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合作（1）
“珺郎，你们要去哪里？”
“凤来仪。”
“公子，我陪你去吧。”怕唐珺今晚又醉醺醺的回来，明英担忧急了，这天天酒入胃肠，哪个好身体受得了。
“不用。”唐珺看了明英一眼，“我有事吩咐你去做。”
接着凑近明英身边悄声吩咐了几句，末了还嘱咐了几句，“记住了，不可多。”
明英听完觉得这些事情耽搁一两日也可，不着急，他担心的是唐珺，“公子，不急于一时。”
“急，耽搁一天就是在浪费生命。”
还浪费钱，苒城正等着钱呢。
“乖，去办妥了等我回来。”
说完便转身离去，明英看着唐珺的背影急得跳脚，但是又不能违背唐珺的命令。
到门口见李祺和蓝玉已经骑上马了，身边空着一辆马车，唐珺知道那是为自己准备的，麻溜的爬了上去。
要问他不是怕急了马车，为何还要如此主动？
那不是怕惹了李祺吗？哪敢让镇南王等呀！
李祺驾马先行，车夫驾一声，惹得唐珺浑身紧绷，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不停地安慰自己就十几分钟而已。
一个人在车里面不敢睡，也没人陪着说话打发时间，转移注意力。
眼睛乱转，最后还是受不了趴到窗口去看看外面的景象。
这时杨将臣和楚旭昇同乘一匹马而来。
“哇哦，养眼。”唐珺小声嘀咕。
“唐城主。”楚旭昇客气道。
“楚大人。”唐珺笑着回道，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可能是被瞧着不好意思，楚旭昇让杨将臣停马他要下去，“都快到了，下马做什么。”
“我要下马。”
语气坚决，不容反驳，却又像极了耍小性子。
杨将臣无奈，瞧着唐珺，“那就打扰唐城主了，烦请唐城主照顾一下阿旭。”
不等唐珺回复，说着自己先下马，随后将楚旭昇抱了下来，直接抱上了马车，声音清冷却隐藏着一丝羞涩，“我自己走。”
杨将臣语气轻快，“我抱一样的。”
唐珺满脸笑意瞧着两人的互动。
妈呀，报警，有人在这里虐狗。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甜甜的恋爱让人尖叫，这他么甜度报表呀。
这简直是现场直播。
唐珺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因为眼前的一幕真的有近距离嗑糖的感受。
杨将臣上车将楚旭昇安置好，软垫放在腰侧，让他好好倚着，还轻车熟路地从暗格中挑选了一卷竹简，放在楚旭昇手上。
“要是无趣，就与唐城主闲谈打发时间。”
说完就转身离去。
呵，老子吃了你的狗粮，还要帮你哄媳妇儿。
心里面虽然是千万个不愿意，但是唐珺还是想要和楚旭昇攀谈一下，打听一些消息。
“楚大人想来是极爱看书？”
唐珺想着刚才看到暗格里面装得满满的，而他手中的竹简已经出现了磨损，想必是很爱看的一本。
“闲来无事可做，自然要找些东西打发时间。”
楚旭昇也不是自命清高之人，唐珺发问自然也乐得回答，可瞧了自己手中的竹简，不自觉神情失落多说了一句，“可看再多终究无用。”
“楚大人时刻都在学习知识，进行自我提升，怎么能说无用呢？”唐珺狗腿说道，“而且如今楚大人在邛城为官，届时有机会也可以去沂垠为官。”
在如今这个时代，但凡身负才华的人都想要步入官场，参与政事。
而身在官场，自然是想要往上升，楚旭昇看起来清风朗月，心中也定有一番抱负。
唐珺发现楚旭昇神色怪异地盯着自己，说道，“唐城主不知，依照沂国律，庶子不可为官？”
“不可为官？庶子为何不可为官？”
沂国律他看过，但是也没看过。
他见过那五大卷，但是没有翻完过。
后来成了一小本，他也没来得及看。
明英要是知道唐珺不记得沂国律了，一定会让他多看几遍的，明明已经做了很多违背沂国律法的事情，但是每一次唐珺都会以各种理由说服他们。
