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明升暗降
收复邦夏，打败了荷兰人一个步兵营之后，然后大也都开始了准备进行庆功宴。而这次庆功宴的主角，明显是杜君绰这个指挥官，因为杜君绰可以说是再造了这个和顺公司的军队，甚至可以说是杜君绰是这个和顺公司军队的真正创始人。如果没有杜君绰，那这个和顺公司的军队战斗力都要去掉了八成以上。所以杜君绰俨然成了这个和顺公司的战神，现在大家也都明显是在这里准备进行给杜君绰进行庆功，毕竟这次收复了邦夏，那可以说是华人第一次收复领土啊！在过去，凡是被荷兰人占领的领土，那根本没有能够收回的，这次收回来了领土，那可是开天辟地的第一遭，这份功劳可是让很多人都感觉太大了。
而在庆功宴之前，和顺公司的总长郑洪却有些忧心忡忡的，然后他显然是看着远处被大家簇拥当中的杜君绰，眉头再次皱起来了。而旁边有一个精明的人，看到了这一幕，马上好像也都明白了什么。
“总长，你是在担心这个姓杜的？”卓文昂问道。
这个卓文昂，他是原先的第一团团长，自从因为打了败仗之后被郑洪撤职。之后他一直被闲置了，到现在也都没有一个正常的职位。而他别的本事没有，可是察言观色的本事非常厉害。而他现在明显看到了郑洪看向了杜君绰的眼神里面有几分担心的样子，然后好像也都颇为紧张。而他这个擅长于察言观色的人，他自然能够推测到了这个郑洪到底在想什么了。
郑洪听了这话，马上摇头说：“这话可别乱说，免得耽误大家弟兄们的感情！”
卓文昂听了这个否认的话，其实显然不以为意。因为卓文昂知道自己已经说到了杜君绰的心里面了，他要做的也就是继续加一把火，然后让这个郑洪可以对这个杜君绰产生不满。
“郑洪大哥，要我说，这个姓杜的毕竟是河南人，不是我们广东人啊！而且他那么能打，如果让他长期执掌兵权，那我们和顺公司的兵权也都掌握在他这个河南人手里面了。而且经过了这些战斗，他的威望也都很快上升，如果再过些日子，说不定都能够和郑大哥您分庭抗礼。”卓文昂说道。
卓文昂看到了郑洪再次露出了非常不高兴的神色，然后马上说：“郑洪大哥，其实嘛，这个杜君绰是河南人，不是我们广东人，我们不太信得过啊！当然，他的能力也都是毋庸置疑的，这点我们也都要承认。我们不如弄一个高官厚禄的闲职养着他，这样我们必要的时候让他出面用用，给大家出出主意，不过用不着的时候还是让他享受高官厚禄，他也都应该知足了！”
郑洪不置可否，不过眼睛里面却颇为动心的样子。这个卓文昂其实也都很快看出来了，这个郑洪虽然对于杜君绰有些不满，可是却明显并没有想要杀死杜君绰的想法。毕竟目前战斗还是在继续，如果贸然的杀死了杜君绰这个能打的将领，那会非常危险。哪怕郑洪也都清楚，过河拆桥也不能这么快，必须要等局势稳定的时候，才能动手。不然，那可是在自己害了自己了。
郑洪马上走向了庆功宴，然后露出了笑容，哈哈大笑说：“大家安静一下！”
听到了是总长郑洪的叫喊，大家也都马上安静了下来，而大家看着郑洪，显然是不知道郑洪想要干什么。
而郑洪马上问：“各位兄弟，我们和顺公司能屡次打败荷兰人，那依靠的是谁呢？”
“是杜大哥！”“没错，是杜大哥！”“杜大哥，如果没有他，我们怎么可能打败荷兰人？”“是啊！如果没有杜大哥，那我们如何能够打败荷兰人。”“杜大哥是我和顺公司的战神！”“是啊！杜大哥是孙子吴起转世，是上天让他来教训荷兰人的啊！”……
郑洪露出了笑容，不过却有几分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说：“呵呵，这个都是杜兄弟带来的好处，而我们不能够不重视啊！所以，我认为像是杜兄弟这样的人才，专门负责战争部，实在是太屈才了。我认为，必须要给杜兄弟一个更高的职位，这样才能够发挥出杜兄弟的才能！”
大家也都感觉意外，因为战争部已经是直属于总长下属的一级部门，怎么可能还要能够进行升职呢？而郑洪很快也都说出了方案。
“我决定，在我们和顺公司总厅，设立副总长一职，负责辅佐我这个总长处理各种事事务。而这个副总长，是仅次于我的职位，我打算由杜君绰兄弟担任这个副总长，大家以为如何？”郑洪问道。
而听了这话，不少人以为杜君绰是升职了，那个吴天才马上激动的大喊：“恭喜杜大哥升迁！”
黎世杰也都马上说：“杜大哥，恭喜杜大哥贺喜杜大哥啊！”
“是啊！恭喜啊，杜将军，恭喜恭喜！”
大家都是一片恭喜声，就在这个恭喜声音当中，却极少部分聪明人体会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味道。而杜君绰，也都明显体会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了，那也就是自己被明升暗降了。
杜君绰不是什么那些文化低而且单纯的军人，他可是一个军事外交官，军事外交官不是那种在基层摸爬滚打训练，并且很少接触外界的人。也许普通基层军官非常单纯，可是对于杜君绰这个军事外交官来说，却非常的狡猾的。
甚至一些权力斗争的事情他也都没有少听说过，甚至这些权力斗争史都是他们这些外交官要学习的东西。而中国古代的权力斗争历史，也都从来不乏其中的学习。所以杜君绰听到了这个设立副总长一职，马上意识到了不好。这个副总长也就是个坑，一个明升暗降的坑，坑死人不偿命的坑啊！
在中国古代，实行的都是正职绝对权威制度。也就是说在某一个部门或者地方，尤其主要是在基层县一级，那正职的权力可是达到了巅峰的。绝大部分的正职官员，拥有的权力很大，而副职官员的权力很模糊。古代不比后世，后世的副职官员虽然是副职，可是却有明确的分管范围。就好比后世的副市长，有的分管经济，有的分管科教文卫，有的分管工业农业等等，总之都有各自的分管范围。在自己的分管范围之内，哪怕正职市长也都必须要给那些副职一些面子，不好直接把权力抢过来，这个也就是后世的游戏规则。
