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战场中的意外
箭矢离开阵型中央形成漫天箭雨，漫长的拉锯战中人类军队里的弓弩手总是能给兽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杀伤力，持盾步兵总是会挡在最前线配合这群弓弩手，盾兵身后更是一批持着长枪的精锐士兵，组成牢不可破的阵型。
正是因为有效的步兵战术，暴风王国以一己之力与兽人大军打得有来有回，但这一次好像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黑暗沼泽里刮起了一股风，强弓射出的箭矢在这股风的冲击下显得那般绵软无力，根本无法给冲阵的兽人造成一丁点麻烦。
配备在弓弩手身旁的施法者们立刻察觉到了这一点，纷纷开始吟唱咒语，试图控制那股捣乱的风，但效果甚微——狂风仅仅是变得弱一些，依旧将漫天箭雨吹飞。
人类施法者们注意到冲阵兽人的后方有一大批身着长袍的兽人，他们并不像前面的战士一样孔武有力，反而手持相当古怪的法杖，嘴里念叨着一种闻所未闻的咒文。
当安东尼达斯与一群宫廷法师赶到现场，通过海量的知识才勉强弄明白兽人施法者使用的是什么法术——艾泽拉斯的元素之灵！
这与人类学习的奥术魔法有本质性区别。魔法的本质是能量的转化，庞大的奥术能量经过法师的重塑变为施法者所需要的攻击形态，例如火球术、寒冰箭、奥术飞弹等。
元素之灵则是存在于这个世界最古老的一股力量，听闻有某些灵魂奇异的非人种族可以与元素之灵进行精神上的沟通，从而请求元素之灵赐予的力量。
眼前的这批兽人正是如此！
安东尼达斯记得这类施法者的称呼是萨满祭司。
不算是第一次接触，却算是第一次成为对手，而他却没有丝毫的兴奋感，因为人类阵线在不断的收缩与后撤。
在他的视角里，萨满祭司看上去并不想用尽全力，只是阻挠一下人类的施法者、弓弩手，让他们造成的伤亡小一些。
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战士与战士之间的对抗，然而人类在这方面却隐隐有崩溃的局面，尤其是后军。
“收缩防线，向西北面突围出黑暗沼泽。”
莱恩冷静而又果断的下达军令。
从未见过的一批新兽人，进行了快三年的战争，即将把兽人彻底赶走的时候突然出现一批从未见过的兽人，而且他们骁勇善战士气高昂，就算是身经百战的莱恩也百思不得其解。
“太可怕了。”
注视着临近崩溃的后军，莱恩只感到一丝恐惧——那群兽人的勇武与强大超乎想象。
带头的那位战士丝毫不惧数十倍于己的人类士兵，手持一把巨斧不断的砍杀人类士兵，不断的向前冲锋，似是能以一敌百......不，他已经做到了百人，死在他斧头下的士兵还在不断增多。
莱恩只能忍痛放弃后军，利用他们拖延的时间，保证中军能顺利从西北面突围离开黑暗沼泽。
想法是没错的，但他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地形。
整个黑暗沼泽就是一个口袋阵，唯一离开的地方极为狭窄，且是一个上坡，倘若有兽人提前堵在这个位置，莱恩·乌瑞恩与手下的这批士兵插翅难飞。
西北面的包围圈很薄弱，在莱恩的私人护卫的带头下很快撕开了一道口子，大批士兵跟随国王一起逃离这个包围圈。
除去少部分自愿留下来断后的将领与士兵，其余都跟随着中军一同离开包围圈。
这一次进攻失败了，还是一次惨败。
不知道会损失多少士兵，但莱恩坚信自己还能重整旗鼓——赤脊山还有两千骑兵，那是整个暴风城的底牌。麦迪文一定有着自己的计划，他不会放弃自己不管的。
他尽可能保持有序撤退，让自己的护卫带着士兵们交替掩护，但距离出口越近身旁的士兵与将领便越少，许多战斗力薄弱的顾问都被他派出去掩护其他士兵撤退。
倘若兽人没有封锁黑暗沼泽的入口，抢先占据有利地形，让斥候迅速去赤脊山呼喊安度因·洛萨，这场战争也只会是小败一场，然而莱恩见到了入口地区竖起来的大量旗帜，以及密密麻麻的兽人。
