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会说话的眼睛
“我倒是有个主意。”
一听就是琳娜的声音，且还夹带着“咯咯”的笑音。
“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彼得的声音十分认真。
琳娜拉长腔调说道：“我的主意就是——把这只讨厌的小狗送人！咯咯咯……”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要送人，我们又不是狗贩子，难道还要指望着卖小狗崽赚钱？可是，把丑八怪送给谁呢？”
彼得的声音显得不屑，他定是撇着嘴说的。
琳娜笑道：“你忘了？几个月前，海伦到我们家看家具时，见到朱莉，喜欢得不行，把朱莉抱在怀里摸个没够。
“一看她就是特别喜欢小动物的女孩子，就把丑八怪送给她吧。”
当琳娜说起朱莉时，保罗看到，他的狗妈，那只泰迪的耳朵动了动，且将目光望向了琳娜。
保罗由此猜到了，朱莉便是这只泰迪，他的狗妈。
彼得听罢一拍手，“好主意呀！不错，就把丑八怪送给海伦了，权当它是我们送给海伦的新婚礼物。”
琳娜赞许地点了点头：“明天我去狗市，买一只狗笼子，再买几斤狗粮，然后去海伦家，连狗带笼子，还有狗粮，一起送给海伦和拜仁。”
“对对对！”彼得赞同道，“再买点羊奶，丑八怪现在还没有完全断奶呢。”
夫妻二人的交谈，保罗当然一字不落全都听到了耳中，也记在了心间。
“我要去海伦家了？梦寐以求的事就要变成现实了！”
与海伦同窗四载，又在同一单位共事两年，保罗每一天都渴望能到海伦家去。
可他哪有机会去？人家从来未曾邀请过他呀。
没想到如今成了狗崽子，他竟然能去海伦家了，而且很有可能成为她的宠物！
他那原本瓦凉瓦凉的心，总算有了些许暖意。
次日，彼得和琳娜两口子带着保罗同去海伦家。
彼得开着车，保罗被装在笼中。
夫妻二人带着保罗离开家时，朱莉觉察到了母子将要分离，狗妈痛哭失声。
那哭声和人类真的没有什么不同。
“呜呜呜……嗷嗷嗷……”惨惨凄凄，听了令人于心不忍，且眼中竟有泪水流出。
保罗看到朱莉眼泪汪汪的样子，心里竟然也一酸，也哼哼唧唧发出了哭声。
他对朱莉倒也没有什么亲情，只是出于对动物的同情之心。
琳娜听到狗母子惨惨戚戚的哭声，她的眼泪竟也夺眶而出。
彼得见状，只好说：“那就让朱莉送丑八怪一程吧。”
于是，朱莉也被牵上了车，一同前往海伦家。
海伦开门，迎进琳娜。
两个女人紧紧拥抱，就仿佛长久没见过面似的，亲昵得不行。
海伦还似乎很动情地说：“哎呀妈呀，李琳娜，我可想死你了！”
琳娜紧紧搂抱着海伦，也说着同样的话语：“哎呀妈呀，刘海伦，我也老想你了！”
看着两个女人如此亲热，彼得和拜仁相视而笑。
接着，拜仁看到了彼得拎进来的狗笼子，还有在狗笼子里一只东张西望，紧张不安的小泰迪。
笼中的保罗看到，当拜仁看到自己时，先是蹙了蹙眉头，接着做作出一副笑容，虚情假意地叫道：“哇，小奶狗，真可爱！”
他的叫声立刻吸引了海伦的注意力，于是，海伦也看到了笼子中的保罗。
那一声叫显得分外惊喜：“哦，小乖乖，这么小，还没巴掌大呢。快把它放出来吧，你看它眼皮耷拉着，多委屈呀！”
保罗看见海伦对自己如此喜爱，心里涌过一股暖流，并袭遍全身，他竟从来没觉得自己能像此刻这般幸福。
望着海伦，他哭出了声来。
不过，众人听到的只是他哼哼咧咧的声音。
保罗被从笼子里抱了出来，彼得和琳娜也被让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海伦将保罗捧在手心里，保罗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有她的一只手掌大呢。
海伦显然很喜欢他，情不自禁地说：“看它那一双眼睛，显得多么无辜呀。”
而保罗也趁机在海伦怀里拱着蹭着，撒着娇，无比亲昵。
琳娜笑了起来，“海伦你看，这小家伙跟你多有缘哪，见了你这么亲热，一点儿也不认生，看来把它送给你就对了。”
一听琳娜说要把狗送给她，海伦的笑容顿时凝住了。
而拜仁更是把脸拉了下来。
“什么，你说把这小狗送给我们？”拜仁皱着眉头问道。
海伦也随声附和着：“哎呀，你看，我们没有时间养狗哇！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带着小狗狗到我们家串门的呢，没想到你们是想把它送给我们。”
彼得把肩包放下来并打开，将狗粮、羊奶一一取出来，笑道：“你看，我们都把它送来了，要不你们就留下玩儿两天？若是喜欢呢，就收养它，要是不喜欢呢，再送还给我们。”
保罗暗中念叨着：“海伦，我的女神，收下我，收下我吧……”
然而，他听到的拜仁回答声却是既坚定又冰冷：“不行，我家说什么也不能养狗，快把它带走吧！”
而海伦的话，更是犹如当头泼了保罗一盆冷水：“是的，把小狗狗带回去吧，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养狗哇。”
保罗眼巴巴地望着海伦，央求道：“亲爱的，你收下我吧，就算让我给你守家门也行啊！”
可他发出的声音，却是哼哼唧唧。
听到小狗的哼唧声，海伦便瞥了它一眼，这一看不要紧，海伦的心不由得一颤。
她诧异地看到，小泰迪水汪汪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
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也仿佛充满了哀怨。
它就那么望着她哼唧着，无辜的眼神，拨动了新婚女子的心弦，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令她难以自已……
这么一个小小的生命，好像在渴求她去呵护，去关爱，去照料。
海伦的双眼不由得模糊了，她捧起了保罗毛茸茸的小脸。
这是头一次有年轻女子捧住保罗的脸，而且还是他心中的女神，保罗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海伦见状，激动地叫起来：“它会流泪，它会哭，好可怜的小狗狗哇！”
忽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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