可是在古代，古代实行的是正职绝对的权威，副职是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一方面他地位看起来非常高，品级俸禄非常的高大上，可是事实上他的权力非常尴尬。在古代地方法理权力里面，副职的职责是辅佐正职进行工作。可是这个辅佐，那也是非常尴尬的一个范围。就好比古代规定宰相是辅佐皇帝的人，可是这个“辅佐”，辅佐到什么程度，那也是一个问题。比如说某些权臣，他们“辅佐”皇帝居然能够辅佐到大权独揽，然后最后甚至有可能自己篡位称帝了。
当然，还有一些“辅佐”，名义上是辅佐，可是正职什么权力也都不给他，有事情也都不和他们商量，直接跟下属各部门的人进行商议而已。至于那些副职，非常尴尬，他们没有自己的分管范围，权力也都要受到正职的制约。在古代的副职，他们的权力完全取决于那些正职分配给它们多少权力。如果是在高层，那些正职副职都是有靠山的，都是有着自己的派系的，那他们自然顾忌很多，正职也都不敢随便拿捏副职。
可是在基层，基层完全不同了，基层的县官完全可以把自己的副手都给彻底架空，那些没有什么后台的副手，与其说是副职，不如说是一个高级办事员，权力说不不如手下一个税吏。
而这个郑洪说明设立了这个副总长，名义上是仅次于他的这个总长的位置，可是却没有相应的分管范围。郑洪也都没有说明这个副总长如何辅佐他，辅佐到什么程度，或者说是分管哪些事务。
所以说，这个副总长权力责任不明，完全是一个空桶子官职，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反而，如果杜君绰上去担任这个副总长了，那反而会因此丢了兵权。而杜君绰是河南人，并不是广东人，在这个和顺公司还没有能够有一批铁杆追随者，尤其是没有一个团伙在他身边。换句话说也就是杜君绰的根基严重不足，虽然建立了威望，可是根基却很差，无法能够让郑洪顾忌他。一旦升迁到了这个副总长的位置，那恐怕接下来权力也都要缩水很多了，甚至可能要被架空了。
杜君绰看着一大群人朝着自己敬酒恭贺，心里面不由得发苦，这帮家伙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那自己都必须要去担任这个副总长了。
“这个郑洪，看来是要把我明升暗降，然后进行捧杀了！我一个刚刚加入不到两个月的人，居然就获得了这么高的职位了？虽然副总长职位没有多少权力，可是在外人看来，职位级别很高啊！在一些不明真相的中低层人物来看，这个职位完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他们会怎么想？会不会羡慕嫉妒恨呢？再加上我是河南人的身份，那更是会加重了这种想法。这样可是绝对的捧杀啊！”杜君绰想道。
而郑洪接着说：“至于杜兄弟担任副总长的位置，那他原先负责的战争部也都空出来了，战争部我打算让卓文昂兄弟负责。
而卓文昂马上出来亮相，对大家挥手致意，显然是认为自己可以再次复出，反而升职了。
“杜君绰啊杜君绰，你这个可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了。谁让你是一个河南人，谁让你如此能打，让郑洪大哥猜忌了呢？现在好了，当时我还是你的属下，现在我当了战争部长了！哈哈哈哈，你把军队训练好了，而我来接收了，这样你辛辛苦苦把这个‘女儿’给养大，最后还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现在我全部照单全收，哈哈哈哈！”卓文昂心里哈哈大笑说道。
可是耿直的吴天才马上反对说：“郑洪大哥，这个卓文昂不是打了败仗吗？”
郑洪却摇头说：“卓文昂打了败仗，这个是不假。可是我认为他也多是跟着我多年的老人了，并且原先也都是第一团团长，资历不错了。至于说打了败仗，那也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能够因为一次败仗也都彻底否定了他。我相信，他一定能够知耻而后勇，能够拼命杀敌的。”
卓文昂马上回答：“是的，自从失败之后，我一直在痛定思痛，所以现在郑洪大哥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努力杀敌，报效杜大哥。”
而卓文昂假惺惺的拿起了一杯酒，来到了杜君绰面前，说：“杜兄弟，如果不是你，我们和顺公司的军队也都无法能够有今天。所以，作为后继者，我感激你为了我们的军队做贡献。而我可是全靠你，才获得如此重用啊，你说我的恩人啊！”
卓文昂真的是感激杜君绰，如果没有杜君绰被郑洪猜忌，他也都不会有如此的机会重新复出。所以他当然感觉非常好了，目前他算是感觉自己赚大了。而这个杜君绰明显被明升暗降，去到担任副总长。这个副总长有多少权力，这个卓文昂心里明白。
看着这个“春风得意”的卓文昂在这里假惺惺的给自己敬酒，杜君绰并没有做出生气的样子，毕竟一个外交官，首先要做的也就是涵养，哪怕现在自己被打了一巴掌，可是杜君绰这个经历了专业外交官培训的人，也都能够继续笑容以对，没有露出了丝毫的不满情绪。
“我敬你一杯，希望你能够坐稳这个位置！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所以，希望您能受得了这个重量！”杜君绰淡淡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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