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又脱靶了。”
骑射的老师有些无奈地看着凤虞,见对方垂着眸子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也不好意思批评他什么。
凤虞上问渠堂这几个月,在经义课上倒也算是拔尖的,但这骑射上就是垫底的存在了。
他早年遭了罪,身子弱,骨架也比寻常男子小一些,力气不够,选长弓时都只能臂力最小的。
老师有些为难,他也不好一直都守在凤虞一个人身边,还有其他学子呢。
于是,骑射老师思考了一会儿,对着旁边的学子喊了一声:“你们谁来和钟晏组个队,顺便帮衬他一把?”
武场的其他学子纷纷看了过来,见凤虞看向他们,都有些蠢蠢欲动。
有人正欲开口,突然从上跳下来个高大的身影。
随着哐当一声,那人手中的青铜三叉戟被他猛地敲在了武场中央的青石板砖上,发出如惊雷般的巨响。
三叉戟的主人从武场的凤凰台上跳了下来,他高大健硕,就像雄狮一般威风凛凛,卷起的兵气像两头发疯的野牛一样互相冲撞着,仿佛这不是武场,而是是入了野兽的洞穴。
问渠堂的学子虽然平日学武,但学得也不过是些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哪见过这仗势,当即被吓得一哆嗦。
胆子小的直接被吓得瘫软在地。
“本王来教他。”
来人冲着凤虞道,张扬又肆意。
来人正是李星阑,他本来在凤虞台上看着武场这边的场景,那眼睛就没从凤虞身边离开过。
晏晏今天的衣服真好看。
那截腰真细,说句“嬛嬛一袅楚宫腰”都不为过。
他的高马尾真精神,要是抽在自己身上……
咳咳——
李星阑舒舒服服地窝凤凰台的贵妃榻上,身下是价值千金的蚕丝枕,有两个美貌宫女跪在他身前打扇。
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凤虞,眼神都有些痴了,直到老师为凤虞找搭档,这才坐不住了。
他当即提着他的武器三叉戟从凤凰台几丈高的地方跳了下去。
还故意耍了一把三叉戟,恐吓了其他人一把。
他像是只在捍卫自己交/配权的雄狮。
学子们反应过来后,纷纷用有些幽怨的眼神看向李星阑:你来就你来,干嘛吓人?
废话,他娘的老子要不吓吓你们,万一你们以后跟老子抢怎么办?
李星阑想到这些人能和凤虞一起上课,从早到晚呆好几个时辰呢,这心里酸得不行。
但也无法,总不能自个儿老黄瓜刷绿漆,不要脸不要皮地也窝在问渠堂吧?
凤虞从头到尾都一副很沉静模样,他今儿个的骑装极为合身,剑袖和高马尾衬得整个人利落干脆。
见李星阑主动提出教他射箭,态度也并不意外,眼里却好像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欣喜,很及时地被李星阑捕捉到了。
“那便谢过四……雍王殿下了。”
他好像想喊李星阑“四哥”,却在大庭广众下止住了口,再看向李星阑时眼神也有些飘忽。
那蝶翼般的长睫抖啊抖,能抖到人心里去。
李星阑很敏锐地察觉了这些细节,满意地勾了勾嘴角:这人真是内敛害羞呢,会不会他早就喜欢上自己了,但是因为害羞不敢表现出来呢?
“十环!”
“十环!”
“十环!”
……
武场上拾箭的下人不断报到。
“好厉害。”
凤虞小声惊呼道。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李星阑把他整个人拥在怀里,手把手教他瞄准换心。
凤虞瘦削的脊背贴在李星阑炙热的胸膛上,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有力的心跳声,耳边都是带着热气的呼吸。
可以是因为早年吃过一些不干净的药,凤虞的体质很敏感,在这样亲密的距离下,他控制不住地两腮发红,耳朵滚烫,不用看就知道他整个人就如海棠初绽那般模样。
李星阑好像也察觉到怀里人的反应,低低地笑了,炙热的呼吸打在凤虞玉白的耳垂上。
那耳垂红得几欲滴血,像颗红石榴,让人想含住贪婪地吮吸内里的汁液。
李星阑喉间动情地滚动着,愈发贴近凤虞,沉声道:“爷厉害吧?就没射偏过。”
想来李星阑和萧翊一样都是武学上的奇才,却因为手中没有实权,连组建属于自己私兵的权力都没有,而萧翊早在十六岁册封世子时就有了自己的骑兵,不知上阵杀敌多少次。
相同的年纪,一个郁郁不得志,一个纵横沙场大展男人风华,怎么不让人意难平?
“厉害,要是我能像四哥一样厉害那该多好?”
因为两人距离很近,凤虞很自然地用亲密的称呼呼唤李星阑。
李星阑笑着道:“这又什么大不了的,不如,爷去跟国子监的院长说一声,爷来给你们上骑射课可好?”
