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早集
二人无事，加上鹤书起得早，便打算去看看淀河村的早集。
两人离开住宿的客栈，顺着人流走去，赶早集的人很多。淀河村不愧是西岐脚下的村庄，西歧山又是五天山中最为鼎盛的仙山，人气极为盛况，虽然现在时辰尚早，但是人流依然不减，甚至可以看到从西歧山上下来采买的修士。所幸没有灵力高深之人，大多都是普通人，少有的几个也是筑基期的修士，鹤书和弥生倒也不用特意隐藏。
鹤书带着一股刚刚下山的新鲜劲，逛了许久，直到腿都发酸了，才想起需要买些粮食和零嘴路上吃。除了在一个早点店做了些许停留，让鹤书吃的满嘴油以外，大多数店铺走过便过了，多是一些没用的，略带灵气的小玩意。这时一个小贩带着谄媚的笑意跟鹤书和弥生打招呼，弥生便多留心了一眼他摊位上的东西，略微愣了愣神，但是并没有停下脚步。
小贩见弥生若有所思,便随手拿起一枚带玉的剑穗，凑上前道：“这位仙人，看我手中这剑穗，用的可是上好的桫椤树的根须所制，绑在剑上不但能平添风采，还能积攒灵气。这要是遇上势均力敌的妖兽，多这一点灵力也是扭转战局的关键啊。”
鹤书对一般的法器符咒并没有什么兴趣，自己这点灵力怕是没有画出一张符咒便会筋疲力尽了，所以身上的符咒都是弥生事先画好，遇到事情丢出去就行了。但是不知怎么的，看着小贩手上的那枚剑穗就心生喜爱。闻言心中一动，问道：“我也可以用吗？”
弥生道：“这剑穗对于你来说确实有点用。“顿了顿，”这块玉也许洛晗师姐会喜欢”。
“仙士有眼光啊，这玉可是很少见的‘魂牵‘，对普通人用处不大，但对于修行三魂七魄的仙士来说可是大有裨益啊！”小贩见弥生如此识货，便滔滔不绝起来，心想可以卖个好价钱了。
“但是，这枚‘魂牵‘已经被用过了，不纯净的’魂牵‘反而会让修士走火入魔。”弥生看着小贩的眼神让小贩有些发毛。小贩赔心叫不好，今日碰见懂行的了，只能自认倒霉了。
小贩只能苦着脸，道：“今日算我倒霉，这上好的剑穗就这玉出了问题，但是若取下这玉，树须必然会受损，这才只能一起出售。若二位不嫌弃，三颗下品灵石拿走吧。”
鹤书闻言瞪大了眼睛，小贩见眼前的女娃娃反应如此激烈，只当是要价高了，摆了摆手道：“两颗，不能再低了。”鹤书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小贩暗自思索了一下，确实修士要冒着走火入魔的风险来吸收桫椤根须里的灵力，受了伤没让他赔钱就不错了，自己还要两颗灵石确实过分了些，咬咬牙道：“一颗，真的不能再低了，再低的金银小人我也没用啊。”小贩哭丧着脸开始卖惨。
鹤书赶忙从腰包里掏出了一枚下品灵石，递给了小贩，一把抓过小贩手里的剑穗，郑重其事的将剑穗放进了身后的背包。小贩也捧着灵石高高兴兴地回到摊位上，等着下一个买主。
魂牵，在五天四海中，也被称为魂引，类似于丹药有药引，魂力也有一个引。不同的丹药有不同的药引，但是对于魂魄来说，魂牵就是唯一的引子，因此魂牵就显得格外珍贵。加上魂牵是一种不可重复使用的消耗品，没人知道它怎么来，也没人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五天四海中。用过的魂牵会带有上一个魂师的灵力，所以是不可再用的。所幸五山四海中魂师数量并不多，要想成为魂师，首先修为要在金丹以上，不然走火入魔的风险会大大增加。
从早集离开，鹤书和弥生回到客栈里面，此时已经临近午时。鹤书拿出魂牵剑穗，仔细端详着：“和尚师兄，你说这块玉对洛晗师姐有用？“
弥生微微点头，伸出手感知了一下玉石。半晌过后，缓缓睁开眼，将手收了回来，缓缓道：“还行，魂力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害。”
“嘻嘻。”鹤书拿在手里，感到很高兴，这样自己也有保命的东西了。鹤书稚嫩的笑声似乎感染了弥生，心情也变得舒畅了不少。
鹤书观赏了许久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着弥生，问：“为什么这么好的东西只要一个下品灵石？”是的，鹤书听到三颗灵石的时候瞪大眼睛并不是因为太贵……而是因为太便宜了。弥生思索了一下怎么告诉面前这个小女孩在山下的世界，物价其实很便宜……
“鹤书，山下的人没有灵石可以采集，所有灵石的来源都来自五天四海，凡间的人是没有过多的灵石来修炼的。”望着眼前的鹤书，弥生轻声说道。
“嗯……也就是说，五天四海的修士占着灵脉，导致凡间的野修很困难吗？”
弥生一顿，敛起了脸上的笑容，道：“灵脉有限，当妖界来临的时候，五天四海的修士自然有责任拯救苍生，野修并没有这个责任，若是有资质的野修也想得到好的修仙资源，自当进入五天四海修炼。当妖魔来临的时候，看的不是有多少炼气，筑基期的修士，金丹和元婴才是决胜的关键，不能将资源用在没有资质的人身上。”
