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文野版夜班医生

【能够在现下的横滨担任司机，且不惧夜晚出行的，那必定是心理素质极高的存在。
  中村高速而平稳的，在极短的时间内把车开到了医院门口，已经准备就绪的医护人员赶紧推车过来。
  森鸥外率先推开车门下来，他双眉紧锁，哪怕中村已经尽力快速，可是黑发少年的脉搏正在以更快地速度消失在他的指尖，这并不是个好征兆。
  他对着急诊护士说：“先推进手术室做基础处理，我马上就过来。”
  护士点点头，众人把昏迷的少年抬上床，往医院里面推去。
  这时一位年轻的女医护上前几步靠近森鸥外，温和的开口：“森教授，松岛医院全体上下医护人员真挚的欢迎您的到来。”
  哪怕前几天就知道，松岛医院的大股东金井先生为了女儿的手术，去国外请了一位外科圣手过来，他们也心知，这位并不会在横滨逗留太久，甚至都不会来这里。
  横滨整体的医疗水平确实不如东京，毕竟大股东金井先生在东京那边同样开了医院，大小姐日常也是在那边接受治疗。
  不过两个相邻的城市，两家医院的医疗人员和设施储备差异程度，简直不像是同一个集团和股东控股的。
  所以当他们接到森鸥外的电话的时候，鬼知道有多激动。
  夜班医生人手不足所以两台手术无法同时进行是真的。希望森教授亲自出手，能够旁观森教授手术，得到学习机会同样也是真的。
  森鸥外只是温和地笑了一下，点点头表示知道，这种礼节性的话他听多了。
  女医护并未接着说下，大股东那边已经提前交代，这位森教授需要些什么，医院都必须无条件满足且不得随意打扰。
  她看到这位森教授直直的走向被一位漂亮少女搀扶下车的橘发少年。
  少年两眼直呆呆向黑发少年的推车望去，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
  森鸥外很有分寸的在离少年两步之远的地方停下，这是一个比较安全又亲近的距离。
  中原中也看着走近的西装男人，回过神，身体略微紧绷，发散的思绪开始回笼。
  森鸥外开口，语速很快且语气很严肃，但语调平缓措辞简单，让中原中也不需要过多理解就明白。
  “听着，你的同伴生命体征很危险，我现在必须马上手术。而你先跟着护士小姐去做身体检查，有另外的医生在里面等着。虽然没有明显的开放性伤口，可这不代表你没有危险。有时候内出血带来的危险比外伤更加严重。”
  “听着，无论你在想什么，你要先明白，治病，活下去，未来才有可能，懂吗？”
  即使一路手按着黑发少年脖颈，但森鸥外不是没有留意副驾驶位的橘发孩子。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却浑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森鸥外不想过问，未来是靠少年自己走出来的，他也只不过是个过客。
  他只能在相遇的时间里，给予最微不足道的一丝帮助。
  仅此而已。
  中原中也看着面前微微弯腰和他说话的男人，他的双目明净清澈，在医院门口的灯光下，灿若繁星。
  中原中也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他紧抿着嘴唇，迟疑的点点头后开口：“青花鱼，我说太宰治，他……”
  森鸥外浅浅一笑，回应道：“他不会死，你也不会。这是我的承诺。”
  说完便示意茉莉和旁边的女医护，共同把中原中也扶上一旁的推床。
  “茉莉，他就拜托你了。”
  森茉莉点点头，这两个少年看着不凡，猜测他们大概率都是异能力者，身体素质相比旁人较好。
  但异能力并不是万能的。人类总归是血肉之躯。以这两年林太郎救治的异能力者的经验，人类并不会因为个体能力的差异，而被死亡赦免。
  镜头下，森鸥外一脸严肃的在护士的协助下，做着进手术室前的准备。
  进手术部，换鞋，更衣，刷手，进无菌手术室……
  若说这世界上最让人觉得煎熬的三个字。
  “手术中”恐怕是当之无愧的冠军。
  灯红。灯绿。
  是天堂，也将是地狱。
  “名医之治病，较之常医难也，知其难，则医者固宜慎之又慎的。”
  森鸥外不仅不是神，甚至在这个拥有特殊能力的世界，他只能遵循设定，不得使用“程序外”的力量。
  在治病救人方面，他所能做的仅仅是按照这个世界人类可能到达的医疗科技体系，去尽最大的努力，最用心的态度，最谨慎的动作，去对待每一次手术。
  以医者之心，减少人们的痛苦与烦恼，带来生的希望。
  仅此而已……】
  ——观影室内——
  “森教授，是个合格的好医生！”咒术师区域内，一直没有说话的家入硝子忍不住开口。
  硝子点点头：“作为医生，无论是技术还是心理状态，他都非常的优秀。”
  这句毫不隐藏的赞美，引来不远处的与谢野的注意，似乎直到此刻晶子才发现，这个观影室内有，不止她一个医生。

  嗯，那个人不算。
  家入看着天幕，眼神中有些许波动。
  作为反转术式的拥有者，家入硝子是很矛盾的。
  她的两个同期，一个是六眼术士，一个是咒灵操术，所以三人的故事，她永远只是背景。
  她是那个永远被禁锢在高专，只能停留在原地，只能看着别人离开，又被躺着送回的那个人。
  她是永远沉默的旁观者。
  而作为一个医生，家入硝子治病救人所用的是她本身拥有的反转术式。
  所以一般她面临的状态只有两个：及时救治，活了。来不及救治，死了。
  在此过程中，作为医生，她是痛苦而矛盾的。动动手，救人，然后看着被救的人再次奔赴战场，然后再被送回。
  长年累月的在高专机械式的救人，然后再看着熟悉的人有可能盖着白布被送入焚化炉。
  家入硝子不仅对医生这个职业产生了一种自我厌弃。
  但此刻天幕中的人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医生所能做的不多。
  她已经够幸运了，使用的力量是超过常人想象的反转术式。
  而现实中大部分的医生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以人类所用的常规技术去拯救生命。
  ——医生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就不要再去背负心灵上的重任。尽人事，听天命。
  这个道理是如此简单，医护人员都明白，都看得透，却放不下，走不出。
  家入硝子心中叹气。
  有些羡慕天幕世界这位森教授的豁达。
  ———本人比比——
  某种程度上家入硝子，其实心理状态跟当初的战场上的与谢野晶子有点像。
  不停的救人，然后看着咒术师又奔赴死亡。
  在咒术回战中，其实我最心疼的是家入硝子。
  我真的觉得三人当中，她才是最惨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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