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空旷的舞蹈室播放着节奏感强烈的舞蹈音乐。
程亦湘站在偌大的镜子前，从每一秒表情，到每一个动作。
一遍又一遍，直到耗尽所有力气。
他瘫倒在镜子前，
地板冰凉渗透进流汗的后背，吸气，吐气，让呼吸放匀。
他放空看着天花板上的灯，脑子里回想上一场比赛的种种情形。
聚光灯下，楚丞修长骨骼分明的手将他细腰轻轻一带，翻过身体轻松揽进怀里。
挑下巴，贴身舞，错位吻。
再常见不过的双人舞动作，因为他们的表演将整场热度带到了顶峰。
当天直拍混剪，粉拍现场，双人热舞小视频冲爆了各平台热搜，有两家甚至直接发来平台代言人签约邀请。
没出道前就接过不少类似签约的楚丞对此早已司空见惯。程羽落问起两人意向时，程亦湘毫不犹豫一口答应，看楚丞有些犹豫，他心里没由来生出失落感。
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喜欢楚丞的。
或者说是羡慕，仰慕，想成为和他一样，由里而外无拘无束，放肆张扬的一个人。
但是现在，他不配再喜欢任何人了。
楚临来的那天早上，川城罕见下了一场小雪。
他对此并不知情。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去了练舞室，午饭后换好衣服准备回酒店午休。
路上地滑潮湿，他戴着耳机反复脑内温习着歌词，一不留神没注意脚下向后仰倒。
身体并没如预料中和大地亲密接触，他小心翼翼睁开眼，浅淡的眼眸在雪色消融后的阳光下灼灼生辉。男人发色浅白微长，发尾上翘，眼下一颗泪痣，五官深邃颜如冠玉，还隐隐透着一股子慵懒病态的美。
“小心点。”
他冲程亦湘淡淡一笑，顺势抽出了手。
对方的容貌和气质都不像是普通的工作人员，他盯得出神，突然看见几名挂着工作牌的人从身后跑来，气喘吁吁冲男人十分客气道：“楚哥，他刚练完舞可能回酒店了，现在要过去找他吗？”
“你们要找谁？”程亦湘怯怯插话道。“我是这里的练习生。可能会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在哪。”
“？认识楚丞吗？”
楚临见他清秀可爱，难得赏脸问了一句。
“认识！我们是一个公司的，他房间就在我旁边。”程亦湘没想到这里也能碰见楚丞的朋友，还是个这么好看的帅哥，心下十分欢喜，礼貌自荐道：“我是程亦湘。楚丞的搭档。”
楚临挑眉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倒问住了湘湘，他挠挠头。“不好意思，我每天都在训练，不怎么看新闻。”
病娇帅哥来了兴趣，上前掐掐他的脸玩味笑道：“没关系，我挺喜欢单纯的。我叫楚临，是楚丞的哥哥。”
被这么好看的人夸赞，程亦湘飘飘然如落云端。他懵懂地被男人搂着，除了小时候第一次尿床，几乎把家底儿都透了个底翻天。。
晚上，众人聚餐，酒过三巡，楚丞先行离席去接经纪人，楚临附耳凑近温柔道：“我送你回家吧？”
程亦湘受宠若惊，愣在座位半天没有做出反应，楚临优雅起身冲众人道：“12点要飞北京，我就先回去，亦湘醉了，我顺路捎带他一程。”
确定满车安排不了自己的位置，施默心有不满却也无法强加于人，一个人垂着头默然吃菜。
节目组导演早已喝得红光满面，端着酒杯乐呵呵回道：“好的好的，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回到酒店，楚临看上去并不着急离开，程亦湘对他印象很好，自然也没过多生疑，让客人自便拿着睡衣进了淋浴间。
