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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章 周公子自谦了


    “几位大侠,在下周昱,我们是青竹县人,受我自幼体弱多病的累,康伯带着我这些年奔波了不少地方,求医无数,家财散尽也未见好转。现在已经无力求医,这不听说北邙山的山神庙极其灵验,便想着来给山神上几柱香,求个体泰安康,倒是不曾听说过山贼一事。”

  周昱起身给几人行了一礼,同时余光打量这几人,这四男两女一副江湖侠士打扮,既然能结伴来北邙山对付传闻中的山贼,多半也是古道热肠之人。

  示之以弱,想必能激起对方的同情心,同对方说话,或者是请帮点小忙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眼看着天色不太好,回头下山应该是不现实了,后面去山神庙的途中如果能得到对方的照应便再好不过了。

  赵管家毕竟年过七旬,武功只能算二流。一路护持他单是提防豺狼虎豹便要消耗绝大的精力。更遑论是与凶悍成性的山贼动手,毕竟以前没有太好的药材调理身体,现在年老体衰,双拳难敌四手。

  “这样啊,现在下山为时已晚,我们刚好也要在山神庙过夜,你们便与我们一起便是了。待明日天色转好,你们再择机下山便是。”那个高肤白的女子说道。

  “多谢几位大侠,女侠。”周昱连连拱手称谢,拣着好话说不就是为了这一句吗,去趟山神庙,明日早些下山便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北邙山既是是非之地,自当早早远离,有这几个年轻的侠士打底,安全系数无疑要高了数倍不止。

  一番客气,周昱便与赵管家随同几个侠士一起前往山神庙。沿途通过几人的对话,周昱大至弄清楚了几人的身份,那神情彪悍,背着两根短根的男子名为郝无极,是一个叫郝家庄势力的公子。

  手执锦绣江山水墨画的蓝色儒衫男子名为江儒林,北江郡江姓世家之人。

  腰间佩青玉宝剑的英挺少年姓何名育生,听闻其他几人对其秋水剑法极其推崇。在几人中地位极高。

  剩下一个看上去黑壮,性情极为豪爽的叫李铁三,单手扛着一柄厚背长柄黑鳞刀,说话的嗓门最大。

  两个女子中个高肤白的名为吴雨菡,另外一个亦是颇为秀美的叫蒋思桐,两人携手而行,不时说说笑笑,看上去感情极好。

  一路且行且走,按照速度,周昱原本自是跟不上一行男女侠士,不过这些侠男侠女前来打山贼只是副业,寄情于山水,陶冶情操似乎才是几人的目的。

  待到月升,皎洁的月光如水,照映在青栈石道上,还有山间小溪,距离那山神庙还有四五里地,几个侠男侠女坐下歇息的功夫,江儒林提议各自咏上几句带月的诗词,当下带头道,“百鸟披霞归,月影栖梧桐...”

  “青栈石道行,步履月幽深...”何育生盘坐下来,将宝剑横在双膝之上。

  “举头望明月,低头吃烧饼!”黑壮李铁三乐呵地一手以刀柱地,一手拿着包袱中取出的烧饼直往嘴里塞。

  “李大哥你这也能叫诗句?”吴雨菡与蒋思桐两个掩嘴直笑。

  “俺就一大老粗,大字不识一斗,卖弄拳脚还行,作诗词那比让俺生孩子还难,就这两句,还是以前路边听两蒙学的小屁孩说的。”李铁三嘿声道。

  “咯咯..”吴雨菡两个女子与另外几人笑得更欢了。

  “这位周公子,看样子也是读书人,不如也作诗两句?”吴雨菡眼睛扑眨地看向周昱道。

  “在下才疏学浅,就不献丑了。”

  就算这些人为了让他能跟上,刻意放慢了速度,周昱也依旧累得够呛,此时正背靠着古道边的一块石头上喘着粗气。

  “周公子自谦了,你再怎么也不至于比不过我这个大老粗不是。”李铁两口干掉了半块烧饼,嘴里有些蒙浑不清地道。

  “那在下便说上两句。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周昱本人以前是个文科生,随便照搬两句诗词倒是问题不大。

  “周公子还真是藏拙,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单凭这两句可以看出周公子是确有才学之人,以周公子的才气,去考个功名怕是绰绰有余。”众人吃惊于这两句诗词意境的同时,吴雨菡颇为惊讶地道。



  “考功名需要熟读诗经列传,在下这两句不过即兴之作,偶然得之,真要去考功名,写出锦绣文章,就差了一些。”周昱摇头笑道,这倒不是自谦,这个世界的科举是怎么回事他都不清不楚,以眼下这副身体的状态,哪有功夫去顾及那些。

  “周公子自谦了...”何育仁还在品味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这两句应景之作的意境,脸上多了此前没有的几分敬意。

  歇息了片刻,又行了四五里抵达山神庙。朱漆牌扁上书北邙山神庙,赤柱青砖。

  山神庙显得颇为残破,大门的铁环上满是锈迹。推开大门吱丫作响,里面蜘蛛网横生。大殿中一尊丈许高石相,身上带有虎纹图,右手执刀举过头顶,左手插腰,不过那原本显得极其威武的双眼不知何时被剜去了一只。

  “今夜赶路有些累了,按照老规矩,我与育仁兄轮流守夜。大家早些歇息。”李铁三长刀一横,一屁股坐在山神庙大门口的位置。

  周昱早就累得眼皮子打架了,都没听到后面几人说什么,直接就头一歪,倒头就睡,倒下时没注意,压倒了山神庙中早已经无人祭拜的香坛,身上沾了些香灰。

  赵管家想要将周昱身上的香灰拍掉,周昱又翻了半个身,将香灰压在身下,一连赶到山神庙,别说周昱这个原本便体弱多病的,便是他这个习武之人也颇感疲累,见周昱一脸倦意,睡得极沉,赵管家心里一软,便没有再翻动周昱了。

  左右在这山神庙也到处都是灰尘,沾上点香灰也算是沾点山神庙的喜气。赵管家连忙又从包裹里面取出一床薄被给周昱盖上,紧挨着周昱和衣而眠。

  几个侠士,侠女说了一阵话之后也各自睡去,待到夜深,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慌乱的啼哭,还有嚣张的大笑声。

  不用守下半夜的何育生的招呼,另外几个侠士女侠便各自苏醒。

  “发生了什么事?”外面动静颇大,睡得极沉的周昱也被惊醒了,此时揉着腥松的睡眼才发现其他人早已经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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