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伯爵，这可由不得你。”
飞船受到来自海盗的重创，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海盗们穿着各式各样的防护服，顺着绳索飞下来，从被击穿的大洞鱼贯而入，很快占据了飞船上的大部分空间。
姜渐混在护卫队里，将凯恩伯爵挡在身后，他朝沈重云那边瞟了一眼，和好歹有护卫队的凯恩伯爵相比，沈重云则是孤身一人。被海盗包围着，飞船上残存的火光在他身上晃动。
即使如此，沈重云看上去仍然镇定，他的神态和去姜家参加宴会差不多。
凯恩伯爵通过内部频道偷偷下令，让护卫们支援沈重云。
“请伯爵大人不要轻举妄动，免得造成不必要的伤亡。”狂狼似笑非笑，伸手指向凯恩伯爵：“我们只是想请伯爵做客几天。”
海盗慢慢围过来，护卫们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不敢乱动，凯恩伯爵陷入焦灼之中。
海盗团有备而来，他们根本不是对手，难道真的要束手就擒吗，眼睁睁看着沈少将在自己面前被杀？而且海盗们未必会把自己全须全尾地送回共和国……
凯恩伯爵无力地垂下肩，让护卫们放下武器。
至少暂时保存力量。
姜渐在内心叹了口气。
“伯爵还是很识时务的嘛。”狂狼大笑三声，海盗给伯爵戴上锁，把他推到狂狼身边，几个护卫也沉默地放下武器。
“开火。”
狂狼平淡的声音响起，凯恩伯爵不可置信地看向狂狼，随后猛地回头。
海盗的枪口闪着蓝色焰火，朝护卫们蜂拥而去，先前放下武器的护卫们毫无反手之力地被命中，他们的身体飞快地融化，消失，防护服和黑色头盔失去支撑落在地上，只剩下几颗命石，在地上闪着绿色的幽光。
眨眼之间，一整队护卫就只剩下两人。他们没有放下武器，在关键时候撑起了护盾。
这其中自然包括姜渐，他非常清楚海盗的行事风格。
“住手！”凯恩伯爵厉声叫道，声音拉成一条紧绷的直线：“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人太多了，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安全。”狂狼笑着说。
“给我住手！”凯恩伯爵双眼紧紧地盯着他：“否则我就在这里自爆！”
狂狼面色微微一变：“何必呢，只是几个护卫而已，他们又没死。”
凯恩伯爵咬牙：“让他们跟我在一起。”
“好吧好吧。”狂狼不敢真让伯爵自爆，想着留两个护卫也没事，便让海盗们去给那两个护卫戴上锁链。
两个护卫沉默地被束缚，站在凯恩伯爵身边。
解决了凯恩伯爵的问题，狂狼面朝沈重云，挥了挥手：“永别了，少将大人。”
海盗们调转枪口，转向沈重云。
凯恩伯爵紧张地盯着沈重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
站在伯爵身边的姜渐摩挲着手指，冰凉的戒指紧贴着他的皮肤。
帝国少将，真的会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吗。
沈重云忽然道：“等等。”
狂狼：“还有什么事吗？”
“一个活着的帝国少将，应该比死了的更有价值。”沈重云举起双手：“我还不想死。”
狂狼盯着他，问：“你能做什么？”
“很多，我可以为海盗团效力。”沈重云虽然在求饶，但语气悠然：“或者你们把我送回帝国，我也可以向皇帝劝谏，永远不会攻打星际海盗团，甚至定期为你们献上礼物。”
这听起来太诱人了，即使狂狼觉得不可能，仍然有一瞬间的动心。
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话……
不，不可能，这只是他拖延时间的说辞而已。
但是，这确实是一个机会。
狂狼陷入纠结，事实证明，只要利益够大，哪怕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人也会失去理智。更何况，他可以先把沈重云绑起来带到飞船上，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还不是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
“呵，说是这样说，你不过一个少将，难道还能左右帝国的做法吗？”
沈重云勾起嘴角：“我背后是姜部长，你们应该知道我和姜部长的关系，我可以说动他。”
姜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沈重云自己背后是没有势力的，所以这种时候就把姜家拿出来说事了。
“呵呵，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少将，也就这样了。”狂狼终究还是被他说服：“我带你去见老大，敢耍滑头的话，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送给你黄金星的老婆。”
