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亲吻夏日
时念乐呵呵地边跑边跟覃淼花比了个耶,“孟唯良准我玩到六点半。”
“孟唯良是谁?”
“我男朋友。”
“啊,你早恋!不得了啊不得了,耽误学习的我跟你讲。”
时念得意地晃着脑袋,略略略地做鬼脸,“我早恋咋了?成绩不掉排名不下的,我恋爱学业两不误我可骄傲了!”
“啧啧啧,牛蛙牛蛙。”
时念坐覃淼花旁边,顺便问:“这小三蹦你哪儿来的?”
“邱楚灏他奶奶的。”
“邱楚灏是谁?”
“我男朋友。”
时念啧了一下,“咱俩都半斤八两,你怎么好意思说我的?”
覃淼花怼回去:“先发制人嘛,哎呀,好歹也体验了一回训人早恋啥感觉。”
“行行行行行,走吧走吧,再不去牛该走了。”时念颇为嫌弃地催促着。
小三蹦由覃淼花掌着车头,时念在旁边撒欢儿,高举着双手挥舞着,拥抱风,还张大了嘴巴喝风,吱哇乱叫,大喊着一些读不清也听不懂的话,路过的村民都好奇地看着她俩,一致疑惑这谁家姑娘咋玩儿这么疯呢?很神奇地,覃淼花居然get到了时念的脑回路,也跟她一起张大了嘴巴呜哇怪叫,叽里咕噜一大堆听不清楚的词语,完全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却又很巧妙地接上了轨道同步了脑电波。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下彼此的小九九,又对着风,和落满大地的霞光,还有乡间小路两边,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仅有她们能察觉到的乐趣。
两个相同的灵魂碰撞在一起,会迸发出双倍快乐。
小三蹦直走停在小卖部门口,两人买了辣条汽水坐台阶上吃过瘾了才拐了个弯停到放牛的地方,两人下车,面前是一大片绿草地,还有水洼,前方不远处就有几头牛,或低头吃草,或在泥洼里滚来滚去,或是挥动着尾巴驱赶飞虫,背上躺着小娃娃,牛吃草,他睡觉,等牛吃饱了玩够了,他也该回家了。
在旁边有一大丛拔得很高的芦苇,绿意盎然,风一吹,歪倒一大片,再往上看,是一轮红日缓缓坠下,云朵被染红了脸颊,天空也像喝醉了一样红晕泛滥。
假如是阴天,灰蓝的色调,再有一阵风,真就应了那句“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
迎面拂来一阵风,刘海被吹起来,时念闭着眼感受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夏天的味道被她吸进肺里,感觉全身上下都被涤荡了一遍,洗尽了铅华,只留下最纯粹最真挚的赤子之心。
蜻蜓聚堆乱飞,她们就去追蜻蜓,运气好捂到手心里很快又放走,再抓下一只,不知道名字的鸟停留,她们就一整个扑过去,明知道不可能抓得到还义无反顾乐在其中,天地那么辽阔无垠,她们的笑声和叫声却好像传遍了整个苍穹。不远处的村民看到两个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娃娃在那片芦苇荡旁边互相追逐嬉闹,许是被爽朗开怀的笑声所感染,脸上也露了笑,劳作了一天的疲惫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轻松与愉悦。
正在互相追赶的两个人突然同时停了脚步,看着那一片芦苇荡里的夕阳出了神。
覃淼花说:“时念,快拿手机出来拍个照。”
时念说:“我没带啊。”
“你怎么不带手机?出门在外居然不带手机?!”
“你自己不也没带吗!你怎么好意思说我的啊!”
“……”覃淼花眨了眨眼,突然想起来,“啊!我还有相机!”
“快去拿!”
覃淼花跑回小三蹦那里,打开坐垫,从里面拿出一个相机包,顺便拿了时念带来的仙女棒(孟唯良给买的),又跑回去。
她在调参数,时念凑过来问:“这什么相机?”
“d。”
“画质咋样?”
“奥特曼画质。”
时念竖起大拇指,“nice!”
赶在太阳下班前,两人分别跟太阳合拍了好几张照片,一个比耶,一个比三,芦苇和风荡,发丝随风扬,手中握着火树银花,天气是碧空如洗的,空气是清爽和煦的,笑容明媚灿烂,脸颊红扑扑,像那一轮红日。
夏日给予她们最痛快的享受,她们敬以夏日最热烈的亲吻。
这会儿正乐滋滋地脑袋贴着脑袋看拍好的照片,一边约定着晚上看戏的时候记得带上手机交换微信。
那个在牛背上睡醒了的放牛娃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滑下牛背,吆喝着牛群集合准备回家了,手中挥舞着鞭子,一声一声响亮的吆喝。
有小车路过,一个进一个出,谁都不想让步,易怒的司机狂按喇叭示意对方识相的赶紧让路,司机没事,路人没事,牛出事了,牛被惊吓到,四处乱窜,放牛娃都慌了,原地手忙脚乱地转了几圈不知道先追哪只。其中一只朝着时念她们的方向直直冲过来,时念先注意到,拉着覃淼花狂奔,结果情急之下没注意脚下,一个踩空两人齐齐跌进牛滚过的泥洼里,放牛娃及时赶到控制住了狂躁的牛,拽了回去,剩俩人在泥潭里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相机被覃淼花一只手高举着倒是没事,可两人的身上都脏了泥巴,原本光鲜亮丽的衣服变成了跟泥巴一样灰不溜秋的,洗衣液的香味也被泥巴味覆盖,脏兮兮又臭烘烘的。
“怎么办?我都跟孟唯良保证了一定不会弄脏衣服的。”时念哭丧着个脸。
“凉拌炒鸡蛋呗还能怎么办?我还跟邱楚灏说了今晚就穿这套衣服去看戏来着。”覃淼花垮着个批脸。
两人从泥巴潭里爬起来。
“哦豁,完蛋了。”时念揪着裤管扯了扯,看自己身上,惨不忍睹啊。
“哦豁,蛋糕了。”覃淼花抖了抖鞋上的泥巴块,看自己身上,目不忍视啊。
两人去芦苇荡那里把能洗的都洗掉了,然后回到小三蹦旁边,一人靠着一边,对着这个天,对着这个地,互相唉声叹气。
“完球了,这下回去怕是要吃不上饭了。”时念忧心忡忡。
“死定了,我不仅要被奶奶骂,还要被邱楚灏骂,还可能看不成戏了。”覃淼花愁眉苦脸。
“唉~”两人深深叹了一口气,异口同声,“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恰好这时,在自己家吃完饭然后被阿屁一个电话叫过来一起搓顿小酒的彭路路骑着电动车路过,停在她们面前。
“小嫂子,你咋搞成这样了?孟哥知道不?你不怕挨削啊?”听着有点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感觉。
时念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走走走,你先回去,不许告诉孟唯良,否则绝交!”
