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归处(下)
第二节副卡
冯痚满身湿透地站在自家门口,他不敢敲门进去。因为他知道老爹今晚不会饶过他。
冯乔今天一整天都神经紧绷,一下世界要毁灭了,一下又没事了,搞得他心态很炸裂,脑瓜子嗡嗡的。刘光那个不靠谱的混蛋每天都让他提心吊胆的,要不是自己是他的担保人,一定向安保局提交他的举报资料,搞死这个混蛋。
半夜十二点,拖着疲惫的身躯,冯乔开车路过,便看到了自家儿子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兔崽子哪混去了?”冯乔停下车,招手示意冯痚上车。
冯痚没有说话,沉默不语地上了车,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他弄丢了对父亲十分重要的东西。
“嘿,这孩子话也不会说了,跟谁滚泥潭去了,身上这么脏?”冯乔觉得儿子似乎很不对劲,于是用眼睛瞟了一眼后视镜,看看他什么情况,“得,看你这样子,闯祸了是吧?说吧,闯什么祸了?”
“我,我……”冯痚结结巴巴,半天讲不出个所以然来,边说边悄悄地瞟着后视镜里的父亲,谁知那么不凑巧,就对上眼了。
“我把项链弄丢了。”冯痚这一和冯乔对眼,吓得连忙说了实话。
“弄丢就弄丢了,再买一条呗。怎么,班里哪个小姑娘送的?”冯乔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毫不在意的继续开车。
“就是您给我的那个牌子。”冯痚声音越来越小,今晚免不了一顿毒打,早死早超生,便也不再吞吞吐吐。
“什么?”冯乔听罢,一个急刹车,这车子就那么横在了路中央。
后面的小子直接一个前滚翻,翻到了副驾驶座上。
那个牌子是启动超智能AI勒托的权限副卡,虽说主卡未毁,这卡就是废的,但全世界就那么两张,要是真不见了,跟上面很难交代。
为了隐瞒副卡在自己手里,冯乔特地用一块银子打了一块平安牌送给儿子,而银牌上便镶着副卡。这副卡的事情,就连刘光这个指挥官都不知道。妈的真是哑巴吃黄连。
“为什么会丢?”冯乔觉得事情不对劲,难道,有人知道这副卡在自己这了?
“妈妈把我的项链收到了一个纸箱里,我不知道,往里边放了几本旧书,就让阿姨一起丢进垃圾堆里了。”
冯乔整个人都不好了,开了车门就把儿子拎了出来,“自己走回去。”二话不说把儿子放下车,自己又回到车里,启动后加足马力,头也不回地走了。还故意溅了儿子冯痚一身泥。
冯乔刚刚放松的弦又绷紧了,没有办法,现在只能等。看看这副卡到底是被什么人捡走了,如果是知情人,那么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至于自家儿子,不过是教训教训他让自己消消气罢了,这复杂的世界总要找小绵羊背黑锅。他知道这事根本不会那么凑巧。
于是二话不说,往左打方向盘45°,拉起手刹,后轮抱死,来了个180°原地调转车头,调过来后也没犹豫,给油便往反方向开去,开走时,泥水又溅了小绵羊一身。
冯痚望了望消失在雨夜中的车子,埋头慢慢走回了家。
第三节救助
男孩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了自己放猫咪的巷子,还没走近便听到猫咪急促的叫声,男孩迅速前往查看。走进一看吓了一跳,发现此时猫咪身上血肉模糊,潮湿的毛发上沾满了鲜血,身上还缠着一条银链子,链子上挂着有男孩巴掌大小的银牌。
他们,原来要找这个东西么?
