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残希第五
残希第五
血衣祭江少女倾情
叶弦：“你们瞒到什么时候才被发现的？”
“端午祭祀那天。她才发现不对劲。”
“原来如此。可以告诉我，你的执念是什么吗？”
芳希希转移话题：“如果你是真的想要把这桩灭门案查清楚，就请好好地看。”
“行吧。”叶弦又看向荧幕，眼睛一亮，道：“快结束了吗？你这时候现在是准备‘出嫁’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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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一看，是一面不是很清楚的铜镜，镜中的少女眉心微低，虽着一身喜服，却倍显凝重之色。只是简单的带了几只金饰，略施粉黛。
没有三茶六礼、没有凤冠霞帔，没有明媒正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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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雾蒙蒙的，重云堆叠。貌似随时都有可能会下雨。
荆楚大街的中心一列上，赫然行着一行送亲队伍。和一般的送亲不同。队伍中扛着花轿或提着重匣的十几名大汉个个表情严肃；随从深色警惕、手持刀剑；端着小匣子或者提着青灯的丫鬟泪眼婆娑，时不时就要往脸上狠狠的抹上一把。不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全靠这十里红妆来强调
——这是一场送亲。
而此时此刻，坐在轿中的那位“凝氏大小姐”正是年满十六岁的芳希希。
轿子摇晃的厉害，从垂下的红绸的缝隙间看出，此时的她已经盖上了红盖头，十指紧扣。
荆楚大街分为三段，左右两边人走，中间车马走。
好巧不巧。
真正的凝家小姐——凝残月，就在其中。
她依然头戴一顶白纱斗笠，兴冲冲地在人群间穿梭，可白纱下若隐若现的表情越来越奇怪。
叶弦心道：想来也是发现有些不太对劲了。
凝残月急急的开始到处询问：“这位朋友！等一下！”
“那位公子，借问一下，不知……等我把话说完！”
“那边的姐姐！我想问一下……别走哇！！”
兴许是因为头戴斗笠白纱掩面，虽然仙风道骨，但也透露着一股诡秘的感觉，根本没人愿意回答。
凝残月不禁暗暗骂道：“乡野村夫！”
没脸没皮的乱撞一通后，终于，她逮到了一个愿意听她把话说完的老者。
凝残月如获至宝，微喘着气问道：“打扰一下。这位大伯，您可知这位姑娘将嫁何人？”
那名老者沧眉一皱，连连摆手，叹道：“这……这！”
凝残月一看有戏，立即追问道：“请回答我，为什么这家送亲一点儿也不热闹，新郎居然没有来接新嫁娘，而且我并不知道是谁要取她……这送亲的队伍，为何要往曦江岸口去？！我可从未听说过有那位达官贵人的府邸在岸口！”
老者道：“都是为了大伙，都是为了大伙。牺牲一下也是值得的。”
凝残月一听，更加疑惑了：“什么‘为了大伙’？什么‘牺牲’？！”
“就是……祭祀。小姑娘，莫非家里人没有和你说？”
凝残月越发觉得古怪了。
·
曦江岸口。男女老少人头攒动。
高台之上，一个身着黑袍高帽的男人在走来走去，口中念念有词。
一身头戴红盖头的芳希希，就站在高台靠江的一边的最边缘。依旧是那么沉默。
叶弦发现，这时候的芳希希和死后的芳希希身上穿着的嫁衣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
高台的数十台阶之下，八名黑衣侍卫手持黑红色的青纹大旗，分别站在高台的东、南、西、北八个方位上。
随行的八名粉衣丫鬟有的手持捧木匣，有的手捧鲜花，站在高台两边。
都是愁眉不展。
祭司猛然转身，转了几圈，高喊着叶弦听不懂的……应该是祭词吧之类的东西。
捻三丸香，祭三杯酒。
就在芳希希面无表情地闭上双眼，准备被推下去时，人群里一个声音响起：
“等等！！！”
高台上的芳希希闻言，更往前倾了几分。
祭司侧头，瞧见一个头戴白纱斗笠的素衣女子。
正是凝残月。
白纱掩面，看不见她的任何情绪，只能听见声音在撕心裂肺的嘶吼。
“都给我听着！现在，祭台上的那个，根本不是凝家小姐！！”凝残月喊道。
闻言，凝夫人原本快要落下的心一瞬间又悬了起来，脸色霎那间变得苍白。而凝家家主似乎早早料到如此，压根儿没来。
人群中有人不想，也有人信。乱作一团：
“小姑娘，别乱说话呀！这可是在上仙面前！是大不敬！”
“对呀对呀。”
“咱们村几年都没好好下过一场雨了，今年的雨尤其少，今儿个这天好不容易有点儿意思！”
“……可是也有可能呀！我早都觉得不对劲儿了，为什么凝家夫人一点儿也不伤心？”
“……”
面对一片嘈杂，凝残月情不自禁的退后了一步。
看着站在高台上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的芳希希，一咬牙，道：“她当然不是！我才是！”说着，便猛然摘下斗笠：“此人是我凝府上的……侍从！我才能凝府小姐！”说着便欲上高台。
白纱斗笠下，是一个和凝夫人五分相似的脸。
人群乱了。
叶弦心道：“好家伙。这下就算是跳进黄河也不清了。”
忽然，本就波涛汹涌的江面忽然倒灌！
凝残月爬上高台，奔到芳希希身边，从背后抱住她，低声道：“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芳希希道：“你……”
“希希姐，本来该死的人，应该是我，对吧。”
“……”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
“本来该死的人从一开始，就是我！”凝残月喊道。抱得越发紧了，仿佛要把芳希希藏起来一样。
“你……也罢。先松开。”感觉到肩头隐隐有些湿意，转过头才发现，凝残月，如明月骄阳一般的女子，居然哭了。
泪水横七竖八的流了满脸。
“我不放！今天必须死一个人，不能是你！
“至始至终，这个人都应该是我！”
芳希希无语片刻，道：“先放开。”
“你先答应我，让我死。”
“……好。”
闻言，凝残月送了一口气，松开了一些。然后，芳希希就反手一推，把自己扔了下去。
那一刻，她的红盖头掉了，看见的，是凝残月瞳孔骤缩的面孔和欲将自己拉上来的手。
叶弦心道：“可惜了，扑了个空。”
下一刻，芳希希就被汹涌的波涛吞没了。
水波摇曳下，隐隐出现一个青衣少年踏波而来！
人未到声先到：“叶弦！”
芳希希猛地站起来，一双红眸似有血光映出：“来者何人？！”
叶弦一乍：“不对，这声音来自……”
忽然地转身，便被一袭白衣拥入怀中。
那人沉声道：“阿弦。”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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