“好好好,不说不说不说,”彭路路赶紧应着,又说:“那小嫂子你赶紧也回来啊,有句话叫早死早超生嘛。”
“滚蛋!”时念骂了一句,伸腿一脚踹过去,彭路路一拧油门咻一下飞出去,踹空了。
两人在那里惆怅了半天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能逃脱正义的制裁,没辙了,只好先各回各家,各找各对象。
她没带手机,不知道时间,不过看那太阳快掉下去了,再看一片余晖下井燕纾的小小身影慢吞吞地推着没电了的小车车走在路上,明明孤零零的一个人,身后却又被世间最纯粹简单的快乐与温柔所拥抱着。
就知道六点半该到了。
时念站在大门口,来回踱步,紧张不安,不敢进门,好怕挨揍。
井燕纾走近了才看清,时念不是换了套衣服,只是脏得变了颜色,他也幸灾乐祸地笑,啧了几声,一副小大人模样,人小鬼大语重心长的说:“姐,你今年几岁了还玩泥巴?玩泥巴就算了还弄这么脏?真是,该说你点什么好呢?”说着还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姐你自求多福吧,我倒是想替你抗伤害保护你,可我这小身板也扛不住姐夫的一拳啊,我会先找好万花油等你的。”然后就略过时念轻飘飘地走了,进门时车轮被绊了一下,他自己也磕了一下。
时念就放肆地笑他。
井燕纾悠悠来了一句,“我叫姐夫了哦。”
时念立即捂嘴,闷出一句:“对不起!”
也许是觉得姐这样太可怜了些,井燕纾把车推进去了,又出来,挥了挥手掌,示意时念低下腰,然后攀着她的脖子小声支招儿。
“姐你跟他撒娇,实在不行就撒泼,他被烦得不得了可能就直接省略掉揍人这个步骤把你丢出来晾个一小时让你自己反省反省,”为了证明可行性,井燕纾还特别补充一句:“我之前给牛追到田里脏了满身泥,苑妈要打我,我在地上打滚,苑妈就让我滚出来站这儿面壁思过,一小时就给我回去了。”他指着时念站着的地方。
“……”时念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最后放弃挣扎,摆了摆手,“算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再赖会儿。”
井燕纾一进门,就成为了孟唯良抓着问的第三个人,“念念姐呢?”
他摇头。
孟唯良又问:“是不是在外边站着不敢进来?”
他点头。
孟唯良点了点头,“回房间玩会儿,准备吃饭了。”
井燕纾一声不吭加快小步伐回了房间。
彭路路那小子嘴巴不严实,刚一到就嗷着嗓子跟孟唯良告状,添油加醋说了一大堆,皮到欠抽。
孟唯良一脸早就料到了的气定神闲,看了看时间,六点多,人还没回来,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是玩的时候疯得很结果闯祸了又怂的一批躲门外不敢进来,汤还在煤气灶上咕噜咕噜炖着,孟唯良就坐沙发上玩手机打发时间,看井燕纾都回来了,就收了手机。
先去浴室放水,再从下午带回来的那个袋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放浴室叠好,才出往大门方向走,离大门还有几步远的距离,他就出声。
“念念。”
他停住脚步,过了一会儿,时念从铁皮门后边探出脑袋,笑得讨好谄媚。
“孟唯良……”
“躲着干嘛?”孟唯良就站在那,双手插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时念就觉得这表情怎么那么令人打怵心里发毛呢?
她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心虚和慌乱,“没啥,就……太阳暖和,我再晒会儿。”话到了嘴边硬生生拐了个弯,她实在是不敢直接豪横地说出自己被牛吓到摔泥里了。
孟唯良忍俊不禁,仍压下去,“是吗?这院子里还有躺椅呢,进来晒啊。”
时念欲哭无泪,怎么办啊啊啊啊!!!
看她表情都快哭了,孟唯良不逗她了,朝她伸手,“好了,进来了,去洗个澡然后吃饭,戏班八点就开唱了,晚了你就找不到好座位了。”
时念眨了眨眼,“孟唯良你不生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就你那德行我还不了解?要不然你以为我给你带衣服干嘛?”孟唯良向她走过去,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往里面走,其实想抱来着,不过他就身上这一套衣服,脏了没得换。
时念感动得差点痛哭流涕,得夫如此,妻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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