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怕什么？咱们又不是在她们身上下毒！王爷发病狂躁的事情，没有旁人知道。而且，月麟香会促发王爷发病的这个秘密，怕是连王爷自己都没留意。
王爷只知道自己发病时杀了人，一门心思要掩埋真相，在尸体上做手脚，压根没工夫细查这些。”
“小姐说得是，是奴婢多想了。”
颜鱼儿想了想，又问：“端王府的那个婢女，查清楚了么？”
小宫娥道：“还没完全摸清她的底细，小玄子还在宫外打探着呢，不过现在知道的是，那个小丫头不是王爷买回来，是她自个儿送上门的。”
“自个儿送上门……”
“说来很巧，刚好就是小姐去看王爷的那天早上，这小丫头自己出现在了端王府的门口。半个时辰后出了府，又被王府的门客抓了回去。这其间发生了什么，王府戒备森严，小玄子不敢打听。”
“出了府，又被抓了回去……”颜鱼儿拿着蜜饯，自说自话。
小宫娥见她忧心忡忡，忍不住问：“小姐，一个小奴才而已，您查她做什么？”
“小奴才？我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机灵的小奴才！更何况还留在了王爷身边贴身侍奉……”颜鱼儿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光是这些就已经够招人厌了，她还不识时务的同我作对。我给王爷喝粥，她不许，我装病想在王府赖个两天，她拆穿。你说她是不是嫉妒我？”
“那是自然，小姐和王爷青梅竹马，小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非同小可，她自然嫉妒。”
“你知道这小奴才最最可恨的是什么吗？”
小宫娥求知若渴。
“刚进王爷寝卧的时候，我就看见了她衣衫不整的躲在角落里，脖子上还有红印，衣襟上的盘口也散开了。虽然她衣裳有点脏，但我给她系扣子的时候摸了她衣裙的料子，是江南上好的蚕丝制成。一个小奴才哪能穿得起这么贵重的衣裳？”
“小姐是说，那是王爷赏的？”
“呵……”颜鱼儿轻蔑的笑了一声，“最好不是，否则，有她好日子过。”
正说到这里，忽然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小姐查到了查到了！”
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到颜鱼儿面前，“奴才查到那她的底细了。”
“别废话，说。”
“她是李世荣的女儿，李京九。当天她从王府出来之后，就是去了李府！”
“李世荣的女儿？”颜鱼儿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她回想起李京九揭穿她装病的事情，忽而恍然大悟。
原来她是御医李世荣的女儿……呵……那她为何要主动送上门儿，又为何会衣衫不整的出现在沈明庭的房间，也就不足为奇了。
她想救她爹，又没什么本事，只好想出委身于人的法子。
可明庭哥哥真的和她欢好了吗？
颜鱼儿想着想着，姣好的面孔渐渐紧绷起来。
忽然拂袖一掀。
“哐啷”一声巨响，蜜瓜连同茶碗滚落一地。
两个奴才伏在地上不住的哆嗦，半响以后听见颜鱼儿问道：“兰心，上次用过月鳞香是不是还剩了点？”
小宫娥忙不迭道：“有有有，奴婢都用绢子扎了口，放在瓷瓶里呢。”
“拿出来吧，我要给这小奴才亲手准备一个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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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七日之后。
碧空如洗，日照晴虹。
端王府的白帘白幡全都撤了个干净，院子里人来人往，异常的忙活。
小洪儿来回当中，一会儿指挥指挥这个，一会儿差使差使那个。
“猴儿酿不够，就赶紧去东市再买。这酒本就好销，现在不囤着，以后上哪弄这么多去？”
“哎哎哎，瞧你手头那块红布，裁宽了，宽了！”
他忙得不亦乐乎，直到沈明庭提着弓从旁边经过，忙不迭跟了上去。
“王爷今儿可起得真早，这是要去军营？”
沈明庭除了嗜酒解病以外，其他方面都很自律。平日不上朝，就会去军营练兵。
但皇上不喜欢他这样上进，所以沈明庭出门之前，总是会背一张弓，再栓一个囊袋，装作去游猎的样子。
沈明庭脚步不停，没有说话，就算是肯定了。
小洪儿知道，他一旦去军营就要很晚才回来，随即抓住机会就问，“王爷要不要先看看新王妃的霞披？裁缝说，您没吩咐要制成什么样式，就按照现在时兴的的式样做了好几件，想让您过去挑挑。”
“不用，你自己看着办吧。”
“还有成亲的日子，白乘山的老道算了几个合适的，王爷要不要也……”
沈明庭突然想到一事，“对了，李世荣的案子怎么样呢？”
“原来呈上去的证据已经全推翻了，这案子得接着查，不过李世荣已经没了嫌疑，估计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了。”
沈明庭微微颔首，以表满意。
小洪儿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王爷，您真要娶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李京九啊？奴才总觉得她门第低了些，而且，她之前还嫁过人。您要是娶了她，旁人不定怎么非议您的。王爷要是想让她时时刻刻能帮你看病，大可以把她买来做个丫鬟。难不成，王爷是因为她说的那个梦……”
沈明庭摸了摸弓上金亮的片甲鳞。“你见我信过鬼神之类吗？”
“从来没有。”
“那一个梦，我就会信么？”
小洪儿觉得也是，不过，这样就更说不通了。
“那王爷何至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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