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怎么样，婧柏？！”蓝黎比姐姐先发现方婧柏结束了试戏，立马起身，期待地询问。
方婧柏不经意嘴角扬起，说：“沈导说不错，但没给确切的答案，让回去等消息。”
“沈导的性格圈内皆知，”蓝雀的神情看起来也挺放松，“她既然出言肯定，那应该比较稳了，我们耐心等着。”
蓝黎欣喜：“太好了！”
方婧柏与蓝雀看着她高兴的样子，觉得不像是装的。
如果是装的，那演技真的很好。
趁着方婧柏高兴，回家后，蓝黎找上她，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婧柏，我想请你帮个忙。”
陪雪球在小花园玩球的方婧柏抛出小球后问：“什么忙？”
雪球飞快地跑去捡球。
“我参加了星月杂志办的那个摄影大赛，如果能在决赛获得第一，就可以入职，现在是海选阶段，我需要投作品，想让婧柏当我的模特。”
“你想入职星月杂志？”方婧柏很惊讶。
“嗯！”
“你不管理蓝氏集团了吗？”方婧柏接过雪球衔回来的小球，再次扔出去。
“我管不来公司的，没这个能力，显然姐姐更适合，”蓝黎说得认真，“而且蓝家基本上都是姐姐的妈妈和爸爸经营起来的，我也名不正言不顺。”
听了这番话，方婧柏很震惊，这一点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即使你是认真的，”方婧柏停顿，“你觉得你妈妈会答应吗？”
渣a的母亲钱芊，曾是渣a父亲蓝正越的秘书，自从带渣a住入蓝家后，她也摇身一变成为公司的骨干人员，近年来，蓝正越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基本不去公司，又因为股份大部分在渣a那里，公司基本就被钱芊把管。
钱芊很精明，管理公司的能力或许比不上蓝雀，但看人很准，很擅长操控人心，目前公司的核心岗位，安排的都是她一点一点提拔上来的精英，这些精英大多出身贫苦，对钱芊的提拔之情十分感恩。
蓝黎沉默了一会儿，说：“妈、母亲最听我的话了，我会找合适的机会劝她，时间久了，她会动摇的。”
但钱芊有弱点，就是渣a。
她怀渣a的时候很辛苦，前期孕吐厉害，中期无食欲，但也要强制自己进食，每顿都吃得很痛苦，后期小腿和脚浮肿，还孕期高血压，每天都很难受。
生产渣a时也十分凶险，早产，顺产好几个小时不成功，又转剖腹。
渣a刚出生也不太健康，在保温箱待了一个月才缓过来。
渣a念高中前，也常常生病，属于小病不断，大病偶尔，每次都吓得钱芊快禁受不住。
直到高中，渣a分化成alpha，身体才奇迹般地好了起来，钱芊和蓝正越都对她寄予厚望。
只是因为钱芊多年以来的溺爱，渣a被宠得无法无天，不学好。
方婧柏沉默发呆，当雪球等急了，叼着球蹭她，她才回过神，说：“我可以当你的模特，这是小事情。”
蓝黎的说辞，她暂且不计真假，但蓝黎帮她在沈导那儿博得好感，这份恩情，她要还的。
这结果有些出乎蓝黎预料，她以为方婧柏不会同意。
“真的吗？！”蓝黎欢呼，“谢谢谢谢，谢谢婧柏。”
手还忍不住拉住方婧柏的手晃了晃。
方婧柏神情呆滞，看了眼拉住自己手的蓝黎的双手。
蓝黎捕捉到目光，立马放开，说：“对不起，我就是太激动了。”
说着退后一步，与她保持一米远。
说好要和她保持距离，蓝黎默默遵守。
方婧柏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她只是蹲下去，将又叼球回来的雪球抱到怀里，糯声糯气地说：“雪球宝贝，今天够啦，我们明天再玩～”
蓝黎也想被叫宝贝。
晚饭后，蓝黎拿着设计好的方案给方婧柏看。
“我想要拍摄的主题是《黄昏时候》，场地要求不严格，我们楼上的小阳台就可以，我观察过，这个季节的落日正好可以在小阳台上看到，落日余晖映照着那些盛开的山茶花，特别美。”
蓝黎说话的时候，眼尾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语调微扬，充满活力，让听她说话的人不自觉就放松警惕。
方婧柏翻看她设计的方案，偶尔抬眸看一眼她，捕捉到她眼尾的笑，也察觉到她语气里的开心。
她同意当模特，有这么值得开心的么？
都高兴一晚上了。
“服装的话，我觉得复古一点的，或者茶歇风一点的，再或者浅色系柔和一点的，都可以，像婧柏平常常穿的黑白红的话，白色可能契合黄昏时的色调一点。”
蓝黎的食指不停地点着下巴，边想象边说。
“阿黎这次不给我买衣服了吗？”方婧柏轻启唇。
