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痞子堡和不良人—9

荀彧对他的这番说辞，是有着强烈的体会的，在中原居住的时候，他一直认为凉州是一个荒凉的地方，远远比不上他所居住的颍川郡，那么物产丰饶，然而来到这里之后，他才慢慢注意到，以苏宁为的渭水公司，正在积极的推广很多优良的作物，包括土豆和番薯在内的高产作物，不但丰富了当地民众在餐桌上的选择，还迫使凉州刺史梁鹄，在冀县城的里里外外，新建了不少的粮仓。这在中原地区，都是无法想象的事情。粮食产量的迅提高，竟然让当地官员愁自家的粮库何时建好。

        这件事情在凉州境内，甚至还引了不少笑谈，老娘甚至在书信当中向他的好友叶望抱怨，声称自己的学生一直让他陷入幸福的烦恼之中。然而叶望的回复，却又充满了一幅悲凉的感受，他说，我欲求之而不得，使君何故抱怨如此。

        自那以后，各州刺史都接连送上了友好的调侃，惹得当今天子刘宏，都托人寄来了自己的私信，询问究竟生了什么事情。老鸟作为他的宠臣，自然将这件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他，没想到天子刘宏大加赞赏，并且希望苏宁能够将这些良种，在全国范围内推广，然而，苏宁对此的反应却是极其平淡，他表示，这些种子都将率先在凉州范围内推广，并不急于推向全国。原因自然非常简单，那就是一方地域，一方水土，这些种子能够在凉州有个好收成，在其他地方可不尽然，他还需要时间，来进一步改良这些种子，以便让他们适应大汉的每一寸土地。

        天子刘宏对他的这个借口也是无言以对，然而，荀彧却始终认为，苏宁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杀手锏，成为别人丰富自己粮仓的手段，而事实上，苏宁的真实想法也与他的猜测并没有多大的差距，他还不准备让他的竞争对手们，过早的拥有自己赖以生存的手段，要知道在这个农耕文明之中，优秀的种子，丰硕的产量，意味着极高的收入，以及可以不断聚拢的人心！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身为世家大族的人，往往越有所体会，因为他们聚拢起私家部曲，往往就是靠着手中的粮食，荀彧对这一点最能理解不过，所以他对于苏宁的恐惧，是自内心的，因为苏宁有着和他们一样的手段，但却拥有着更加丰富的资源，而他的学问，以及他传播学问的方式，都彰显着与世家大族之间的巨大矛盾。

        所以他现在能够做的，只是让自己稳住心神，用时间和自己的才华，来换取苏宁的信任，继而从苏宁那里，掌握它崛起的关键性因素，如果能够将这些因素带回到中原地区，那么他们荀家，无论将来投靠到哪个地方豪强手里，都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甚至，如果将来的混乱程度足够夸张，他们也可以在富庶而又文化荟萃的颍川郡拔地而起，将来，一个以他们为中心的政权，或许也将诞生于豫州地界，只可惜，大河之南，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属于四战之地，他们能够顺利立足，必然要花费巨大的代价，而他们荀家，是以智谋来安定天下的，对于征伐之事，他们所能贡献的是筹措粮草，确定战略，而不是披坚执锐，鱼死网破，他们缺少这方面的人才，但是乱世之中，这方面的人才，又是最为关键的因素，所以，他也只能设想着将来，能够遇到一位明主，也好辅佐他。

        不知道刚刚给他写信的曹操，是否就是他一直在期望的明主，亦或者眼前的这位苏宁，如今已经强大到不能被叛的地步！毕竟他所占据的凉州，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所谓金角银边草肚皮，从这里向中原展，怎么看都是一个极佳的选择。而这里盛产各种骑兵，而且如今已经有了苏宁的工业基础，如果再让他顺利的展下去，那么恐怕，事情将会变得极其糟糕。

