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好像不喜欢我了
她又是在逗我玩的，又是在开玩笑。蒋沂南垂下眼皮，眼睫毛轻微颤了颤。他的心脏像是从火山岩地一下子掉进了严寒冰窟，只因姜晚山一句话，他心底里的情绪就已经不是他自己可以控制的了。他原本就没有表情的脸孔变得更加冰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他没有搭理姜晚山的话。
姜晚山说的话可以轻而易举让他溃不成军。
姜晚山皱眉，蒋沂南的这个反应在她意料之外。她原本以为蒋沂南会点点头答应她，或者轻轻“嗯”一声。但是蒋沂南直接忽视她了，难道他已经不喜欢她了？
还是说这半年时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啧。”姜晚山不爽，于是也不想再继续和蒋沂南有什么对话或者视线上的交集，拿着军训服就去找竹乙了。之前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蒋沂南都会给他回应。正是因为蒋沂南对姜晚山的包容和让步，姜晚山对蒋沂南更放肆，更恃宠而骄。
蒋沂南的偏爱让姜晚山有持无恐。从他们初中在一起时，知道的人只有竹乙和于邵勤，这是于邵勤对他们俩之间的评价。
——
军训的太阳往往是最毒辣的，成群结队的学生都在阴凉处躲着太阳。姜晚山抹着安耐晒，她还没出去就感觉要蒸发了。“竹乙你也涂上。”她把脚腕处也涂好防晒后，把瓶子给竹乙。竹乙也一边涂着防晒一边眯着眼看操场排成一列的教官。“哎姜晚山，给我也来点，我再不保护好自己的皮肤我就真的要变成黑炭了。”于邵勤摸摸自己小麦色的手臂，手朝瓶子抓去。“哎蒋沂南你也来点，虽然我们是大老爷们但是该娘时还是得娘，你这皮肤怎么这么白啊操。”他示意蒋沂南伸出手他挤些给他。
“给他干嘛？他又不是不能找别人拿。”姜晚山说着一把把安耐晒从于邵勤手里抢了回来，看都没看蒋沂南一眼：“他就算不用你给他他后面都有别人排着队给他递防晒，你操什么心？”说完她就拉上竹乙，找别的阴凉地坐着。她现在就是不想看到蒋沂南，看到蒋沂南她就烦，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之前她还是可以换位思考理解别人的人，现在她只想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不想想那么多烦人的玩意。
竹乙朝于邵勤打个手势示意自己会看好姜晚山，让他们一会再去和她两会和。竹乙和姜晚山认识了三年，高中还一起考上一起读，算上今年高一她们已经认识四年了，所以姜晚山的脾气和性子竹乙也了解些。她听出来了姜晚山不开心，应该是因为刚刚从女厕换好衣服出来后，下楼梯时看见汤萃兮把一个小瓶子递给蒋沂南那一幕，当时姜晚山挽着竹乙假装没事发生的样子，结果她一到蒋沂南面前心态就炸了。如果换作是初二时候的话，蒋沂南看到姜晚山这样肯定会跟着姜晚山然后温声细语哄她，由着她的小性子。可是他们现在都分手了，剩下的只有同学关系，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关系能成为姜晚山在蒋沂南面前任性的理由。
竹乙和姜晚山坐在了楼梯最上面的台阶上。
“姜姜你别生气了，蒋沂南一直都比较受女生那边的欢迎你又不是不知道。”竹乙软软的声音就像让姜晚山的暴脾气冲到软乎乎的棉花上打了一拳，然后棉花接纳了她的拳头一般。“哎呀我知道，但是你看之前初中的时候我和他说什么他都听我的，和他说什么他都会由着我，他现在理都不理我了。他是不是已经完全放下了？啊好烦啊。”竹乙在静静听着，笑了一下道：“在我看来，你现在有点像小孩子得不到长辈的关注，然后就开始调皮捣蛋一样。蒋沂南不是从初中开始就一直是冰山冷脸吗？而且也很少别人说什么他回什么，大多数别人和他讲话，他都只是点个头不是吗？你放宽心。”
