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恍然如梦的一夜
“如何？可是有品味出来其中的不同之处来？”厉延城的语气并没有那么确切，大概是因为只知道我能喝酒，却是从来都不知晓我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吧。
如此看来，所谓品鉴酒水，也只是随性而已的事情。
厉延城并没有将全部的赌注都压在我的身上，这样一来，才算是说得通了。
不管怎么说，厉延城都不应该是会轻易放松警惕的人，我和他上一次见面那般狼狈，怎么会对我全然放心？
听到厉延城的话，我柔顺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杯，微微回味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
“这几瓶酒之中第三瓶最佳，入口柔顺，回味清冽甘甜，粮食的清香味伴着酒香味，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
对于酒，我有几乎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这些亲切熟稔的东西，对于我来说最是自然不过。
察觉出来它们的不同，就像是区分两个朋友的发型一样容易，当然，我并没有朋友。
等我恍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一般，说出了自己这么一番见解之后，一抬头，就看到了厉延城凌厉的目光。
那目光像是利剑一般射了过来，让我无处可避，无处可逃。
我这才是明了什么地方不对劲，自己作为一个身份如此卑贱的人，竟然在厉延城旁边大放厥词，胆子着实也是够大。
虽然觉得已是为时已晚，我还是试图挽回一些什么，呐呐开口：“厉总，我就是随口说说，您就当成是听个乐子就行，我哪里懂这么多的酒啊，不过就是装腔作势，您见笑了，见笑了。”
此时的我才是真的装腔作势，一脸标准的谄媚奉承被我演绎了出来，点头哈腰，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厉延城眸中光芒一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是觉得厉延城的目光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
突然，见他松开了抱着肩膀的双手，向前探了过来。
我心下一惊，条件反射一般地以为厉延城想要对自己动手，这对于我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几乎没有想要躲开的欲望。
那一刻我心中想着，如果自己躲开了，定是会让厉延城更加气愤，所以，我甚至下意识希望被打中。
那样一来，怎么也算是厉延城理亏在先，若是他最后还是不满意，闹了出去，这件事情大约还有回转的余地。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想象之中的痛楚久久没有落到身上，反而是响起了清脆的掌声。
我惊魂不定地看了过去，一下子就撞进了厉延城深邃的眸子之中，无法自拔。
带着些许笑意，些许欣赏，些许欲望，却都是和记忆之中不同的色彩。
“不错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如此一来，这么一墙的酒也算是没有白白准备。”
厉延城说着，似是满意地点点头，用眼神示意我继续。
有了这一次厉延城的肯定，我终于敢确定，这个人当真是让我来喝酒的，没有别的想法，那我自然可以“好好伺候”他。
偌大的房间里面，厉延城坐在沙发上面，低着头慢慢地品着酒水，并不总是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可我感觉得到他的关注。
我在那面墙前走过，一一拿下，细细品味它们的韵味，余香，再用我认为最为精准的词汇形容它们。
一瓶瓶，一行行。
并不是每一瓶酒我都会去说，其中低劣杂味的，实在不值一提，嗯，就和我一般卑微。
白皙纤长的手指不断游走，我恍然发觉自己似乎很是享受这种状态。
酒香环绕，微醺未醉。
“呵，不提你说的那些味道差别如何，几百种酒，喝了一个晚上的人，我似乎还真是第一次见。”
厉延城的声音突兀响起，在之前只有酒瓶相撞的包厢之中显得尤为清晰。
恋恋不舍地放下最后一个瓶子，我迅速让自己恢复了理智，挂上习惯性的笑容回答厉延城：“厉总说笑了，我这就是为了逗您一乐的，不知道今晚把厉总伺候好没有，您多担待。”
生死之间，其实就是厉延城的一句话。
我不着痕迹的看了厉延城几眼，确定自己今日可以平安无事，才是露出真实的笑容。
等等！一晚上？
我猛然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墙上的钟表，时针清楚地指向了数字七！
尴尬地看向厉延城，我顿时心虚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应该安放在何处了，自己竟是在这里折腾了一个晚上。
厉延城起身，面容也难免多了几分疲倦困顿，可依旧气势不减，那是长期处于高位，从骨子之中透露出来的傲然。
“今日就到这里吧，表现得我不错。”说着话，厉延城随手扔在桌子上面一沓钱，只留下了一个背影，转眼消失在了包厢门口。
看不出来那是多少，凭着厚度而言，怕是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我一个人在包厢之中愣神了片刻，紧张的思绪一放松，之前的酒劲和一夜的疲乏都找上了门来。
眼皮不自觉地想要耷拉下来，现在却并不是时候。
一步步走过去，将钱拿起来放好。
我感受着沉重的分量，心中暗笑，这一次怕是阿酒又要认为我出台了，否则哪里会有这么多的钱呢？我总不能反驳说因为厉总太大方了吧？
推开门走出包厢，走廊之中偏凉的微风让我清醒了几分，终于支撑自己走了回去。
可我总觉得，一路上似乎有人对我指指点点，品头论足，一只就没有停下来过。
尽管心中疑惑，我还是先找到了阿酒，将得到的钱都拿给阿酒过目。
阿酒啧啧两声，没有说话，可眼神足以说明一切，想必在疑惑为何厉总会看上我这种货色吧？
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思应付就是了，脑中一片混沌，只想要赶快去休息。
接过阿酒递给我的钱，下一刻我的意识就是温暖柔软的床铺了，意识消散，得片刻安宁。
而我不知，此时外面关于我的传言已是飞速蔓延，控制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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