        可是苏宁紧接着就提出了他的第三条重要方案，这条方案是，将渭水公司的分公司，开遍凉州境内的南北，并且，准备在三辅地区，并州，以及南边的汉中郡等等地方，寻找当地人建立合作的商社，一部分经营与凉州物资相关的东西，用以搜集储存在这些地方的财富，而另一部分，则经营权与凉州物资无关的东西，这些杀手或许会赔钱，但凉州方面一定会暗中资助他们，因为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收集当地的情报，培养当地的带路党。

        这就意味着，并不仅仅会销往西域地区，然而，他在汉朝领地的经营方式，竟然主要以输出产品为主，即便是提到辅助作用的，也是资金的输出，而不是生产技术的输出，要知道他的侄子荀攸荀公达，这些天来一直在搜集的东西，都是有关于生产技术的，虽然他们是世家大族，但也不代表他们就目光短浅，相反，他们从小受到系统的教育，即便认知上有所局限，但聪明的程度还是可以保障的，至少他们能够一眼看出，帮助苏宁迅崛起的，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所谓科技，而这些科技，也正是他们准备带回中原的东西。

        与此同时，苏宁的第四条计划，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条计划充满了军事色彩。先，是应对已经在颍川郡和汝南郡形成记忆后的黄巾军，苏宁所采取的措施是，带领刚刚成立的第三纵队，从凉州直接出，跨越整个三辅地区，直奔洛阳而去，参与拱卫都的行动，不过，这样的军事调度，需要得到天子的肯，而他与天子之间，还隔着很遥远的距离，所以，他需要所有能够帮到他的力量，与他一起为了这个目标而奋进，荀彧对他的这个想法表示支持，毕竟黄巾军即将为祸一方的地带，恰巧包括他的家乡颍川郡。

        而这一点，也已经得到了包括凉州刺史梁鹄，雁门郡太守叶望等多位朝中大臣的支持。不过现在的黄巾军，大多数都以难民的方式组团存在，目前朝廷之中甚至还有人在考虑，是不是要开仓赈济他们。

        但是苏宁和荀彧都一致认为，这股强大的力量很有可能会在未来失控，到时候朝廷将会面临巨大的挑战，其最恶劣的结果，甚至有可能是社稷倾覆！为此，任何一个对朝廷还有责任心的管理，都应该做好足够的准备。荀彧再呈送您的意见，是因为他不忍心家乡遭受到如此劫难，也是不忍心看到汉朝的国势，就此走向颓唐。

        而苏宁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锻炼自己刚刚组建起来的队伍，本来他还想着将第四纵队也带上去，然而，凉州也即将陷入叛乱之中，湟中义从的战斗力，不是刚刚起步的黄巾军可比，虽然，黄巾军在后来也爆出来了强悍的战斗力，尤其是张燕为的黑山军，在张角覆灭的年岁里，他们依旧坚守自己的信念，抵抗朝廷的讨伐长达十年之久。

        但在最初的时候，没有经受朝廷讨伐黄巾军，只是一群聚拢起来的流民而已，他们的战斗力，在曾经成功抵挡过鲜卑人的凉州士兵看来，简直是不值一提的，所以，苏宁连两年前成立的第二纵队，都不准备带到中原战场上去。

        与此同时，针对凉州可能爆的冲突，苏宁直接将其定性为叛乱，因为他已经察觉到，湟中义从在权利交接的过程当中，不但失去了一位颇有威望的领，还在内耗之中，丧失了不少精锐战力。这使得凉州草原上的各个部落，都不再愿意接受他的领导。随着北宫伯玉的去世，各大部落开始了一番重新洗牌，他们争夺牧场的战争，甚至已经蔓延到了武威郡境内，苏宁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他们镇压住的，至于其他地方的争夺，他就显得无能为力了。

        而各个部落之间的争夺，会让陷入衰落的湟中义从看到一个崛起的机会，简单的拉一个打一个，就会让他们重新建立起曾经的威望，趁着北宫伯玉去世不久，还没有哪个部落胆敢公然站出来反抗他们，这个时候不抓住时机，等到他们完成吞并整合，就要挑战他们老大的位置了。

