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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心结


钟莘栎僵住不动,不久后耳边便传来了绵长的呼吸声。

        在屋子里待了许久,她到处都翻找过,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一个桌子几个凳子一张床,便已经是极限,没有别的东西,更没有尖锐的簪子等物件。

        要想离开,还得智取。

        她放松下来身子,在他紧紧的拥抱中艰难地翻身平躺,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盯着床幔一直盯到天明。

        待熟睡的公仪陵在她肩头蹭了蹭,即将转醒的时候,她连忙闭上了眼假寐。

        身侧一轻,公仪陵下床了。

        他穿好衣服后,便抬步离开了屋子,轻轻合上了门。

        钟莘栎连忙睁开眼睛,看着门口,细听他远去的脚步声,这才放心地闭上干涩的双目,疲惫地睡了过去。

        白日里钟莘栎见不到公仪陵,却总能吃到他做的菜,也不知他到底是忙还是不忙。

        临到傍晚的时候,屋门打开,进来两个小姑娘。她们搬着一个跟她们差不多大的浴桶,面上显得并不吃力。

        钟莘栎瞧她们年纪不大的样子,却少了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活力,眼睛也很是无神。她伸出手在她们两个眼前晃了晃,暗自心颤:这两个小姑娘,竟是目盲之人。

        目盲却能行动如常,要么是功夫不浅,要么是得过训练。

        小姑娘们来去打了几桶水,待水温合适时,一个姑娘开口,说着钟莘栎听不懂的南炎话,但瞧她那意思,应当是让钟莘栎沐浴。

        都是女子,也不必扭捏,再说她两日没洗澡,确实难受得很。

        钟莘栎没说话便自行除起了衣物,在脱里层寝衣的时候,她摸到了胸口处一块夹层,心中一动,状若自然地从里抠出一枚铜板,将它藏在了手心。

        从入浴桶再到出来,她都紧紧地攥着它。

        当初往那三个地方安自己的人,自然得安不少眼线与探子,一座城中分布最广、最不引得人怀疑的角色便是乞丐,与他们对头的信号就是是有着特殊标记的铜板。

        当初为了以防万一,她将这种铜板藏了一个在自己身上,不曾想到,竟真的有万一。

        如何能将这枚铜板神不知鬼不觉地传出去呢?

        在两个小姑娘走后,钟莘栎一直盯着这枚铜板思考。

        “我有一个法子……算了。”青泽吞吞吐吐地说道。

        “无论可行不可行,你且说说看,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希望。”

        青泽沉默了一会,说道:“这里虽为女尊世界,女子身体要好上许多,但生产到底凶险。稳婆替女子接生时,会随身带一袋子铜板,待女子生产完后,稳婆会到大街上,将身上的铜板散给乞儿,以求诸神悯其功德,护佑产妇。”

        “你想让我待到生产时,将铜板塞到稳婆的钱袋子里,由她替我散出去?”

        “是的。”青泽忧心忡忡应道。

        “公仪陵不是傻子,在他眼皮底下做小动作很难不被他发现,但若他心中有愧……”钟莘栎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垂目看着自己的小腹,那里有着她所孕育的一个新生命。

        青泽自然是猜中她想要做什么,心底无奈哀叹。它在提出来这个法子的时候,就后悔了。如果自由是以她伤害自己为代价,它倒情愿没开口过。

        钟莘栎木然擦去眼底涌出来的泪,轻喃道:“抱歉。”她的孩子。

        她要激怒公仪陵。

        沉思中的她被门外的脚步声惊醒,她忙将铜板藏在了枕头下面,屏住呼吸等待公仪陵推门进来,却不想那脚步停在了门口,没有推门而入的打算。

        钟莘栎睁着眼睛撑到半宿,没等到那人离去,撑不住了,沉沉睡去。

        公仪陵等在门外听到她沉睡的呼吸声,敛下眸子,席地而坐,倚着门也闭目浅眠起来。

        自己在她身侧,她睡不着,可他离了她,也无法安心入眠。

        待天幕初白的时候,公仪陵睁开了眼睛,他抖了抖身上的露水,一身寒意离去。

        屋里的人儿还在熟睡着。

        钟莘栎醒来的时候,察觉昨夜守在门口的人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两个守卫。门也出不去,只能祈祷公仪陵能再进来。

        只是一连好几天,公仪陵都只是晚上守到她的门前,在天亮前悄然离去,她已经有数日不曾见过公仪陵了。

        ……

        青梨从皇城赶到公仪陵所在据点与他会合的时候,正巧赶上他一身露水从钟莘栎的门前回来。

        他诧异地看着公仪陵餍足的模样,说道:“王女不肯让你进她的门么?”

        公仪陵抬眼看他,又垂眸继续低头看战报,并不答话。

        青梨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明明彼此相爱,何苦相互折磨?”

        公仪陵自嘲笑了笑,说道:“她爱的是那个真正的公仪陵,何曾是我过?”