鹤书虽然没有听太懂，但是弥生说的总不会错。收了剑穗，打算以后回西岐的时候将玉石拿下来给洛晗师姐。洛晗师姐出生洛阳名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受了很重的伤逃到了西岐脚下，被西岐的掌门收做徒弟后深居简出的，鹤书也只有在弥生带领下和洛晗师姐有过几面之缘，只记得是个凶巴巴的大姐姐……
突然，窗外有几只飞剑飞过，飞剑上站着鹤书和弥生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西岐校服，因为客栈比较低，所以鹤书探出头只能看见头顶上飞过几支剑，不能看见飞过的是哪些师兄弟。鹤书眯起眼睛，感知到这些修士落在了西边村口的一处广场上。
突然，鹤书隐约听到了什么，拉起弥生就往广场走去。
广场上，是五个西岐的修士，道行约莫都在筑基期巅峰左右，都穿着西岐淡紫色的校服，身后的佩剑都是一样的弟子剑，气宇轩昂站得笔直。站着他们身边的是绯月和十八，他们虽然道行跟西岐弟子差不多，但是在气质上确实少了几分仙气，多了几分地气。
鹤书踮着脚看着广场上的情况。弥生在一旁看着有些好笑，便将鹤书轻轻举起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右肩上。
“他们在讲什么？”弥生问。
“说是明晚要去淀河抓河妖呢！”鹤书有些兴奋，低下头看着弥生。
“哦，那我们回去吧。”弥生不想让鹤书去参活抓妖的危险活动，
“我就听听，不去。”鹤书感觉到身下的人有打道回府的趋势，忙道。
鹤书继续望去，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让低下‘没有灵力的’的弥生有些站不稳。
正在思考怎么样让弥生答应自己去捉妖的鹤书，突然感觉到小镇门口处忽然的骚动了起来，只听见绯月清亮夹杂着灵气的声音在广场上响了起来：“明夜我们将组织一支队伍去淀河抓住那头妖兽，为此特意邀请了西岐的五位修士同行，炼气以上的都可以同去，战利品所有人平分。”
绯月的声音让本来嘈杂的广场安静了下来，大家互相看了眼，有些修为不够的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是哪些好手去了，而炼气以上的修士则都开始往广场上涌去。
虽然在西歧山上，炼气期的修士随处可见，鹤书曾见过在弥生长老院外面扫地的老大爷都是筑基巅峰的修士，当年鹤书随手丢了个花瓣都被老大爷追了半座山，从此鹤书再也不小看所有老年人了。
五个西岐修士显然没见过这种场面，显得有些发愣，但是为首的一个修士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声喊道：“经过西岐长老的观察，这个妖怪会伤害人的魂魄，心智不坚定的就不要来了，免得平添麻烦。“西岐修士特有的一股傲气没有让他在这个嘈杂的场景里失了分寸。
依稀有几个修士退出了队伍，但是大部分人觉得有如此多的人去，并且还有西岐修士陪同，简直就是坐着捡钱的好机会。鹤书见广场上基本上已经选定了人，也没有什么新的事情了，拍了拍弥生的脑袋，示意弥生将自己放下来
“还有我们！”弥生突然出声，着实吓到了刚刚落地的鹤书。
“没看见我们已经结束了才说，这小子很拽啊。”台上和台下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绯月看到是弥生和鹤书，想到昨天村口的场景，旋即笑道：“小兄弟，你虽然打败了王川，可是没有灵力是不行的。至于边上的小妹妹倒是可以。”
“哈哈哈，一个大男人难道要当这个女娃的随从，笑死我了。”边上的人开始哄笑。
本来正在清点人数的西岐修士看见了最后两个‘不知好歹’的人，集体愣住了。“执法长老……”见到被认出，弥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参战队伍里面的王川说：”他能去得，我为何去不得？“。
王川被指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不知该如何搭话。
“加上这两个人，还有别的符合条件的人要参加吗？”这时候为首那个西岐弟子出来打了圆场，“筑基期可以带随行的一个参加，如果不怕拖后腿的话。“话毕他煞有介事得指了指弥生和鹤书，”你们两个，来这里签生死状。“
感觉身边的弥生没有反悔的意思，鹤书才放下心来，开心得拉着弥生的手去签生死状，虽然不知道弥生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注意，但是能去鹤书觉得挺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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