        所以，由小月氏人组成的湟中义从，此刻正在酝酿着一次波及整个草原的战争，这样的战争规模，将会严重影响到凉州的秩序，苏宁理所应当的将这次战争，定义为派乱。

        虽然他不一定会直接影响到大汉朝廷在凉州的统治，但是混乱的秩序将会让大汉的子民遭受到无望的损失！对此，荀彧也是支持苏宁的意见的，只不过他并不建议苏宁采取过激的军事行动，然而苏宁对此却是嗤之以鼻，他主张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破坏掉对方的战争潜力。这其中最为主要的因素，就是极有可能会再收一单之后形成的难民，金城郡距离汉阳郡并不远，苏宁准备向这些难民们先到汉阳郡躲一躲，然后将他们送到人烟稀少的五位军区，在那里，他们可以用自己的劳动换来更多的粮食，而不用与人烟辐辏的汉阳区居民争夺可怜的耕地！

        这一仗预计将会在洪水爆之后展开，而苏宁在那个时候，很有可能已经接到朝廷的命令，离开他镇守的无为军，前往洛阳去协助防御。所以那个时候的军事指挥权，应该会交由系统来指挥，但是系统目前还在树林之中，她对自己丢掉权限这件事，一直是耿耿于怀。虽然苏宁经常开导他，说我们掌握的优势已经足够明显，即便不能再动用权限，也可以取得巨大的胜利，而系统本身的才华，也可以帮助苏宁做的很多事情，他毕竟不是那种依附于宿主脑海的芯片式系统，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况且他在渭水义从之中的威望极高，而渭水公司在汉阳郡的工业园区，正是由这支渭水义从作为主要防御力量的。

        但现在如何劝说她，依旧还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所以苏宁准备为她配上一名副手，这名副手就是眼前的这位荀彧。

        荀彧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得到如此的重用，也没想到苏宁竟然敢如此的信任他。毕竟他才刚刚来到这里没有三年，而苏宁此前任用的一些人物当中，大多是些高鼻深目的西方人，这一点即便在凉州境内，也是颇受争议的，虽然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像是甘宁文聘之类的武将，也是极其受到他信任的，但较为常见的谋士之中，似乎只有贾诩与他走得比较亲近。

        所以他的这个决定，还是很难得的。

        面对这样的深厚信任，他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便接下了这份差事，并在第二天前去履新。

        他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工业园区附近新建堡垒，其中距离工业园区最近的一座，被苏宁命名为匹兹堡。这其中的主要原因，是苏宁希望将来可以在这里展汽车工业，虽然他的那些师兄们对这一点都嗤之以鼻，认为现在的展水平，以及当地的地缘条件，都表明汽车生产距离他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但苏宁执意如此，他们也就只能无奈的笑着答应了。

        如果搬进匹兹堡的，却不是负责生产的工人们，而是夏山和他的那些小伙伴们，他们的主要任务，自然是在工业园区的范围内，做好反间谍的工作，所以他们会经常溜达在市井街头，像一群痞子一样，四处观望着周围的动静，后来，有人便把他们居住的匹兹堡，戏称为痞子堡。

        这自然是因为东汉末年的人们，对于匹兹堡和所谓的汽车工业，都没有什么概念！然而在苏宁影响下，而崇尚劳动的他们，对于这群游手好闲的人显然是极其厌憎的。

        于是这群人有了另外一个别号，那就是不良人。

        而这，恰恰是唐朝间谍机构不良人的称呼，苏宁在得知此事之后，甚至笑称，以后应该建立一个景丽门，或者皇城司来和这个部门实现权力的制约与平衡，然而直到他去世，皇城司或者景丽门，也没有出现在他的政权之中。

        相反，另外一个间谍机构，成为了后来鼎鼎有名的存在。

        比起不良人来，他的名字和作用，都拥有着更强的军事色彩。由于他在第四纵队之后建立，所以人送称呼，第五纵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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