这一批，莱恩很熟悉，不同于形成包围圈的那一批——他们士气并不高，武器盔甲十分破旧，不少兽人身上还带着伤，但借助狭小地形不让莱恩离开黑暗沼泽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以安东尼达斯为施法者中心，配以莱恩的五百名亲卫，外加上千名弓弩手、步兵向挡在求生之路上的兽人发起冲击。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四个小时，不论士兵们多么悍不畏死，不论施法者们多么努力，不论狭小的地形上铺满多少兽人的尸体，这群堵死莱恩后路的兽人始终没有后退。
莱恩甚至见到断掉一条手臂的兽人都能继续站在成堆的尸体上，挥着手里的木棍阻挡每一个欲突破封锁线的人类士兵。
施法者轰炸了一遍又一遍，但凡还有一口气的兽人都会摇摇晃晃站起身，屹立在这个仅仅几公里的坡道上。
随着后方溃逃而来的士兵不断传来更加糟糕的战况，莱恩知道自己可能离不开这个地区了，但还有一线希望。
“麦迪文，他一定会来的。”
安东尼达斯颤抖着身躯道：“陛下，麦迪文已经死了。兽人就是他放进这个世界，数不尽的平民与士兵的死亡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不可能！麦迪文不是这样的守护者！”
莱恩根本不信：“他那么强大，谁能杀了他？！安东尼达斯先生，我尊敬你，但不要侮辱麦迪文......我们曾一起并肩作战，曾经一起对抗古巴拉什巨魔，很多次——我的国家遭遇入侵，他没有很快的出现，到了最后一刻......事实证明，麦迪文永远是正确的！”
安东尼达斯发现苏伊说的没错，莱恩对麦迪文的信任已经到达了无法想象的地步，不论怎么劝说都不可能成功。
此时，坡道上的兽人在呐喊。
“暴风王国的士兵们！”
“告诉你们的国王！”
“部落的大酋长毁灭之锤，要与你们的国王进行一场荣耀决斗！”
“战胜者有资格决定失败者的一切！”
莱恩精神一震。
将军、顾问、宫廷法师在此刻陡然陷入沉默，而安东尼达斯不停强调——这不过是兽人的缓兵之计，他们奸诈狡猾，绝不会允诺。
安东尼达斯告诉莱恩：“我的学生已经知晓了战场情况，安度因将军已经率领骑兵从赤脊山出发了！”
“嗯，我知道了。”
这么说着，莱恩却走出了护卫自己的军阵，看上去是要接受挑战。
此时安东尼达斯才察觉到莱恩·乌瑞恩国王的后颈脖处有一道漆黑的印记，晦涩而神秘，仅仅是盯着它看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好像有一股相当暴躁的力量冲垮整个大脑与思维，给所有的一切记忆涂上一层白霜，除了接受挑战这个命令以外其余的都不重要。
他狠狠一掌拍在脸颊，恢复短暂的清醒，回望身旁，几乎所有士兵、将领都被那黑色印记深深地吸引，沉浸其中而无法自拔。暴风王国的宫廷法师们不仅被吸引，甚至还开始呐喊与助战！
安东尼达斯立刻吟唱咒语，成百上千个法力文字在他身前出现，经历一整天的战斗，他早已经濒临法力枯竭，但若能阻止莱恩国王去和兽人单挑，透支身体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就在法力文字迅速汇聚在法杖顶部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低吼——不是野兽，也不是兽人。
这是一种略有些陌生的低吼，但却让那些即将汇聚成功的法力文字崩成了齑粉——安东尼达斯的瞳孔猛然收缩。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汹涌如浪潮般的法力反噬，剧烈的疼痛与眩晕还是没有让安东尼达斯当场昏迷，但他已经毫无办法，只把乞求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将军们。
“阻止......阻止......”
他竭力的嘶吼，却没有人回应他。
......
“我能做的就是给你创造一对一的机会，我还是很乐意见到这种决斗。”
奥格瑞姆微微松了一口气。根据斥候传递回来的消息，赤脊山的骑兵全部出动，两个小时之内就能抵达此处。
他可不想成为部落大酋长后的第一次战争就落得个惨败。将那些桀骜不驯的兽人召唤至艾泽拉斯——做出这份决定的时候，他就必须彻底战胜人类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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