“这样,爷也好每天都见着你……”
最后一句话,李星阑是贴着凤虞的耳朵吹出来的,像是情人的喃喃低语。
“真的吗?那真是——”
凤虞惊喜地转身,一双眼睛亮亮的,只是他一转身,恰好李星阑俯身贴近他,两片唇就这么轻飘飘地擦过,像是触静电一般颤了一下。
凤虞好像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有点不矜持,两人又这么意外碰上了,一时间竟呆呆地愣住了。
这还是李星阑第一次见到凤虞这般痴楞的模样,往日他一副清清凛凛的模样,一双眸子里满是淡漠孤寂,现在倒有些孩子般懵懂的无措。
很天真纯情的感觉。
倒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幅模样呢。
李星阑觉得很新鲜。
见凤虞低着头一言不发,两腮绯红的模样,李星阑再接再厉:“晏晏骑术如何?”
凤虞摇了摇头,道:“不好。”
“那……等会儿爷和你上一匹马如何?”
李星阑的语气像是在诱惑一只缩在自己窝里不敢上前的兔子。
凤虞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只一眼他就淡淡垂眸,脸愈发红了,弧度极为轻微地点了点头。
真像只小兔子呢。
李星阑心中暗暗道,但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两人就这么蜜里调油般上了一下午的骑射课。
下学后,凤虞在上自家马车时还念念不舍的回头看李星阑。
让李星阑愈发觉得自己的引诱机会就要完成了。
“哥哥。”
凤虞一见到马车里的傅兰庚,眼睛就亮了。
傅兰庚姿态优雅地拿着本书,一袭白衣矜贵又端庄,连袖口的褶皱都被抚得平平整整的,他抬起凤眸,看向凤虞,温声道:“晏晏回来了。”
语气像是在家耐心等丈夫回家的贤妻良母,好像丈夫在外面怎么都无所谓,只要回家就好。
“哥哥,今天骑射课雍王来了……”
凤虞一五一十地把今天遇到的事情交代了出来,整个人俯在傅兰庚膝上,很温顺的模样。
傅兰庚垂眸看着凤虞,习惯性地抚摸着凤虞满头乌发,他好像格外眷恋凤虞这一头漂亮的头发。
凤虞发丝偏细,发丝柔软,纤长的发丝从指间滑过时,就好像在云锦彩霞里穿梭一把,触手可及的丝滑。
发间隐约还能嗅到股淡淡的馨香,稍纵即逝,让人爱不释手地追逐着,探索那是什么香。
“做得好,国子监下一次考核前,记得暗示他,道你是为了他才会那么努力地想拿到岱宗之巅的求学名额。”
一个人为了你的前程拼命努力,够打动人吧。
傅兰庚平静地教凤虞下一步怎么做,也不忘了补充:“不过,记得哥哥对你说的话,他不是什么好人,别被他的甜言蜜语骗了。”
“嗯,我什么都听哥哥的。”
凤虞乖巧应答,然后倦声道:“哥哥,我有些困了。”
上了一下午的骑射课,真的非常辛苦呢。
凤虞在傅兰庚面前不经意地展现出娇纵任性的一面,好像他还是那个在哥哥膝上撒娇的小孩。
“累了就睡一会儿吧,到了侯府哥哥叫你。”
凤虞俯在傅兰庚的膝上,在对方温柔地抚慰下,慢慢合上了眼。
他睡着时,嘴角都是上扬的,仿佛在做一场好梦。
梦里没有让他惧怕的黑雾,也没有追逐他的戎狄怪物。
那日后,李星阑竟然真的来国子监起了骑射老师。
不过,只是凤虞的私人老师而已。
因着李星阑在外的风流名声,一时间传出了他和凤虞之间一些闲话,无外乎一些分桃断袖、巫凶行雨般的风流韵事。
这也算不得什么,大齐向来民风开放,民间结契之事也不算少见,就连贵族世家公子间也不乏此事,多的是那些个爱俏爱新鲜的,哪个年轻时不是个风流少年郎?
不过因着两人的身份,大多数也只敢私下讨论,不敢大肆宣扬。
但到底被有心人听进去了。
这日,凤虞正要去膳堂用膳,就被一人拦住了。
萧翊手里拎着个红木质地的食盒,像往常那般嬉皮笑脸地看着他,笑眼盈盈道:“小表弟,好久不见,想表哥我了吗?”
啧,连台词都不带改的吗?
凤虞想起上次被萧翊坑了,胃里就不住地翻涌,好像下肚的东西在他肚子里安了窝,搅得他不得安宁。
见凤虞脸色难看,萧翊约摸也想起了上次他被自己坑了的事,认真道歉道:“对不起,小表弟,我不知道你吃不得那些东西,这不,我来向你赔罪来了。”
萧翊的目光很真诚,说着,还举起手里的食盒,对着凤虞明朗一笑道:“小表弟赏赏脸”
语气像是在撒娇的小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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