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路希轻笑一声，他很期待乔伊丝的反应。
天赋强大却又身体脆弱的人类，被仆人们看不起，被使劲的下绊子欺负一定很痛苦吧。
想要力量吗？
那就来信奉黑暗神吧。
光明自恃身负七美德最为厌恶功利的信徒，但他黑暗可不会嫌弃。在他的眼中，功利与欲望没有错，只有弱小却又自轻自贱才是最大的原罪。
明明早晨还在虔诚地为光明神做着祷告，为了力量午间却要转信黑暗神，让他看看这样一个学会了报复却又弱小无比的人类会做出什么样的斗争和选择？
比起光明要求的一贯伪善，人类这样两难下的斗争的酸涩味道才更加对他的胃口。
路希阖上了祖母绿的眼眸，属于黑暗神的精神力不断地外溢。虽然为了光明神的异动他耽误了一会儿时间，但是以他见过的人类来说，他此时应该还没有错过最精彩的戏份才是。
……
路希愉悦地想着，此时连光明神的多事神降也无法破坏他的好心情。
但很快，他的笑容凝固在了唇边，周遭的空气也骤然间阴冷了下来。
如此浓烈的黑暗气息……乔伊丝竟然已经从光明神转信到黑暗神了吗？
算一算时间，可以这么快转信完成并且获得如此多的黑暗神眷……
这个人类必定在看到黑暗魔法入门的一瞬间就完成了转信的过程，并且立刻用虔诚的祷告词打动了他的分神。
没有纠结，没有痛苦，什么多余的负面情绪都没有，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如同只是简单的吃上一顿午餐一样。
倒是他看走眼了。
乔伊丝居然是这样一个三心二意的人类。
这个结果虽然是他所计划好的，但……一股莫名的不爽还是涌上了他的心头。
路希原本勾起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他本来以为以乔伊丝那样原本胆小懦弱的性格一定会在这种无谓的事上纠结，但没想到她的决定居然下的如此果断。
他眼神淡漠，轻轻舔了舔不受控制露出来的獠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从未在一个人类身上感受到这样不受控制的挫败感。
他突然想去听一听乔伊丝究竟祈祷了些什么，能让他的那个没有灵智的分神心甘情愿地给乔伊丝传输了堪比神殿圣女的黑暗神眷。
“啧。”路希拧眉，能让神亲自去数十亿生物的祈祷中去翻找出属于乔伊丝的那条。这是何等的神眷，希望她不要恃宠生娇才是。
乔伊丝端坐在桌前，摆在她面前的是一本极厚的大部头书籍——《黑暗史诗》。
她轻挑着眉头，身上特意带上了从她的本命星座手下好不容易抢下来的黑暗神力气息，神色之中一脸的兴味盎然，漫不经心地翻看起了起了面前的这本大部头。
真是有趣，真不愧是对家，连互相贬低的动作都是那样的一模一样。
乔伊丝就跟看故事一样，带着辩证的心态将这本书所记载的神史与原主记忆中从小就学过的《光明史诗》做着对比。
可以说，这两本书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对家给贬低到了泥里。
不过……
乔伊丝皱了皱眉，随即又很快舒展开。
不知道是因为她自己也把自己划到黑暗生物阵营里，还是因为她真的很光明神教这种伪善而又努力掩饰的行文，她果然还是觉得《黑暗史诗》看起来更让她感到顺眼一些。
“乔伊丝小姐？”
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乔伊丝的思考，她抬起头，却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捧着与她的身形极为不符的大量书籍一步一晃的走了过来。
摞的小山一样高的书本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只有这道声音让乔伊丝觉得有些耳熟。
路希这个家伙居然雇佣童工？
这是乔伊丝的第一想法。
毕竟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身体娇小地像是个二等残废了，没想到庄园里居然还有女仆比她还要矮。
理智上，乔伊丝知道以这个黑暗生物所散发出的气息，大概这个女仆能把三个贝蒂给吊起来打。但身体上，乔伊丝还是有些不忍心去奴役这个看起来娇小的不行的女仆，连忙站起身将摞在最上面的书搬运到了自己面前的书桌上。
好不容易把书都挪了下来，乔伊丝也终于看到了女仆之前被小山一样的书籍给遮挡住的脸庞。
“莉莉娜？”
从原主的记忆当中，乔伊丝找到了女仆的名字。原主对于莉莉娜的印象不错，认为那是个娇小爱笑的圆脸姑娘，在一众都对原主有着恶感的仆人当中，莉莉娜算是少有的对原主态度不错的女仆了。
她用着不明显的目光打量着她过于娇小的身材，试图辨别出莉莉娜的种族。
她是……深渊魔龙？
乔伊丝的目光小小的波动了一下，诡异地慈爱了一瞬。深渊魔龙一千岁才会成年，看莉莉娜的样子顶多只有九百岁。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呢。
乔伊丝开始唾弃起了自己雇佣童工的狗上司。深渊魔龙幼年期就实力强劲怎么样，深渊魔龙快到成年期时就会离家出走外出闯荡又怎么样，他怎么可以让一个小孩子来庄园里干着仆人的活呢。
刚刚拿了那么重的书，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要是摔倒了可怎么办！
等等，书？
这些书……该不会都是路希那个狗上司让她看的吧。
还没等乔伊丝问出口，她就听见了莉莉娜活力满满的声音。
“乔伊丝小姐，路希大人说，你今天把这些书都看完就可以啦！”
天崩地裂！
乔伊丝眼前一黑，她看着眼前小山一样高的书籍，咸鱼的心态瞬间爆炸。让一条咸鱼兢兢业业挑灯夜战，不如她现在冲出去找路希去拼命，反正她已经从不知道哪个倒霉蛋手里抢到了本命星座，也未必拼不过路希。
路希那家伙真的不是在公报私仇吗？
乔伊丝眼神冷酷，虽然路希美人在她这里是有一定特权的，但也不代表她可以让路希随意摆弄。
她已经看穿了路希，他只是再把自己当成一个好玩的玩具，抽一鞭子再给颗糖，让玩具服从他的心意做事罢了。
这时候，莉莉娜捏了捏自己的裙角，漆黑的眼眸躲躲闪闪不敢看乔伊丝，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要求对于一个人类来说实在有些过分：“路希大人还说，说让我陪着乔伊丝小姐一起看，防止……乔伊丝小姐偷懒。”
看着莉莉娜萌哒哒的样子，乔伊丝退让，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桌旁。
不就是摸鱼吗，这可是咸鱼的必备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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