洗着洗着玻璃门被人突然拉开，先是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程亦湘喝得迷糊脑子也有点转不过弯，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身后人忽将他摁在水雾弥漫玻璃上，温凉的异物进入他身体，冻得他浑身毛孔骤然一缩。
“别动，给你洗干净。”
身后人靠近，轻轻咬住他的耳垂暧昧低语，
他身体无法控制地发抖，张嘴发不出声音，唯有仰头大口呼吸试图缓解内心的惶恐。
不知多久，他强撑着睁开眼，身下是干燥柔软的床单，朦胧中看见楚临正拿着毛巾帮他擦拭身体。
下半身传来一阵阵奇怪的痛感。
“你……做了什么？”
“回了北京来找我。”
毛巾扔上椅背，楚临欺身压上来。
他手指细细描摩着程亦湘的眉眼，低头吻住对方柔嫩的唇瓣，辗转碾磨，深入索取。
情到浓处将少年细白修长的腿折叠胸前，开始新一轮拉灯运动。
思绪回落，依旧是天花板上那盏灯。
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巨星楚临夺走了他的初吻和初夜。
事后卡里多了20万，程亦湘自嘲笑笑，他虽然出身低微，却也知道洁身自好。过去在酒吧驻唱，少不了客人骚扰，自己都能一一应对，如今倒和夜店里出来靠身体赚钱的男人没什么区别。
要是告诉了楚丞和程羽落，他们会怎么看我呢？
会不会觉得是我自愿，为了名利自甘堕落？
就算怎么解释，这钱已经真真切切进了账户，楚临后台强硬，自己反抗也无异于以卵击石。
还是等他玩腻……
程亦湘内心绝望而悲惨。
跨进娱乐圈的第一步，就要面对如此肮脏的交易。
想想家里辍学帮爸妈干农活的弟弟，还有16岁就出来找零工的姐姐。
他不能垮，也垮不得。
耳边传来门锁扳动的声音，他视线稍移，看到楚丞提着纸袋子走了进来。
“练完了吗？”
“嗯！刚刚结束。”
楚丞把纸袋子放到他身边，盘腿就地而坐。
“刚从外面回来，羽落说你特别喜欢吃这边的酒酿小汤圆，我就给你打包了一份。”
酒米的香气若有若无从食袋中飘出，程亦湘满眼惊喜地坐了起来，端出外卖盒取下盖子小心小口吸入。
桂花与酒的清香交相辉映，温度刚好适口，甜味也恰到好处。
“好喝！”
看他一脸满足，楚丞摸摸他的头，伸手拿出餐具撕开包装把勺子递到他跟前。
“慢点喝，里面的汤圆都沉底了，你用勺子捞捞。”
和圈子里那些爱巴结楚丞的人不同，程亦湘的真诚与善良是由里而外散发出来的。
就算真的遇到困难，他也很少麻烦自己。
虽然第一次见面自己也对他低廉又奇怪的穿搭略显嫌弃，但长久共事以后，没有人不被他的单纯可爱折服。
程亦湘咧着嘴接过勺子，一边吃着一边鼓着腮帮跟他闲聊：“下午还有拍摄吗，我有点想去看大熊猫。”
“上午这么累，你不补觉吗？”楚丞扯过纸巾塞他手里。
他摇摇头，“马上就要决赛了，再不去看大熊猫我怕以后也没机会看了。”
楚丞低头琢磨了片刻，“我其实也挺想看的。”
“那我俩偷偷去吧！”程亦湘有些小兴奋，属于两个人的秘密旅行，真没有比这更让人振奋的事了。
下一秒，楚丞一盆冷水浇了过来。
“我给羽落打个电话。”
“那还叫偷偷吗。”程亦湘无力望天，“羽落姐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俩单独去不太方便，要是找节目组安排两个摄像老师，他们肯定也愿意多拍些物料。”
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程亦湘还是有点不大情愿。
可惜楚丞不是自己私有物，自己藏着私心也只能掩埋心底。
“好吧，听你的。”他妥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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