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惊吓

余之墨却不知道苏韵是因为徐姑姑之故，只当她是她的善意，便一路上很开心的介绍了邹婆婆的情况。

        苏韵虽不说话，却也听了个大概，这邹婆婆是徐姑姑一次外出带回书院的，那时候徐姑姑只道她是个孤苦的老人，收留她在书院做些杂事，混口饭吃而已。可谁知当天晚上邹婆婆便忽然发病，又哭又叫的，还冲进厨房拿了菜刀胡乱砍人。书院的学生虽说都是千里挑一的，可毕竟只是一群弱女子，吓的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还心有余悸。

        徐姑姑也有些后悔，书院是个安静的场所，有了这样一个人存在，怕是会多了许多麻烦，便婉言希望邹婆婆离开。邹婆婆在第二日却又恢复了正常，说自己的确是有病，却甚少发病，昨日只是碰巧。又道她没地方可去，希望书院可以收留。徐姑姑还在犹豫，严歌却是觉得邹婆婆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劝说徐姑姑把邹婆婆留下来。徐姑姑自然给严歌面子，邹婆婆便这么住了下来。

        刚开始的时候，邹婆婆还好，的确有些日子没发病，大家也都松了口气，加上邹婆婆待人不错，大家也都慢慢忘记了之前的事情。可后来有一次，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邹婆婆再次发病，而且这次情况很严重，邹婆婆再也没清醒过来，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倒是不再拿刀砍人了，却胆子小的不行，特别容易受惊吓。

        出现这样的事情，严歌也很头疼，找了不少大夫来给邹婆婆诊治，都没什么效果。严歌人脉广，和余之墨之前也有数面之缘，知道余之墨在疑难杂症方面也下了不少的功夫，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找了余之墨。余之墨对书院本也印象不错，自然愿意帮忙，便常过来看看邹婆婆。

        余之墨虽然没有彻底治好邹婆婆，却也有了不错的效果。只是，这次徐姑姑去世，书院忽然多了很多人，邹婆婆像是有点被吓到了，情绪又有些不稳定。

        “邹婆婆这到底是什么病？”苏韵有些奇怪，邹婆婆这病，听着倒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导致的。

        “邹婆婆这其实也不是什么身体上的大病，她是之前受过刺激，心里留下了很严重的阴影，导致脑子有些不正常。只要碰到和当时场景相关的事物，都有可能诱发她的病。”余之墨叹了口气，“只可惜，这些日子邹婆婆虽有好转，却完全记不起以前发生的事情，我找不到病因，也就没有办法根治她的病。”

        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苏韵在心底叹息，看来，这邹婆婆所受的刺激，必定不小，才能把一个好人逼成这样，也真是让人怜惜。

        邹婆婆头发已经全白了，穿一身泛白的蓝色布衣，皱纹像是刀刻一般的深刻，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一张脸，五官在这张脸上都有种看不清楚的错觉。这让苏韵有点吃惊，余之墨说邹婆婆其实不过五十多岁，只是因为长的老些，所以大家才叫她婆婆。可这样子，哪里是老了一点？

        “大毛，你带媳妇回来了？”邹婆婆听到声音，还没抬头，便自然的开口。

        余之墨看看苏韵，有些尴尬，又怕苏韵生气，忙解释道：“苏姑娘你别介意，这大毛大约是邹婆婆的子侄一类的人物，她经常把我当做那个大毛……”

        余之墨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放下药箱，顺便将油灯挑亮了一些。

        邹婆婆听了余之墨这话，似是知道不对，方才抬起头，用浑浊的双眼打量苏韵，然后她忽然看向苏韵的身后，面色骤变，发出刺耳的尖叫。

        苏韵忙转身，邹婆婆住的地方极偏，现在又很晚了，外面一点灯火也没有，只有惨白的月光照在地上，并没有任何异常。只是这样的没有异常，加上邹婆婆的叫声，反而更加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脊背都凉飕飕的。

        “婆婆，婆婆，没事，没事的啊……大毛在呢，你别怕……”余之墨忙过来安慰邹婆婆，又用看向苏韵，用眼神询问她可有发现什么不对。

        苏韵看余之墨给邹婆婆吃了片药，也不知道是药力的效果还是余之墨的安慰起了作用，反正邹婆婆的情绪稍微好了一点，至少没有再大声尖叫，只是目光依然呆滞。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而且之前也没有任何感觉，这么安静的夜里，我一点察觉都没有……”苏韵看了邹婆婆一眼，犹豫着道，“这有点不可思议，便是身手再快，也没有理由一点味道都没有……”

        余之墨向来知道苏韵的鼻子极灵，听她这样说，心里也深表赞同，正要说话，苏韵又不确定的道：“除非是……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东西？”余之墨一愣。

        “鬼？”苏韵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作为一个现代人，怎么可以把鬼神挂在嘴边？真是见了鬼了，才会这样说。

        可她的话音刚出口，邹婆婆忽然抖了一下，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嘴里不断的念叨着：“对，对，鬼……就是鬼，你是鬼……”

        余之墨再劝却已是没用，颤抖的嗓音在夜里喊着“鬼”，也是挺让人瘆得慌的一件事情。余之墨无奈，只得拿出银针，在邹婆婆几处大穴上扎了几针，邹婆婆才慢慢安静下来，然后睡着了。

        “真是对不住，邹婆婆这几日受了惊吓，没想到会发病到这么严重的程度……”余之墨对苏韵有些歉意，同时又觉得难过，他一直觉得对邹婆婆的治疗很有效果，现在看来，却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不，我反而觉得，邹婆婆一定是见了什么我们没有看到的东西。”苏韵望着深遂的夜色，笃定的道，“我们刚进来的时候，邹婆婆虽然认错了你，却还能聊天，说明她情绪还是正常的。你也说过，要刺激邹婆婆发病，一定是有诱因的，这房间里的东西，邹婆婆日夜见到，当然不会是诱因，她刚才看了一眼外面，所以诱使邹婆婆发病的，一定是刚才我们没有看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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