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乱世景样

地皇四年初，昆阳大战一触即发，公孙述见阻止不了这场历史上的惨烈大战，只好请辞回西蜀，因为颇有政迹，被王莽敕封为蜀郡太守。

        在回大本营四川临邛的路上，公孙述带领几个下属特意乔装打扮路过了许多破败的村庄，借以体察民情。刚出发时只见旌旗飘荡，王师百万，浩浩荡荡的王莽新年四处平叛，而赤眉绿林等起义军四处作乱逃窜。

        在一个不知名村庄，公孙述捡到了一本不知名秀才写下的乱世景象《王莽年间乱事记》：

        我家住在东城，我原本是一个读书人，因为没有被选上京城做官，只好在家务农。所谓新朝“龙兴之地”其实早已经千疮百孔，所谓改革更是一塌糊涂。王莽是靠他姑姑王政君发迹的，自从他当上皇帝以来，反对他的叛乱便屡禁不止。不管是来平叛的新朝军也好，还是那些混水摸鱼的农民造反军队，大都十分腐败。在一个无序失去制度的混乱时军，每一场战争都杀的人头滚滚尸堆如山百姓哀鸣恸哭。趁火打劫，敲诈财物乃是常态，军队扮成流民或劫匪四处玩乐。

        许多流民组成团伙，分不清是叛军还是王莽军扮成的，四处纵火焚烧村庄，把富户家里的玉器和瓷器、地毯和绘画及金银珍宝一劫而空，数不清的珠宝、艺术品、家具、金属制品、古玩，一车一车地运走。你难以想象城市村庄在战火洗礼下的的杂乱无章，污物和垃圾到处充斥着街头。废物和人肉在大街上腐烂，要么就是挖一个大坑埋上上万人。

        乱世人命如草贱，红尘杀人不闻其声。骑兵由北向东，由南而西，把许多村庄城市当成屠宰场，人间练狱一点都不为过。有时还有风沙暴尘的肆虐，天降异象。每一次屠杀的铁骑远去后，便是一地的兵器和盔甲军服，大火焚烧，到处都是摔碎了脑袋，摔折了腿骨，空无一人的城墙下，是大地焚烧后的斑驳荒骨之地。

        城市里街道连日的烧杀抢掠，无恶不做，许多古塔名迹付之一炬，惨烈的程度不计其数。王莽当政不到四年，汉人口锐减了一千万。焚毁的建筑物，闪燃的房屋废墟和渺无人迹的街道，野狗都因为靠吃死尸而变得肥胖。破败的战旗满天飞舞，枯树枝上的血迹在低沉的白云空中飘动。大雁南归，阵阵悲鸣，百姓衣衫褴褛，乱七八糟，啃树皮，吃野草。除了少数部队纪律严明，大多纪律松懈……

        一种纷乱复杂的末日情绪笼罩着新莽王朝，许多被俘的官方非常饥渴而惊恐，没有水喝，不给穿衣服。杀降的事经常有之。赤眉绿林席卷的那些地方，战乱加上瘟疫肆行，这个时候人不再是人，不是昆虫和动物，它们成群地在地上走着，就像地上爬的蚂蚁。无家可归的人，愚昧无知的人，许多逃命的流民像无知的羊，没有人领头，不知逃往何处。

        战乱中不要轻易考验人性，这个时间的人眼睛邪恶而变态。当许多年过后，新的王朝一统天下，土地被开发，许多豪华的房屋重新建起，歌舞升平遮住了一切肮脏的罪行，仿佛那些罪恶不曾发生，一个拥挤而繁荣的城市，因为在大屠杀之后，在盛世人口会暴涨几十倍。

        在大街上随便持刀杀人，成群的伤员随处可见、老妇和儿童灰姑娘往脸上抹锅灰，躲在防空洞，或者大山里，钻进门板夹，砌的空墙，在黑洞不见光的山里躲上十天半个月。外面他们到处杀人，一个接一个的绝望声不绝，大街小巷、沟沟渠渠血流成河。许多士兵挨家挨户地搜查富户和妇女，一家接一家地杀害这里的居民。敲完钱财就杀人灭口，妇女也是全部屠杀，或者充当军技，卖到青楼。城墙外，河水早已被染成红色，逃难的人稍微迟疑跑慢了，就会被一刀毙命。

        自有盘古开天辟地，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无休止的杀戮。部落和部落之间，异族匈奴和汉人之间，外乱没有人性，其实内乱也是十分的凶狠血腥，自己人杀自己人也是非常冷酷狠辣的。譬如说王莽镇压造反的人，一般是把活人全族就地焚烧烤死。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有幽默感说，屁股这边烤熟啦，请换一边烤。也不会有人说，我是在为真理而斗争，地球是围着太阳转的，有的只是无尽的哀嚎和绝望的颤抖。

        有时候处理大部分的战俘，因为没有多余粮食给投降的土兵吃，投坑活埋是常事。一般就是诱骗，挖大坑火箭射之，油料燃烧之。像工厂的流水生产线一样，强迫一群人挖另一群人的墓穴，有些是活活闷死，有些受害者只被故意埋到他们的胸部和脖子处，狠狠折磨活死人，或是吊在旗杆上，太阳暴晒七天七夜，用刀把他们砍成碎块，或是让马踩死他们，乌鸦活活啄走一些人的眼睛，尽管这些人还有感知力，能察觉生理疼痛。

        有些无聊的军官，午后无聊，还会施行各种残酷冷血的折磨。他们俘虏钉在木板上绑上大石头，扔到江里活活淹死。还有烧死之前已被挖掉眼睛、割掉鼻子和砍掉耳朵，许多士兵的器官不翼而飞，让人怀疑古代就有器官贩买交易，人肉馒头。有些人更可怜，身体嘴上、脖子上和眼睛里以及身体的各个部位被留下了无数被枪尖扎的小洞。可见生前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还有一些战俘被发配到了深山挖石头，或者在蛮荒之地驻守边疆，修桥修路挖水库修长城。吃不饱穿不冷被冻死了比比皆是。奴役他们的人，逼这些战俘虏在结了冰的江水边，命令他们脱光衣服一丝不挂，在零下四十度的大雾天气跳到水里去捕鱼。捉不到鱼的战俘就被会被刀打得像筛子一样。僵硬的尸体浮在水面，直至被狠或大熊吃掉。更有一种变态的军中游戏就是用凶猛的动物老虎豹等，把那些不听话的刺儿头扔到猛兽虎口撕成碎片，和肠子到处都是。

        各个阶层的女性都逃避不了战乱带来的性侵阴影：农妇、女学生、达官贵人的夫妇，农民的妻子，甚至有80多岁的老人，山中尼姑。有些妇女更是被玩弄至死。叛军兽行使年轻貌美的女性处于岌岌可危的恐慌地步。有些贼人因为搜寻妇女困难，往往会编造谎言，记什么缴枪不杀，实际每到一地，把村里男人全杀光，又诱骗村里女性说，女人的身体可以到市场上用以换取鸡和鸭米和面。可恶的带路党，狗汉奸会残杀邻居。当一座城市的文明开始崩坏，往往就是罪恶之花绽放之时。据统计在一天的24小时内，每个小时都有清白无辜的女性被拖到什么地方去做周公之礼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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