“我确实不想和他在一起，但是他和别的女生关系好一点我就很不爽。”姜晚山任性的语气让竹乙很无奈：“你都和他分手了，他为什么不能找别的女生呢？他和你在一起，他开心吗？”
姜晚山嘴上硬气着，她心里感觉很是尴尬。是啊，她都和蒋沂南分手一年半了，初中毕业后他们两个一句话都没说过，也没有再见面了。凭什么人家不能找新的女朋友？啧，姜晚山你真他妈是个臭□□。姜晚山心里暗骂自己，咬咬嘴唇不再说话。她初二和蒋沂南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考虑过蒋沂南开不开心，她从来只考虑她自己开不开心，满不满意，她没有注意过蒋沂南的情绪。“他开不开心又不影响我，我管他干嘛。”姜晚山还是死鸭子嘴硬，这脾气太倔了。
“唉，姜姜，你不适合谈那种认真的男生，蒋沂南已经一头栽给你了，再祸害下去，怕他以后见到你就躲。”竹乙提醒姜晚山提醒的很委婉，没有直接告诉她让她不要再招惹蒋沂南了。因为在她看来，蒋沂南和姜晚山在一起后，姜晚山被蒋沂南拘束，姜晚山不开心，蒋沂南对姜晚山太上心，蒋沂南太累了。两个人可能本来就不合适，而且性格也不合适，真的，没必要两个人都吊死在一棵树上。所以竹乙觉得与其两个人继续越陷越深藕断丝连，不如早点散了对双方都好。
“全体师生现在集合操场列队！”
校领导站在看台上用扩音大喇叭喊道。
姜晚山被这突然的扩音吓了一大跳，全身猛地抖了一下，结果她重心不稳，整个人往楼梯倒下去。
“姜晚山！”
两个声音从两边同时响起，一时间坐在楼梯口处的学生们的说话声都没了。竹乙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见姜晚山身后站着的淮晟一只手抓着楼梯扶手，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姜晚山的后领的衣服。一边的声音属于淮晟，另一半的声音属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楼梯口处的蒋沂南。姜晚山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被身后的淮晟拽着所以没掉下楼梯。她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万一滚下楼梯，她可能就鼻青脸肿了。她身后的淮晟拽她拽的很用力，她感觉她脖子已经被勒得不属于她自己了。
竹乙刚刚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现在才连忙扶好姜晚山。姜晚山坐好后淮晟才松开抓住姜晚山衣领的手。至于刚刚，她当然没有听到那两个喊她名字，她以为自己完蛋了，哪来闲工夫去看谁在喊她。
“卧槽，我刚刚以为自己完蛋了她拍拍胸脯，转头朝淮晟道：“刚才谢谢啊。”淮晟松了口气：“还好我刚刚拉住你了。我刚换好衣服想下去集合，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你要摔下去了。”
姜晚山到现在心脏都跳的厉害，身体还在发凉。
“吓我一跳，你怎么突然话都不说跑这边来了？”于邵勤刚刚还在和蒋沂南在柱子那边说话说的好好的，然后蒋沂南的眼睛一直看着楼梯口的地方，他也没留意，就和隔壁同学说话，结果说到一半一转头蒋沂南就不见了。
姜晚山这才看到蒋沂南也在楼梯下面，她一下子又有了羞耻感，刚刚尴尬又丢脸的一面被他看到了，真想找个洞钻进去。她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故作淡定地移开了视线，假装无视蒋沂南，接着和淮晟聊起天来。
“没事。”蒋沂南扫了姜晚山身后的淮晟一眼，神色淡淡的，没多余的表情。
——
