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公平的交易
“阿贡叔，我想你很清楚现在苗族的现状吧。虽然我不敢说我凭一己之力能改变苗族的现状，但是至少应该可以带来一些好的改变。族长不会愿意看着你们的下一代还像你们现在这样备受欺压，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却只能勉强糊口吧？”
李善出发点是好的，所以身正不怕影子斜，在族长面前也好不露怯。
“你是说你想教孩子们一些东西，可以让他们以后不用像我们一样天天在稻田里劳作了？”阿贡叔面无表情的说。
“我也不能保证，不过肯定比现在会好些。”李善还是很有自信的。
阿贡叔面色一变，怒道：“哼，你莫不是想教他们偷鸡摸狗，坑蒙拐骗？再不是想教他们做走马贩夫？我们苗家虽然穷，但是我们也不会学这些东西，不要拿着这些小聪明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李善听阿贡叔说的就知道他是误会了，也不生气，耐心的解释道：“阿贡叔，你这么想就错了。我不敢说自己有什么大才，但是浅薄见识还是有一点，我想问一下阿贡叔，难道只有耕田织布才是正经事吗？再说了，哪怕是耕田织布，有没有更省力的方法呢？难道一定要用最费力的方法才好吗？”
阿贡叔不服气，想要反驳，李善制止道：“阿贡叔你先听我举个例子再反驳我不迟。你看，我们现在搬东西，运东西用的都是牛车马车，在很早以前人们没有养牛养马的时候用的肯定是人吧。我们现在耕地用的是犁，也不是自古就有的。这些东西都是人们发明出来的。事实证明这些东西对我们都有帮助，你们也接受了这些东西。那么现在，明显汉人的很多技术都要高过苗族，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呢？难道就是为了种族之间的恩怨？汉族的人是苗族的数十倍，如果这样下去整个苗族只会越来越落后。”
阿贡叔听了李善的话也是沉思了很久，一袋水烟几乎快抽光了，才叹了口气道：“我虽然有心让族人的生活改变一些，但是族人对汉人的抵触情绪很高，你如果有这个想法，像今天的事情以后想必少不了。”
李善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不好做，但是为了龙雪灵也为了报苗族人的救命之恩，李善义不容辞，道：“我心里明白，不过既然族长也有这种心思，我倒是可以说一说我的想法，你斟酌一下。”
看着阿贡叔没有反对，李善继续说：“在汉族中，很多小孩子都去读书了，读书读得好的可以做官。而剩下的一部分有种田的，经商的，做手工的。虽然说士农工商，工商排在末业，但是其实农是最弱小的。就看你们会被茶商欺负这就是很鲜明的例子，而你们苗族之所以没办法反抗是因为你们不懂经商，也没有能工巧匠，更是与当地的官府关系紧张。其实这些事情都是可以改变的。你想一下，如果有一天你们有了自己的商船，自己的茶商，自己的制茶师傅你们还会手这些茶商欺负吗？也不用人人恨茶商恨的牙根痒痒了吧。如果你们经营的好了，以后家里富裕了，孩子们就可以读书了，说不定就能有人金榜题名，如果有人苗人做了泸州刺史，那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阿贡叔听李善说完，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善道：“李善，你是不是看上龙雪灵了？”这句话问的李善毫无防备，李善之前对答如流，是因为阿贡叔要问的问题李善都想清楚了，这个事情却是李善没想过的。顿时有点结巴了：“那个，那个，大概也许。”
“别婆婆妈妈的，我们苗家人喜欢直爽的汉子，可不喜欢油嘴滑舌拐弯抹角的人。”阿贡叔突然厉声道。
李善也是心一横，他怕什么，把胸脯拍的当当响道：“是，我就是喜欢龙雪灵了。咳咳。”身子骨太弱，猛地拍两下自己都受不了，真是衰的不行。
阿贡叔眼看着李善的样子也是一笑：“好，这才像点样子。可是你知道吗？一个汉人想娶我们苗家的姑娘那可是很难的，更何况你要娶的还是我们苗家的凤凰。哪怕是龙雪灵答应了我们苗人全族也不会答应的。”
李善开始怀疑阿贡叔是一开始就看穿了我的意图了吧，刚才这是跟我装傻呢，等我摊了牌这是和我谈价钱了。李善心里懊恼，刚才为了让阿贡叔听的的动心，李善可是大吹特吹了的，虽然听上去很美好，刻着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啊。
李善笑道：“那阿贡叔你觉得怎么样族人才能答应呢？”
阿贡叔慢慢的吸了口烟，语气很是为难的道：“这个老夫也不能确定啊。你知道现在我们村的人对汉人的看法是多么的差。不过就像你刚才说的，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改变的，说不定不久我们泸州有了个苗人的刺史，到时候发一个苗汉通婚的诏令，这不就解决了，你说呢？”
李善摆摆手道：“阿贡叔你这是打趣我呢，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啊，刚才我只不过是展望一下未来，并不能代表我能做到啊，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阿贡叔哼了一声：“汉家小子果然就是只会油嘴滑舌，真到办事儿的时候就打退堂鼓，就凭你这表现我说什么也不能让龙雪灵跟你走啊。你想必也知道龙雪灵在我们苗族的地位的，她可是蝴蝶娘娘的化身，你以为是你几句花言巧语就能骗走的吗？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养伤，养好了伤赶紧离开吧。”
你说的轻巧啊，李善一看阿贡叔这是狮子大开口啊，笑道：“呵呵，那个阿贡叔啊。那个我想了想，虽然我喜欢龙雪灵，但是我家里其实还是有妻室的，苗族人有崇尚一夫一妻的，我觉得却是不太合适。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开个玩笑。哈哈，我先走了啊。”
李善笑着起身往外走，阿贡叔一脸笑眯眯的看着李善，道：“既然李善你这么认为，那也倒是正好，我也懒得操心了。”说完躺在藤椅上抽了一口烟，一副悠然的样子。
李善心想，可以啊，挺沉的住气啊。这就像是去商店买东西讨价还价，比的就是谁沉的住气。李善一步一步的往门外走，千万不能回头，阿贡叔你倒是快点叫住我啊。李善当然看不到，他背后的阿贡叔也是一只手紧紧的抓着眼袋，另一只手抬起又放下。
李善感觉每走一步都很困难，心跳越来越快。只到他打开了阿贡叔家院门的时候，才听到阿贡叔的叫声：“那个，李善啊。你回来，有话咱们可以再商量嘛，何必这么着急走呢？
李善心里简直笑开了花，不过脸皮却是一点不露笑意，咳了一声，关上了院门，转过身来道：“那好吧，不过阿贡叔可要拿出诚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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