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对角巷
哈利看着迪莉卡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心中暗暗有了计较，一转身就看到海格已经生好了炉子，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天知道他是怎么从那一堆胡子中看出可怜的，哈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呃，海格，我很抱歉。”
尽管哈利心中迫切地想知道关于父母的消息，但是他暗暗打量了一番德思礼夫妇，他们都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视线时不时落在迪莉卡身上，谁都没有说话。
“能跟我讲讲巫师吗？”
“当然！”海格看起来很兴奋，“每个小巫师一生下来，他的名字就入了霍格沃茨的名册，到了十一岁，会有像我这样的人来接他们入学。”
“抱歉，我觉得你们可能是搞错了，我也许不是巫师。”
海格神秘一笑，“在你害怕或生气的时候就从来没有事情发生过吗？”
害怕或生气的时候？有的。
哈利在心中对自己这么说到。
他回过神对海格报以一笑，“我可能是，但是迪莉卡……”
“有的。”另一个声音打断他们。
“她曾经说过，她曾让汽车拐弯。”
想起迪莉卡抓着他的衣服瑟瑟发抖的样子，达力喃喃自语，“所以，所以为什么呢？”
他猛地抬头，“既然迪莉卡是巫师，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要让她这十一年里遭受病痛的折磨！”他鼻子一酸，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她差一点，差一点就要死了！”
哈利怔怔地看着小腿肚子不住打颤，却依旧站了出来的达力，第一次明白迪莉卡口中的那句话。
“我们深爱着彼此。”
第二天一早，他们开车回了家。
迪莉卡并没有像故事中那般，走了几次就会走路了，她第一次扶着椅子站起来时，整个人都向前倒去，她太心急了。
但她也不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幼儿，只是走了整整一天一夜，她就可以不靠任何人的帮助，成功行走。
这时，海格迫不及待地提出，带他们去对角巷。
三人来到了破釜酒吧，这是一家肮脏的狭小酒吧，当他们认出其中一人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时，全酒吧的人都围了上来，“哦，天哪！是哈利·波特！”
迪莉卡静静地看着他们。
他们都以见到你为荣，可是都没有注意到你穿着不合身的破旧衣服。
迪莉卡拉拉海格的袖子，“我累了，想在这里休息一下。”
哈利立刻说道：“那，迪莉卡，你在这里呆着，我和海格去帮你买东西。”
海格则是有些为难，“魔杖和长袍还是要自己去买的。”
他一拍手掌，“啊，对了，来接你的本来是斯内普来着，他过一会儿应该就到了，他可是你们的魔药学教授呢，等他来了，你们正好可以一起去买。”
“等一下。”迪莉卡坐在椅子上，“他长什么样子？”
海格挠挠头，“哦，他鼻子很大。”
“好多学生暗地里叫他老蝙蝠来着。”似乎是觉得自己讲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他发出嘿嘿的笑声。
迪莉卡扯了扯嘴角。
海格心大地带着哈利走了，迪莉卡趴在桌子上，人们只能看见她的头发，是那种极亮极亮的灿金色，与脏乱的酒吧格格不入。
一个面容猥琐的黑袍男子走了过来，“你就是迪莉卡了吧，我是来接你的斯内普教授，快跟我走吧。”
“是吗？”迪莉卡将脸从手臂上抬起，眼睛眨了眨，尽力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那么，这位斯内普教授。”
她重重地咬准后面几个单词，“您能告诉我，为什么您的身上全是血腥味，而不是——草药味呢。”
男人神色大变，在他要掏出魔杖的前一刻，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
“斯内普教授。”小姑娘乖乖地仰头看着来人将那个人贩子赶走，完全没有刚才挑衅对方的嚣张劲。
斯内普面色阴沉，“这位德思礼小姐，我希望你可以收敛一些，我可不想在开学之前，先到人贩子手中把你弄出来。”
“啊。”迪莉卡恍然，笑眯眯地回答。
“如果您没来的话，我是打算用这个杯子敲他的头的。”藏在桌子下面的手一松，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清晰可闻。
斯内普冷哼一声，率先往前走去，抛给她一个瓶子。
“喝掉。”
迪莉卡亦步亦趋，瓶子里的液体较之前那瓶颜色深的多，味道闻起来也不是很好，她什么也没说，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
这让斯内普多看了她几眼，虽然说不喜欢波特家那个小子，他也不至于对这个小姑娘下黑手，然而他自己调配的药剂他自己知道，没有特别难喝，但也绝对算不上好喝。
迪莉卡注意到他的视线，微微一笑，“为了更好的活下去，我尝试过很多种药。”
斯内普带她买了魔杖和长袍，最后把她丢在对角巷的大街上，“我想，极其有主意的德思礼小姐应该不用我带她去买她的小宠物吧。”
“当然。”迪莉卡微笑，“虽然说我并不介意去魔药素材药店，但是我的确需要一只宠物。”
