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鸣惊人
不是学校作为裁判的老师不肯给，但定靶项目中的45分一向是个门槛，全星际的成年组射击比赛中，如果定靶项目能达到45分，基本上就能稳进移动项。
而就算他们打分的手很松，这几年也确实没有出现什么好苗子，让他们在不商量的情况下对某一个单项有所偏爱，经常会出现个别高分的情况结果最后被平均掉或者去掉，所以虽然有水分，但也没有水到过闭眼打分的情况。水梨分数给出来的信号其实是这样的：她的每一项都让人看得还比较满意，没有特别拉胯的，还有自己的超大亮点，所以才达到了这个分数。
并不是说学校这个分数就能让水梨进成年组的移动项了，但她的出现至少是综合学院这数十年来难得一见的射击项目的曙光。
“为什么之前不让她参加比赛？”看台上也有老师在议论，“这姑娘不是一直在咱学院吗，这不是刚转学来的那个吧。”
大家都知道这次的看点在那些人身上，来就是有目的地看比赛的，不然从头看到尾哪有那功夫。
“两次她都说有很重要的特训，她现在已经有超远距离定点射击的一级证了。”有了解情况的老师解释，“你看这不就有效果吗，谁的多靶连续射击能达到她那个精准度。”
“说的是，付出了总是能看到效果的。”旁边的老师点头附和，“就是不知道另一个是个什么样儿。”
说着苏茗就该上场了，她也不紧张，知道这会儿大家估计都还沉浸在水梨创造的成绩里，就连水梨自己下场的时候跟她打招呼时小脸都是红扑扑的明显对自己的成绩很满意，还跟她捏了捏小拳头意思是让她加油。
苏茗的心很定，上去之后先在活动区域热了热身，很快站在了出发线上示意自己即将开始正式比赛。
经过昨天的机甲改装后，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已经占据绝对优势，本来水梨在对机身移动时的控制上就不如她做得好，她的瞄准射击自忖也不算很差，所以她今天只要正常发挥就可以进入名单。
老天似乎就是想给她一个一鸣惊人的机会，第一个三点射击就是正正好的两侧相同高度靶加中间一个略高的靶，这个项目又快又稳地过去，机甲行云流水得仿佛只是路过，三个倒下的靶子却是不争的事实。
“确实运气不错，但机甲也太稳了，比我不射击光移动都还稳。”苏清听着后面看台上的人议论时飘来的声音，不由得有点埋怨随机出现的靶子，怎么不出个高难度的，这样就不会有人说是靠运气这种话了。
也有很有眼色的：“虽然运气不错，但人手上肯定是有点本事的，这个分肯定不低。”
苏清略满意地点点头，欧琪看着她好笑：“我还以为你是为自己的项目呈现的效果好在高兴，谁知道还是为小茗。”
“这个效果我心里当然有数的，不用别人告诉我。”苏清摆摆手继续看比赛。
苏茗的整个过程让人挑不出错来，就连多靶连续射击也达到了让人惊叹的75分，虽然不及水梨的分数，但也是这么多年综合学院没有企及的高度。更别提她的指定动作做得难度有完成度高，机甲在她手上像是个听话的布娃娃，而不是一个大铁疙瘩。最后一个动作做出来的时候不少人情不自禁吼出了漂亮二字。这和水梨的连续射击带来的是两种不同的畅快，前者更能展示出一种花哨的感觉，更容易调动观众的情绪。
她的分数出来得慢，她和莫哲站在场边等，也不着急。
场上的议论之势都快要沸腾的时候她的分数终于出现在屏幕上。
9915+98+98+9815=4915。
那瞬间体育场上爆发的掌声仿佛要掀翻这座场馆，让大地跟着他们的掌声一起跃动。
莫哲看着旁边的女生，又看了看自己屈居她之下的分数，释然地恭喜她：“希望你能取得好成绩。”
“谢谢。”苏茗对他笑笑，没有多关注分数，离开了候场区。
钱指导看到分数的时候心里就松了一口气，从教师观赛区一路离开一路有人给他道贺。
“老钱，这种水平你还找双保险？你这些年真是越来越谨慎了啊。”
这是笑他临时加了两个名额，胆子小得很，还怕这两个种子选手比不过二年级。
他是既得利益者，也不恼他们：“那是，这两个毕竟一个偏科，一个才刚上实机半年，我作为老师多少还是要给她们兜个底，谨慎一点应该的。”
这话说得更讨打了，和几个老师一路聊着他走到了选手候场的地方，水梨和苏茗坐在一起，水梨很认真地在跟苏茗比划着说着什么问题，对于满室其他学生投过来的或羡慕或钦佩的目光，两个人都没什么反应。