“你们怎么回事！背都给我直起来了！一个两个的，看看都懒散成什么样子！是暑假过的太久了吗！”c班教官的吼声真的是让人震耳欲聋，至少姜晚山很想捂起耳朵。“女生们都别那么娇弱，再坚持一下，一会就休息了。”路过姜晚山跟前的时候，教官声音轻了不少。姜晚山腿已经软了，她从小就不喜欢上体育课，一般上体育课她都是能去医务室就去医务室呆着，她在小学初中就是医务室的“老顾客”。站在姜晚山身旁的汤萃兮小声和她说道：“哎，姜晚山，刚刚教官路过你的时候说话声音变得好轻啊。”
姜晚山感觉整个人要飞升了，忍受着汗流浃背的粘腻：“别搞我啊，那是你错觉吧。”汤萃兮貌似很兴奋：“这个教官长得还可以啊，我感觉他肯定对你有意思，那不然你看我们有两排女生呢，为啥就路过你的时候他说话声音那么轻？”
姜晚山是真的不想再和她扯这个犊子，她感觉汤萃兮还有别的东西想和她说，她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站她前面的刚好是蒋沂南，她瞄了一眼蒋沂南，蒋沂南应该没听到她们的对话，但是蒋沂南没听到让她心里又有少许失落。
“你想太多了，他们那种成年人不会对我这种小屁孩感兴趣。”姜晚山话音刚落，她身后的女生打起了报告：“报告！”
“什么事，说！”教官站在最前面男生那排，示意打报告的女生讲话。“我前面这两个女生她们一直在说话。”后面那个女生不满道。
什么玩意儿？
姜晚山的头已经发晕了，但是她还是翻了个大白眼，卧槽都高中了还有打小报告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转头骂人了，她感觉她再说一句话她就要吐酸水了，因为她早上起晚了所以啥都没吃。
“靠不是吧你，现在还有打小报告的人？”汤萃兮替姜晚山转头朝那个打报告的女生说道，那个女生也不怕她们这种乱来的学生：“那是你们违反纪律一直在讲话。”说完还“切”了一声。“你。。。。。。”汤萃兮刚想骂人，就被教官叫停：“都安静！刚刚讲话的那两个女生出列！”汤萃兮继续白眼，然后站了出来。姜晚山啧了一声，也迈腿出队。
“你们两个，过来站我前面。”教官说道。
“看吧。”汤萃兮小声嘀咕：“我就觉得他就是想看你。”姜晚山感觉她自己已经不行了，她已经没力气再回应汤萃兮的话，喉咙的粘腻感，还有她被太阳晒的又红又烫的脸，汤萃兮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她问：“你还好吧？”
“你们两个磨磨蹭蹭的干嘛呢？赶紧的！”教官又催促道。
姜晚山眼前一白，她只感觉自己轻飘飘的，身子直接往前栽。在姜晚山快脑袋着地时，蒋沂南扶住了她，顺着她坐在地上的身子半蹲下来。教官快步绕到女生那排：“怎么回事？”他刚蹲下来想碰一下姜晚山的脸看看是不是中暑了，蒋沂南抬起手臂挡住了他想触碰姜晚山的手：“她中暑了，我带她去医务室。”教官有些尴尬，讪讪收回手，看着蒋沂南背起姜晚山朝医务室的方向走去，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蒋沂南的表情很不好看，他的眼神好像在警告教官不要用他的手碰姜晚山一样。
“唔，我难受。”姜晚山趴在蒋沂南的温热的背后喃喃道。“乖，马上到医务室了。”蒋沂南轻轻说着，加快去医务室的步伐。
汤萃兮看着他们两走去医务室，叹了口气。她也想去医务室啊，要不她装晕？谁想搁这里呆着晒太阳啊？于是她蹲到地上，一手扶住额头:“我好晕啊教官，我也需要去医务室呆一下。”教官一脸不耐烦：“你怎么也晕了？”
“教官她装的。”队列里的淮晟积极举手打报告。“卧槽淮晟你有病是吧？！”汤萃兮还没说完，就被教官推进队伍里：“都闭嘴给我归队！”汤萃兮经过淮晟身边的时候朝他比了个中指，淮晟视而不见朝她嘻嘻一笑。
淦！早晚有一天她会被淮晟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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