        青梨蹙眉看他,疑惑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她若爱我,便不会在知道我不是真正公仪陵的时候,毫不留情对我下杀手了。”

        “她何曾对你下过杀手?”青梨好似听到了天方夜谭,问他道。

        “那日顾清歌下崖见我没死,想要杀我,难道不是她的示意?”公仪陵抬起头来,正视青梨,眼底又带了火。

        青梨摇摇头,说道:“那日在场的亲卫告诉我,她要顾清歌安然地带你回来……”见到公仪陵眸底露出诧异,他又道,“还有一件事,我这几日才知道,来这里便是想告诉你。她当初弃你,并不是发现了你是假的公仪陵,而是因为她发现真正的公仪陵与钟莘柠有勾结,以为你在与钟莘柠做戏……后来你落崖,她唤来盯着你的亲卫,才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公仪陵。”

        喝了口茶,他又继续说道:“我自小服侍她,自然知道她见真的公仪陵是个什么反应,与见你完全不一样。前者的痴迷不大正常,后者才是动心的欢喜……她是真心喜欢你的。”

        公仪陵浑身颤抖了起来,眼底起了雾气,也飞上了喜色,他说道:“此话当真?你没诓我?”

        青梨捏了捏眉心,说道:“我诓你做什么?”

        只是话音未落,那人便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连带着战报飞起,落到了他的脚边。

        青梨泛起浅浅的笑意,将战报拿了起来。

        这对有情人少些误会,来日也不必彼此折磨。他是假公仪陵的师兄,更与钟莘栎一起长大,无论是谁受到伤害,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希望误会解除,能让他们两个少些嫌隙。

        ……

        钟莘栎还在屋子里思考如何达成自己的目的,门便被人突兀地推了开来。

        她闻声抬头,却见公仪陵眉角眼梢带着笑,大步走到她的面前,将凳子上坐着的她捞起来,小心地抱住。

        公仪陵疯了?

        钟莘栎蹙眉由着他抱,准备静下心听听他怎么说。

        “阿栎,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那日放弃我,是以为我与钟莘柠勾结,故意欺骗你,对不对?”

        “你也没有要杀我,是顾清歌自作主张。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我……我还伤了你,你的肩膀还痛不痛?”

        他拉开她,神情欢喜却犹有忧色地看着她。

        钟莘栎咬咬唇,面上带着讥诮的笑,她问道:“是谁同你说的?”

        青梨的身份不能暴露,公仪陵垂下眸,小心翼翼地说道:“是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爱我的,阿栎。”

        他这一生,无人爱他,好不容易生命里多了一个钟莘栎,疼他护他爱他,让他感受到心跳与欢愉,那日她弃他,他真的难过得快要死掉。

        如今,他失而复得了她的爱,如何不欣喜若狂?

        可钟莘栎却冷漠地说道:“那便是你自作多情了?”

        他的血在一瞬间冷了下去,他无措地摩挲着她的肩头,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在自作多情。”钟莘栎一字一顿重复说道。

        公仪陵脸色发白,他自欺欺人地摇头道:“你骗我。”

        钟莘栎硬下心,说道:“你是指哪个骗你了?如今这话,我没骗你,但以前说爱你,的确是谎言。”

        见到公仪陵如遭重击,钟莘栎继续硬着心说道:“以后别说爱不爱这种恶心人的话了,曾经是见你好看,色心上头,甜言蜜语说得多了些,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公仪陵咽了咽唾沫,手上力度无意识地加重,令她的旧伤刺骨地疼了起来。钟莘栎忍住疼痛,依旧冷漠地看着他。

        “你不爱我,那你爱谁呢?顾琢玉吗?”公仪陵病态地将手落到她凸起的腹部,说道,“可是,你没碰过顾琢玉,你的肚子里,是我与你的血脉。”

        钟莘栎脸上虚挂起笑颜,说道:“最爱的人是皎洁的月,要放在天边挂念的。”

        公仪陵心抽痛,他好像快要窒息。他从来没想过暖阳一般的姑娘,也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语。

        顾琢玉是她惦念的白月光,那他就活该被她踩进泥潭里,就活该被糟践吗!

        他恼怒掐着她的手臂,将她一路抵摔到床上,眼球起了红血丝,像是恨不得将她生吃活剥。

        “你再说一遍!”

        钟莘栎压下内心恐惧,应上他魔怔的目光,说道:“我说你不配!你也配提爱?你真是让我恶心!”

        公仪陵半疯半清醒地说道:“我要杀了顾琢玉,把他丢进泥沼里,看看他在你心底,还皎不皎洁!”

        “你若是杀了他,我也去死,还要带着你的孩子一起死。”钟莘栎不断在他耳边刺激着他。

        “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我究竟哪里做错了!”他掐上她的脖颈,虽未用力,但若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筋断掉,他或许真的会和她同归于尽。

        “你害死顾清歌,害死那么多的人,你错的那样离谱,还有脸问我你做错了什么?”钟莘栎呼吸急促,语速加快道。

        “不……我没错,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弃我,我根本就不会这样做!”公仪陵的心很疼,疼得他的眼泪源源不断地往下坠,落到她的脸上,滚烫得让她不忍心起来。

        不能心软,现在心软了,还要死多少人?

        钟莘栎声音越来越轻:“你看,你的心结从来都是那日悬崖边的事,而不是我爱不爱你。”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公仪陵疯魔地喊道,半天恢复神智后,才发现身下的人不知为何奄奄一息,满头虚汗,眼神飘忽,像是一株经过暴雨的花儿,一眨眼便会折断。

        他颤抖地向下看去,她的身下有一朵刺目的花,透过她的层层衣物,蜿蜒地开着,好像要夺走她生命的全部活力。

        公仪陵慌了神,将她抱起来,也不顾血沾得他浑身都是,一边哭着说“对不起”,一边冲出门叫人带稳婆与大夫来。

        他的脚步踉踉跄跄,却强撑着不要摔倒。

        因为他抱着他生命的全部,而他怀里的人,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枚铜板,那也是她生命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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