苒城的人都觉得自己这个城主太大胆了，其实不是他太大胆了，而是他还没有了解这个国家的规则。
只知道先建设苒城，先拯救自己这条命。
而在建设的过程中，确实想要为这片土地上那些苦难的人尽自己的努力做些事情。
楚旭昇也被唐珺问住了，摇头，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仿佛觉得天生庶子就低人一等，而且他也只是在意他的楚家庶子身份，并没有向任何人发出过疑问，是呀，为何呢？
楚旭昇收回视线，盯着手中的书，苦笑道，“不知。”
他身为一个庶子能在这边疆之城做个官已是恩赐。
他知道杨将臣给他这个职位只是想满足他做官的愿望，而满足了他。
他自然就被套在杨将臣的身边了，可一个内卿除了管理他的城主府外，邛城的事情他都不可参与。
“这律法可不行，其实只要有大才，能为百姓谋福祉，分何嫡庶。”
还是考试好，以前的科举考试也不错，不分贵贱，算是比较公平选拔人才的方式。
唐珺没注意自己随意表达的一个想法，居然让别人对他刮目相看。
楚旭昇望着唐珺，他身为嫡子却认为这条律法不行，杨将臣以前可是夸这条法律极好，说什么本就嫡庶有别，不仅要让庶子们在自家门中瞧得一清二楚，有了这条法律就算离开了家，行走在这世间也能明明白白知道自己的身份。
“时代会变的，现在不可以，不代表以后不行呀。”
唐珺明白历史的进程是不断优化的，这些看起来不合理的，慢慢就会被正确的取缔，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其实不论什么嫡子庶子，还是要对未来有希望，拒绝摆烂哟。”
唐珺鼓励道。
“摆烂？”
“哦，就是没有希望，事情随便做做。”
唐珺往前凑了凑，认真地看着，“不能干大事的时候，就当是蛰伏期，这期间休养生息，悄悄提升实力，等到了该出力成就大事业之时，全力以赴，那才不负时光。”
楚旭昇发现眼前这个比自己小的人，却活得如此通透，对他也露出了几分赞赏。
“唐城主未及弱冠？”
唐家嫡子，他有所耳闻，听闻比自己小一两岁，父亲乃沂国令尹，为国君出谋划策，完美解决了好几次与周边国家的邦交问题。
幼时选为王侯伴读却被王子世子们打趣，只有与三王子相交甚密。
还曾听说他喜欢镇南王。
“年芳十八。”唐珺自我打趣道。
这算是他捡来的便宜，香蕉皮给的，年轻了个六七岁。
楚旭昇又问了一些苒城的事情，唐珺就挑拣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告诉他。
楚旭昇听得津津有味，唐珺趁机就邀请楚旭昇有空到苒城游玩。
这样杨将臣到时候也可以去苒城走走，算是自己给苒城拉的投资，楚旭昇笑着答应道。
车内充满了欢声笑语，到了地方都没有发现。
杨将臣拉开车帘就瞧见两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他好久都没有见过楚旭昇这样坦率的笑了。
上一次还是自己告诉他可当邛城城主内卿，可那之后，他对自己的笑总是藏着一些其他情绪。
杨将臣敛下不爽的情绪，笑道，“唐城主，在和阿旭聊什么这么开心。”
开心？
站在前方等待的李祺将视线投了过来，瞧着并排坐着的两人。
一人如冷玉高洁，一人如暖玉温润。
看着唐珺脸上还没有消失的笑颜，李祺觉得这似乎是个好玉。
楚旭昇瞧见杨将臣恢复了上车前的模样，隐藏住眼下的笑意，淡声道，“没什么，唐城主讲了一些苒城的趣事，还邀我去苒城看看，有机会真想去看看。”
去看看这样一个有趣的人儿打造的地方会有怎样一番别致的景象。
“好呀好呀。”唐珺欢快地答应着，“到时候一定好好招待时尧哥。”
“时尧哥？”
杨将臣别捏地看着唐珺，唐珺都要被看得心肌梗塞了，瞧着自己与楚旭昇关系密切了点，这人吃味了？