钱指导来了她们自然也没注意到，苏茗正在问水梨：“那腰部的改装你也要吗，我姐说那个可能会增大操作难度，你可以考虑一下不要改变支撑方式只要预补偿器。”
“你说得也有道理，太复杂了我可能一下适应不了，那我就只要预补偿器，姐姐什么时候有空呢？”水梨听她说得连连点头，“我不像你上手那么快的，我要好好训练一下。”
“明天之后，姐姐她们要做课题汇报，她说要应付一下。”苏茗还记得姐姐的说辞，应付两个字她说得特别重。
“咳咳！”钱指导见她俩旁若无人地讨论着，本来只是在那里偷听，越听越觉得这内容不得了，不得不出声打断，“你俩跟我来。”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乖巧地跟上。
“你们刚才在讨论机甲改装的事情？”钱指导看她俩没有一点意识到有什么问题不由得叹气，“都临近比赛了，谁会在这种时候改装机甲？你俩代表学校参加比赛已经板上钉钉，不要随便听别人的话，要稳一点走。毕竟比赛的时候打分肯定比学校的老师严格，真的以为拿点完成分很容易吗？”
水梨虽然看上去不管俗事，但她其实是个有分寸的女孩子，她是不会自己说出苏茗姐姐的事的，所以只是在那里一言不发。苏茗想了想跟钱指导透露了一部分消息：“我的机甲是姐姐改装的，否则副炮射击时机甲不会那么稳。水梨知道这件事，所以我们想在走之前把机甲改装好。”
“你姐姐？你姐姐在哪？在我们学校吗？”钱指导狐疑不决，他今天确实注意到了苏茗的多点射击副炮操作模块稳得不像话，他下意识地看向操作部分的影像时她的操作已经回到了移动模式，所以他来找她本来也是要问这件事的。
苏茗还以为他早知道了，毕竟当初苏清也在综合学院的事还是他告诉水梨的：“我姐姐是苏清，在咱们学校的高级学院读书，她不会害我们的。”
钱指导回忆着高级学院有哪一位有名的机甲改装手却无果，他有些看不上本校高级学院的学生，有些资质还不如中级学院的孩子，有点本事的本校生都去更好的学校了。回忆到一半才注意到那个名字：“苏清……你是说那个做了新射击模式的人？”
这么形容也是对的，苏茗点点头。
钱指导当场顾不上什么不能随便改装机甲的事了：“你快给我在试试，现在就去训练室。”
看完直接用副炮射击的整个效果，钱指导站在那里无语了半晌，水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老师，你是不满意吗？”
“怎么会。”钱指导长叹一口气，“只是你姐姐的这个改动如果面世，只怕射击比赛又会为此大改规则。”
“姐姐说了在我们比完赛之前她不会公布技术。”水梨很自豪。
“到底是谁的姐姐。”钱指导看她的小模样有点好笑，“就算不公布，一旦有人研究你们的比赛录像就能看出这个改动，瞒不了多久。”
苏茗这时候才说了自己的看法：“他们要是想做，自己也可以做的。明明是可以减少操作降低操作门槛的改动，对大众都有好处，为什么一直没有人做呢？机甲做出来不就是希望人能通过机甲完成更多人自己完成不了的事情吗？每一项冗杂操作的简化都是开拓更多功能的前提吧。刻意把操作弄得复杂反而是本末倒置了，难道开机甲是为了炫技吗？”
钱指导被她的反问噎得说不出话，心里一转却也知道自己的学生说的话很有道理。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他自小就是这么练过来的，想当一个机甲手就是门槛很高的，首先要有钱买到机甲，否则一切都是免谈，然后手速要够，否则键位输入跟不上再好的意识也是扯淡。在这些之后才是各个要注意的细节，其中就有苏茗提到的那些“冗杂”的内容。
他也开始第一次思考，为什么机甲不能在一设计出来的时候就让人能够快速上手呢，他看向苏茗，复杂的操作都是在为机甲设计得不够完美买单这句话就差被她写在脸上。
水梨甚至还在旁边鼓起了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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