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11

        周日的时候陈远峰一整天都有些怔忡。昨晚……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

        那个吻太过于荒唐，以至于满桌子的青年男女脸上挂上了尴尬的笑容，飞快地把这个话题揭过。过于刻意的忽视让他的脸上发烫，随便找个借口就离开了。

        说是庆生，自己甚至都没和韩霖好好说上几句话，反而趁他喝醉了偷偷亲了他。

        多么像趁人之危图谋不轨的混蛋。

        他扶额，心中一团乱麻。

        -

        周一开学的时候也是闷闷不乐，交完作业就往桌上一趴，连前桌借作业抄都喊了他好几遍才听到。

        他闷闷地应了声，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前桌从本组的作业里翻出他的，随口说了句：“失恋了？”

        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甚至比那些劈腿的渣男都不如。

        禽/兽/不如。

        陈远峰伸手从桌肚里摸出手机，却没有解锁。他在想，要不要向韩霖道歉。毕竟醉一场酒，就被个同性亲吻了，换谁一时间都会难以接受的。

        但他同时又抱有一丝侥幸。有那么万中之一的概率，或许韩霖真的醉到记不得那天晚上的荒诞闹剧，或许韩霖根本不介意，或许……

        或许韩霖也喜欢他。

        陈远峰把手机捏得很紧，像是要揉进自己的手心。掌心出汗了，他的心脏跳动得热烈又鲜活。

        他此时终于明白，他一直以来的难明情愫到底是什么。

        原来他喜欢韩霖。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期待每周的辅导课，他开始着迷于韩霖温柔的眉眼，他开始生出拼命追赶那个人的想法，迫切地想要变成更为优秀的人。

        但这些都不重要。

        灯光暧昧的包厢里，周遭嘈杂的人声鼎沸，韩霖嘴唇的触感却很清晰。温温软软，令人心动。

        -

        韩霖看着陈远峰的眼神躲躲闪闪，心里只觉得好笑。到底还是年轻，心里藏不住事情，小情绪全部在脸上写的明明白白。

        不看他的时候会偷偷瞟着自己的脸色，等到自己抬眼看过去，那个人又会飞快地移开目光。

        “这种题怎么还错？不是上周才讲过吗？”韩霖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家庭作业上的红叉，“是不是周末作业没有认真写？”

        陈远峰嗫嚅着说：“不是。”

        韩霖点点头，眼神有些漠然，不知是相信了还是没信。

        陈远峰悄悄观察着他的脸色，难得主动开口：“哥，这个题我不太会，你给我讲讲吧。”

        他想着，一头扎进学习里是不是就不会胡思乱想了。但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专心程度。

        韩霖漂亮的薄唇一开一合，让人不忍移开目光。

        好听的声音戛然而止。

        韩霖抬手轻轻捏住陈远峰的下巴，强迫他抬眼看着自己：“你一直心不在焉，是因为我吗？”

        陈远峰没料到他这么直接，当下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手慢慢上移，覆盖住了他的眼睛。

        “闭上眼。”

        被剥夺了视觉，听觉便会异常清晰。他听见布料摩/擦的声响，但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出前额上一片柔软的触感。陈远峰整个人颤栗起来，心跳紊乱。

        是韩霖。是韩霖吻他。

        “你……”

        韩霖笑了起来，眉眼弯出好看的弧度：“你趁我醉酒偷亲我，现在还回来。”

        陈远峰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眼睛上轻轻拉开，狠狠瞪他一眼：“那天晚上，你根本没醉，是不是？”

        韩霖：“你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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