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朋友
云烟在浴室折腾了一会，果断选择放弃。
自己对着镜子给自己擦药也太羞耻了，比俞怀瑾给他弄还要羞耻。
至少俞怀瑾帮他的时候，可以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
肚子饿得咕咕叫，云烟决定吃完饭再说。
打开门见俞怀瑾懒散倚着墙，好像在等他。
云烟愣了一下，肚子不合时宜发出响亮的“咕咕”声，在场两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面上一红，不自然的开口：“我饿了。”
俞怀瑾轻声问：“出去吃点东西？和我朋友一起。”
结婚这么久云烟还没正式见过俞怀瑾的朋友，一开始觉得两人是形婚，还没到见亲朋好友的地步。
但是这半年来，夫夫间会发生的事情他们都发生过了，现在是可以见朋友的关系了吧？
云烟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晚餐定在星海湾海边上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开车过去只要十分钟。
等俞怀瑾和云烟夫夫穿着一黑一白的情侣装羽绒服走进包厢时，俞怀瑾的朋友已经落座了。
见到俞怀瑾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时，包厢内的交谈声瞬间止住，全部人好奇看了过来。
里面七个人，云烟只认识两个。
一个是三金影帝温路西，一个是吊儿郎当的晋轲。晋柯收购了云烟以前签约的经纪公司，可以算是云烟的前任东家，虽然两人没什么交集，但在公司年会上见过晋柯发言。
温路西和云烟同为演员，主动站起身走过去握手，“云烟老师，久仰大名。”
“不敢当不敢当，温老师叫我云烟就行。您最新上映的《罪城》我很喜欢。”
云烟从小跟着母亲云亭跑剧组，戏龄时间有二十来年，十六岁就拿了万花电影节最佳新人奖，温路西喊他一声老师也不为过。但是云烟手上没什么出色的作品，面对实力影帝实在担不起“老师”这声称呼。而且温路西年纪比他大，怎么说都算前辈。
温路西的回答很得体：“云老师的戏我也很喜欢。”
喜欢个头。
这几年云烟被公司逼着恰烂钱，他才不信大影帝会喜欢那些无脑偶像剧。
晋柯的大嗓门打断他们的商业互吹，“老俞你可以啊！抢了我的人还搞金屋藏娇，结婚这么久才带出来！”
俞怀瑾听到“我的人”这三个字有点不爽，眉尾挑高，居高临下看着，“什么叫你的人？”
这两人不会谈过吧？
俞怀瑾很不高兴。
晋柯有点心虚地给云烟递上橄榄枝：“嫂子有没有兴趣跟我们重新签约呀？保证给您最好的资源。”
晋柯的公司前年收购了一家经纪公司，成为美天娱乐的幕后老板，当时云烟不是美天主推的演员所以晋柯对他没有过多关注，几乎没见过。
云烟解约后，晋柯某次在外吃饭见到俞怀瑾和云烟举止亲密，才知道发小的结婚对象是他。后来晋柯就调阅了公司的内部文件，发现云烟近三年一直被打压，合同期内最后一段时间不仅没戏拍，甚至给他接了一堆没逼格来钱快的商演。
知道云烟成为俞怀瑾伴侣后，晋柯就一直想补偿他。可惜云烟结婚后像退圈一样，停止了一切演艺活动。晋柯叫人给云烟递资源，也一一被拒绝了。
晋柯曾经问过俞怀瑾，是不是不想让老婆演戏，不喜欢他抛头露面？
当时俞怀瑾说：尊重他一切选择，他现在想休息一下。
云烟保持着客气的微笑，摇了摇头，“再说吧。”
俞怀瑾通过刚刚那三言两语，已经猜测到晋柯是云烟的前老板，面色不虞：“他现在有独立工作室。”
他出门前已经看过云烟的资料，知道这几年小明星混得不好，现在联想到发小的公司曾经打压过自己的老婆，心情就有点暴躁。
“哎呀你们不要一直站在门口啦，嫂子都站累了。”一个卷发大方漂亮的女生走了过来，“嫂子你好，我叫陈慧慧。昨天看了《僵尸再袭》，你演的实在太好了我好喜欢。”
西装革履搂着陈慧慧的男人说：“我叫蒋丞，谢谢嫂子送的票。昨天听说您在后台受伤了，还没来得及当面感谢您。”
云烟礼貌和他们握手，昨天是他排了几个月的戏剧《僵尸再袭》的首场公开演出，他就给俞怀瑾准备了座位。没想到俞怀瑾还送票给朋友邀请他们去看。
晋柯不满：“凭什么你们有票，我没票？！”
陈慧慧：“戏剧这么高雅的艺术你欣赏不来，你去剧院看过戏剧吗？”
“嫂子你好，我是陈冰，慧慧是我的妹妹。昨天我和陶植也去看了，很期待这个剧本能改编搬到大银幕上映。”
“我是陶植，嫂子以后音乐方面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你们好，谢谢你们去看我的演出。”云烟一一和他们握手，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不过听到“嫂子”两个字是嘴角总像抽筋一样抿直。
