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早恋
02
好不容易才见一次面，却又赶上了易感期，前后加起来一个小时都没有。
他忽然很想念爸妈还在的时候，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重担都落在了戚敛肩上。
戚敛的母亲在他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几年没有续弦，直到他十五岁的时候，才领回了柴邈母子。
柴邈第一次见到戚敛，是八岁。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精致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但好像有点不近人情的样子，让他不敢向前一步。
刚开始戚敛对他们很是抵触，没说过什么不好听的话，只是不愿意和他们交流。妈妈说少在他面前晃悠，给双方一个慢慢接受的过程。
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柴邈实在没办法当个隐形人，避无可避地遇上了，就只能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叫哥哥。
戚敛有时候理有时候不理，有时候只给一个疏远的眼神。
柴邈想，这样的人，就应该是一位不苟言笑的alpha，谁都不敢惹的那种。
他不怕，他觉得这样的人酷毙了，像电视剧里的□□老大，帅气又潇洒。
可他是omega，大部分人认知里需要保护的omega，但是他和班上只会哭鼻子的omega又完全不一样。
戚敛也会哭鼻子吗？
他不知道，几年里，他从来没见过戚敛哭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戚敛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屋里，饭也没吃。虽然戚叔叔说不用担心，但他还是亲手下了碗面，卧着一个不成型的荷包蛋，夹杂着几片碎蛋壳。
端着那碗毫无卖相的面，他敲了敲戚敛房间的门，半天得不到回应。
“哥哥，我能进来吗？我给你煮了面。”
就在柴邈打算把碗放在他门前，等他饿了开门就能吃到时，戚敛突然就开了门，屋里草莓味的信息素一下涌了出来。
他眼里蒙着水光，看起来楚楚动人，不悦地说道：“吵死了，赶快滚。”
戚敛到发情期了，他毫不避讳地将自己的信息素展示给别人，哪怕面前站的是一位刚刚分化的alpha。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咧着尖牙的omega，信息素是草莓味的？
柴邈早就喷了阻隔剂，对这味道算不上特别敏感，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口水。
这话听着刺耳，但戚敛那张微微红润的脸却看不出什么杀气，相反的还有些可爱。
柴邈将那碗面递过去，默默地从腺体放出信息素，试图安慰有着反差萌的omega。
他没认真听生理课，依稀记得老师好像说过发情的omega需要alpha的信息素安抚，于是什么也没想地照做了。
戚敛的眼睛好像更水润了，好像还有些腿软，差点儿就瘫了下去，他想去扶，却被戚敛瞪了回去，声音有气无力道：“滚……”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柴邈却还是被他这幅样子惊到了，他手忙脚乱地把面放在屋里，心想这阻隔剂是不是买到山寨的了。
实在是太勾人了……
“哥，那你……好好休息！”他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回到自己房间，心还在砰砰乱跳。
可能就是那一天，柴邈发现，自己对异父异母的哥哥，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否则为什么明知道戚敛有可能处于发情期，他却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就想千方百计地瞧上一瞧呢。
后来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柴邈对他们再没那么大的敌意，试着接受他们的存在。再后来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双双遇难，相依为命的两个人也就更亲近了，像是真正的亲人。
戚敛大学还没读完，就被叫回家接手了家里的产业。戚家实在是家大业大，还要防着那些想分一杯羹从中作梗的亲戚，他从此忙得三天两头见不着人。
偌大的别墅常常只有他和几个佣人保姆，柴邈受不了了，高一开学前就求着戚敛给他凑些钱买一套小区楼里的房子，不需要很大，够住就行，起码人多，看着就热闹。
戚敛还是给他选了这套房，说是比较安全，把张阿姨也调过来了。
可住这里的，不是有钱就是有势的，再加上这是一梯一户的户型，平常更见不到人。以至于到现在，他连楼上楼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柴邈住在这儿，戚敛自然也往这儿来，他私心地以为，这算是他们两个人的家了。
戚敛好像不这么认为，他偶尔把玩得亲近的朋友带回这里，露一手厨艺，在餐桌上有说有笑。
还有一次，戚敛带回了他的男朋友。虽然他没说，但柴邈认得，他们手腕上戴着锦元新推出的情侣款手链，价格不菲。
况且那个alpha的眼里，全是爱意。
是啊，这房子本来就是他全款买下的，说到底不还是他的地方吗，想带谁来就带谁来，用得着请示？
不过他们还是分了，从那以后，戚敛就没再谈过。
至今，柴邈都觉得戚敛那一次被伤得很深。陈扉呢，就趁机示好追求，温暖戚敛受伤的心。
不然哪个有能力有人脉的alpha肯死心塌地地帮一个omega做事？虽然他的哥哥一点也不输那些alpha。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柴邈十多岁煮那碗面的时候就懂得了。
……为什么他不能早出生几年？反正别是现在这样，一个还在奋斗高考，一个已经踏入社会摸爬滚打四五年，连圈子都不是一个圈子。
柴邈叹了口气，回过神来，他从抽屉里找了一盒消食片，药片比饭还硬，他现在是嚼不动的，他连口水都喝不下去了。
又不能出门散散步，他只好认命地躺回床上。
准确地说，是戚敛的床。
戚敛太久没住了，房间里信息素的味道很淡。
好在身边有一件戚敛慌乱之下忘记拿走的西装外套，柴邈整张脸都蒙了进去，贪婪地吸取上面残留的草莓味的信息素，好歹让他焦躁不安的脑神经有所缓和。
不知不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柴邈揉了揉眼睛，打开手机看微信。
已然是99+的消息，他先点开了戚敛的聊天框，回复他自己很好，让他专心工作，又看到段千祉发来的十多条消息，除去别的废话，有用的也就那么几句——
-兄弟，alpha嘛，一年总有那么几次，熬过去就好了。
-但是就恰了好，你没来，刚好错过了一个大瓜
-咱班有人早恋，被灭绝师公抓了个现行
-就杨黎和傅安安，俩人都被请家长了
“灭绝师公”是他们给教导主任取的外号。
柴邈想了想，好像他们两个是有些暧昧来着，他问道：“然后呢？”
段千祉几乎秒回：“傅安安妈妈的脸色非常不好，中午放学就等在校门口，看样子以后都是亲自接送了，不给杨黎留一点儿余地啊。”
柴邈的指尖悬在屏幕上，对着最下面一条新消息若有所思。
“马上就高三了，家长都怕早恋影响学习，抓得比谁都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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