！”
巴颂不断地挣扎着，椅子都差点被弄翻。赵信上去按住了椅子的靠背，稳住了椅子。卢浩然又是一盆冰水浇过去，巴颂又开始不断地颤抖。
那种浑身冰冷，又无法挣脱束缚给人的感觉，就是绝望。巴颂不是没吃过苦，当年打黑拳的时候，牙齿被打掉了两颗，照样能够笑嘻嘻地和人喝酒划拳。可是在吸食过白色粉末之后，毒性还残存在身体里面，神经触感被无限放大，不管是疼痛感，还是寒冷，对于巴颂来说，都被放大了很多倍。
“%……*”
“a%*…”
巴颂歇斯底里地叫喊着，面部表情极度狰狞，本来膨胀的肌肉上凸显出血脉，看着非常恐怖。
卢浩然没有选择翻译，也就是些嘶吼骂人的话，并没有意义。
这里是别墅的地下室，就算巴颂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得到的。高学他们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在天亮马仔现巴颂失踪之前，把鲁楠的消息问到手。
巴颂的叫喊和辱骂，当然是得不到任何回应，特别是那种冷漠的眼神，让他实在是胆寒。如果没有那么多白色粉末，巴颂也不至于那么脆弱。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在毒品摧残之后，他的神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高学他们还没有上什么冷峻的手段，巴颂就开始交代了。
鲁楠确实已经联系过巴颂，而且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说实在的，要不是上头有人下命令，巴颂根本就不想接这趟活，所以他也懒得主动联系，只是和鲁楠说会安排好物资和接应的人员。
交代完的巴颂被擦干，过了层被子，直接被扔在了地下室。
“还得等一天，鲁楠后天才会到。”高学有些头疼地说道。
“巴颂都抓来了，总不能再放回去吧？”卢浩然说道。
秘密地把巴颂带出来审问，就已经是孤注一掷了，不成功变只能撤退。问题是不管把不把巴颂放回去，都会让鲁楠心生警觉。关键是时间不够，这一天的空档，让高学他们非常尴尬。
只知道一个街头的地点，鲁楠有没有抵达，这都是未知的。
“以我对鲁楠的了解，他可能已经提前到达清迈了。”宋孤烟分析道，“之前我们展开布控抓捕鲁楠的时候，他能够提前踩点，甚至不顾面子装扮成一个大妈，就说明他是个非常谨慎胆大的人。”
“鲁楠不相信任何人，特别是清迈离三角地区一步之遥，他肯定是会更加谨慎。”
“离鲁楠和巴颂约定的地点就只有一天，我觉得他会提前到达踩点，这或许是我们的机会。”
鲁楠过去踩点，多少是会暴露出点东西，宋孤烟他们细致点的话，应该是能够有所现的。
“事不宜迟，我们先到街头地点守株待兔！”卢浩然兴奋地说道。
参与境外行动，卢浩然感觉新鲜刺激得不行。
高学想了想，既然已经冒险了，就不差再来一次。运气好能够一举抓获鲁楠，运气不好，也能够断掉巴颂这条路线，推延鲁楠的步伐。
“奶牛，你去把巴颂收拾一下。”
“啊？”赵信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有些吃惊地说道。毕竟是在国外执行任务，一般是不会杀人，不然被当地警方查到点线索，很容易造成外交事件。哪怕是一点点的踪迹，可能警察生涯就此终结。
高学翻了个白眼：“没让你把人弄死，把他拾掇干，这趟走要带他一起。”
有巴颂在手里面，能够让他稳定一下他的那帮马仔，不让高学他们暴露。要是有可能的话，还能利用他把鲁楠这条大鱼给掉出来。
制定好了初步的计划，几个人快地收拾了一下，主要是卢浩然的东西多。拾掇完之后，高学开了辆箱式卡车过来，奶牛一把拎着软成烂泥的巴颂，扔进了车厢。
顶着夜色，货车很快就离开了别墅区，朝着清迈城外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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