蓝黎微微愣住，说：“通过上次给婧柏拍照，我发现我提供的服装反而限制了婧柏的美，虽然拍出来的效果比我预期的要好，但其实偏离了我的初衷，所以这次我想的是大概确定一个范围，然后婧柏按自己的理解装扮，我拍的时候也自由发挥，这样或许有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方婧柏浏览完平板里的方案，点点头，说：“那好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蓝黎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失望？
“我上次给婧柏买的衣服还有一套其实还没穿，”蓝黎试探，“因为原本也是打算傍晚的时候拍，所以色调挺适合，就是风格不搭小阳台那里。”
“你可以拿给我。”
“好！”
“上次另外两套你有收起来吗？”方婧柏问，当时她跟自己置气，把两套衣服都扔卧室的垃圾桶了，第二天回来也没有看见。
蓝黎没想到她还会提起那两套衣服，说：“我捡起来洗好放客卧了。”
“也拿给我吧。”
“好……”蓝黎有些懵，更多的是喜。
婧柏终于没那么讨厌她了吗？
雨连续下了快一周，天终于在新的一周的第一天放晴。
要是再不晴，蓝黎都要重新换主题了。
方婧柏穿衣梳妆的时候，蓝黎将小阳台的山茶从地面搬了几盆到护栏上，主要集中在护栏的直角处。
这样，婧柏站在直角里，背后的山茶和夕阳入镜后，就都是她的背景。
蓝黎又搬来两个凳子，一个凳子上放一盆山茶，入镜时，会在婧柏的身前。
她还用剪刀从盆栽里剪出几枝山茶花，用细绳捆成一束，需要时，可以当道具。
环境布置妥当，蓝黎拿出相机，用镜布细细将镜头擦拭一遍。
方婧柏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她穿了一袭吊带红裙，雪纺质地，肩带交接处有几朵簇拥的玫瑰，还披了层同色的纱，纱面带镭射元素，在光照下，应该会散射出金色光芒。
脚上是双红色芭蕾舞鞋。
“我觉得红色也不是不可以，”方婧柏将滑落肩头的轻纱重新拢到肩上，“山茶不就是红色？”
她没有穿那三件衣服中未穿的那件，但她将三件衣服都收好了。
蓝黎在见到她的一瞬间，脑海中就闪现了许多灵感，哪里会反对，直点头。
方婧柏头发自然披散，没有头饰，没带耳饰，也没着项链，她白皙透亮的肌肤就足以撑起这身红裙，氛围恰到好处。
“站花里吗？”她从蓝黎身前盈盈走过，目光落在被花包围的一块空地。
“嗯！”蓝黎点头。
方婧柏披着轻纱站到花里，纤细白嫩的手指捻住一朵茶花的花瓣，轻轻扯了下来，放到鼻下嗅了嗅，然后抛落阳台。
花瓣随着微风在半空回旋。
蓝黎看得愣在原地，全然忘了目的。
“阿黎什么时候拍？”方婧柏微微靠在护栏上，背后放置的山茶花正好围住她。
昏黄的光从远方而来，映照着整个阳台。
“现、现在。”
蓝黎举起相机找角度。
方婧柏随心做着动作。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蓝黎就可以心无旁骛了。
总共拍了三组。
一组是方婧柏身处山茶花和绿叶中，或嗅花，或玩花，或采下花朵抛到空中。
一组是撤去了山茶盆栽，只留那束山茶花，方婧柏坐在凳子上，轻纱半覆，或将花放在大腿上，或趴在护栏上，将花束悬在护栏外，或举起手倒立花束，仰着头吻花。
最后一组是方婧柏头戴一朵山茶花，换到小阳台另一头的位置，面对夕阳，或坐在护栏上，或坐在地面，或站在地面斜靠护栏，也或迎着风和落日余晖，闭眼享受。
为了腾位置，山茶都被搬到护栏上不入镜的地方，此刻，夕阳西沉，阵阵风吹过，将山茶花将掉未掉的花瓣都吹落。
花瓣也随风飞到了镜头里。
蓝黎拍下这最后一幕。
方婧柏很享受此刻的惬意，尤其是这种被风吹着的感觉，于是忍不住抬起双手过头，手中的轻纱随风飘荡，她上半身也随着风的风向倒去，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
当她缓过神，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上半身已经探出阳台，仿若落在半空，顿时吓了一跳，惊叫出声。
蓝黎结束拍摄，看了看底图，很满意，刚拿下相机放凳子上。
相机有点重，拍得她手有点酸。
然后就被方婧柏的叫声吓到，立马一步跨去，一手抓住了她的手，一手扶住了她的腰，将她拉起身，拽到墙边贴住。
两人胸腔剧烈起伏，都是被吓的。
尤其是方婧柏，吓得信息素四溢。
蓝黎被她的信息素撩得蠢蠢欲动，但在理智尚存一息的情况下赶紧退离，不想再冒犯到方婧柏。
可方婧柏却没让她走，而是伸手抱过她的腰，将头放在她肩上。
冰冰凉凉的甜牛奶味瞬间包裹蓝黎，她还听到方婧柏声音娇软地说：“阿黎别走，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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