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危局
拉海圣庄园外，圣让山。
英军的首领，威灵顿公爵站在工事后检视战场。
他很想说点什么鼓舞士气的话，但山下密密麻麻的法国士兵像黑色的浪潮，令人绝望。
他花了近半月时间精心构筑的防线，如沙子搭建的城堡，一个浪头打来，就被冲垮、坍塌，最后融进了海浪中。
反法联军分为两部，一部分是英军为主的守军，负责在滑铁卢阻击法军，另一部分是正在赶来的普鲁士军队，预计在明天抵达战场，配合英军夹击拿破仑。
但现在，法军闪电般攻占了拉海圣庄园，原本是英军的桥头堡，现在成了法军的跳板，这让威灵顿公爵措手不及。
现在英军只能靠圣让山坚守，没了战略缓冲区，这令任务的难度大了不是一星半点。尤其是白天的交火，威灵顿发现法军的火炮攻势非常凶猛，就算是据山而守，想拖延一天时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拉海圣庄园怎么会有法军的内应呢？之前明明仔细搜查过了......”威灵顿公爵望着灯火通明的庄园，皱眉。
......
李瞬华沿着墙根，猫着腰往前走。黑暗中，绿色的眼睛发出微弱的光芒。
地窖的阶梯修得很深，越往下走，隐约能听到机器的轰鸣声。
阶梯尽头是两扇半掩的铁门，光从门的另一边透过来，像极了电影动漫里常出现的逃生通道。
李瞬华屏息，悄悄穿过铁门——
好大的地下工厂！
地面上的庄园已经很大了，几乎就是一个村庄。这个工厂看上去，似乎要比庄园还大三分。
中央立着几个巨大的熔炉，一条条流水线如人的血管，纠缠着通向幽深的黑暗中。流水线旁边三三两两的工人，正在装配魔导骷髅。空中交错的过道，也是钢铁铸造。
李瞬华趴在过道上往下瞧，下面的工人全是lv1。
“难怪英军会败得这么快。”
可是，该怎么破坏这个工厂呢？自己只有一个人，下面的lv1少说也是三位数了，就算站着让自己砍也要砍很久吧？而且，怎么破坏这些流水线？
“嗯？”
下面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李瞬华循声望去——
“阿尔杰农？！”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他为什么可以指挥这群lv1？
李瞬华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情绪激动发出声响。
阿尔杰农不是驱魔师吗？他不是六幻的主人吗？？
下方的阿尔杰农对lv1安排了工作，转身走下了流水线。
李瞬华已经恢复了冷静，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
他比其他人知道的多一点，转念之间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个叛徒！
库洛斯没在这里，一定是出了意外。
李瞬华暗暗祈祷着，希望第三探索部队并没有跟着阿尔杰农进工厂。
白发少年像一道影子融入了黑暗中，跟在了阿尔杰农身后。
......
地窖口，艾伯特在旁边走来走去，搓着手。
“该死！还没出来！瞬华会不会遇到危险了？”
一个人死守在地窖，很容易引起怀疑，所以这是艾伯特第七次溜进地窖了。
“其他人也不知道去哪了。我该怎么办？”艾伯特望着外面长龙般的火把，一筹莫展。
“等等，会不会他们已经在里面汇合了......对啊！说不定他们已经在破坏工厂了！不然瞬华肯定会出来的！”艾伯特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应该是这样。
“对！我应该去找他们！库洛斯元帅，瞬华，米歇尔......”
艾伯特再也忍耐不住，冲进了黑暗的地窖口。
......
山谷中，一只lv2歇斯底里地往山谷深处跑。
“不可能！你是恶魔！”
这句话从lv2的口中喊出，说不出的讽刺。
恶魔的瞳孔中，一个红发男子的身影在向他渐渐靠近，身后一个美丽的女人默默跟着他。
库洛斯的身后的山谷，以化为了修罗场。
石壁坑坑洼洼，有些地方甚至大块大块地剥落，像经历了一场泥石流。
lv2的尸体铺满了山谷，几乎把出路都堵死了。
库洛斯仅仅是衣服被划破了几个口子。
仅存的恶魔终于逃到了山谷尽头，前方再没有出路。
lv2转身，鼓起勇气妄图殊死一搏，迎接它的是一发刻着咒印的子弹。
“砰！”
恶魔和库洛斯同时跪倒。
恶魔已经死去，库洛斯也疲惫到了极限。
身旁的圣母之柩没有指令，安静地矗立在那里。
如果是以前，她会马上过来看我的伤势......
苦笑，隐没在冰冷的面具后。
圣洁的使用，透支的是使徒的生命力。强大如库洛斯，此刻也已经摇摇欲坠。
但他还是坚持站起来，慢慢往外走。
不知道战况如何了，希望自己能及时完成任务。
......
阿尔杰农望着眼前的白发少年，笑得很开心：“瞬华，你怎么来了？”
这个黑色教团的叛徒左臂被砍了一剑，血迹染红了衣袖。可他一点也不着急，因为在他面前站了两排lv1。
李瞬华剑指阿尔杰农：“你挺机警啊。第三小队的人呢？”
可惜身上没枪......
阿尔杰农：“不知道啊。”
这就好，说明他们是安全的......
圆脸的男人努力思考，终于恍然大悟：“想起来了！刚才在废料区见过他们。”
！！！
“要不你去流水线上找找？哦，可能他们这个时候正被组装呢。”
冷静！他一定是在故意激怒我......
然后李瞬华就看见阿尔杰弄从角落里踢出一只断手。
黄色的大衣。
“你为什么没有受到降咎？”李瞬华语气冰冷。
降咎，是神对使徒的惩罚。与圣洁的同步率为0或者内心背叛了神，都会被圣洁惩罚，圣洁会暴走，摧毁周边的一切。
“问得好，”阿尔杰农笑容可掬，“你们驱魔师眼里，圣洁就是这世界上最强的力量了。愚蠢！千年伯爵大人才是真正的神之使者！”
阿尔杰农拿出六幻，原本裹在上面的布条，在黑暗中隐隐发光。
“看啊！连圣洁都能封印的魔法！”阿尔杰农脸上浮现出迷醉的神色，“看看这儿！多么壮观的恶魔大军！你们居然自不量力地想向他挑战！”
“你曾经也是驱魔师！”白发少年冷冷道。
“现在不是了！千年伯爵大人宽恕了我曾经的冒昧，现在我是他的侍者！”阿尔杰农的圆脸被涨得通红。
“瞬华，你不是使徒，为什么要和我做敌人？加入我们吧！你的力量一定会被千年伯爵大人赏识的！”
这倒是很有可能。以血液驱使圣洁的方法，黑色教团和千年伯爵都很感兴趣。
阿尔杰农正想再劝，却发现白发少年早已跑远。
“我不是使徒，但我是驱魔师，洗干净等死吧！”
“哈哈哈！一边说着狠话一边逃跑，你真是驱魔师的耻辱啊！杀死他！”
阿尔杰农的脸色阴沉，身边的lv1朝着李瞬华追去，同一时间，工厂内的恶魔工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因为他们接到了新任务。
“库洛斯现在自身难保！这里将会成为你的坟墓！再见了，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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