转移话题道，“哎呀，都到了呀。”
然后看到远处李祺正若有所思瞧着马车这边，再次心梗。
一群人把王爷晾在一边不好吧，“楚大人坐车也累了吧，不妨下车到酒馆内休息。”
“嗯。”
杨将臣扶着楚旭昇下车，唐珺扶着马车深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内心还是一阵难受，揉了揉胸口，跳下马车，追上李祺一行人。
几人走进大堂，凤来仪掌柜忙上前来招呼，领着往楼上雅间走去。唐珺跟在楚旭昇身后，没发现李祺居然在他身后。
“唐城主所谓的投其所好，就是准备与楚旭昇‘称兄道弟’。”
唐珺突然站定，身后的李祺站在下面一个台阶，唐珺背贴李祺胸膛，脑袋有点不知道反应不过来。
他自认他不是很聪慧的人，但也不是太笨，自己和别人称兄道弟怎么了？
还有为什么这人说话酸溜溜的。
难不成他想要孤立自己？
可是从早上到现在自己没有做什么惹到他的事情吧。
“王爷，我没太懂你的意思？”
唐珺还是选择问一下，问清楚才好避开他的雷区。
“小妾若是想与正妾打好关系，便是姐姐，姐姐叫个不停。你叫楚旭昇时尧哥，莫不是也想入城主府？”
“你说什么呢？”
唐珺气恼地说着，说完才觉得不对，赶忙捂住嘴。
可是刚才那真的是下意识的反应，这人脑洞真的是太大了，他以为自己讨好楚旭昇是为了爬上杨将臣的床。
自己在杨将臣门口说的投其所好，他以为是得到杨将臣垂怜？
怪不得那是语气怪怪的。
他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卖身的。
唐珺深呼一口气，露出一个微笑，“王爷，我还小，目前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只想搞钱干事业。
“而且他年纪比我大，我不叫哥叫啥。王爷想来也比我大吧，若是王爷允许，屈尊收我当小弟，我也可以把王爷叫哥。”
李祺看着憋着火气的唐珺，好看的眸子只死死盯着他，“若是你想与他亲近，叫他字即可，你也可以唤本王昭明，你并非他楚家人，何须称兄道弟。”
知道唐珺没有那层意思，李祺不知道自己为何耐心与他解释了起来。
“你们俩站在这楼梯上做什么，快上来呀。”
杨将臣靠在二楼栏杆从上往下看着紧贴的两人，催促着。
唐珺提脚缓慢上了楼，走到桌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楚旭昇，心中暗想道自己刚才那一句楚旭昇不会也想歪了吧。
杨将臣与李祺并排而行，杨将臣靠近李祺，小心的试探着，“昭明，要不你和他试试？”
刚才瞧见车内两人笑嘻嘻的模样，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以前他就想把李祺拉下水，有了镇南王陪伴，这样他家老爷子也不会说他大逆不道。
现在他还是想要把李祺拉下水，把楚旭昇身边的蜂蝶都赶走。
李祺睨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但是杨将臣却心里面乐开了话，不像前两天那样直接拒绝他，这说明，有戏。
杨将臣看着李祺和唐珺落座在楚旭昇对面，自己笑意盈盈地坐在楚旭昇身旁，“我点了你最爱的西塞羊羔，这羊羔边城而来，今日现宰，甚是美味。”
在上菜之前又与李祺两人讲着沂垠的事情。
唐珺完全没机会插话，沂垠的事情他又不知道，自己又再想与杨将臣谈一下两城可以展开的合作，只好闷声喝茶。
等唐珺回过神来，桌上已经满满一桌菜了。
唐珺吞咽了一下，不是因为菜肴秀色可餐，而是强忍住心里面泛起的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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