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再访卡鲁门
克洛斯贝尔市被团团围住了。
说是围住，倒不如说是被“保护”起来了，毕竟那些黑盔甲的战士们把后背、而不是把枪口对准克洛斯贝尔。
罗伊德一行人用了将近三十分钟，到克洛斯贝尔市的东侧出口确认了一下。至于南门和西门，则交给了游击士去确认。
双方整合信息之后不难发现，这次的行动看起来，还真是“正义”啊。虽然有越俎代庖的嫌疑，但看上去，出发点是好的。
北门的负责人是阿尔拉斯，东门的负责人是缪赛尔，南门和西门没有看到卡鲁门和兰斯特的身影，联系之前的事情，想必是还在卡鲁门武器商会接受采访吧？
根据他们的“说法”——也就是“因为魔兽袭击了村落和医院，所以要清剿魔兽”这一套说辞，基本可以确定兰斯特将会出现在南门。
北门通向玛因兹矿山镇，东门通向阿尔摩利卡村，南门通向圣乌尔斯拉医科大学，都是前一次魔兽侵袭事件的受害地点。而西门连接的，只有警备队驻扎的贝尔加德门和警察学校，换句话说，没有平民设施，没必要把有宣传力的人物放到那边。
当然，既然是魔兽清剿，西克洛斯贝尔街道当然也要重点清除了。
四个门的战斗力相当平均，每处大概二十人左右，因为要在森林和山地作战，全员一致舍弃了诸如火箭筒之类的大范围、对环境破坏力高的武器。链刃大剑、火药式重机枪、狙击步枪成为主要武器。
这些看上去就凶暴无比的武器配合战斗人员身上厚实的装甲，让居民不由得心生安全感。在这种武力面前，魔兽什么的还不是只能乖乖受死？
大部分人都是乐天的，他们会本能的把事情往好的地方想。所以他们极少想到，如果这些武器对准的不是魔兽，而是他们自己，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就算有人无意中想到了，也会马上把这个恐怖的念头扔到一边，不去想它。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东门距离卡鲁门武器商会很近，也是考虑到要和卡鲁门·哈斯对峙，罗伊德才主动要求把东门的确认交给他来做的。
相比阿尔拉斯负责的北门，东门的情况要轻松热闹的多。
不仅仅是因为正值中午，大家都要出门吃饭或者买菜回家的原因，缪赛尔·杰拉德那有些吵闹的性格也是吸引人的重要原因。
在死气沉沉的军人作派中，忽然有一个喜欢说笑且十分健谈的人，人们会本能的对他产生好感。这就是“对比”的力量。和周围那些连脸都藏起来的战士，穿着西装的小个子男性要亲切多了。
而缪赛尔也不是阿尔拉斯那边，生硬的对着稿子念，而是用半诙谐的口吻，给围观的人们普及这次行动的意义和目标。还时不时跟漂亮的大姐姐们调笑两句，人群中便发出一阵愉快的声音。
罗伊德来的时候没有赶上缪赛尔的演讲，但看现场围观居民和他轻松攀谈的样子，也就知道效果显著了。
没有在缪赛尔身上浪费时间，正确的说，连招呼都没打，支援科快速赶向卡鲁门武器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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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鲁门武器商会依旧是早上看到的那个冷清样子。门口的警备人员看到支援科，拦都不拦，就放他们进去了。
卡鲁门的用意是宣传，怎么会拒绝有人蹚浑水？他们巴不得水被搅的越来越浑呢。
而在支援科之前……早就有一位客人先来了。
绿色的短发理的整齐，无框眼镜泛着睿智的冷光，眼眸狭长，正锁定在卡鲁门身上。身上是深蓝色精致西装，领口带着搜查官徽章。和罗伊德不一样，那个徽章要大一号，而且上面还有一圈象征精英的金色装饰。
罗伊德认识这个搜查官徽章，毕竟他可是拿到了搜查官徽章的人，关于徽章的小细节他是非常清楚的。
这是一线搜查官的标志。
这个徽章只属于克洛斯贝尔警察局所属·搜查一科。
那个专门处理大案要案、政治性案件与国际性案件的精英组织。罗伊德的哥哥，盖伊·班宁斯在殉职前也是隶属于这个精英部门。
这个绿色头发的人，罗伊德曾经见过他一次，已经是几天之前的事情，印象有些模糊。
此时，这名搜查官正在询问跟卡鲁门·哈斯，估计也是因为卡鲁门财团所谓的“魔兽清剿”活动吧。
“是么……我可以把您的话，当成是对自治州政府的开战宣言吗。”
绿色头发的搜查官生硬的、半威胁的询问着。看起来，在几人到来之前，这名搜查官和卡鲁门的交谈已经陷入了一个非常僵硬的局面。
“啊哈哈，不会不会，我们只是‘善良’的‘普通商人’罢了，只不过是帮助居民排忧解难。跟游击士差不多嘛。”
卡鲁门豪气的说着无耻的台词。
“真是难以想象卡鲁门财团的首领居然会是‘普通商人’。”
“就是那样。我也只是普通人，挨打会疼，被杀会死。说起来，警察局内部不是也有跟我们类似的组织么？叫特别任务支援科来着？专门为居民排忧解难。嗯，我们也是一样的心思。”