他不喜欢嫂子这个称呼。怪怪的。
凭什么不是哥夫？
俞怀瑾一直在观察着云烟和好友之间的互动，看出云烟的不喜，“叫云老师。”
等所有人寒暄完坐回位置，俞怀瑾终于有机会问云烟：“后背那伤，是在后台弄的？”
云烟狐疑看着他：“对啊。”
俞怀瑾：“……”
昨天第一次演出，后台摆满了花篮，场面十分混乱。第三幕换场景时，工作人员不小心撞到一个灯架，刚好倒在云烟身上。谢完幕云烟才告诉俞怀瑾受伤的事，俞怀瑾黑着脸拉他去医院处理伤口。
还好只是轻微的擦伤，看着吓人，但不怎么疼。
俞怀瑾听到他的回答后，表情有点古怪。
“怎么了？”
“没什么，过去坐吧。”
菜品早已上齐。
大家事先不知道云烟会来，就按着俞怀瑾的喜好点了菜，还好他们两人的口味差不多。
云烟一整天就喝了一碗粥吃了一桶泡面，饿得不行，认真埋头干饭。
一群人除了温路西都在打量着他，肚子里闷了一大堆八卦想问。
俞怀瑾森然的目光扫过众人，警告他们不要打扰云烟吃饭。
晋轲小声吐槽：“要不要这么宝贝？之前藏着掖着不给人看，好不容易吃顿饭连句话都不让说。”
旁边的蒋丞嘲讽道：“你以为是你，每次谈恋爱都要拉出来炫耀八百遍。”
晋轲反驳：“对对对，我就是爱炫。不像你，陈大小姐嫌你丢人谈这么多年都不敢把你带回家。”
陈慧慧笑着说：“我这叫慎重。不像你随随便便往家里带人。”
陶植和陈冰相视一笑，“没想到现在就剩路西一条狗了。”
云烟一边吃东西一边玩味看着俞怀瑾的朋友斗嘴。
腹诽：俞怀瑾也很狗！
他们聊着聊着就把战火烧到了全场唯一单身的温路西身上，眼神满是怜悯得看着这条单身狗。
云烟的手机震动起来，大家热热闹闹聊着天，他毫不避忌坐在位置上接通了电话，嘴里还嚼着牛排。
“丁丁，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给我啊？”
“我等会去逛街，你有什么要带的？”
云烟“唔”了一声，这半年来他除了去剧院排戏没有接任何通告，也无需刻意打扮，“没什么想买的，要不给我带点巧克力？”
俞怀瑾坐在旁边，也没刻意去偷听，和云烟挨得近声音自然而然就传到耳边。他记下云烟的喜好，爱吃巧克力。
丁汀愉快答应云烟的要求，“你那边好吵哦，还在排练？”
“不是，今天请假了。”云烟压低声音，“我在和俞怀瑾的朋友吃饭。”
“什么？！”丁汀兴奋得大叫出声，震得云烟耳朵疼，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嗷嗷嗷你们怎么样了？”音量太大，没开外放也传了些声音出来。
俞怀瑾伸手按了下手机侧面的音量按键，“别太大声，伤耳朵。”
他说话的音量不大，但是刚刚音量太高吓到了云烟，把手机往外一推就靠近了俞怀瑾唇边，声音清晰传给了手机另一头的丁汀。
丁汀不好意思道：“哇嫂子好！嫂子好！烟儿你们先吃饭，我晚点跟你聊。”
俞怀瑾：“……”
知道云烟为什么不喜欢被叫嫂子了。
云烟挂断电话，温路西眼神不经意看过来，打趣问：“你朋友？”
“嗯。大学同学。”
“他叫瑾哥嫂子？”
云烟噗呲一笑，理直气壮点头，“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你同学很有趣。”
云烟侧着身子小声跟俞怀瑾说：“没想到影帝听力这么好，隔着张桌子都能听得清。”
俞怀瑾捏了捏云烟刚刚被震痛的耳朵，小声在他耳边说：“路西对感兴趣的事情都很八卦。”
“八卦？”
晋轲大嗓门打断了夫夫两人咬耳朵，“你们俩别说悄悄话了，有什么是我这个发小不能听的？”
桌上的菜已经吃得七七八八，蒋丞提议：“要不要上去喝一杯？难得见到云老师，很多话想聊。”
云烟看了俞怀瑾一眼，“他今天刚出车祸就喝酒不太好吧？”
晋轲：“老俞喝茶，云老师喝酒，也不是不行。”
俞怀瑾瞪他一眼，“这么快就想灌我老婆喝酒？”
陈慧慧劝道：“云烟老师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找个地方坐会聊聊天。”
晋轲夸张地说：“要不老俞你先回家休息，别打扰云老师跟我们过夜生活？”
俞怀瑾用口型说了个“滚”字，他捏了捏云烟的手，体贴问：“你想去吗？”
云烟虽然不太情愿，但是不能不给俞怀瑾的朋友面子，“就坐半小时吧，但是你不能喝酒。”
“好，听老婆的。”
“……”云烟掐了一把俞怀瑾的大腿。
再叫老婆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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