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堕落
“啪！啪！啪！啪……”
老者看着还在抹嘴的白发少女，脸上的错愕也悉数转变成了笑容，他抚了抚须，一边赞叹地摇头一边拍着手，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那个坚毅的少女，让蜜雪儿整个人都开始不舒服起来。
“很不错，蜜雪儿，真的很不错，虽然对方处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但能跨越技术、经验和实力三重天堑般的差距，打败了爱丽丝，难能可贵……没想到，罗穆路斯人的那种半吊子的技术居然能让你变强这么多，看来我明年可以加深和那边的技术交流了……”
蜜雪儿没有说话，对于这头老毒物，她是再清楚不过了，不同于“白怒公”这个残虐的称号，休斯?多伦夏是一个心思缜密的男人，他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藏有隐晦的暗示，情绪上反复刺激使对方的判断能力下降也是他的拿手好戏。
过去的自己，还有刚刚的爱丽丝，都栽在了这一点上。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听，贯彻最开始的目标就好了。
“但是，小杂种，你不会以为……靠着这点耍猴的小把戏，能将我打败吧？”
老人狞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支试管，轻轻一捏……他右手上那只造价不菲的皮手套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老者的右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着，片刻之后便成了一只和书架差不多大小的白鳞巨手，甲壳之间嵌合的缝隙发出暗红的荧光，不断有蒸汽从其中升腾而起。
想要勾起她内心的恐惧吗？
蜜雪儿依旧一言不发，只是趁着这个机会往手中骨刀中倾注着魔力，好修复被爱丽丝打出来的累累伤痕。
然后……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根洁白的羽毛。
“妖精的羽毛”，已知的天然供物中效果最强的一种，从这个成色来看，在同种类的供物中也是十分少见，如果卖到黑市上，两三万联邦币都只能算是贱卖……想到这里，她回头看了看还躺在角落的爱丽丝，这孩子身上还真是有不少好东西呢……
摸尸可是个好习惯。
少女的身影化作一道飞驰的白光，瞬间便绕到了老者的身后，举起骨刀对准他的后背，狠狠刺下。
“我讨厌这种偷偷摸摸的打法！”
老者反手一挥，苍白的甲壳巨手带着恐怖的风压向后扇去，却只抓到一把莹白色的晨雾，再抬头时，一把骨刃正朝着他的头顶刺来，老人冷哼一声，侧了侧头，让那刀锋在他脸颊上擦出一道血痕。
得手了！
心中的狂喜还未来得及升起，便悉数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心悸，条件反射地将全身的魔力悉数爆发，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狠狠地撞在了不远处的书架上，而刚刚站立的地方，已经被白色的巨拳打得出了一个半米深的巨坑。
好险……
“曾经有很多魔法师都想依靠速度来战胜我，但结果就是这样，只要用一点点小伤，就能将对方打成肉酱，偶尔有躲得过去的……”
“噗哇！”
蜜雪儿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令人不适的铁锈味顿时充满了她的整个呼吸道，她小声地咳嗽着，吐出些许血沫，双眸仍然死死地盯着那边的老者。
“也会被过度爆发的魔力反噬。”
说到这里，白怒公稍微皱了皱眉头，他想起了一个令人厌恶的男人，那是他人生中遇到的唯一一个能彻底躲过他所有攻击的魔法师……
“不过，那些家伙都是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才做到的，而你，只是靠着稀有的供物才堪堪躲过，所以，对付你这种蝼蚁，只需要……”
老者对着蜜雪儿的方向凭空打了一拳，汹涌澎湃的魔力铺天盖地般朝着少女轰来，将后者整个人都压在了书架上，不时有魔力浓度较高的碎片，砸在那副高挑的娇躯上，像是一记记不留情的重拳，让她被打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扇扇风就足够了。”
白色的巨手不断挥舞着，掀起一股又一股的魔力风暴，撕扯着那个可怜的少女，少女身体上那件单薄的病服被撕得破碎不堪，露出大片大片的白皙肌肤，但转眼间又被打出一块块惨不忍睹的淤青。
绝望。
这是她心中唯一的情绪。
到头来，自己还是弱小得什么都不能改变。
口口声声说着要保护弟弟妹妹，其实只是沾着他们的光才苟延残喘到现在。
复仇也好，救人也好。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指望过能成功吧？
说到底，只是懦弱的自己不敢去面对自己的罪孽……
才选择了这条自我毁灭的道路。
好绝望啊……
对这样子的自己，绝望了……
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本来已经出现道道裂纹的舰装，渐渐恢复了原样，少女皮肤上的淤青也缓缓消失，露出原本白皙的颜色，而且……变得更为苍白。
少女慢慢抬起头来，一双灿烂的金瞳冒着魔力的光泽。
苍白的角质层从舰装的边缘开始蔓延，让大半块飞行甲板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寄生了一样，小块的舰装已经完全变成了白色，规则的裂纹呈花状在白甲上扩散开来，漆黑的缝隙间弥漫着哀伤的绝望气息。
“嗯？”
还在挥舞着右臂的老者愣了愣，眯了眯他的老花眼，想要看清楚对面的少女到底发生了何种异变，但下一刻，少女就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了。
常年养成的战斗直觉让老者条件反射般举起了右臂，身旁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少女举着尖锐的骨刃，狠狠往老者的右手上劈去，随着一声清脆的砍击声，老者的右手竟被划出一道浅浅的伤痕。
“等等……这是……”
“休斯?多伦夏！！！！！！！！”
那是温婉可人的蜜雪儿绝对无法模拟的高音，变了调的怒嚎在整间地下室回荡着，连昏迷中的爱丽丝都不适地皱起了眉头。
老者这才看清楚了外孙女现在的模样，苍白得和死人无异的皮肤，发光的金色双眸，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病服被侵蚀成了漆黑如墨的不知名材料，白色的甲胄零零落落地散布在那些稀奇古怪的舰装上，让本来充满了庄严美感的舰装变得极为狰狞和恐怖。
“什么情况……”
事态，第一次超出了老者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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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刚刚，本周票数172票，恶魔菌共需更【2+n（n=0）】更，还差一更就能完成本周指标啦ovo（然而今天只是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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