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哥哥,我想回家……”
凤虞迷迷糊糊地蹭了一下傅兰庚的嘴唇,然后便脱力地倒在了傅兰庚的肩上。
他嘴里不断呜咽着什么,泪水侵湿了傅兰庚雪白的衣袍,他哭得眼周发红发肿,可怜又美丽。
男孩软软的身子靠在傅兰庚怀里,那身子很软,哪都软,足以让人爱不释手地下手蹂/躏。
但傅兰庚好像被那个吻定住了,一向温润深邃的眸子难得浮现出迷茫恍惚的神情来,竟然有一种孩子般的无措。
反应过来后,傅兰庚动作轻柔把凤虞平放在床上,褪下了他湿透的内衣。
聆雀见到这一幕嘴唇嗫嚅着想说些什么,但还是闭上了嘴:罢了,只要虞儿心里好受些,认错了……就认错了吧。
凤虞雪白的身子陷在被褥里,皮肉泛着淡淡的粉,就像春日里微醺的桃花。
骨柔肌腻,肤洁血荣。
可能是因为没有安全感,他死死地拽着傅兰庚的手,把这只手握在胸前
肌肤接触间,傅兰庚的手像是触静电般轻轻颤了一下。
傅兰庚看着意识不清的凤虞,有条不紊地吩咐道:“打盆热水来,把我的寝具带到梧桐苑来,再去请个大夫来。”
看样子是打算今晚在梧桐苑陪凤虞歇息了。
两人看起来当真是兄友弟恭,但两人这般温情脉脉的样子,看得旁边的萧翊直牙酸。
凤虞晕倒后可吓坏萧翊,连忙把凤虞送回了侯府。
萧翊眼里,他这个表哥,素来一副温润尔雅的模样,表面上平易近人,实则自带一股傲气和距离感,仿佛谁都入不了眼,就连对他这个亲表弟都是如此,倒是头一次见到他这般温情脉脉的样子。
这时,傅兰庚抬眼看了萧翊一眼,眼神中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厌恶,但他掩饰得极好,反而和声道:“表弟,晏晏这是怎么了?为何和你出去一趟回来便这样了?”
语气中有淡淡的责怪之意,却并不咄咄逼人,反倒觉得他当真是个爱护弟弟的好兄长。
萧翊看着榻上意识不清的凤虞也有些焦急:“我也不知,我只是带他出去吃东西而已。”
萧翊完完整整地把事情交代了一番。
聆雀听到肉汤二字时,惊声道:“肉汤!你给晏晏吃了用肉做的东西?”
萧翊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道:“是呀,怎么了?”
聆雀急得跺脚:“你怎么能给他吃荤腥呢!他吃不了荤腥,一点儿都不能沾的,唉。”
聆雀气得想破口大骂,但碍于萧翊的身份还是忍住了,只是也不方便解释凤虞为什么不能吃荤腥,不上不下的,反而给自己憋了一肚子气。
见聆雀的激烈反应,傅兰庚看着熟睡后都不住地抽噎的凤虞,眼中闪过几分深意,沉吟道:“那他能吃牛乳吗?”
聆雀神色舒缓了,点了点头:“能的。”
傅兰庚:“那你去取些牛乳来,让厨娘加热,再放点蜂王浆,等会儿给晏晏喂上一些。”
聆雀下去后,屋里只余傅兰庚、萧翊和凤虞三人。
凤虞意识不清地躺着,当着萧翊的面,傅兰庚亲自给凤虞擦洗了身子,然后再给他换上了全新的内衣。
萧翊想插话却也找不到机会,他觉得自己好多余,却堵着一口气,硬要站在这里。
傅兰庚和萧翊是表兄弟,两人甚至连出生时辰都不差多少,萧翊的母亲早逝,慎平郡主因此对这个侄儿多了几分怜惜。
每次萧翊来侯府都会好生招待他,和亲生儿子也不差什么了,萧翊从慎平郡主那里获得了缺失的母爱,姑侄关系极好。
虽是如此,但表兄弟之间却不见得关系有多融洽,萧翊有心亲近,傅兰庚待他却和旁人并无不同,只是表面客套,内里还是把他划分到了外人那一列。
这不,傅兰庚开始赶客了:“时辰不早了,表弟自便吧。”
萧翊一心念着他的虞美人,只当没听到,反问道:“表哥当初是从哪里找到的小表弟”
傅兰庚似笑非笑,口吻极为冷淡道:“金陵。”
当真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金陵花街吗?”
萧翊急忙问道,他很肯定他当时在紫极屋见到的就是小表弟,但……为什么小表弟却说自己见到的那个人叫凤凰,而且已经死了。
他不信。
傅兰庚敏锐地察觉了萧翊语气中的古怪,微眯了凤眸,道:“你问这个干嘛?晏晏不是那些个娼妇粉头之流。我当你是为何缠着他不放,原来是把他当那些人对待了。呵,你走吧,这儿不欢迎你。
于公于私,离我弟弟远一点。”
见傅兰庚翻脸,萧翊也收起了平日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对峙道:“哦?我倒不知,你什么时候也有正常人的感情了?看来这些年姑母还没把你调/教好。弟弟呵,是真是假还说不定呢?”