对角巷里，达芙妮和潘西并肩同行，潘西双手抱肩，“喂，德拉科可是早就来过了，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来！”
“你以为我想和你一起吗？”达芙妮笑容不变，“要不是父亲要求，你以为我真的想和你一起？别开玩笑了。”
潘西气急败坏，“你……”
这时，一个女孩撞入她俩怀里，她们没怎么样，撞过来的人反倒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潘西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喂，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地上的小姑娘揉了揉自己的腿，“抱歉抱歉，请问神奇动物园怎么走？”
破釜酒吧外，哈利焦急地等待着迟迟未归的迪莉卡。
“哈利。”熟悉的声音响起，他松了一口气，“迪莉卡，你太慢了。”
海格给他们买了回去的票，就匆匆地走了，哈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转角处消失，迪莉卡一下子就倒在他怀里。
“迪莉卡！”哈利大惊失色。
“没关系，我只是，走了太多路了。”她勉强笑笑，“不过，我真的很开心。”
哈利将迪莉卡背回了家，白嫩的小脚血肉淋漓，袜子和肉粘在一起，哈利抿了抿唇，“忍着点。”
袜子终于被撕下来，迪莉卡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不要告诉妈妈他们。”
哈利帮她上了药，又去楼下帮她消灭证据，迪莉卡随手拿起新买的书打发时间，努力忽视脚上传来的疼痛，然而始终没有看进去。
魔法，巫师，麻瓜，霍格沃茨。
她轻轻叹气，眼底是化不开的忧愁。
对于留下的那个人，过于残忍了，明明已经接触那方神奇的世界，却始终无法跨过那道阻碍，明明是双胞胎，却成为了两个世界的人，这太过讽刺了，不是吗？
达力，我的哥哥。
迪莉卡倚在床头，精致的眉眼中布满了疲惫，哈利回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迪莉卡揉了揉太阳穴，从一旁的书架上拿出两根火星牌棒棒糖，“虽然迟了，但是，生日快乐，哈利。”
今年迪莉卡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给他准备礼物，而且比起之前的礼物，这过于寒酸了，不过哈利很开心。
“晚安，迪莉卡。”
“晚安，哈利。”
距离开学的一个月里，德思礼家里风平浪静，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昏昏欲睡的午后，迪莉卡躺在遮阳伞底下，她的宠物白猫，瑞珍小姐窝在她的怀里打着盹，海德薇笔直站在椅子的靠背上，闭着眼睛，像守护公主的骑士。
哈利从他的姨妈手里抢走抹布，“姨妈，厨房我来打扫就好，您快去休息吧。”
很快，开学的那一天到了。
达力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包薯片，嘎吱嘎吱地吃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最喜欢的电视节目，然而，如果你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的视线完全没在上面。
迪莉卡站在楼梯上，目光忧伤。
她抱过爸爸妈妈，随及坐在达力面前，头靠在他的膝盖上。
“哥哥。”她轻声叫到，“哥哥，我还记得你第一次为了我和别人打架，之后故作坚强地安慰我，我还记得你从学校里带给我的糖果，虽然他们都有些化了，我还记得你每次被题难得抓耳挠腮，但是只要我说‘我不理你了’，你就放弃和朋友们出去玩，老老实实写作业……”
“迪莉卡，别说了。”达力拿手使劲抹着眼泪。
迪莉卡扬起素白的小脸，平静地说道：“哥哥，只要你说，说不希望我去，我就不去。”
兄妹俩只有这双眼睛是如此的相似，一样的蓝汪汪，一样的明亮，达力抽噎一声，“对不起，迪莉卡，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呢？佩妮注视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恍惚中，仿佛透过他们，看到从前的自己。
达力终于整理好情绪，拉着迪莉卡走到哈利面前，凶巴巴地说道：“喂，哈利，你听好了，你要是让迪莉卡受伤，我可饶不了你。”
“不可以！”佩妮尖叫一声，把三个孩子都吓到了，她的指甲深深嵌入哈利的肉里，“哈利，算是姨妈求你，求你好不好，离你表姐远一点，不要跟别人说你们认识，就当你没有这个表姐。”
“妈妈？”达力不知所措，哈利也是一脸状况外，迪莉卡迅速垂眸。
是因为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吗？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哈利，这是一道完全不用思考的选择题。
迪莉卡起身拽过行李，站在门口，金发在空气中划过冰冷的弧度，脸上挂着礼貌又疏离的笑容，“哈利，二十分钟后，你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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