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今晚大约是陆啸心情好，许空林难得体会到一点那种事情过后的温存，陆啸从他身后拥着他，低头亲吻他的右肩，又很随意地问他这几天在学校怎么样。
“张教授人很好，课题组的师兄师姐也都很好相处，第一天张教授请我们吃了饭，晚上我还跟他们出去喝酒、唱了歌，”许空林掰着他放在一边的手指问，“陆哥你呢？”
“忙完就回家，看到一只猫孤零零在家的岁岁就想起某个人抛弃我们独自在外面潇洒……”
许空林反驳说：“我哪有那样，我很惦记你们两个的。”
陆啸加重语气：“是吗？我没看出来。”
“真的，”许空林转过脸，“你看我的黑眼圈，就是前几天睡不好留下的。”
也许是因为年轻，许空林的黑眼圈不算严重，但陆啸还是能确认他没有撒谎，不过陆啸不怎么相信许空林是因为想他才睡不着的说辞。
“那怎么今天才过来？”陆啸问。
许空林半真半假地说：“怕你没消气，而且实验不允许，中间有几天我是睡在实验室的，因为要通宵测样品。”
陆啸忽然摸了摸他的眼角。
许空林眼神疑惑：“怎么了？”
陆啸没说话，低头开始亲他。也不知道他哪儿来那么多精力，这会儿的吻依旧有力又绵长，但是没多做别的，陆啸在他耳边说：“睡吧，晚安。”
“晚安。”
关灯之后，许空林很快就睡着了，陆啸今晚入睡慢，就在进入睡梦中的前一秒，怀里的人忽然抽动了一下，陆啸立刻惊醒，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不动。
许空林刚跟他的时候年纪小，那时候还在长身体，陆啸晚上跟他睡觉，总听到他哼哼唧唧的，十天有八天在磨牙，有一天半夜腿会抽筋，还剩一天既磨牙又抽筋，回回能把他惊醒，陆啸感觉自己养了个孩子，不过许空林好久没有抽过筋了，不会又要长个儿吧？
陆啸刚遇到许空林时，他才一米七四，这两年多以来长了五公分，以许空林现在的身高，陆啸低头抱起来正舒服，还是不要再长了。
陆啸在黑暗中伸出手，做了一个自己都想不到的动作，他在许空林头顶压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啸已经压了第二下，正准备按第三下的时候，许空林在他怀里一动。
陆啸若无其事地放下手。
许空林有些怀疑地睁开眼，没听到陆啸的呼吸声，但能感觉到颈下属于陆啸胳膊上的青筋在一下一下跳动，他低声问：“陆哥，你睡着了吗？”
“嗯。”
许空林张了张嘴，犹豫地说：“陆哥……为什么我感觉刚刚有人在按我的头？”
陆啸眼睛都不带眨地回答：“不知道，你做梦吧？”
“是吗？”
“是。”
“噢，好吧，”许空林说了几句话，困意又如潮水般涌上来，他眼皮沉得不行，这会儿已经闭上了，他语速极其缓慢地道，“你快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我倒是不用早起，但是……”
陆啸等了一会儿也没等来下文，再仔细一听，许空林呼吸匀停，已经又睡着了。
许空林睡了个久违的好觉，睁眼看到阳光的时候神清气爽，所以他也很快发现今天身后的人并没有像平常那样一大早起床去晨跑，许空林缓慢地回过身，陆啸正目光幽幽地瞧他。
许空林下意识抹了把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陆啸不答反问：“睡得香吗？”
“还挺香的。”
陆啸咬了咬牙说：“那就好，起来跟我出门跑步。”
许空林为难地看着他：“我可以说不吗？”
许空林的拒绝没有用，陆啸拉着他起床，阿姨这时做好了早餐，来喊他们的时候顺便喂了猫，许空林觉得陆啸今天早晨有点奇怪，趁他在浴室洗漱就去找岁岁。
见到正在换衣服准备出门的阿姨，许空林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样子，脸上顿时不太自在，阿姨是见过世面的人，笑着跟他打了招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吃过早饭，陆啸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特别可爱的背包，他让许空林穿好外套，在他挣扎的眼神中帮他将背包套在胸前，然后把岁岁抱了过来。
许空林看着陆啸手里的岁岁，眼神疑惑。
陆啸打开他身上的包，小心地把岁岁放进去，许空林这才意识到这个包就是专门用来放宠物的，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陆啸同情地扫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他像个傻子。
许空林这才放心地跟着他出门，陆啸要跑走之前叮嘱道：“你带着岁岁就沿着路边走，注意看车，我跑完了就原路线返回跟你们汇合。”
许空林冲他晃了晃手。
陆啸又看了他一眼，回身跑远。
许空林带着岁岁慢慢往前走，他以前没怎么来过陆啸跑步的地方，不过这边放眼望去路线单一，他也不担心会迷路。
一边走，许空林一边想昨天下午出现的一个异常数据，好多人做实验遇到异常数据，在写paper时会选择将其删除以获取既知的规律性，但张教授对学生的要求就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异常数据，因为那很有可能是一个新的发现。
走了不知多久，许空林还没分析出任何一种可能，陆啸就跑了回来。因为经常运动又几乎没有什么恶习，陆啸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休闲装一穿就更显得年轻，陆啸没跟他打招呼，径直拉开他身上的包，从里面拿出来一瓶水，不急不缓地喝了几口，拧上瓶盖以后，他握着水微微拧眉：“发什么呆？”
“……没有。”许空林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了。
陆啸跟他肩并肩往回走，一边问：“要正式开学了，打算怎么住？”
许空林不知道这算征询他的意见还是一个隐秘的考验，他小心地问：“你想让我住在哪里？”
陆啸说：“我无所谓。”
许空林想了一下陆啸这几天的所作所为，虽然觉得时间更应该用来睡眠跟实验、浪费在路途中不可取，他还是肯定地说：“这学期我不住学校，住你这里。”
陆啸好像就在等他这句话，立马说：“好，今天开始我让司机接送你，有什么事情不是一定要通过我，可以直接吩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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