两表兄弟之间剑拔弩张,只差兵刃相接了。
听萧翊提到慎平郡主,傅兰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杀意,他把手轻轻地放在了腰间的妖刀村正上,沉声道:“你滚不滚?”
见他真的怒了,萧翊才放弃了继续挑衅。
傅兰庚那把刀,继承自他的父亲公西谨,见过他的挥刀的老辈人都道:除非公西谨再世,无人能比傅兰庚更快。
临走前,萧翊还是模棱两可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表哥,你好自为之。”
说罢,甩袖而去。
萧翊一边走着,一边捏紧了手里的虞美人发簪,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
而傅兰庚轻抚着凤虞熟睡后的脸庞,良久后,他微不可查地轻叹了一声。
他捏了捏额角,向来端庄沉静的面容上难得泄出疲倦的神色来:他好像情绪稍微有点失控,尤其是在凤虞的事上……
他瞧着腰间的那把妖刀村正,心里默念道:再熬一下,等一切都结束后,他就自由了。
这么一折腾就是几天,医师说凤虞并无大碍,只是身子骨有些弱,好生补补便是了。
只是不知为何,凤虞醒来后,对傅兰庚愈发依赖,他素来一副清冷忧郁的模样,看谁都是清清凛凛一张脸,但看向傅兰庚时,那双眼睛里分别是有光的。
好像,傅兰庚就是他的全世界一样。
这天,傅兰庚去皇宫教课时,顺便把凤虞送去了国子监,凤虞下马车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哥哥今晚还会陪我一起睡吗?”
凤虞贪恋哥哥怀抱的温暖,好像在哥哥怀里,他就连刻骨的愤怒和仇恨都偃旗息鼓,只愿在哥哥怀里好生睡上一觉,睡醒后睁眼就能看到哥哥温柔的脸庞。
多幸福啊。
傅兰庚仔细给凤虞整理一下他有些褶皱的衣角,见凤虞眼里盛着的那汪清泉,傅兰庚顿了一下,轻嗯了一声,然后淡笑着叮嘱道:“去吧,好生念书。”
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答复,凤虞脸上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极美,像是午夜盛开的幽昙般空灵易碎,但看了却让人很难受,无端让人心里浮现出这么一句诗:
早慧易夭,情深不寿。
凤虞转身下了马车,傅兰庚好像还没从那抹笑容里回过神来,凤虞早已离去,空气中却好似还残余着他的气息。
傅兰庚看着那飘摇的帘子,握刀的手轻颤了一下。
凤虞在傅兰庚面前一个样,但在别人面前又一个样了。
问渠堂里的人或是瞧不起他以前的经历,或是妒忌他的身份品貌的,即便有心结交的,被他那淡漠的眼神一扫,也歇了那份心思。
因此凤虞在问渠堂也没交到什么要好的伙伴,也就自个儿一个人呆在角落里念着书。
但他当真是生得极好,眉眼精致纤弱,自带清冷和忧郁气质,只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书,便是一副极美的图画。
别人总是会不经意地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好像只看着他,心里的浮躁便消散了。
问渠堂的人虽然还是不怎么喜欢他,但针对之意还是淡了。
这便又让有人怀恨在心了。
凤虞请了几天假,夫子前些天批阅了学生们上交的策论作业,按理说凤虞的应该就放在他的位置上,但凤虞找了好久都没找,最后还是在学堂面前的小池塘里找到的。
书童把那份沾了污泥的策论捞上来时,字迹早已模糊不清,隐约只能看见用朱笔批阅的优字。
凤虞沉下脸,望向问渠堂的在座的人,道:“谁干的?”
无人应答。
凤虞也不恼,沉吟一下,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道:“罢了,不过是份策论,只是可惜了夫子认真写下的几大页的批注,唉,夫子难得给了个优字,我都没好生来得及看看。不过,这也不算太难得,是很容易做到的,下次得优时,再好生读夫子的批语就是了。”
策论的夫子教学极为严格,能得到优字那可以说是凤毛麟角,更不用说是几大页的批注了。
可凤虞用这莫不在乎的语气说出来,当真是让人牙酸。
这不,果然有人被激道了:“切,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说你观点新颖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凤虞抬眼,看向那人道:“哦?你知道夫子写了什么?那我可不可以认为是你碰了我的东西?”
开腔的是林程的表哥黄忠,是问渠堂最看不惯凤虞的人。
见中了凤虞的激将法,黄忠也不装了:“就是我干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俩是问渠堂里家世最高的,旁人也不敢出声。
黄忠瞧着凤虞那张脸,再想起林程说的那些个事情,无不恶意道:“像你这样的,还来问渠堂干嘛,花街的妈妈们教你的难道不都是榻上的事儿吗?这两腿一张……”
“哟,今儿是怎么了?那么热闹?”
眼看着黄忠要口吐污言秽语,问渠堂外传来一道极为张扬嚣张的声音。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头带琉璃紫冠,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大步走了进来,眉眼极为张扬。
这人长相和李星阑有几分相似。
凤虞正在猜他的身份,其余人却已经向着来人请安了:“给世子殿下请安。”
来人正是广陵王世子,李星阑的堂兄李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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