卡鲁门·哈斯注意到了支援科的到来，豪爽的笑着，把话题抛向支援科。
“别把你们和他们相提并论。”
搜查官冷冷的说着，瞥了支援科一眼。“既然您不准备多说，那么也请允许我们用自己的方法来行动。告辞了。”
看起来，这名搜查官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信息。而且，也看出了卡鲁门·哈斯是准备装傻到底了。
“哎？这就要走了？不喝一点吗，我这次可是特意准备的冰镇果汁。”
卡鲁门说着扬了扬手里的黄金杯子，结果动幅太大，诱人的橘色液体一下子溅了出来。搜查官没有理会，从支援科让出的通道中离开了。
“哎呀，真是个急性子的人——亏我还特意听从格雷丝记者的意思换了果汁来招待他呢，支援科的各位，不会不给面子吧？”
卡鲁门的声音先是有些失落，随后又变得豪迈起来。
罗伊德摇摇头，说：“我们并不是来喝饮料的。我们有些问题想要询问卡鲁门先生，可以吗？”
“哈哈哈哈，到底行不行呢？”
卡鲁门一边大笑，一边看向坐在桌子上，在随身携带的速记本上奋笔疾书的格雷丝。格雷丝从笔记里抬起头，装作为难的样子：“可是，明明是我先来采访的吧？”
罗伊德心中苦涩，格雷丝说的没错。她才是有预约的采访者，一般来说，在格雷丝记者采访结束之前，卡鲁门·哈斯拒绝接受其他人的询问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搜查一科的搜查官可以用公务要求他们提供信息，但是特别任务支援科没有这个强制力。
“嘛嘛，格雷丝小姐别这么说啊，一般来说不应该是先谈条件吗？”
游·辰巳半开玩笑的上前搭话。罗伊德的性子太正经了，在格雷丝这种混迹传媒界的老手面前实在是太吃亏。
“小帅哥你都说了，那就来谈条件吧！你觉着有什么可以打动我的呢？”
格雷丝一挑眉毛，声音越来越有兴趣了。她也有些期待，游·辰巳会拿出什么条件来打动她。
“对格雷丝小姐来说，介绍一个优秀的男性给你？”
游歪着头，开玩笑道。
“嗯嗯，要高大帅气浪漫多金的——倒是蛮有吸引力的，不过我还不准备结婚，pass。”
“哦，果然应该介绍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给你？”
“才不要！会传出奇怪的流言的！”
“嗯嗯嗯，我明白了，果然是喜欢大叔吗？成熟稳重的男人我貌似也认识一个，利贝尔的美中年什么的。”
“喂，为什么话题总是围绕着我的情感问题啊。你是哪里来的八卦记者吗？”
格雷丝不满的反驳着，忽然她眼睛一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说八卦记者啊，小帅哥要不要转职来做记者？这样的话别说让你们询问，就算是把这次采访让给你们都无所谓哦！”
“抱歉，请原谅我之前的无礼……那么，果然还是提供一些记者会用的东西吧。”
“嗯哼？”
“卡鲁门武器商会的招牌、火药式重机枪的《被攻击体会报告》怎么样？在某次意外中，我们和拿着卡鲁门财团重机枪的敌人相遇了，我可以提交一份我们这边的被攻击心得体会供你们匿名使用。”
游·辰巳咬重“意外”这个词，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根据格雷丝的性格，如果是让她开条件，恐怕她会开玩笑似的提出过分的要求，这样要交涉很久，支援科现在正缺少时间。
如果是自己这边一本正经的开条件，不管条件内容如何，总会让格雷丝觉着不够分量，分量够了，也难保她不会继续要求。
所以，游·辰巳选择了先跟她开玩笑，一下子把她的注意力分散掉，然后在一本正经的提出真正的交换条件。从“没正型的调侃”一下子转换为“正经的内容”，会给格雷丝留下一种“我已经跟他们开过玩笑”的心理暗示。
虽然对这种老练记者未必能奏效，但总比把节奏交给格雷丝要好得多。
“哎……嘛，我倒是也确实需要这些呢。”
格雷丝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容。有意无意的盯着游·辰巳的脸。
游·辰巳的小心思被她一下看破，心道：真是优秀的心理战呢，要不是前面杂谈的成分不够多，我都未必能发现自己着了道呢。想法很好，可是实行起来过于急躁，看起来你们是真的很缺时间啊。
看着他们，格雷丝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总是一股脑的冲到第一线罔视危险的新人女记者。
“好吧。那就这样吧。你们就先问吧。不过快一点哦！13时啊，我跟卡鲁门先生，还有一次采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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