姜渐扭头：……什么？
我才不要这种东西。
“绑上。”
沈重云配合地伸出双手，乖乖地让海盗把自己绑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渐觉得他好像看了自己一眼。
……
海盗们带着几个人质上了飞船，钩锁一收，那艘被轰炸的可怜的飞船便失去控制，变成了垃圾，漂浮在星海之中。
上船前，狂狼把那几颗护卫的命石捡了起来，此时他正翘着腿，捏着蓝色的命石，仔细打量着。
凯恩伯爵目光憎恶地看着他。
狂狼笑道：“其实海盗团里也有共和国人，大家都是朋友，你不要这么激动嘛。”
凯恩伯爵问：“这些命石你要怎么处理？”
狂狼：“绿色的，质量还不错，当然是卖到边缘星系换钱……怎么这样看着我，留在你们共和国，还不是当燃料，我看也没什么区别。”
伯爵勃然大怒，沈重云在一旁忽然问道：“海盗团的货物，都是卖到边缘星系吗？那里太远，恐怕花费在路上的成本很高吧。”
狂狼皱眉：“关你什么事。”
沈重云认真道：“我打算加入海盗团，当然从现在开始就要为海盗团着想啊。”
狂狼：“……”
凯恩伯爵也表情复杂地盯着他，沈重云的态度实在太认真了。
狂狼：“你他妈少说两句，我去联系老大，你们给我老实待着。”
他离开之后，凯恩伯爵小声问沈重云：“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沈重云语气轻松：“先活下来呗，毕竟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过了一会，狂狼回来了，他脚步轻快，神采飞扬，明显是事情办妥了。
“你们就先待着吧，老大之后会来和我们接头。之后是死是活，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沈重云问：“老大什么时候来？”
狂狼心想他叫老大怎么这么熟练啊，一边说：“闭嘴，不该你知道的不要问。”
狂狼让海盗们把凯恩伯爵和沈重云关押起来，海盗船上有专门的牢房，沈重云被关在特制牢房之中，上了一重又一重的锁。
凯恩则被关在一间客房里，他的待遇稍微好一些，姜渐和另一个护卫，也跟凯恩关在一起。
海盗们平时并不会接近他们，除了每天送营养剂的时候。过了几天，飞船不知道开到什么地方去了，老大一直没来，宇宙浩大，他们要会面，需要至少半个月的航程。
飞船晃动了一下，姜渐站起身来。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得到了和伯爵单独相处的机会。
伯爵在睡觉，另一个护卫注意到他的动作，疑惑地看过来。
姜渐走过去，小声对他说：“我有办法能救伯爵出去，你帮我。”
护卫还没问什么办法，该怎么帮他，姜渐便随手拿了两支营养剂走到门口，大力地拍打那扇门，又疯狂地按铃。
他等了好一会，才有海盗赶过来，开门问道：“干什么！”
姜渐目光飞快地扫了一圈，展开营养剂，说：“营养剂是帝国人才吃的玩意，伯爵吃不下，你们快换点能吃的来。”
“有病吧，爱吃不吃。”海盗砰得一声关上门。
“伯爵饿死了怎么办，你能负责吗！”姜渐继续按铃，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伯爵要吃桂花味的能量液！”
共和国贵族一般都食用能量液，而平民则直接通过插管注入水油。
那个看管他们的海盗烦不胜烦地打开门：“我去哪儿给你们弄能量液吃！”
姜渐盯着他，说：“飞船总要降落补充物资的吧，你去买点呗。”
“这破地方哪有能量液卖，我去拿点水油。”海盗关上门，他本来应该先向狂狼报告这件事的，但飞船降落，狂狼已经下船了。
门被关上，姜渐把营养剂塞进口袋里，另一个护卫呆呆地看着他，感觉自己好像应该帮忙干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干什么。
“好了。”姜渐回过头，掏出一把抢——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束缚，朝那个护卫一枪轰过去。
护卫的身体瞬间消失，绿色命石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开枪的声音惊动了伯爵，他头痛欲裂，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姜渐快步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将戒指插入他的后脑卡槽。
共和国人的身体，除了命石，全都是能量凝聚的形体。
戒指读取完记忆之后，伯爵已经失去了意识。姜渐收回戒指，朝伯爵的身体开了一枪。
身体融化，紫色的命石显露出来，没等落地，姜渐就接住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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