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集结在暴风城外的黑潮
兽人围城的第五日。
战火燃遍了整个艾尔文森林。
曾经的暴风城外是一片郁郁葱葱，有着数不清的树木与农田。行走在道路上的人民象征着这个地区的蓬勃生机，而现在却一无所有。
森林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投石车，连绵不断得向暴风城投放火雨。
兽人在战火中集结，黑压压的一大片，树立起来的旗帜宣告着这支兽人军队来自部落的哪个氏族——以绿色作为底图的血环氏族。
兴奋、狂躁，战争才刚开始血环兽人们就已经压制不住心中的战争狂潮，体内的血液宛如在沸腾。那股游走在血管内的燥热刺激着神经，让大脑陷入一种极端亢奋的状态。
这一刻，即使是氏族酋长基尔罗格·死眼也难以控制住心中越来越强烈的杀戮欲望——攻城！将人类的都城攻下来，杀光里面的人类，抢夺里面的财富！
进攻的号角还未吹响，战鼓声却先一步传递至每一位主攻兽人耳中——其他氏族的兽人在看着我们，大酋长在看着我们！
基尔罗格注视着远方。
“听抓来的俘虏说——暴风王国曾经重创过古巴拉什巨魔。”
“基尔罗格，血环氏族的酋长。如果你说在南边遇到的巨魔，并不是古巴拉什巨魔，我可能会很失望。”
“因为，你会丧失重获荣耀的机会。”
耳边回想起大酋长布莱克汉的声音。
丛林是血环氏族最熟悉的环境，离开那个已经不能居住的家园前，他们世世代代都在丛林中生存，比谁都清楚这种环境下的危险程度相当之高。
基尔罗格从未轻敌，却还是屡战屡败，直到被大酋长召回之前血环氏族依旧没能在那个丛林里扎稳脚跟。
“以仅剩下的一只眼睛，还有血环氏族的战旗为担保，我必将带领族人攻下暴风城！”
以生命为担保并不能体现血环氏族的荣耀与魄力，因为只有战死的血环兽人，没有彻底丧失全部视力的血环兽人。
......
“奥格瑞姆。”大酋长布莱克汉伫立在临时搭建的瞭望台上，仅凭自己的视力去瞭望最前沿的状况，“你认为人类还有多少抵抗之心？”
经过两年的战争，部落已经控制了赤脊山、西部荒野、阳光森林，以及暴风王国都城以外的艾尔文森林。虽然在头一年里兽人还在赤脊山这片相当富饶的土地上与人类展开拉锯战，但随着布莱克汉的绝户策略，人类在后勤方面变得越发捉襟见肘，不得不撤退与收缩防线。
“人类将希望放在这座宏伟的城市，可能在等待援军。”奥格瑞姆回答道，“根据对俘虏的审讯，像这样的人类王国还有六个。”
这时候一个嗓音沙哑穿戴亚麻色斗篷的兽人发出一阵嗤笑：“大酋长忠诚的仆人，援军不会有的。俘虏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远离六个人类王国的暴风城不可能得到支援吗？”
布莱克汉拍着驼背兽人的肩膀，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古尔丹......从人类收缩防御开始，我便认定他们要么失去了再战之心，要么就是在等待援军......”
过了几秒，部落的大酋长将目光转向奥格瑞姆：“即使有援军，也来不及了，看看那座城墙。”
在投石车接连不断的抛射下，已经无法统计有多少火弹撞在暴风城那看似坚固的城墙上。
还有内部，兽人们无法看到的城墙内。
布莱克汉可以想象——人类军队光是救火便已经倾尽全力，很难抵御住兽人的冲击。
“您说得对，但只有血环氏族的三千名战士，应该还不够。我们经历了无数次战斗，很清楚大多数人类士兵都不是孬种。”奥格瑞姆将恨意死死压在心底，脸上眼里闪烁着崇拜之时也露出一丝担忧，“这是他们最后的生存之地，必然会拼死一战。那些施法者会给我们的战士造成很大的困难，我认为......”
“你很忠心，奥格瑞姆。”布莱克汉颇为满意这份回答。
随后便看向向自己效忠的施法者，道：“古尔丹，我命令你带着暮光之锤，以及暗影议会协助基尔罗格，务必在今天下午攻破城墙！顺把我的孩子喊过来。”
“遵命，大酋长。”
古尔丹深深看了眼小题大做的奥格瑞姆，其实他并不想执行这个命令——这只是对基尔罗格·死眼的一个惩罚，不听从布莱克汉的安排，非得南下去自认熟悉的丛林，然后就被当地的巨魔痛打成了落水狗。
眼下只是将血环兽人当做炮灰去试探暴风城的防御部署，若不是奥格瑞姆继而连三提及其他人类王国的威胁，布莱克汉一定会听从自己的意见。
“无所谓，反正早晚要拿下这座城池。”
古尔丹是这么想。
等彻底拿下暴风城，以此为生存据点以后他便以侦查的名义离开此处，带着暴掠氏族与暗影议会前往他梦寐以求的地方。
......
“父亲！”
望着孔武有力的雷德·黑手与麦姆·黑手，布莱克汉感到一阵欣慰，道：“我将萨鲁法尔两兄弟交给你。在整个部落中，他们是最勇武最能打的兽人。这场战争暂时轮不到你们俩上场，萨鲁法尔兄弟会带着你们在左翼巡逻与侦查，你们要向这两位英勇的兽人学习与请教。等暴风城攻下以后，你们将成为部落的先锋。”
两名年轻的、同时是黑齿狞笑氏族酋长的兽人显得格外激动——早在属于他们的世界尚未破碎之际，萨鲁法尔兄弟是黑石氏族最为顶尖的战士，他们身上的荣耀无人能及！
雷德道：“我们愿成为部落的先锋，您的斧刃指向何方，我们就会抵达何方。谨记您的教诲，一定会像萨鲁法尔兄弟学习，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成为一名让您骄傲的战士！”
望着远去的子嗣，布莱克汉的目光越发坚定：“奥格瑞姆，这一战我们必将胜利！”
“是的......大酋长。”
按照他的部署，不会有失败的可能性，但奥格瑞姆心中还存有疑虑——胜利的天平并不在你们身上，至少目前是这样。
耳边回想起这句话，那是一个分辨不清是人类还是其他物种的生物在某个深夜拜访的时候，用相当标准的兽人语，开口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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