这个项链恐怕就是今晚男孩被两个少年追逐的原因。
男孩见状,想感觉将缠绕在猫咪身上的项链解下来,可猫咪却难受的又抓又叫,将男孩的脸和手都抓伤了,项链缠的很紧,加上猫咪又抓又挠根本取不下来。男孩被抓得发疼,手一滑,不小心将猫咪摔在了地上。此时地上多出了一天血迹,猫咪血流得更多了。男孩不得不将身上仅有的T恤脱下来,包裹着猫咪找到最近的一个四合院,跑到门口,便开始急促地敲着这家主人的门。
刘芗瞌睡轻不一会就被吵醒了,以为希尔德那小子半夜又回来了,谁知开门一看,是一个五六岁的新人类男孩,裸着上身,浑身上下都是伤痕,哭着望着自己。
那一幕刘芗永生难忘,这孩子不知经历了什么,他的一切都刺痛着刘芗。
“爷爷,求你救救它!呜呜呜~”男孩哽咽地说着,好像比起这只猫自己受的伤不算什么。被人无故殴打未曾哭过,被侮辱践踏未曾哭过,无依无靠未曾哭过,沿街流浪也未曾伤心过,可如今却哭得比谁都要伤心。却不知道自己也在止不住地发抖。男孩泪眼朦胧的眼眸打湿了修长的睫毛,满身泥水,浑身上下沾满了猫咪的鲜血,那种无助和绝望,仿佛狂风卷起的稻草,漂泊无依,惨淡收场。
刘芗见状赶忙将男孩领进了家门,接过猫咪一看,便知这只老猫要生产了。来到屋中,刘芗本想让男孩洗个澡给身上的伤口上药,但男孩急切的眼神告诉他,要先救这只老猫。于是刘芗扯开猫咪身上脏兮兮的白色T恤,看到了猫咪缠在身上的项链,就是这罪魁祸首让猫咪无法顺利生产。刘芗顺手拿过钳子便夹断了项链的链子,将链子全部取下放到一旁。
这天夜里,整座地下城里,只有刘芗四合院的灯光是暖和的,老人孩子的眼眸都被金色的灯光点得异常明亮。
老猫在刘芗的帮助下诞下三胎,却都是死胎。
男孩不知,只知道原来猫咪在生小猫咪。这血腥的场面并没有让男孩感到不适,因为比这更血腥的画面他都见过。刘芗却很惊讶,觉得这孩子与寻常孩子很不一样。
诞下三个死胎以后,刘芗本想着这老猫怕是也不行了,可看老猫的样子,还意犹未尽,总没有咽气。便迅速抄起酒精,倒在左手上,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手伸进了老猫身体里,摸索了一下,便揪出来了一只头部朝上的小猫崽。
这最后一只小猫的身体也和其他死胎一样,身体已经开始发紫,可这只猫崽子身体尚有余温,刘芗没有放弃,便用温水冲洗着这最后一只小猫崽,边冲边给猫崽子吹气,就这样持续了半个小时,总算是活了一只。
将小猫崽安顿好以后,刘芗擦了擦额角的汗,领着男孩去洗了个澡。
这洗完澡后的男孩,和之前刚来敲门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秀气的长相让刘芗以为他是个女孩儿,谁知却是个男孩子。这让刘芗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刘光,刘光小时候也是长得像女孩儿。男孩洗干净后的银白色头发,十分柔顺,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有修剪过,都快齐了腰。见男孩身上净是些淤青和伤口,刘芗也不问,只是默默地帮他上药。
“孩子,你从哪来的?”刘芗安顿男孩睡下后,见他还睁着眼,便坐到床头聊起了天。
男孩道:“不知道,是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稚气的声音却没有了一点童真的语气,话语中只有冷静的陈述,再无其他。
刘芗很头疼,估计是从雪域山脉南麓那边流浪过来的新人类遗孤,因为那边的黑市最多,新人类贩卖交易最为猖獗。老头打量着想明天一早便将男孩送去福利院。
“爷爷,床,真舒服。”男孩裹紧被子,好似撒开了,被子便会自己飞走似的。
“嗯,那就多睡会,爷爷也该去睡觉了。”
“爷爷……”男孩抓住了刘芗的衣角,不让他走:“我,我,不想住在街上。”男孩直白的话语,不掺杂任何东西,只是想留下来。
刘芗看着这个新人男孩,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摸了摸额头才发现发烧了,也是,今晚的雨比以往要大,淋了一晚上雨怎么可能不生病呢?于是,去拿来两颗退烧药喂男孩吃了下去,给男孩盖好被子转身便走了。
老人不语,思绪却暗如潮涌,起身给男孩关上灯,走到房间门口,驻足,微微回头道:
“那就住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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